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问鼎苍穹之天帝 > 第1章 第一章 祸起萧墙灭门日,血染飘絮随风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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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我白发苍苍,容颜迟暮,你会不会依旧如此,牵我双手,倾世温柔?”少女双颊绯红,斜倚在少年怀中,微微抬起头来,盯着眼前的少年,朱唇轻启,柔声问道。

  “若依!”少年闻言,环抱佳人的双手更紧了紧,眼中尽是深情,坚定的说道:“山无棱日情依旧,天地合时意如初,饶是白发三千丈,安能动我心分毫?”

  少女轻哼一声,点了点头,整个身子瘫软在少年的怀中,轻轻的拍打着少年结实的胸膛,轻声道:“萧然哥哥,君为我赠玉簪,我为君绾长发,从此以后,山高水远,与君相伴!”少女晶莹剔透的脸蛋红得要滴出水来,轻咬下唇,楚楚动人。

  少年看着怀中佳人弹指可破的脸蛋,面若中秋之色,唇如春晓之花,明眸皓齿,柳眉细眼,一对剪水双瞳,美艳绝伦。满目秋波,眼角泪花泛起,梨花带雨,不由得叫人心生怜惜,纵然是穷凶极恶之辈看了也要为之所动,何况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十六岁少年呢?萧然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子道:“若依,自此以后,即使是大罗金仙都不能阻挡我们在一起,天要拦我,我便诛天,地若挡我,我便戮地,天上地下,我们都要生死相随,此生无你何欢!”萧然轻扶怀中玉人的香肩,豪情万丈,凝视着其光洁的额头,深情的吻了下去。

  若依双眼紧闭,睫毛微动,娇喘连连,酥胸剧烈地起伏着。少女固有的矜持此刻让她无所适从,想要避开,身体却如失去控制般迎合着萧然的亲吻。少女怀春欲拒还迎想来正是如此,萧然感受着佳人近在耳畔的鼻息,嗅着少女身上独有的幽香,沁人心脾,如痴如醉,仿佛置身云端,不由得飘飘然。

  怀中佳人眉头微蹙,呵气如兰,夹着一缕清风,萧然的唇稳稳的落在了若依的光洁的额头上。

  时间在这一刻悄然静止,至少对于萧然和柳若依来说是这样,此时在两人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别无他物。只有这蓝天碧海,鸟语花香,徐徐凉风,翩翩蝶舞。只有这深情的一吻,只有这刹那的永恒,忘却了世间的纷扰。生灵涂炭,尸横遍野,三千大世界此刻与两人没有任何瓜葛。

  杨柳岸边,微风轻抚。情定一吻之间,心系一生之缘。

  少男情窦初开,少女豆蔻年华,懵懂的情怀双双有了寄托,一段可歌可泣情缘就这样在离天城的碧云湖畔如此潦草的种下了。

  离天城——紫云帝国北边最大的一座城池,土地广袤,面朝大海,背倚群山,易守难攻,坚不可摧,可谓得天独厚。位居紫云帝国十大坚城之首,历经战争无数,不管是何方势力对其发起攻击,一旦处于危难之时,离天城都会突然出现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势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来犯者屠戮殆尽,无一幸存,手段极其狠辣。这也是为何离天城能够千年来屹立不倒的原因。不过奇怪的是,待风平浪静之后,这股力量也随之销声匿迹,曾有道行高深之辈试图窥探其行踪,苦苦找寻数十载,发现根本无迹可寻,最后无果而终,在奄奄一息之际顿悟道:不可寻其,唯有待其寻己。就是说若想见到那股神秘势力,除非他们主动找上门来,否则别无他法。自此以后,这股神秘势力反而成了离天城所有子民心中的守护神,每每提及,脸上都挂着难以掩饰的崇敬,恨不得立马跪在地上,三拜九叩。

  离天城中卧虎藏龙,人才济济,能人异士比比皆是。最负盛名的当数城中四大修真世家,雄踞于离天城东南西北四方,城东萧家,城南澹台家,城西柳家,城北南宫家,其次便是五魔宫,仅次于四大家族。其余都是一些依附于四大世家的小势力,属三教九流,上不得台面。四大家族之所以能够崛起并得到传承百年均是因为家族中有一位天王级别的强者坐阵,强者为尊的生存法则亘古不变,在绝对实力面前,没有选择,只有服从,否则只有死。与其说离天城是紫云帝国的,不如说离天城是四大家族的,四大家族早已把离天城瓜分得所剩无几。

  百年前,四大家族为夺离天城在葬仙谷曾爆发一场空前的大战,死伤无数,腐尸遍野,大山都被夷为平地,尸体堆积如山,族人仅存数人,只因四大家族实力相差无几,谁也奈何不了谁,斗得天昏地暗,难舍难离,最后落得四败俱伤的局面。正当四大家族都准备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时,神秘势力出手干涉,四大家族被迫罢手并约定休战百年。自此,四个家族在离天城各踞一方,只留下葬仙谷的万千枯骨。

  正所谓修真无岁月,百年弹指一挥间。

  四大家族虽在百年前的大战中均受重创,经过近百年的休养生息实力更胜从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百年来,四大家族表面看来相安无事,暗地里勾心斗角不在少数,对彼此均是虎视眈眈,早有觊觎之心,只是顾忌到彼此实力可能在伯仲之间,不相上下,没有绝对把握不敢贸然出手,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万一失手,家族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岂不便宜了坐山观虎斗的人,和以命相搏比起来,只要是个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坐收渔利,更何况是四大家族里深谙世事的人精。正是由于百年前的休战之约以及相互制衡,才换来了近百年来四大家族的勉强安宁。

  而今百年光景转瞬即逝,休战之约即将作废,四大家族的暗斗也变成了明争,越发的明目张胆起来,只要一有机会,其中任何一个家族都不会轻易放过,四大家族早已严阵以待,战事一触即发。

