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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边的萧煜一听到“幕后之人”四个字便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虽然福寿离开顾流盼已经许久,可若是想将这脏水往顾流盼身上泼,倒也不是不可能。
“回太后娘娘、皇上的话,奴才真的不知道云锦要害赵夫人啊!奴才与云锦虽然是同乡,可也断是不敢跟着她做出这种谋逆之事啊!奴才身上的香囊乃是云锦昨日来看奴才的时候送给奴才的,还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说什么难得在这宫里碰到一个知冷知热的同乡,还说要来生在报答奴才。奴才愚钝,想了一夜才想明白这云锦可能是有轻生之意,这才急忙赶来,想要将荷包还给她再劝慰她几句,却不想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还请太后、皇上明察!”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高声唱喏,竟是皇后和慕妃也来了。难得两人结伴而来,可却同路不同心。
“臣妾来迟,还请太后、皇上恕罪!”两人入内,齐齐行礼道。
太后在两人面上打量了一圈,冷笑着说道:“这皇后来了也就罢了,慕妃你大半夜的跟着来做什么?”
慕妃见太后嫌自己多事,便上前一步解释道:“臣妾听闻媛妹妹遭了那阴毒之术,特前来关心妹妹。臣妾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可家父早年却结交了许多奇人异士,对那些除魔驱鬼最为在行。臣妾此番前来就是等候太后、皇上和皇后差遣,如有需要,臣妾可连日将那些法师请入宫中,一除这阴毒之术带来的晦气,保护皇嗣平安降生。”
自己怎会不来?慕妃心中冷笑道,看你们的笑话,怎少的了我?
见慕妃说的明了坦然,太后也不由得动了主意。想她信佛数十年,自然是对这些神佛有着莫名的敬畏。因此便不再斥责慕妃,让她跟着皇后站到一边去。
“可是这针总是你给云锦的吧!”太后冷笑道,“这可是云锦亲口承认的!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云锦说完了这句话便投井自尽了,你怎么解释?”
针是福寿给的?这个答案倒是吓了萧煜一跳,皱眉看着福寿道:“你一个太监,平时也不事针黹,如何身上会带有银针?你且想仔细了再说,若是有半分序言,朕立即就摘了你的脑袋!”
两方威压之下,福寿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太后、皇上的话,奴才并没有针,那针……那针是奴才去年过七夕节的时候跟宓主子讨的。奴才深受主子大恩,却一直都给主子惹麻烦。如今不在宓主子身边伺候了,总想留些东西做念想,日后好每日三柱清香的供着,以报答主子对奴才的深恩厚德。因着赵夫人有了身孕,锦瑟殿中自是没有半点利器。前些日子云锦的衣角破了,正巧奴才身上有银针,便借了她去缝衣角,她答应奴才缝完了便还给奴才,可谁知今日……这事情当真与宓主子无关,还请太后、皇上明察!”
“这倒是奇了!”太后冷笑道,“这宫里太监宫女的衣物破了缝缝补补的倒也是正常,但那只是粗使的太监和宫女!云锦在媛儿身边伺候着,虽然比不上掌事姑姑的位置,却也不愁吃穿,还不至于为了一个衣角要亲自动针线。再说她谁的不好借,偏生那么巧就借了你的?这云锦作为锦瑟殿的宫女,你在内侍司服役,她会隔了这么远去找一个小太监借银针?这也太过牵强了吧!”
太后这话引起了众人的深思。也对,这太监有针线已经是少之又少了,还带在身上?而且偏生这么巧,有小宫女隔了大半个宫去找个太监借银针?这说来当真是让人无法相信。、
“这……这……”福寿让赵太后问的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只觉得自己往日的聪明伶俐都无处施展,即便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惊慌之下只得跪在那呜呜哭泣,似是恨极了自己的愚笨。
萧煜见这事自己若是不插手,只怕事情的矛头会直指顾流盼一发而不可收拾。想了想,萧煜厉声对福喜说道:“你这大胆的奴才,竟敢在朕的眼皮子低下与宫女私相授受?如此胆大妄为的行径岂能姑息?来人,给朕拖出去乱棍打死!”
眼见着萧煜想要牺牲福寿来换得顾流盼的平安,却被赵太后冷言拦下,只听她说道:“平日皇帝素来是个宅心仁厚的,如今怎的对一个小太监要乱棍打死?眼见着就要问出眉目来了,皇帝这么做就不怕有销毁证据的嫌疑吗?”
