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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是后沟村田野的家吗?我是镇派出所的。你们家田野在镇上跟人打架,把人家打伤了。让田野的父母赶紧到派出所来一趟。”
奶奶接到这样一通电话,一下子慌了神。赶紧去田里喊正在锄草的老伴。爷爷听到老伴的叙述,气的只跺脚:“唉,真能给家里找事。不就是在城南武校练过三年吗?就仗着拳头硬,迟早有吃亏的时候。早知道他这样,就不该把他送进武校。”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走,咱们赶紧去派出所去吧。”奶奶着急的说,眼泪在眼里打着转。
两位老人给儿子打了电话,告诉他毛毛出了事,让他多带些钱赶紧回来。奶奶又慌忙到可可家去,但可可家里的大门锁上了。爷爷骑车带着老伴,往镇派出所赶。自行车是二十多年前买的,比田野还大、飞鸽牌的。现在除了那斑驳的车架外,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换完了。
到了派出所,一位警官和他们两位说明了情况。“中午我们接到群众报案,在镇十字路口北侧有人斗殴。我带着所里的几位民警赶到现场,发现有四位青年表情痛苦地躺在地上。当时田野和可可没有逃跑,被我们带回所里了。现在这四位青年都在在镇卫生院里住院呢,一位鼻梁骨打断了,其他几位都没大事,留院观察几天就行了。”
“田野为什么会和他们打架?我们家的小孩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不可能无言无辜的打他们的。”爷爷问
“经过我们调查与走访,再结合伤者和田野的供述。初步结论是,几位伤者骑摩托车将田野和可可撞倒,而后不但没有道歉,反而出言不逊。田野和可可一时冲动就把他们几位打了。”这位警官说。
“奥,那我们现在可以见见田野吗?”爷爷问。
“可以。只不过现在伤者家属闹着要让田野坐牢,说把他们家儿子的鼻梁骨打断了,我希望你们能带着田野到医院里向伤者道歉,尽量满足伤者的赔偿要求。我们所里配合着调解一下,争取不要立为刑事案件。”这位警官又接着说。
爷爷奶奶又在这位警官的带领下,走进了所里的羁押室。爷爷一见到田野,二话不说,抡起脚底的拖鞋就要打田野。田野这小子却低下头也不躲,奶奶和那位警官慌忙去拦。接着那位警官出去了,屋里就只有爷孙三人。
“毛毛,哪儿有没有伤到?”奶奶攥着田野的手,关切的上下打量。
“没有。”田野声音有点哽咽,似乎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现在倒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以前怎么跟你说的,不要仗着练过几年武就不怕打架了。练武是要你防身,不是要你打架的。”爷爷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
“哎呦,你能不能别说了,小孩马上就让你训哭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奶奶不耐烦的说。
“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先出手打人,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不跟人打架。”田野说着哭了起来。
说了一会后,那个警官又进来,告诉两位老人时间到了。田野看着两位老人离去的背影,内心痛苦不堪。爷爷奶奶已经快七十岁了,还要他们为自己操心。自己就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七岁时父母就去南方打工了。
当晚,田野的爸爸就回来了。看着儿子的头发又白了许多,奶奶不免难过起来。爷爷向儿子诉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头发又白了许多,工地上的活还是那么重吗?”奶奶忍不住问儿子。
“不重,现在盖房子全是靠机械,人根本累不着。”儿子回答说。
“老板给你涨工资了?”奶奶又接着问。
“嗯,现在一个月又又多给四百。娘,你又瘦了。地里那点庄稼又挣不到钱,还不如给人家去种。”儿子说。
“地哪能给人家种?再怎么着地里还是能挣到点钱,马上田野就要上大学了,花钱就比以前多了。只要我能动,就不会闲着,我多挣一点,你的负担就会轻一点。”奶奶语重心长的对儿子说。
第二天,田野的爸爸就和可可的爸爸一块去了派出所。在镇上最豪华的饭店,两位父亲宴请派出所的所长、副所长、教导员、还有几位民警。所长和副所长可真是酒场老手,刚开始坚持说自己不能喝,一位说自己胃不好,一位说自己心脏不好也不能喝。