  天幕低垂,冷风凄凄,夜色如水,格外寂静。

  “阁下既然前来,何不现身相见?”灰暗的房间中,一位盘腿而坐的中年人闭着眼睛说道,语气之中没有一丝的意外。此人正是萧然的父亲萧啸天,也是现在萧家的族长。一袭紫衣,飘逸出尘,剑眉星目,容貌甚伟。

  “萧兄果然好修为,献丑了!”话音未落,房间中气流涌动,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房间里,站在萧啸天身前不远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慈眉善目,白衣飘飘,颇有一种仙风道骨之味。

  “我道是谁,原来是柳兄啊!怪不得能融身于空气之中,果然是形如鬼魅!”萧啸天睁开双眼站起身道。来人正是柳枼,柳家的族长,亦是柳若依的生父。

  “雕虫小技罢了,入不得萧兄法眼!”柳枼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柳兄过谦了!”话毕,两人在房间里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看着柳枼,萧啸天略有所思,开口道:“不知柳兄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诶…….”柳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柳兄有话但说无妨!”萧啸天见其难以启齿便说道。

  “好!萧兄果然是爽快人,倒是我忸怩了!”柳枼点了点头,道:“此番前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不久后的家族之战而来,如今澹台南宫两家交好,结成联盟,对你我两家来说实为不利,若他们夹攻我们其中任何一家,必定因势单力孤而灭族,我们两家只要其中一家被灭,另一家必然不能幸免,定将步其后尘!若我柳家遭不幸,恐怕……”柳枼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言外之意在明显不过,萧啸天又岂会不明白!

  “哼!”萧啸天一掌拍在身旁的檀木桌上,啪的一声,整张桌子应声碎裂,瞬间化为粉末消失在空中。怒道:“澹台老道打我萧家七圣草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他赶来,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萧兄莫要动怒,南宫家对我柳家的九灵木亦是垂涎三尺,四大家族鼎足而立,我们又岂会束手待毙?”柳枼被萧啸天刚才那一掌着实震惊不小,短短数日,没有想到萧啸天修为又精进了不少,暗自庆幸当初没有与其交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心想:若是和萧家结成联盟,胜算就又多了一分!

  “一时失态,让柳兄见笑了!”萧啸天开口道,其实刚刚那一掌是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震慑一下柳枼,虽然柳枼脸上的震惊一闪即逝,依然没有逃脱萧啸天的眼睛。萧啸天旋即开口道:“我决定萧柳两家结盟,共御强敌!”

  “如此甚好,正等萧兄此言!”柳枼点点头,如释负重的笑了笑。

  “以后萧柳两家不分你我,亲如一家!”萧啸天开口道。其实萧啸天心里比谁都清楚,若是萧柳两家不结盟,必遭灭族,其中的利害关系萧啸天心知肚明,即使柳枼不来找自己,自己迟早会去找他,别无选择,只是看谁先沉不住气而已。如今柳枼躬身上门,刚好合了自己的心意,自己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就捡了个大便宜。

  “好啊,好!”柳枼朗声道:“那我就此告辞!”话音未落整个身子突兀的不见了,正如来时一样。

  “好一个来无影去无踪!”萧啸天看着柳枼消失的地方微微愣神。

  “诶……..”伫立良久,萧啸天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消失不见。寂静的房间内只有这长长的叹息充斥在每一缕空气中,沉重而悲惋,显得格外凄凉。

  接下来的数月,各大家族的分布在各方的势力不断回收,全部集结在本家族老巢。离天城显得前所未有的平静,以至于这平静有一丝让人心悸,从其中隐隐嗅到一丝血腥味,那是大战的气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难得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奏,整个离天城早已暗流涌动,腥风血雨正在将其笼罩,旷世大战就要来临。

  萧然依旧每日在碧云湖畔和柳若依相依相偎,懵懂的两人初坠爱河,对离天城的一切充耳不闻,知之甚少,殊不知家族身陷险境。稚气未脱的萧然喜欢捉弄人,时时弄得柳若依哭笑不得,而萧然最喜欢看柳若依又气又笑的样子,聆听她的娇嗔,享受她的白眼,萧然看着柳若依轻蹙的眉头,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柳若依的一颦一笑此刻在萧然看来都是如此的艳丽动人,叫人心之神往。初次体会到何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出厂情味的柳若依亦是如此,每天早早的来到碧云湖畔,翘首以盼,望穿秋水,只为多看一眼那个让自己日夜牵挂的人儿,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虽然时时被萧然戏弄,却一点也不恼怒,反而特别享受,萧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在柳若依眼中都是尽善尽美,尤其是每天萧然说的那句: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虽然当时总是以一个白眼回应萧然,心里却是美滋滋的。结实的胸膛,黝黑的皮肤,不算伟岸的身躯,依然叫人如此痴迷。那些甜美的记忆虽以远去,但在其心里,一切如旧,夜色未央。想着想着就红了脸,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碧云湖畔,清风徐徐。

  “萧然哥哥怎么还不来呢?”柳若依已在此地等候多时,而萧然却迟迟没有来,不由得嘟哝起小嘴自言自语道。心想:哼!想来定是要捉弄于我,到时非要你好看。转念一想,又顾忌起萧然的安危来,莫不是生了什么变故,一时越想越怕,索性摇了摇头,在碧云湖畔坐了下来,耳畔似乎又响起了萧然那句: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称,再笑倾人国。,如此又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萧然的踪影,心里隐隐不安起来,不由得心生烦躁,站起身来朝着以往萧然出现的那条小径不满的跺了跺脚。

  “若依,快跑!快…………..”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刺破虚空传来,惊起林间诸多飞禽走兽。

  “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柳若依听到第一个字就知道此人正是自己等待良久的萧然,闻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叫道:“萧然哥哥……”

  “快跑啊,若依!!”萧然的声音传入耳际,柳若依知道生了变故,一时呆在原地,喘着粗气。

  “啊!”萧然撕心裂肺的哀嚎响起,柳若依被惊醒,浑身打了个机灵。面色苍白,嘴里大叫道:“萧然哥哥,你在哪里啊?”未经世事的柳若依方寸大乱,环顾四周却并未看见萧然,一时更是不知所措。

  “哈哈!”刺耳的笑声传来,上一秒远在千里之外,瞬间便近在耳畔。“就凭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也想从我手底下逃脱,简直是痴人说梦!哈哈哈…..”

