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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趾宫中,萧煜终于想到了前因后果,准备与顾流盼仔细商讨。而坤宁宫中,皇后则是气的几乎没有了思考的能力,满脑子都是早上太后看自己嫌恶的眼神和锦瑟殿赵夫人那趾高气昂的态度。以至于晚膳都没用,直吓的端和与懿和两位公主大哭。
“哭什么哭!”皇后看着两个孩子怒吼道,平日她是舍不得多说这两个孩子一句重话的,可现在本就心烦,再加上白天所遇到的事情,更是怒上心头,只想不顾一切的发泄出来。想她堂堂皇后,竟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原来被那慕妃欺压,现在还要被自己的堂妹压过一头,心中如何能够好受?原本家族的支持也荡然无存,丈夫的疼爱也遥遥无期。
两个小公主并不知道自己的母后为何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更是嚎啕大哭起来。宝笙生怕自家主子伤了公主,急忙将奶妈叫来把两个公主带了下去,然后又将屋中其他的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自己伺候。
“瞧她今日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且不说是不是皇子便如此盛气凌人,将慕妃那模样学了个十成十。若是他日当真生了个皇子,还不得将本宫逼死了去!”皇后一拍桌子,恨声说道。
“娘娘千万要保重凤体,如今赵夫人是否能够安产还是未知之数,娘娘若是为了此事气坏了身子可当真是划不来。再说您膝下还有两个小公主,以后都还要依靠着您呢!您可千万别为了一时之气而坏了身子!”
宝笙的苦口婆心却触动到了皇后的软处,只听她厉声喝道:“不许提公主!本宫一生好强做事谨慎,牺牲了多少才换来今日的地位,若不是因为生了两个公主,她赵媛怎会有机会入宫!先在还没怎么样,就敢如此对待本宫!”
“娘娘也莫要生气,此事也气不来,毕竟那赵夫人身后有太后撑腰,娘娘如何抗衡?依奴婢看,娘娘不若暂且忍下这一时之气,静观其变。毕竟后宫之中每年也会有些好消息传来,可到了现在,皇上膝下还不是只有一个皇子两个公主?您何妨不静观其变,此事咱们着急,必然有人比咱们还着急!”
听着宝笙隐晦的提醒,皇后也稍微转过来点神,略顿了顿道:“你说的难道是麟趾宫那边?不过麟趾宫如今请了位活佛去,还不知道这一山容不容得二虎!都说这慕妃精明能干,可她好端端的请谁过去不好,非要请了那位去,这不是自找着给自己心里添堵吗?你说她这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看着皇后冷笑的侧脸,宝笙并没有随声附和,反而是皱紧了眉头道:“回主子的话,奴婢倒是觉得此事并非那么简单。有些事看似毫无逻辑可言,可若是倒过来想一想只怕别有一番天地。”
倒着想?皇后听了宝笙的提议,将此事倒过来仔细想了一番。只见她脸上原本带着的森森笑意也僵在了嘴边,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她想利用那贱婢的受宠来为自己的儿子拉关系?”
“此事奴婢也说不好,但宓夫人若是住进了麟趾宫,皇上想来少不了要到那边去。就算是皇上对慕妃娘娘心中有偏见,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皇上一直对皇子公主们都不甚亲热,并非是天性使然,想来只是相处时间不够罢了。要知道这父子之间的血缘天性可是割不断抹不掉的,皇上即便是再英明神武,终究也是凡人。是凡人就逃不过七情六欲,试问世间怎会有父母与自己的儿女朝夕相对却冰冷相待?而且这一点,既能看出慕妃娘娘在太后面前救下宓夫人的原因,也能看出来这后宫之中,究竟是谁最害怕赵夫人腹中的骨肉。”
宝笙的冷静分析和沉着应对,让皇后对她不得不刮目相看。她细细的看了宝笙片刻,眼中转过各种复杂的念头,随即便隐藏回了眼底,只听她冷笑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点心思,倒也是个可塑之才,想来假以时日也能成了气候。如此玲珑的心思和不错的容貌,本宫之前还真是小看了你。”
都说伴君如伴虎,也不知是这深宫之中造就了人性的多疑,还是多疑的人性早就了深宫的复杂。不过单凭这一点,萧煜和赵清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别看这赵清做事优柔寡断有不善谋略,可是这多疑的心思却是这宫里的数一数二的。宝笙听了主子的话,心知她这是又联想到了那执霜,怕自己如同执霜一样借着她上位。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皇后绝口不提讳莫如深的事情,被她看作是奇耻大辱。试问如此的情形下,她怎会放过一个有着潜在可能性的人?让自己遭受第二次羞辱?