但是,经过两位父亲轮番的劝说后,两位所长的酒杯里倒了一点白酒。等到饭局快要结束时,根据可可爸爸的判断,这两位所长每个人都喝了一斤,而且只多不少。面对五六百一瓶的茅台,哪个会喝酒的不卖力的喝。
酒足饭饱后,事情自然好办。这位四十多岁的所长脸红的像个大苹果,他拍着胸脯说:“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不用怕,在咱们镇上还没有我摆不平的事。你们俩家的少爷今天晚上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田野的爸爸嘴里说着万分感谢的话,仿佛这位所长拯救了他们的家庭一样。但心里却想着:我的乖乖,都喝了八瓶茅台了,光酒钱就够我两个月的工资了。你要是说办不了这事,那我就等着卖肾救儿吧,我这次真领教了当警察的有多能喝。
黄昏时,两对父子一起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虽然只待在里面一天一夜,田野却发觉外面的空气是那么清新,自由的感觉真好。田野的父亲骑着摩托车带着田野,一路上太阳还发着微弱的光,将父子俩的背影拉的很长。田野从后边搂着爸爸,无意间看到爸爸的白头发,又有一些新生的白发。田野只想哭,因为自己闯祸,老爸要花很多钱去赔偿人家。
奶奶早就做好了饭等着他们俩了。听到摩托车声,奶奶迈着快步向大门口走去。奶奶高兴的眉毛都笑弯了。看到奶奶,田野跑着、跳跃着到奶奶跟前,一把抱住了奶奶了。
“奶奶,我回来了!”田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到屋里去,屋里有风扇,我给你做了鸡蛋面。”奶奶催促着说。
在派出所里吃了三顿饭后,他发觉什么都好吃了。原来面条碗里的小菠菜,他肯定不会吃。吃凉拌黄瓜时,那种脆脆的感觉,实在美极了。
“奶奶,今天的凉拌黄瓜真好吃。还有小菠菜也好吃,以前都不好吃。”田野边吃边说。
“小傻瓜,饿了什么都好吃了。”奶奶说。“58年、60年时,那时候啥都好吃。跟你说你都不信,就是你爸都不信,那时候人吃什么东西,那时候人吃椿树皮,吃坏红薯,那时候饿的实在太很。现在年轻人说这不好吃,那不好吃,要是把他们送到58年60年啥都好吃。”
“嗯,我信,我知道。”田野边吃边说。
第二天,两对父子,连同村支书还有两位所长,到镇卫生院看望了伤者。那个伤者也没有两天前的气势了,像一只受伤的小宠物一样。田野和可可向伤者道了歉。所长发言了:“一场误会,都是年轻人,俗话说年轻气盛,年轻人难免有点冲动。现在田野也真诚的道歉了,并且田野和可可的父亲愿意承担你们的医疗费用。真诚的希望你们原谅两个小伙子。”
伤者的妈妈说话了:“那可不行,把我们家的孩子的鼻梁骨打断了,想拿钱摆平我们,那不行……”
伤者的父亲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赶紧呵斥妻子,不让她说话。他跟所长说:“行,只要给小孩治好就行,小孩犯了错在所难免,只要知错就改就行了。”
而后,所长又在几个家庭间调解多次,最终达成了赔偿协议,一次性赔偿四万五千元。
经过这次事情后,田野成长了许多。他知道了父母挣钱的不易,自己的父母都是乡下种田的农民,又不是富二代、官二代,捅了什么篓子,父母真的会伤透脑筋。
八月中旬的一天,田野懒洋洋的躺在树荫下的凉席上。不远处,家里的几只羊在树林里吃着草。刚刚看了小说《水浒传》里的情节,张顺魂断涌金门。他气的右手狠狠的拍在凉席上,这方腊实在是太可恶了。张顺是水浒传里他最喜欢的人物,有时他有一种带入的思想,把自己想象成张顺。为什么这样想呢,他觉得自己也曾练过三年的武,而且自己的游泳功夫还可以。
不行!我要睡觉,但愿在梦里自己可以幻化成张顺,而且可以不用死,最好还可以擒到方腊。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真的梦到自己成为了张顺,可是梁山弟兄都向大哥推荐我去炸掉涌金门。他们说张顺兄弟水性很好,带着炸药去炸掉涌金门,就可以让大军掩杀过去。田野见到宋大哥说:“大哥我今天头有点疼,不能下水啊。”宋江对田野说:“目今军中将领,非有张顺兄弟之水性。”
田野感到好无奈,为什么无法避免魂断涌金门的命运。田野划着船,来到涌金门下。忽然无数方腊的将士举着箭对准着他。田野感慨万千,又是乱箭穿心的结局。但突然有人在他耳边喊了一声:“毛毛。”田野醒了,头疼的厉害,定睛一看,是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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