  柳若依只见空中一个不断闪现的黑影,几个起落便落在了身前不远处,一脸邪笑的打量着自己,身穿黑袍,胸前印着一个显眼的大字:魔。手里还提着一个人,蓬头垢面,看不清容貌,柳若依甚感熟悉,不在往下想。抬头看着眼前这身穿黑袍之人,虎背熊腰,一脸凶相,定然不是善类,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那人欺身上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柳若依,凶光毕露,嘴里自言自语道:“啧啧啧…..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如此天生尤物,上天待我果然不薄啊!”说着咽了咽口水,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谁?萧然哥哥呢?”柳若依退无可退,怒视着眼前的恶汉。

  “呵呵!”那恶汉道:“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不过至于萧然这个小子嘛……”顿了一下,随手把提着的那个人往柳若依面前一扔,旋即开口道:“喏,小美人,这不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小子吗?”

  “啊!”柳若依惊呼一声,拨开地上那人脸上的青丝一看,一脸愕然,此人正是萧然,全身血迹斑斑,衣衫破碎,皮开肉绽,触目惊心的伤口比比皆是。“萧然哥哥,萧然哥哥……”柳若依大声叫道,不停的晃动着萧然的身体,萧然却没有任何反应,虽然心理有所准备,此刻亦是泣不成声。如遭雷击,面色苍白,泪水狂流不止,不断滴落在萧然的身上,痛不可当。

  “是你杀死了萧然哥哥?”柳若依突然站起身来,抹去眼角泪珠,怒视着近在身前一脸斜笑的恶汉,杀意凛然。

  “不错!”大汉点了点头,依然笑盈盈的说道:“小美人,看你哭得满脸泪痕,都不美了!”

  “萧然哥哥,待我为你报了仇,就来陪你,我们说过不管天上地下生死相随!”柳若依扭头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萧然,心里打定主意,大声的说道:“我要杀了你为萧然哥哥报仇!”话音未落,一把碧绿的三尺小剑突兀的出现在手里,直直的刺向恶汉的胸膛。柳若依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修为在年轻一辈中却首屈一指,十六岁便是天士七阶的修为,萧然天者七阶的修为与之一比显得异常寒碜。暴怒之下发起的攻击非同一般,两寸之内虚空破裂,凌厉无比,显然是全力一击。要是柳枼在此,定然不敢相信,这是十年前柔弱不堪的女儿。

  “哈哈!”那恶汉大笑起来,笑声中尽是不屑,“小妮子脾气还不小,我喜欢!”说完不退反进,任由柳若依的碧绿小剑刺入胸膛。

  一击得逞,恶汉被碧绿小剑穿胸而过,柳若依暗道不妙,其攻击犹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消散于无形之中,原来击中不过是一道残影。待欲回抽小剑,不料为时已晚,身子已动弹不得,柳若依吓得花容失色。恶汉的一手勾着柳若依的下颚,正笑呵呵的看着她,好像在说:我就站在这里,你来杀我啊。

  “小丫头,既然如此着急。我这就送你去陪你的如意郎君!”说完另一只手嗖的一下在柳若依的天灵盖上拍了一下,速度之快令人咂舌,那手肉眼看来根本不曾动过分毫,而柳若依已昏了过去。

  那恶汉朝着地上大手一挥,萧然整个身子凌空飞起,瞬间被恶汉提在手里,恶汉一手一个,提着柳若依和萧然,化为一个黑影,数息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呵呵!五魔宫的大长老,果然是个急性子,办起事来雷厉风行!”待那恶汉消失之后,碧云湖畔突兀的出现两人,两人身穿白色道袍,白发苍苍,慈眉善目。一人持拂尘,一人握禅杖。

  “如此甚好。”持拂尘那老者应道:“此次四大家族是在劫难逃了!”

  “该当如此!”握禅杖的老者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四大家族之战,指日可待了!”

  “蒽!”持拂尘的老者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开口道:“我们是不是也该有所动作了?”

  “不急不急!”握禅杖的老者慢悠悠的说道:“审时度势,静观其变!”

  说完两人负手而立,静默的凝视着碧云湖畔的一草一木。

  琉璃谷是离天城的一处禁地,常人不得入内,谷中参天古木,郁郁葱葱,仙山楼阁,云雾飘渺,如临仙境。独立于四大家族之外,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个家族,并且四大家族的每一个孩子从六岁开始就要送进琉璃谷修炼,直到成为天士方能完成考核,回归家族。柳若依和萧然正是因此而结缘,六岁便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琉璃谷相识,相知,相恋,在碧云湖畔情定终生。百年前有言曰:祸事不及琉璃谷。可见其地位非同一般,隐隐在四大家族之上,是仅次于那股神出鬼没的神秘势力的存在,被奉为圣地。百年来无人挑衅,只是今日五魔宫开了先河,有了先例,只怕日后再无安宁日。

  此时站在碧云湖畔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两人正是琉璃谷的主人,人称禅尘二老,皆因使用的兵器而得名,持拂尘的名为拂尘笑,握禅杖的名为禅杖哭。两人师出同门,在离天城是神话一般的人物,实属声名显赫之辈,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次日,阴风四起,乌云密布,天色阴沉得可怕,让人不寒而粟,倍感压抑。

  离天城,城东萧家。

  “什么?”萧啸天喘着粗气,铁青着脸,心里一怔,愤怒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你再说一遍?”

