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阡陌少年 > 第六章 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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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生们的到来,为校园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大一新生是很容易辨认出来的,他们走路时总是左右观望,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穿着也不那么时尚。新生的面孔是稚嫩的,他们还没有接受大学生活的洗礼。他们没有大二的略带成熟,没有大三的看穿时势,也没有大四的焦虑与不安。

  在五千多名新生中,田野只是平凡的一位。漫步校园,他有时会有一种失落感。在这个庞大的校园里,他再也没有在高中时的自信。放眼望去,无数的同学和他一样成绩好,有些比他还要优秀。在高中时,田野尽管长得不帅,可是他的成绩很好,这是他自信心的来源。现在这种优越感没有了,田野有点不自在。

  转眼来到学校已经两天,田野和室友熟悉了起来。有两个是本省的,另一个是湖南的。他和两个本省的交流时,就用自己的家乡话。和湖南的室友交流时,他就把自己的家乡话说的很慢,有时慢的像一个字一个字的蹦,才能让湖南同学理解他的话。

  刚交到新同学,大家总有说不完的话。“来自哪里、高中在哪上的、高考数学的吐槽,省城有哪些地方好玩啊,有没有女朋友,数学系的女生真是少的要命啊。”这些话题成了他们谈话的主要内容。田野第一次体验到大学卧谈会多有趣,记得高中地理老师和同学说过大学卧谈会,那时同学们对所谓的大学卧谈会羡慕不已。

  军训开始了。田野和班里其他同学一样穿上了迷彩服,站起了军姿。军训第一天,大家对军训还是充满了好奇。在这一天里,田野看到了班级里所有的面孔。他和一个本省的室友站在一块,经过两人的缜密观察,得出结论,班里男女比例3:1。这样的结论只能是差强人意,其他系的女生比数学系多很多,英语系大半是女生。

  军训时,天气热的想要把地球晒爆。站在太阳下站军姿,真是痛苦不堪,只要站上十分钟,里面的汗衫就可以拧出水了。一般训练一个小时会有十分钟的休息,这时候同学们赶紧将外边的制服脱掉,好让里面的短袖得到风的滋润。田野真想连短袖也脱掉,光着膀子那才舒服。

  训练了一个上午,大家再也没有了激情了。又饿又热,里面的短袖不知道已经湿了又干了几次。教官是一位武警士官,他说自己已经当了八年的兵。田野对穿制服的人都怀着崇敬,特别是当兵的。站军姿站的麻木时,大家都急切的等候教官的稍息指令。可是指令有时却来得非常晚,让大家急的想哭。

  一天天的训练真是枯燥。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齐步走,一个动作总是反反复复的做。刚开始做向后转时,有一位同学重心不稳,还倒下了,大家忍不住笑起来。教官不准笑,大家还是会抿着嘴笑。

  练习正步走时,教官为了控制大家抬腿的高度,让大家把腿抬到一定高度,然后定住。这样的情形对于大家来说,简直是噩梦,到最后腿麻的乱抖也不敢放下来。偶尔会有一两个胆大的同学,趁教官不注意,放下来休息会。

  班里有一个女孩引起了田野的注意。这位女孩长的什么样呢,瘦高的身材,瓜子脸,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扎着马尾辫。虽然穿着迷彩服,但却遮不住她的美丽,她认真站军姿的样子那样可爱。田野不禁内心有一种悸动,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要是放在非诚勿扰的舞台上,田野肯定要给她爆灯。

  有一次,教官让同学们坐下来休息。看到对面英语系里有位男生表演才艺——唱一首流行歌曲。这位小伙子唱歌很有磁性,吸引了数学班女生的注意。教官看不过去了,就问班里有没有人要表演才艺?不管表演的好不好,教官都会额外的奖励五分钟的休息。

  这时同学们看到一个黑黑胖胖的小伙子,站到他们前面。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田野。田野想让班里的那个女生注意到他,同时也想得到那额外的五分钟的奖励。

  “教官,我想表扬武术套路。”田野低声问教官。

  “行。”教官微笑着说,点着头。

  只见田野往场地边缘走去,然后快步奔跑,一发力,连翻了三个前空翻。顿时,班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几位女生忍不住尖叫起来。连对面英语班的一些女生也尖叫起来。后来田野又表演了一些武术套路。

  田野微笑着就要回去。他看了看那个令她心跳加速的女生,两人的眼光撞在一起。那个女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田野感觉一股血液直冲脑袋,脸红的发烫。

