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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让雅丁木也给季君找匹马来,鉴于季君骑术不佳,雅丁木就给他寻了一匹相对温顺的母马来,装备好全套的马鞍,栓了到营帐边上。
李慕见了十分满意,他对季君道:“你去看看那匹马,和它培养一下感情,免得待会它把你摔下来。”
季君什么也没问,痛快的转身出了帐篷。
李慕对他更是刮目相看,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或许是错的,这个季君虽然执着着要报恩,可也不一定是那酸腐之人,心里就不免得多了些希望。
他叫了许二进来,细细的嘱咐了他几句,末了还问,“可记下了?”
许二进听得真切仔细,知道这是大事,便更用了,他听了李慕的话,并未着急回答,而是在心里默默的过了一遍,确认自己记牢了,才道:“公子放心,都记下了。”
李慕暗暗点头,这才出了帐篷。
季君正在不远处撅着屁股讨好的围着那匹母马转。
李慕只觉得啼笑皆非。
季君见李慕来了,便收起了方才那副样子,他脸上微微带着不自在的神色,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好像打定了主意全听李慕的安排似的。
李慕牵过马来,只道:“我出去办事,你在一旁跟着,多看少问。”
季君连忙道是,多一句话也不问。
仿佛一切就该是这个样子似的。
李慕不相信他心里没有疑问。不过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表现得这般平静的人,应该颇是个有计较的人。
季君接二连三的表现。把先前李慕对他的评论推翻得干干净净。可见识人不能光凭一面之缘,还要多看才行。
李慕二话不说,翻身上马。
季君也上了马,只是动作没有李慕那么流畅,不过他并不怎么紧张,身上反而还带着一分自在,大概连马儿也感受到了他的自然。所以一人一马配合得到还算不错。
李慕笑笑道:“跟紧了。”说完双腿轻夹马腹,口中喝了一声:“呵!”
马儿便飞奔起来。
季君傻了眼。连忙有样学样的吆喝了一声,紧跟在李慕身后追了过去。
赛巴赫远远的就看到李慕带着什么人过来了。
他连忙把自己那一队人整装,大伙等着李慕。
李慕来到赛巴赫近前,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人。
十个左右的瓦那汉子。个个长得强健魁梧,身上穿着铠甲,手里拿着弯刀,很有气势的样子。
“百户大人,有劳了。”这不过是客气话,大家心知肚明。
赛巴赫自然也不会当真。大家都是替王妃办事,相互客气是好事,可若是托大,那就没意思了。
一骑人绝尘而去。
李慕一马当先。赛巴赫紧随其后,季君什么也不懂,也跟在二人后头。别人因知道这个季君是李慕的人,因此就算看着他面生,也没有难为他。
“公子,咱们这是往哪儿去?”赛巴赫觉得,这些人形迹无踪,查找起来异常困难。他们最多只能骑着马在草原上瞎折腾,找到了。是运气,找不到,也在情理之中。可眼下他看李慕的意思,好像目标十分明确,这不禁让赛巴赫疑惑起来。
李慕头也没回,却似乎对赛巴赫的疑惑了如指掌。他只道:“跟我一起来的随从叫季君,是个大夫,前些天我就是在鹰嘴石那里无意中救下他的。”李慕简单说了说季君的来历,又道:“风行的人全在鹰嘴石守着,这说明什么?”
赛巴赫想起前些日子,王妃似乎把调查那些人的事情交到了风行手上,也就是说,风行的人是闻到了气味儿特意在那儿守着的,他们错把季君当成了那些杀手,所以才会想要杀他。只要他们找到了风行的人,就等同于找到了那些杀手,也不省了大半的功夫!
这是*裸的捡漏啊!