  “令……令郎…..萧然昨日晚间…..在碧云湖畔被…….五魔宫的人掳了去!”一位侍者装扮的道童颤巍巍的站在萧啸天面前,低着头支支吾吾的道。

  “哼!”萧啸天怒意更甚,道:“琉璃谷的禅尘二老以及众多弟子都坐视不管,连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都护不住?”五魔宫尽是心狠手辣之辈,落入其手,即使不死可能也活不成了。其淫威让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说来也奇怪,五魔宫不知是从何方突然冒出来的势力,实力甚是强横,十年前一夜之间便在离天城站稳了脚跟,四大家族亦不能将之奈何,最后只得任其自身自灭,五魔宫近年来并未和四大家族交好,如今居然有此作为,胆敢在圣地生事,叫人好生蹊跷。

  “事出突然,两位祖师万万没有料到突生这等变故!”道童微微抬起头来,涨红着着脸说道:“待祖师赶到之时,五魔宫的人早已远去,追赶不及,一起被掳去的还有柳家的柳若依。”

  “果不其然!”柳枼从客座上站起身来,言语之中并未有太多的震惊。想来这已在其预料之中。柳家早在数日之前便集结了家族的全部势力,进驻萧家,谨防南宫和澹台两家同时来犯,以便共同御敌。

  “你先回琉璃谷复命吧!有劳了!”在交代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柳枼对道童说道。

  如此拖沓,萧啸天甚是不耐烦,气得坐在一旁直喘着粗气,萧啸天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出生入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过不要牵扯到家人,萧然正是他致命的弱点。要不是柳枼出手阻拦,想必此刻萧家早已倾尽全力强闯五魔宫。族长恼怒,在一旁的一干人等更是一言不发,毕竟谁也不愿往发怒的老虎身上扑。在萧家族人眼里,萧啸天是顶天立地男子汉,让人懊恼的一点就是这急躁的性情。

  “哼!柳兄如此阻拦,莫不是怕了那五魔宫?”待道童走远后,按捺不住的萧啸天拍案而起,大声道:“我萧家自此与五魔宫势不两立,我要去救出我儿!”说完向门外举步欲出。

  “哈哈哈…….”肆无忌惮的笑声传来,嘹亮,尖锐,而且刺耳。

  “不用劳烦尊驾了,五魔宫正为归还令郎而来!”正在萧啸天等人疑惑之际,声音再次响起,如雷贯耳,虽源自千里之外,听来依然犹如近在耳畔,让人好生胆寒。柳枼本想阻止萧啸天,不料五魔宫主动找上门来,而且来得如此之快,正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当下形势危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宫五魔,速速交出我儿,饶你不死!”话未说完,萧啸天闻言身形一动,出现在数十米之外的半空中,犹如一阵清风拂过,速度甚是骇人。

  “哈哈哈…..”萧啸天刚刚稳住身形,身前不远处空气涌动,剧烈翻滚,一个人影显现出来,周身黑气缭绕,待黑气散尽,一袭黑袍无风自动,半点容颜不得见,均被黑袍遮盖住,唯独黑袍上一个魔字异常刺眼。只见空中黑袍飘飘。此人正是五魔宫的宫主宫五魔,宫五魔一出现宛如末世降临,天色愈发的阴暗。

  “宫五魔,我萧家与你五魔宫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掳去我儿,意欲何为?”萧啸天朗声道,清脆响亮,经久不散,眼中凶光迸射。即使两人相隔百米依然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凛然的杀意。

  “聒噪!我宫五魔想怎样变怎样,谁人能挡我?”宫五魔继而说道:“如果非要一个缘由,那就是我乐意如此!不可么?”

  此言一出,闻声的所有人均议论纷纷,对于宫五魔的话不以为然,甚至一些人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只道此人是狂妄自大之辈,忘记了站在对面的是何许人也。

  四大家族较常人而言对宫五魔更为了解,萧啸天深知宫五魔修为深不可测,两人曾交过手,只是彼此不曾露面,当时萧啸天虽稳占上风,不过要想将之击杀难如登天,况且如今时隔许久,谁能料定宫五魔没有新的突破。

  “宫五魔,废话少说,我儿呢?”萧啸天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最要紧的还是萧然的安危。

  “拿去!”宫五魔大袖一挥,一个白影顺势而出,似离弦的箭一般向萧啸天急射而来,速度之快,肉眼难辨。

  萧啸天见势大手向前一抹,周身十米之内的虚空仿佛静止了一般,清风徐来,隐隐可以看见一层层小小的气浪,急射而来的白影碰到气浪,速度骤减,这小小的气浪胜过铜墙铁壁,那白影再不得前进半寸,稳稳的漂浮在离萧啸天十米之外不能动弹分毫。

  “然儿!”萧啸天惊叫道,话音未落已将那白影托在怀里,入手冰凉坚硬,萧啸天心底猛地一沉,瞬间面如土色,那个白影正是萧然,白色衣衫正是出自萧然的母亲苏丹茹之手,萧啸天一眼便认了出来。

  “啊!”萧啸天盯着怀中的萧然声嘶力竭的呐喊,周遭的空气剧烈的动荡起来,虚空炸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萧然此刻全身伤痕累累,体无完肤,森森白骨格外刺眼,早已气绝身亡。

  “萧啸天,萧家若是交出七圣草,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然………”宫五魔冷笑两声说道:“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宫五魔,我若不叫你血债血偿,还有何颜面在天地间立足?”萧啸天直盯着萧然自言自语道,对宫五魔的话充耳不闻。双手向下一推,萧然的尸体飘然落下,被萧家族人接住。萧啸天扭头怒视着宫五魔,瞳孔欲裂,杀气四射,九龙枪紧握在手,枪身古朴无华,枪尖直指宫五魔,泛起点点寒光,叮咛作响,誓要饮其血,削其骨。