“奴婢不敢。”宝笙急忙跪下道,“奴婢愚钝无比,能够学到主子的皮毛已经是祖上积德,能有今日的成就也多亏了主子平日的教导。奴婢只是见主子心烦想要为您分忧,刚才提了些愚见班门弄斧,还请……”
话还没说完,宝笙只觉得下颌处传来一阵剧痛。只见皇后使劲捏着自己的下颌强迫自己抬起头来,冰凉的护甲搭在脸上有种透骨的寒意。随之而来的是皇后冷笑,她看着宝笙那因大力捏动而几近扭曲的面庞阴毒而冰冷的说道:“若是论起姿色,你也算是个上等的了。瞧瞧,又是这般好的年华,像朵正在盛开的花一样。又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心思,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感觉到冰冷的护甲在自己的脸上摩擦,宝笙的心已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一双大眼睛带着恐惧的转动着,心电转念的想着脱困的方法。只见她努力的伸出手来从头上摸下一根发簪,抵在了自己的咽喉处,费力的说道:“若是……若是主子不喜欢,奴……奴婢可以为主子除去这麻烦!”说着,手上用了几分力,鲜红欲滴的血珠从簪子的尖端渗了出来,耀眼而夺目。
皇后见宝笙两眼一闭,静静的等待裁决,心下的疑惑也少不了几分。再说身边有这么个人,能留着为自己出谋划策也好,若是真真将她逼急了,不过一个奴才死了倒也没什么,可自己手边倒是缺了能够用的人。新来的未见的能忠心,忠心的又不怕不如她伶俐。
“行了,起来吧。本宫不过是说说,你也倒是当真。”皇后收回手去,宝笙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掉了一样,疼痛酸麻难忍,再加上脖子上的伤痕和刚才的惊吓,一时间急咳了几声,涕泪直流。
不过自己终究是赌赢了!
皇后看着宝笙鼻涕眼泪抹了一脸,将脸上精致的淡妆哭花,整张脸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样热闹,满是厌恶的说道:“瞧瞧你这副样子,还不赶紧滚下去!别脏了我坤宁宫的地方!要哭到那麟趾宫和锦瑟殿哭去!”
瞧着皇后那嫌恶的目光,宝笙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再不敢迟疑连滚带爬便走了出去。门口守着的宫女太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平日也算有几分威严的宝笙姑姑如今这般狼狈模样出来,众人又是对皇后害怕又是好奇宝笙的遭遇,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宝笙本以为能够借着皇后出人头地,却不想如今这般狼狈,整个脸都要丢光了。只见她拿帕子捂紧了脖颈上的伤口,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此时的她感觉背后无数道的好奇眼神几乎要将她射穿,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自己这幅样子,以后还怎么在这些小太监小宫女面前发号施令!
而皇后并没有想那么多,经过宝笙的事情,她的心思虽没有变得多好却也不似方才那般的暴怒。只见皇后懒懒的斜靠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而心思却在不断的转动着。既然这慕妃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铺路,那为何还要跟太后透露消息?而且皇上当时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赶到,这未免也太奇怪了。自己与皇上夫妻多年,虽不甚受宠,可天长日久了总是有些了解。当时太后将那贱婢带走后,皇上应该是第一时间赶到才对,怎会拖延了那么久?看皇上对那贱婢的感情应该是真的,那这其中会是什么原因?是有人将消息扣下了,还是前朝有事绊住了皇上?如果是前朝,那想必便是慕妃与那董贼串通好了,想要借此机会一举除掉顾流盼那贱婢,可为何事情眼看着就要完成了,慕妃却亲手毁了自己的计划?
再者说,若是有人中间扣下了消息,这个人会是谁?放眼宫中,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屈指可数,这人是慕妃还是太后的人,抑或此人是媛儿的人?想来慕妃的可能性不大,那慕妃与董贼的骄傲自负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他们那样的人怎会多此一举?那么此人就是太后的人?若是太后的人,换言之不就是媛儿的人?难道太后真的在皇上身边放了眼线而没有告诉自己?那这个眼线会是谁?
看来自己也腹背受敌了,可如今还要依赖太后的势力,不易撕破脸皮。但媛儿腹中的孩子是绝对留不得了,只有这样,太后才会将目光再次投到自己身上。若是能够借了慕妃的手除掉媛儿,太后必定元气大伤,到时候自己再反手修理她岂不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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