赛巴赫又佩服起李慕来,而且对季君也改变了态度。
大夫啊!这玩意可值钱。
李慕偷偷看了季君两眼,发现他既不慌乱,也不紧张,反倒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
李慕心里有了底,越来越觉得那事能成。
一行人赶到了鹰嘴石,平日在这随近守着的风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远远的,李慕就看到了两三个神色警惕的人。
赛巴赫朝李慕竖起了大拇指,对他越发心悦成服起来。
那些人本就那瓦那人有敌意,先前又受到了风行人的追杀,便更是惊弓之鸟了,如今留在达达尔的人根本没有几个,见以了这么精神的一小队人马,当下策马狂奔。
李慕骑术了得,瓦那的宝马又比大雍马强上许多,没几个回合,人他就和赛巴赫把人圈住了。
那些人严阵以待,个个把李慕当成是天降强敌。
李慕不喜欢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就笑着道:“各位,我等并无敌意。”李慕身上无杀气,他远远的跟那些人说话,很是安抚人心的样子。
达达尔上来历不明的人,因为桑格尔的原因,骤然少了不少,大伙逃的逃,死的死,大抵上没有人再相信那个秦黛心在达达尔部了,有部分功夫高强的人,直接去了边芜镇,想要挖地三尺,把人找出来,暗花或许重要,可是被人戏耍的感觉更糟。
留下来的,都是些不甘心的,贪恋宝贵的,哪会轻易让自己客死他乡。
李慕没费什么劲,就把这些人说服了。
当下就有七八个人表示愿意投诚,剩下的人还在犹豫。
李慕也不催他们,还表示他们可以放心的在达达尔部游山玩水,只要他们不做伤害达达尔的事儿,也同样没有人伤害他们,如果想通了,他们随时可以去找自己,也随时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
当然,前一句是真的,后面一句不过是哄人的罢了,这些人前脚要走,只怕后脚就会有人追过去把人杀了灭口。谈话之前他们或许还有生的可能,可是谈话过后……
当然,这些就不是李慕能管的了。
一天之内,李慕顺藤摸瓜,收拢了七八个愿意归顺的人。赛巴赫就没见过比他更有手段的人,他不免又赞了李慕一回,这才带着那些人回周心淼那里复命去了。
李慕带着季君回了自己的帐篷。
两人简单洗漱一回,李慕摒退左右,单独留了季君在帐子里说话。
这话一说就是一个多时辰。
季君出来的时候,神色如常,看不出半点异常。
许二进见了,暗暗惊叹。
雅丁木不知内情,一头雾水。
李慕很快安排人手,在自己的帐篷边上又安置了一个小帐篷。
雅丁木还是跟他住,许二进则是跟季君搬去了隔壁的小帐篷里。
第二天,李慕照常带着季君去和赛巴赫找人。
赛巴赫对季君的态度明显有了转变,比昨天热情不少,似乎在探索季君的底。
李慕就当没看见,眼睛一直往远处看,作出一副寻线索的样子。
季君脸上表情丰富,一会儿讲自己是怎么跟妹妹离家出来游历寻药的,一会儿又讲自己是怎么粗心大意,弄丢了盘缠,还被人骗了,一会儿又哭丧者脸称与妹妹失散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赛巴赫听得头如斗大,他的大雍话本来就不好,听得费劲,说得更费劲。他原本想着,听听这小子怎么说,就算不能全听明白,至少也能听懂六七成!可谁成想这家伙是个话痨,一开口,废话就像从开了口子的河堤里泄出来的洪水似的,没完没了。他要是说人话也就罢了,偏偏还之乎者也,引经据典,文绉绉的说个没完!他当自己是大雍人吗?他是瓦那人好不好?他的大雍话,比半吊子还不如,如果不是王妃对这个季君大夫的身份感兴趣,让自己来探探他的话,他犯得着跟一个不会说人话的人套近乎吗?
不过,季君的话,他还是听明白了一些。
他不过是想说,自己还有个妹妹,跟他走散了。他跟在李慕身边,是想借着机会来找他妹妹的。
赛巴赫觉得,他那个妹妹怕是找不到了。一个女子,只身一人在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生存,得是多么艰难的事?万一碰到了人,更糟。女人在瓦那草原上,就是一个奇怪的存在体,明明很稀缺,但却十分卑贱,如果你出身高贵,地位尊崇,自是不用说了。否则的话,一点地位都没有,奴隶日子过得艰难,毫无尊严,像货物一样被人待价而沽,就连平民女子,也过不上什么安稳日子。
赛巴赫看了看一脸懊恼,悔不当初的季君一眼,暗暗想道:他那个妹妹,一个人走失了,还能有好?八成都是喂了狼吧!
就在这时,李慕那边传来了动静。
赛巴赫也顾不得打探季君,忙策马赶了过去。
有刀剑相向的声音传来,恍惚间,赛巴赫似乎看到有一些身影腾挪闪躲,刀剑正你来我往的斗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人遭遇到了一起,好像打得热火朝天的样子。
他就想起了风行的人追杀那些来历不明的人的事。
赛巴赫赶过去的时候,战事已歇。
他眼见着“风行”的人扬长而去,剩下三个人,两男一女,分别受了伤,正胆颤心惊的看着他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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