  “拿命来吧!”萧啸天右脚在虚空一踏,连枪带人朝宫五魔直射而去,人枪融为一体,龙吟之声隐约可闻,其速度之快简直不可思议,足以惊世骇俗,所过之处,虚空寸寸破裂,嗡鸣之声振聋发聩。气势陡然暴涨,天灵九阶的修为尽显无遗。

  百米距离已至,尚未一息。

  萧啸天连连挥舞数枪,封锁了宫五魔的所有退路,枪枪直取宫五魔要害,力求一击杀之。

  来势凶猛异常,攻击凌厉无比,宫五魔一惊,萧啸天已近在眼前,退无可退,唯有拼死一搏。

  迟则生变,待萧啸天正欲欺身上前之时,宫五魔手持衍魔戟,不退反进,以攻为守,反而湛湛的抵挡住了萧啸天雨点般的攻击。

  两人见招拆招,招招夺人要害,电光火石之间早已交手数百回合,只是肉眼难辨,空中只是不停地闪现道道残影,兵器碰撞的铿锵之声倒是清晰可闻。天上地下,方圆百米之内皆是两人的战场,飞沙走石,风起云涌,声势骇人,一时间胜负难定。

  众人均倒吸一口冷气,唯有此等强者出手方才会出现这般阵势。

  萧啸天心里甚是骇然,万万没有料到宫五魔如此强横,自己在修为上连破三阶短时间内依然不能将之奈何。

  一击不中,心思电转,瞬间回抽整个身子,仰天长啸。不过发出的声音甚是怪异,不似人声,不似兽吼,而似龙吟。

  九龙枪枪尖瞬间光芒万丈,其间飞出一庞然大物,光华流转,形体虚幻,接近透明,不过在场的众人无不哑然失色,众人都看出来这是何物,正是传说中的苍龙,怎能不叫人目瞪口呆?

  “苍龙出,鬼神哭!”

  “仅凭这一招定要宫五魔灰飞烟灭!”

  “死在九龙枪下的亡魂早已不计其数,多一个宫五魔算得了什么?”

  ……..

  观战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皆认为宫五魔在萧啸天的雷霆一击之下必死无疑。

  “去死吧!”萧啸天怒道。苍龙一出,鬼神伏诛,势不可挡,萧啸天手中的九龙枪枪身微微抖动,苍龙脱枪而出,龙吟之声震耳欲聋,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向宫五魔疾驰而去,所过之处,气流暴动,形成一个个肉眼可见的巨大漩涡,一息之间宫五魔便深陷漩涡之中,看不见漩涡之中的情形。

  “啊…….我命休矣!”撕心裂肺的叫声从漩涡中迸发出来,响彻云霄,直叫人头皮发麻,苍龙迎面而来时,宫五魔如深陷泥淖,步履维艰,动作甚是迟缓,千般手段无法施展,衍魔戟兀自在手中瑟瑟发抖。

  “嘭!”宫五魔手中的衍魔戟化为了粉末散逸在空中。

  “嗷呜!”苍龙迎身而上,宫五魔在气流形成的漩涡里大惊失色,倏忽之时抵挡不及,瞬间被穿体而过,苍龙随之消失不见。

  “啊!”宫五魔惨叫一声,身形在苍龙一击之下倒射而出,全身黑袍尽碎,碎屑纷纷飘落,露出了真容,俨然是一具森森白骨。

  “啪!”宫五魔狠狠的摔在了百米开外,骨骼断裂之声清晰可闻,只有两眼隐隐闪现暗淡的光华,奄奄一息。

  宫五魔万万没有料到萧啸天陡然出此杀招,若是有所提防,纵然不敌,也不至于落得这生死未卜的下场,此时命悬一线,南宫澹台两家迟迟不现,心底好生痛恨,悔不该当初听从禅尘二老的谗言,葬送了性命。

  众人皆惊,谁人会想到宫五魔竟无半点皮肉,活生生的一具骷髅,怪不得之前以黑袍盖全身,不敢与真面目示人,这般怪物定是所炼魔功所致,仿若来自九幽地狱,好不叫人毛骨悚然。

  “去!”在众人尚未回过神来,萧啸天掌推九龙枪。“嗖”的一声,九龙枪兀自向宫五魔飞去,枪尖直指其头颅。

  众人无不骇然,宫五魔在如此强大的攻击下竟然还未气绝身亡,方才醒悟,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更不是那目中无人之徒。

  九龙枪略过百米距离,刺破虚空,众人万分惊愕,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在众人眼中,宫五魔此刻已成亡魂。

  只有萧柳家两大家族族人一言不发,神情肃穆,有规律的分布在各个角落,注视着周边的风吹草动,紧握手中兵器,若敌来袭,定以死相拼,慷慨就义,虽死犹荣,保卫家族,当为己任,义不容辞且责无旁贷,即使丢了性命亦是在所不惜。

  “然儿啊!”丧子之痛让萧啸天痛不欲生,大声呼唤道,肝肠寸断,撕心裂肺,诉不尽的情愫尽隐其中,听来叫人心底一阵刺痛。

  “哐哐哐!”几声金属碰撞之声突然响起,在九龙枪即将刺入宫五魔的骷髅头之时,异变突生,一面盾牌凭空出现在宫五魔前面,金光闪闪,炫丽无比,九龙枪刺其不破,直碰撞得火花四射。

  “哈哈…….”正在众人疑惑之际,阴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叫人人头痛欲裂。“你萧柳两家气数已尽,今日便是你们丧命之时!”话音未落,两个身影已出现在萧啸天前方不远处,正是南宫澹台两家的族长,澹台灭和南宫烈,两人身着紫衫,南宫烈持破天锤,澹台灭握祭神斧,寒光闪现,震慑人心,正一脸笑意的盯着略显狼狈的萧啸天。

