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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在正义直言的背后,是慕妃上扬的嘴角。
流盼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双眉紧皱的萧煜。她想为自己辩解,可在慌乱之中的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一时之间只能呆在原地,一言不发。
“此事……”萧煜皱了皱眉,“此事事关皇嗣,朕会下令彻查。定不会错怪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皇上……”慕妃见萧煜有心包庇流盼,急忙出言,却不想被皇后抢先一步道:“皇上英明!”随后走到流盼身边,牵起她冰凉的双手叹气道:“宓嫔妹妹刚刚进宫不久,臣妾绝不相信妹妹会做出这样的事。还请皇上明察,以洗脱宓嫔妹妹的冤屈!”
场中众人的态度已非常明确的分成了两派,躺在床上的良嫔也没了主意。按理说,皇后失势已久,后宫大事皆由慕妃做决断,众人无不争先巴结。可如今不仅皇后,就连皇上言辞之间颇有偏袒宓嫔之意。若是自己执意与慕妃站在一起,岂不是触了皇上的眉头?
在这后宫之中,逆了谁的意也不能逆了皇上的意;但在这后宫之中,谁的意也不能逆。
想来想去,良嫔只得却生生的道:“臣妾谨遵皇上旨意,谢皇上和皇后娘娘肯为臣妾讨回公道!”挣扎着行了一礼,良嫔梨花带雨复道:“只是臣妾确实是自宓嫔的殿中回来之后才小产的,还请皇上在查出真相之前禁了宓嫔的足。若非宓嫔所为,也可避嫌。”
萧煜看着良嫔哭的凄惨哀怨,心中也有些不忍。再说慕妃分明就是冲着流盼而来,如今太师在朝中势力颇大,不宜与其正面对抗。想到此处,萧煜叹了口气道:“既然爱妃提出,那便照着爱妃的意思办吧。”转头皱眉看着流盼道,“传朕旨意,在真想查清之前,宓嫔禁足墨阳宫,不得外出。”
看着仍然呆站在原地的流盼,萧煜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此事明白就是有人陷害于她,可她竟然慌张的连为自己辩解一句都做不到。这样的人以后如何能助自己成就大事?给她个教训也好,希望她经过这次的事,能够认清深宫的危险,尽快成长起来。
“回养心殿。”看了看周围众人,萧煜皱眉吩咐道。
“娘娘真是好计谋!一箭双雕!”麟趾宫中霭棠兴高采烈的说道,“不仅给了宓嫔一个教训,还除掉了潜在的隐患!”
慕妃看着自己的双手,似笑非笑道:“本宫若说,此事并非本宫授意呢?”
一句话让霭棠先是有些发呆,随后讪讪的问道:“既然不是娘娘,那会是谁呢?”
这句话乍听之下问的有点荒唐,可仔细一想倒也有理。放眼这后宫之中,数顾流盼风头最盛,试问谁不想将她扳倒?在加之良嫔有孕一事虽然并未声张,可迟早瞒不住。皇上如今只有一个子嗣,谁不想拔到第二筹?
可话又说回来,虽然众人无不眼热嫉妒,但有能力将这两点一并铲除还能全身而退,在这后宫之中不过两,那就是皇后和慕妃。在这二人之中,皇后虽颇得敬重却不得宠,膝下只有两个公主,自己要皇子已经没什么机会。此时的她应当是在宓嫔和良嫔之中二选其一,进行拉拢才对,若是以后任何一个能够诞下皇子,才有可能翻身。
如此想来,最有可能性的只有大皇子的生母,权倾六宫的慕妃。如果不是她,还能有谁?
显然,慕妃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双眼轻眯,怔怔的发着呆,心中不禁感叹:这人好巧的心思,竟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嫁祸给自己!常人看去,今晚之事矛头直指顾流盼,可实际上针对的却是自己。顾流盼虽然嫌疑最大,可她刚刚入宫,位份又低。虽有盛宠,却不至于做这样的事,若是成了,对她并没有什么既得的好处,可若是不成,只怕要将命都搭进去。所以,若此事真是顾流盼所为,背后必定有人指使,而自己这特殊的身份必会让人第一个怀疑。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无论是麟趾宫的慕妃还是坤宁宫的皇后,亦或是墨阳中的良嫔和流盼。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秋裳着急的走来走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行了,别转了,你再转我的头都晕了!”流盼说道,此时的她已经自惊慌失措之中回过神来。看着着急的秋裳,她无奈的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毕竟皇上还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怎么会放任我们出事?”起身扶着秋裳的肩膀,让躁动不已的她站在了原地,展现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道:“忙了一个晚上,快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要让你帮忙,我现在要仔细梳理一下思绪!”