  “怎么光有前空翻?再来个后空翻。”教官笑着说。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奥。”田野回答说。又走回了场地。

  后空翻的动作,田野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做了。因为后空翻动作比较难,田野先跳跃了半分钟,热热身。数学班连同英语班里的同学,都静静的看着,大家都屏住呼吸。田野长吁了一口气后,抬臂、提膝、抱腿、着地,堪称完美。这时两个班的男生女生都尖叫起来,大家为这个小伙的表演而惊叹。当田野归队时,班里的女生忍不住回头注视着他。

  田野一下子成了班里的明星。大家惊叹,一个胖胖的男生却竟然会武功,练过武功的能上我们学校挺厉害的,实在是不可思议。

  来到学校几天后,田野也不那么想家了。刚开始,真是想家的厉害,那几天,他天天往家里打电话。奶奶也很思念田野,并且担心田野能否吃惯学校的饭菜。人常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孙行千里奶也担忧。

  渐渐地,田野和室友也熟悉起来。一天晚上,四个人都上了床,可是大家睡意全无。这时候不开卧谈会实在浪费,不知是谁先开了卧谈会的话题。于是,大家热烈的讨论起来。谈论你认为班里哪个女生长的最漂亮?大家都踊跃发言,最后大家发现四个人的审美是一样的,都是同一个女生。当然,一个话题会慢慢的转向另一个话题,从哪个女生漂亮转到喜欢的女明星,又转到欧美女星的美,最后竟然转向了岛国的女优。

  卧谈会结束时大家都惊讶,怎么讨论到最后,竟然谈到了岛国,真是不可思议。不过,田野对这些资本主义腐朽的思想并不太感冒。看来男人世界里,性占有着一席之地。

  痛苦的军训在那一场阅兵式后,画上圆满的句号。数学系在新生军训中拿到二等奖。田野众望所归,拿到了军训积极分子。军训结束后,大家对军训多少有点怀念。怀念一起拉歌、一起站军姿、一起流汗,还有那个可爱的武警教官。

  在军训期间,他也知道了那个令他怦然心动的女生,名叫刘婷。军训完的那个下午,他和室友去市里的公园去逛,竟然碰到了刘婷和她的室友。真是够巧的。

  四男四女去步行街的自助餐厅吃了饭。席间,聊得很愉快。聊得话题,多半是关于军训的。刘婷问田野为什么会武术,田野诉说了自己初中三年在武校学习的经历。大家认真的听着,像听武侠故事一般,不时发出惊叹声。也许每个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可是现实世界又不是靠拳头吃饭,所以很多人不得不舍弃学武的道路,去选择读书。田野是他们中的一个特例,既功夫好,又成绩好。

  正式上课开始了,大家开始紧张的学习生活。这时,田野再也找不到军训时的那种优越感了。他发现《数学分析》、《高等代数》是那样的难,以至于他完全听不懂。听不懂还没什么,恐怖的是当你问别人题目时,人家刷刷地,三下五除二就解除了问题。

  田野问了许多同学的高考数学成绩,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人家的高考数学大部分都考了120分左右,而且人家的总分都比田野高了十几分。原来他报这所学校时,分数比较低,数学系没有招满,就把他调剂到了数学系。

  田野感到了一种危机,要是这样听不懂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开学动员时,院长就和同学们说过,每年数学系的挂科率超过了30%,每年都有几个同学因为挂科的门数过多,而卷铺盖回家。

  到大学了,也没有晚自习了,许多同学晚上都不去上自习。可田野每天晚上都去上自习。可晚上看书却看不懂,什么讨厌的极限、收敛、发散、行列式,搞得他头都要爆了。田野十分苦恼,这种苦恼有时会导致他晚上失眠。他想我带着家人的殷切希望来上学,要是学不好,实在丢家里人的脸。

  有一次他打电话回家和奶奶说:“奶奶,学数学真的好难,我学不会。”奶奶在电话的另一头安慰他:“难就要努力学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可是学了一个星期后,他还是听课坐晕车。大学上课,座位都是随便坐的,通常他会和室友坐在一块。这样的现象令他不自信了,室友听课时津津有味,不时还会小声回答老师的问题,而他却完全听不懂。

  这样一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萌发了,是什么呢?退学。这个念头,他先是和室友说的。室友惊得目瞪口呆,接着是努力的劝他打消念头。后来,他和刘婷说,刘婷的反应和室友差不多。他还没敢和奶奶说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奶奶听到他的想法,一定会非常生气。

  可是,在一次次的听不懂后,他拨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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