  柳枼在宫五魔出现之时便已料定南宫澹台两家定然随之而来,为了顾全大局,当机立断,搁下了柳若依的安危一事,趁萧啸天与宫五魔拼斗之时,借机与萧柳两家众多长老商议对策,直到此时方才草草布置完毕,匆匆赶来。

  “萧兄,我来助你!”柳枼大喝一声,身形一动,便出现在了萧啸天身旁,萧啸天点了点头,握着九龙枪的手紧了紧。没人发现,宫五魔已消失不见,生死不明。

  “哈哈……”南宫烈大笑两声道:“萧家七圣草,柳家九灵木,乃修真界至宝,此等天材地宝,当有能者居之,正好用来助我突破天将。交出来,让你们死个痛快!不然……”

  “哈哈!”柳枼不怒反笑,大声道:“大言不惭,恬不知耻,亏你还知道有能者居之,难道你就不知道就凭你南宫澹台两家还不够格?”

  “既然存心找死,那我便成全你们!”澹台灭道:“灭了你们再去寻那七圣草和九灵木!”

  “我看借七圣草九灵木突破天将是假,欲夺功法才是真吧!”柳枼说道,怒目圆瞪。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高低吧!”南宫烈颇为不耐烦的道,话未说完,手中的破天锤临空砸向萧柳二人,呼呼作响。

  “来吧!”萧啸天大吼一声,早已怒不可遏,连连挥动九龙枪,迎上了南宫烈的惊天一击。

  “杀!”澹台灭见势高举祭神斧,暴起一团金光,地上顿时喊杀声四起,南宫澹台两家不计其数的族人齐齐攻向了萧柳两家族人,看这阵势,定然是早有预谋,倾巢而出。四大家族的族人顷刻间便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杀声震天,简直一片赤练战场。那些不相干的一干人等早已远远退去,要是殃及鱼池,伤及无辜,说不得白白送了性命,与旷世大战相比,还是性命为重。

  “杀!”柳枼手提玄冰刀,此刀一出,周遭的温度骤减,如落冰窟。不过对于四大家族的族长来说不能造成丝毫的影响。

  柳枼主动出击,想要占得先机,双手举刀,全部力量聚集在双手,狠狠的劈向澹台灭。

  离天城四巨头齐聚,四位天灵境强者,修为皆在伯仲之间,此次大战,孰强孰弱,谁胜谁败,难以料定。

  但见空中四人两两对战,火花迸射,不时暴起一团光华,或白色,或金色,或黑色,或紫色,交替变换,甚是绚丽。四人你追我赶,我退你进,各施手段,斗得难舍难离,数息之间交手数百回合,上一秒在空中,下一瞬在地面,只留下道道残影,铺天盖地。

  空中风起云涌,雾霾滚滚,地上飞沙走石,尘土满天,场面混乱不堪,只听得一声声惨叫,似鬼哭狼嚎。

  正在四大家族浴血奋战之时,离天城突现四道流光,一闪而逝,宛若流星,消失在天际。

  “那几个老东西终于沉不住气了!”

  “蒽!”另一人点点头道:“真正的好戏即将开始了啊!”说完抿了抿嘴唇,语气中尽是急切,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两个人静观四大家族之战早已多时,隐匿良久,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东西。清风拂过,白发飘飘,赫然是琉璃谷的禅尘二老,拂尘笑及禅杖哭,拂尘笑背负一物,只见森森白骨,正是之前消失不见的宫五魔。二人对视一眼,向四道流光追去,速度比之更甚,瞬间消失不见。

  四大家族苦战多时,仍未分其胜负。不过明眼人却看得出来,萧啸天与南宫烈的对战,南宫烈已渐占上风,柳枼和澹台灭倒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对于萧柳两家来说,局势大为不利,一旦萧啸天落败,南宫烈澹台灭两人势必夹击柳枼,到时柳枼腹背受敌,即使有通天彻地的神通,亦是必败无疑。萧柳两大家族此时已命悬一线,岌岌可危。

  尸积如山,血流成河,都不足以形容这场大战,眼过之处,尽是残肢断臂,尸横遍野,惨不忍睹,腥味熏天,叫人晕眩。

  四大家族族人苦苦支撑,为的只是等四大家族族长分出胜负,族长落败,整个家族将荡然无存,四大家族之战,实质上是四个族长的较量,在此战中的胜负便决定着家族的存亡。

  “啊……”萧啸天湛湛挡住南宫烈的一击,手臂被震得发麻,不由的一愣神,恍惚间吃了南宫烈的一锤,顿觉胸口一甜,腥味上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在空中后退数米。

  萧啸天之前与宫五魔一战最后一招已出尽全力,消耗巨大,此时对战状态极佳的南宫烈甚感吃力,初时尚且可以应付,此刻对战已久,已无力招架。扭头瞥了一眼离天城北方,未见任何动静,心里不免发慌。一失足成千古恨,要不是之前意气用事岂会落得如此,整个萧家就要葬送在自己手里。懊悔已是无用,深吸一口气,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只盼能等到太上长老归来。

  地面上的众人把个人生死寄托在四大家族族长手里,以死相拼。四位族长把家族存亡寄托在此时不知在何方战斗的太上长老手里,拼死一战。

  太上长老正是四大家族里的老怪物,长年修炼,不问世事,只有在家族危难之时方才出现。萧啸天执掌萧家多年,亦是不曾得见,直到刚才看见那一闪而逝的四道流光,坚信了太上长老的存在。

  南宫烈越战越勇,杀招尽出,萧啸天被逼的连连后退,衣衫破碎,嘴角还有一丝血迹,已是强弩之末,落败已是注定,只是时间问题。

  柳枼见势不妙,分神之际,硬抗了澹台灭的全力一击。

  “啊!“柳枼大一声闷哼。,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缓缓飘落,连吐数口殷红的鲜血,皮开肉绽,蓬头垢面,显然受了重伤。

  “柳兄!”萧啸天大叫一声,话音未落,南宫烈的破天锤狠狠砸下,萧啸天整个身体快速坠落,重重的砸在了柳枼身边不远处,青石板应声破裂,同时破裂的还有萧啸天的骨头,可见这一击威力无比。

  萧啸天躺在地上,体无完肤,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不能动弹分毫。

  柳枼躬身,尚未直起便又吃了澹台灭一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全场哗然,众人无不惊愕看着落败的萧柳二人,自此以后,在离天城做主的该是南宫澹台两家了吧!