“好吧,那你也早些休息。”秋裳看了看自家小姐竟然在这样的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又气又急,可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不如让她安静下来梳理情绪,没准会有转机。
流盼独自坐在妆台前,铜镜中倒映出的她墨发如瀑,绸缎中衣柔软的搭在双肩之上,柳眉轻皱,杏眼之中映出几分迷惘,不知在想些什么。
究竟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入自己的寝宫陷害自己?流盼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今天的事发生的也太过于巧合了,先是借内侍司送冰的事调开自己与秋裳的注意,紧接着弄坏皇后所赐的古琴,碰巧这个时候良嫔前来拜会,到晚上良嫔就小产了……
这一切就像是被人精心设计好了一样,环环相扣。看似找不出一点破绽,可又有许多值得怀疑的地方。比如:内侍司为何会派一个有品级的太监做为自己送冰这等小事?能趁着自己在外面问话的时候就将琴弄坏,想必这墨阳宫之中一定出了内鬼,否则不会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事做的毫无痕迹。宫禁森严,嫔妃所用器具都经人细细查验过,怎么可能有百日红这种禁药?
流盼起身,拄着下颌皱眉踱步。
看来这一切的关键都在百日红上。思来想去,流盼得出了这个结论。如果能够顺藤摸瓜,找出这百日红的出处,想必定会为自己洗清冤屈找出内鬼。
可自己如今被禁足在这墨阳宫中,又如何能外出寻找证据?
虽时值盛夏,可经过一夜的忙碌与惊吓,身着单薄的流盼还是病倒了。
“什么?病了?”这几日来,萧煜一直派人暗中观察流盼。听着禄喜的汇报,萧煜放下手中的奏折,扬眉问道。
“不知皇上是不是找个太医过去瞧瞧。”禄喜试探性的问道。不知为何,从皇上回宫之后,变得十分陌生,让自己越来越摸不透了。
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良久后,萧煜淡淡吩咐道:“让牧言过去吧,反正最近他也没什么事,正好给他找点事儿做,省的他每日流连在青楼瓦肆之中。”
看似漫不经心的吩咐却让禄喜抬起了原本低着的头。这宫中几乎无人不知皇上与君太医的儿子君牧言的交情,这宓嫔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而已,皇上竟派此人前去。由此可见这宓嫔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着实非同一般。
“小姐,喝水。”秋裳端着一杯茶递给床上的流盼,皱眉抱怨道:“这些宫里都是些趋炎附势之辈,看见小姐被禁足,连我想出去寻个太医都要求半天!太医院的人更是势力,左推右推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
“咳咳……咳……”流盼费力起身接过茶盏,苍白的俏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这后宫之中最是人情凉薄之地,这样的情况很正常。况且也不是什么大病,无妨,撑撑就过去了。”
“娘娘,君太医求见。”绵瑾突然走了进来,垂首禀报着。
君太医?流盼皱眉暗想,方才还听秋裳抱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快请!”轻咳两声,流盼费力的吩咐道。
依照律国宫规,太医入后宫为嫔妃请脉需以轻纱相,以避男女之嫌。片刻后,流盼只见一个身着太医服饰的男子在轻纱后停了下来,此人身形非常熟悉,却又记不起来是在哪见过。
“微臣参见宓嫔娘娘。”此人抱拳一礼,声音温文尔雅,十分悦耳。让流盼心中的熟悉感又增加了几分,不由得哑着嗓子问道:“不知太医如何称呼?”
“回娘娘的话,微臣姓君,双名牧言。”
原来是他!流盼终于想了起来,脑中浮现出了那抹白色身影。说起来自入宫之后就再没见过他,没想到他居然是太医,更没想到今日再见时是如此情况。
待诊完脉后,君牧言开了一张药方交给绵瑾,并交代了用法,又将自己的腰牌给了她,以方便她去御药房抓药。
看着牧言收拾药箱,流盼突然道:“好久不见。”
牧言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即温文笑道:“好久不见。没想到那日秦淮河边的小丫头,摇身一变竟成了宫中炙手可热的宓嫔娘娘。”
“哪里有什么炙手可热?”流盼自嘲一笑,轻咳了几声道:“门口的状况,你也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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