“儿子不敢。”见赵太后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萧煜皱眉赔礼道:“儿子只是觉得这奴才如此无视宫规,当真是罪大恶极!儿子为了维护皇室威严,一时气急之处还请太后见谅。”
“皇室威严?皇室威严单靠杀几个奴才就能维护的了吗?”赵太后厉声斥责着萧煜道,“如今事情已经明了,布偶上的银针乃是这奴才给云锦的,而这奴才之前又是宓夫人的心腹。到了这个地步,想必不用哀家多说,皇上心里也该有个判断了吧?江山社稷、皇嗣安危和那青楼女子,究竟何去何从,还请皇上圣裁!”
咄咄逼人的语气将萧煜置于两难的位置,想来他今日若是不给太后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怕太后今天是不能善罢甘休了。
“臣妾请皇上为舍妹做主!”皇后虽不知此事详情如何,可看到人证物证俱在,萧煜如今已经被太后逼到了角落,便推波助澜的想要助太后一臂之力,将这顾流盼除掉。
“皇后娘娘真是姐妹情深,让臣妾感动不已。”皇后话音刚落,慕妃便接过了话头。只见她手中把玩着那个扎满了银针的布娃娃,嘴角漾开了一圈有意无意的笑容。烛光如豆,红唇欲滴与那闪烁着点点寒芒的银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妹妹这话倒是说得奇怪。”皇后转身看到慕妃正拿着那个布偶玩味的看着自己,笑着回道:“若是妹妹有难,姐姐一定会第一时间伸出援手。”
揉捏着布偶的手莹白而柔若无骨,只听慕妃笑道:“这宫里,只怕还没人会谋了本宫。若是皇后娘娘仔细瞧过这布偶,想必定会发现其上有点漏洞。”
漏洞?众人闻言皆面面相觑,更有人心中开始发慌,若是被抓了出来,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哀家到还不知慕妃如此心细,是何漏洞不妨说来听听。”太后皱眉问道,虽然她也想借机除掉顾流盼,可在她心中,更多的确是对当年那场巫蛊浩劫的忌惮。
慕妃闻言,起身上前两步,盈盈拜倒于太后座下恭声说道:“启禀太后,臣妾认为有三个疑点。第一这布偶的布料虽是宫缎,可上面的菱花依稀可辨。可臣妾记得,在去年选秀之时本是打算给入宫的秀女用宫缎裁了衣裳,可偏巧进贡菱花宫缎的柳州徐家前年因勾结内侍司的买办被皇上下旨查办了,因此去年选秀的秀女衣裳只有三分之一用了菱花宫缎,剩下的则用后来提供宫缎的沧州蒋家的云纹宫缎代替。想那时宓夫人还没入宫,怎的就会有了这样的宫缎?”
慕妃若是不说众人还不觉得,此时经慕妃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众所周知,那宫缎向来以素白色为主,上面的花纹不甚显眼也没人会仔细去瞧。可前年皇上以雷霆手段处理柳州徐家的事情仍是记忆犹新,那正是小皇帝想要立威的时候,苦于前朝下不了手,正巧这徐家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贪污撞到了枪口上,因此结果之惨令人不寒而栗。
“那这银针总是从宓夫人那出来的吧,就连曾经在她身边伺候的奴才都承认了。”皇后眼见着太后眼中泛起了疑惑,急忙将银针之事拿出。
慕妃笑了笑道:“若是说这银针,只怕也不足为证。去年乞巧,宫中虽然有正是饮宴,可一些低位份的嫔妃照例是不能参加的。民家素来有‘拜七姐,引针线’的习俗,领了针线也不为奇怪。况且宫里女眷众多,这银针领时虽有记载,也无法判断到底是出自哪宫。谁敢保证没有人借机将前几年领了的银针扎在布偶上以混交视听?更何况这奴才们小偷小摸的平日也不少,怎知不是哪个有心的留起来了用来害人?若这真是去年的银针,怎会如此光亮如新闪烁着点点寒芒?这也是臣妾好奇的第二点,却不想与皇后娘娘不谋而合了。”
听着慕妃所言似乎也有道理。众人看向她手中布偶的银针,方才没仔细瞧,现在在烛光的照射之下果然散发着光亮的寒芒。试问一个放在身上一年之久的银针,怎会还如此光亮如新耀眼夺目?
见太后不语,像是得了默许一般的慕妃续道:“再说这生辰八字,此人身为狡猾,企图用左手书写来掩盖字迹。可观其字,上面写的是‘乙己年三月初八’。臣妾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年赵夫人入宫选秀之时报上来的庚帖是‘乙巳年三月初八’,恕臣妾孤陋寡闻,这‘乙己年’是何月何日?臣妾虽不懂这巫蛊之术,但大凡厌胜害人也要有恨意诚心。这样的错处,试问怎么害的了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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