  四大家族族人都傻了眼,握着手中的兵器愣在原地。

  下一瞬间,欢呼声夹杂着谩骂声四起,瞬间淹没了滚滚雷声,继续陷入无休止的厮杀之中。

  “败了,就这样败了!”萧啸天靠着仅存的一丝清明想到:不知道太上长老那里战况如何。

  “哈哈哈……”南宫烈站在萧啸天不远处,道:“原来叱咤风云的萧啸天如此不堪一击,叫人好生失望!”对着地面上的人道:“凡萧柳两家族人,只要放下兵器,均可免一死!”声音不大,在场的每一个人皆能清晰可闻。

  “我萧家个个是铮铮铁骨好汉子,真巾帼,只有站着死,何来跪着生?”萧啸天闻言倏的一下直立而起,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

  “战!战!战!”萧柳两家族人大呵三声,对南宫烈的话置若罔闻,不求苟且偷生,但求死战到底。此等情怀,堪比天高,无人不心生敬佩,悲壮如斯,只叹英雄末路。

  “不知好歹!”澹台灭在一旁道,说完举起祭神斧,欲屠戮萧柳两家族人。

  正在此时,惊现两道流光,在天际一闪而逝,两人赫然出现在四位家族族长中间,巡视着四人,四人皆是一震。

  场面因为两人的出现变得甚是诡异,静的出奇。

  “我道是谁,原来是禅尘二老啊!”南宫烈道:“二老不在琉璃谷颐养天年,跑来这里作甚?”言外之意便是:你二人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也没什么要事!”拂尘笑笑道:“不过是来给离天城四大家族送份大礼!”

  众人不解,均投以疑惑的眼神,若有所思。

  “请看!”大袖一挥,瞬间飞出四具尸体,瘦骨嶙峋,生机丧尽。不知道其之前将这些尸身藏于何处。禅杖哭道:“大礼在此,各家一份!”

  “啊!”澹台灭惊叫一声,道:“是太上长老!”澹台灭机缘巧合之下与澹台家的太上长老见过一次,此次与萧柳两家大战,除了与宫五魔勾结之外,最主要的依仗正是这位深不可测的太上长老。

  与此同时,南宫烈亦认出了另一人正是南宫家的太上长老,心下一空,想道:莫不是萧柳两家在另一个战场胜了?

  “哇…….”柳枼气得连吐数口血,单手撑地才得以勉强稳住身形。在四具尸身中,有一具正是柳家的太上长老。

  萧啸天盯着其中一具尸身,其衣衫上赫然写着一个醒目的萧字,与自己竟有几分神似,不用说,那自然是萧家的太上长老,气宇轩昂,眉目之间透露出刚正之气。

  四家族长对视一眼,心思急转。四位太上长老在对战中双双身陨绝无可能。定是遭了他人暗算,何人有如此神功?当下其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禅尘二老,异口同声的道:“是禅尘二老!”在离天城除了此二人之外再无他人能和四位太上长老匹敌。

  “不错!”拂尘笑笑道:“四位太上长正是命丧我两之手!”

  四位族长心中骇然,甚是不安。

  “琉璃谷自来不插手谷外之事,今日这般作为,不知为何?”南宫烈问道,这也正是其他三位族长想问的。

  “将死之人!就让你们死个明白,告诉你们亦是无妨!”拂尘笑目光扫视在四人身上,如看死尸一般,冷笑道:“今日之祸事,不为别的,为的便是百年后将出世的天织。”

  “天织是什么?”澹台灭问道,欲借机拖延时间以便恢复到最佳状态。

  “天织,又称天兽,乃上古开天之物,掌管四圣八方,具有擎天撼地之神通,若能将其收服,便可参透天机,顿悟生死,神游太虚,脱离六道,三千大世界,任凭游走,无人能敌!”禅杖哭将一干人等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颇为不屑,继续说道:“幼年天织初生之际,正值最弱之时,亦是驯服的最好时间,不过若要将之驯服,非得集齐花草树木四宝!”

  “这与我南宫家有何干系?”南宫烈微微怒道。

  “呵呵!”拂尘笑接话道:“干系可大着呢,收服天织所用的花草树木岂是凡物,必须得是不可多得天材地宝,这几样东西均在你们手里!”

  四人闻言,皆是一愣。

  “所谓花,是澹台家的九色花,所谓草,是萧家的七圣草,所谓树,是南宫家的七宝树,所谓木,自然是柳家的九灵木!”禅杖哭笑道:“这下你们该明白了吧!”

  对于这四件宝物,四位族长都不曾亲眼得见,只是祖训中有言提及,说其是修炼至宝,得之能勘破生死,其间还藏有一部旷世奇功,若能习之一二,可在修真界横着走。南宫澹台两家对此深信不疑,为夺功法,可谓是处心积虑,千方百计欲置萧柳两家于死地。

  “我可不信我柳家有甚九灵木,不过是谣传罢了!”说完柳枼剧烈地咳嗽,面如纸色,想来坚持不了多久了!

  “呵呵!”禅杖哭冷笑道:“那你看看这个!”

  话音未落,又一具尸体狠狠的砸在了柳枼面前,气息已绝,依然水灵动人,清纯之美并未因死去而锐减分毫,那种静寂的美此时看来反而更甚,甚是诡异。

  “若依!”柳枼大叫道,眼中泪光闪现,肝肠寸断,大口大口鲜血连吐不断,抬头怒视着禅尘二老,道:“我女儿不是被宫五魔掳了去吗?怎地会在你们手里?”

  “哈哈哈……”拂尘笑应道:“你再看看这个!”一具白骨骷髅突兀的出现在其身后,笔直的站立着、

  四位族长脸色一变,这具骷髅正是宫五魔,先前众人直道此人死于混战中,不料竟然逃脱,更没有料到的是宫五魔居然是禅尘二老的人。

  萧啸天一见此人,毛发根根树立,欲上前为子报仇,无奈此时油尽灯枯,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萧啸天瞬间明了萧然和柳若依为何身在琉璃谷依然被五魔宫掳了去,原来是禅尘二老有意为之。

  南宫烈和澹台灭更是震惊,二人与宫五魔暗中勾结,有约在先,若能成功取得七圣草和九灵木定邀其一起参悟功法,两人又私下议定,一旦夺得七圣草和九灵木,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宫五魔。

  拂尘笑右手微抬,食指泛起点点金光,指向宫五魔。

  宫五魔顿时骨骼啪啪作响,如豆子炸裂一般,倏的一下出现在死去的柳若依身旁,双手连连挥动,一串串神奇的字符泛着金光漂浮在柳若依身上,似字非字,似画非画,复杂无比,四位家族族长见所未见。

  “叮咛——”宫五魔停止不断挥动的双手,一个巨大的符咒陡然间形成,金光万丈,格外刺眼,瞬间化为一点,没入柳若依的天灵盖。

  柳枼欲救其女,动弹不得,有心无力,只得作罢。

  金光入体,柳若依的尸身瑟瑟发抖,心脏处突现一团拳头般大的白色光华,一截枯木从中飘出,白色光华散去,柳若依不再有丁点动静。而那一截短短的枯木已落在拂尘笑手中,宫五魔已站在其身后,一动不动。

  柳枼惊得魂飞魄散,连自己都不知道柳若依身体里藏有九灵木,禅尘二老又是如何得知?

  “这便是九灵木!”拂尘笑晃了晃手中的枯木道。

  谁人会想到,此等天材地宝居然藏于人的心脏里?仅凭这一手,可以断言,这截看起来普通得在普通不过的枯木定非凡物,自然便是那九灵木。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相信。

  “既然二位有如此神通,若想要这四件宝物犹如探囊取物,唾手可得,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南宫烈道。

  “此言差矣!”禅杖哭,道:“四大家族的太上长老修为平平,若是以前,我们自然不放在眼里,如今今非昔比,只有在你们四大家族斗得两败俱伤之时我两再出手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四大家族太上长百年之后再战不为别的,为的正是那部经天纬地的旷世奇功。

  “可恶可恶!”四大家族众人大声骂道。

  南宫烈和澹台灭二人唏嘘不已,自己成天算计别人,不料今日被别人如此摆了一道。落得这般田地,真是应了机关算尽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老话,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给他人徒做嫁衣。

  “二位到底是什么人?”澹台灭道,周身元力集聚在握着祭神斧的右手之上,时刻准备发起最强一击。

  经澹台灭这一问,全场哗然,关于禅尘二老,在场的除了知其名外,一无所知。况且这名字是真是假谁能料定?。

  “呵呵!”拂尘笑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们还没有资格知道!”

  “不用啰嗦了,何必和一帮死人废话。”禅杖哭颇为不耐烦的道:“他们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就让他们带着这个疑问到地狱去吧!”

  话音刚落,身形一动,瞬息之后再次出现原地,南宫澹台萧柳四家的族人不管男女老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倒成一片,无一人幸存,只剩下一堆坐山观虎斗的乌合之众。这等杀人手段叫人心惊胆寒,杀人于无形,宛若死神收割生命一般,只看得众人脊骨发凉。

  幸存的人倒吸一口冷气,正如鬼门关前走一遭,只有一种感受:劫后余生。

  禅尘二老看也不看还活着的人,带着宫五魔,脚下生风,消失不见,同时带走的还有从萧然,柳若依,南宫烈之女南宫魅儿及澹台灭之子澹台辰四人身体中取出的七圣草,九灵木,七宝树和九色花。

  四大家族满门被灭为这场轩然大波画上句号,一场腥风血雨到此为止。

  今天注定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今日之后,离天城内,显赫一时的四大家族不复存在,而今天,距离上次四大家族大战刚好一百年整,正是百年休战之约作废之时。

  尸横遍野,幸存的人把堆积如山的尸体统统搬到离天城外的葬仙谷,花了整整数日。之后骤降暴雨数日,几经洗刷,月余之后,经过此地,仍然清晰地嗅到一丝腥味,鬼气森森,阴风斯斯,叫人毛骨悚然。枯枝上满落乌鸦,唧唧咋咋吵个不停,祭奠着那不计其数的亡魂,听的人头皮发麻。

  此后离天城有歌曰:七圣草非草,九色花非花,七宝树非树,九灵木非木,一霎微雨洒庭轩,飞云暗淡夕阳间,刀剑收尸横遍野现,血沾衣败井残垣见,十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在蓬窗上。昨宵芙蓉帐底卧鸳鸯,今夕葬仙谷中埋白骨,不见一人欢,但闻万鬼哭,斜阳断垣黄沙,冷风凄雨残霞,一念灭,万事空,白白送了性命罢,直道是机关算尽,甚荒唐,到头来只为他人徒做嫁衣裳。

  令人更为疑惑的是,离天城发生如此巨变,那股神秘势力怎地尚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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