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终有落幕的一刻,吹箫亭内即使多么如何一夜笙歌,到了清晨也作鸟兽散,李鱼是最后一个出亭的,折腾了一夜的他脸上并无多少倦意,转头便又踏上了已经停在湖中了一夜的一艘画舫上,画舫船船身全由金丝楠木制成,批丝嵌银的随着湖风在湖面上轻轻摇曳。
一场春雨毫无征兆的来了,并没有陪伴着吹沙走石,天地一片平静,细雨如丝如线,如烟如雾,淅淅沥沥地飘洒在湖面上,时不时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构成了一曲美妙的旋律。
湖面烟波空蒙,两岸垂柳新芽。此时若漫步长堤,沿途桃柳相拥,雾气飘渺,波光山色必处处入景,令人心旷神怡。
举目湖上,湖波荡漾,落红飘浮,霞光艳影;耳听莺啼鸟鸣,不觉神情消融!
轻风拂过,白鸟飞掠,李鱼见此情景,一时伤感,竟有“红颜褪色,粉销玉碎,香冷艳残,春宵苦短”的感叹。
“船外雨大,进来歇着吧。”船舫内一个应属是年轻男子的声音淡淡传出,李鱼朝里面望了一眼,挤身走了进去。
画舫内里面建设的无船外表那么豪华,一架太师椅上躺着一名青年男子,一张削长白净的脸颇为迷人,食指轻轻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他笑着说道:“那人如何?”
付景年若是在此,必能知晓这青年男子便是那被自己唤作野狗的公子哥。
李鱼平静说道:“野心甲等,才情一流,心智二流,武学不入流。”李鱼顿了顿,犹豫不定说道:“或许他还不知晓他所跟之人便是南楚后人。”
“哦?”青年男子敲打扶手的食指一滞,说道:“据“丑”的情报来看,南楚后人给了他一个殿试资格,若是南楚后人尚未告诉他自己身份使他效力,他给予这上达天听的机会,又图谋为何?”
李鱼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晓如何回答。
风乍起,吹皱一池池水,画舫也随之摇曳,北魏后人的青年男子仰起头喃喃道:“付兄啊付兄,你究竟图谋为何?”
青年男子想不通便不再去想,当即朗声笑道:“来,李鱼,到了西湖岂能不尝尝这西湖龙井的味道,这上好的雨后龙井,可着实花费了我不少功夫啊,你到其他地方可是享受不到的。
今日多喝些,等你日后随我去了北方草原,想要再喝这等江南上品可就没得机会喽,到了那里啊只有粗莽汉子所喝的劣酒粗茶,你这江南小生那时可要学着适应才是。”
李鱼展颜一笑。
两人围着一团炉火坐定,身前各放一个紫砂瓯。火上铜壶正沸,青年男子揉弄着两寸见方的浑圆茶饼,细细的茶丝随他一双手扑簌簌落入紫砂瓯里。李鱼提起铜壶,将沸水注入,瓯中翠浪翻滚,一股浓浓的茶香弥漫画舫,清香之气扑鼻而来。
鼻尖茶香拂过,着实诱人,青年男子望着身前瓯中升腾的白汽,连连搓手,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龙井茶的制泡需要火候,青年男子笑道:“他有没有拉拢的可能?”
“应是没有,此人野心极大却又谨小慎微,除非是自立为王,倘若不是如此,他宁愿做大秦家狗,也不愿冒险投靠我们这些叛贼的。”
茶水白汽在空中聚而不散,似极了一只伸颈展翅的白鹤,一只散尽,一只又出,青年男子轻轻吹了一口气,将这白雾散开。
他愈发的搞不懂付景年心中的心思,若依他脾性,此等人绝对不可养之身边,更不提送予入得金殿的造化,以他来看,只有一刀杀去才最保险,免得日后养虎为敌。
茶水逐渐沸腾,李鱼挽住袖口,伸手将砂壶提起,将茶水徐徐灌入两人茶杯当中,李鱼率先抿了一口,只觉口舌生津,遍齿留香,不由赞道:“好茶。”
青年男子压下心头疑惑,小小觅了一口,拍手称道:“妥妥的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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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璀璨的烟火也挽留不住脚步的匆忙,正如此时的付景年一行人,到了清晨,他们又得离开这扬州城,朝着长安前进。
黄脸丫头是不想离开这座烟火城市的,许是说对于扬州缱倦,倒不如说是怕离长安的离别会越来的近。
驶出扬州城,黄脸丫头忽然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转身朝着扬州挥了挥手。
“扬州,再见。
长安,我来了。”
这是从离开留下城之后每到一座城市她都会乐此不疲做的事,她口中再见的城市已经换了很多很多,可长安这个目标却从未有变过。
付景年腰悬柳枝条,背负刀匣,头上不知何时开始戴着了一顶帽沿很低的斗笠,他看着黄脸丫头的背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晓这黄脸丫头的心思?
到了长安那日,就是两人天涯相隔之时。
“小丫,走了。”付景年轻轻唤了一声。
“嗯。”黄脸丫头抹了抹眼睛,笑着应道。
付景年转身上了马车,他未看见,黄脸丫头转身时的泪眼婆娑,
“痴人,你就如此想快与我离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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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一条径直御道上,一位风度翩翩的黑裘公子哥骑马缓行,一柄黑鞘长刀横在肩上,双手懒洋洋搭在剑身上,随着马背起伏不定,腰间玉带插了一把折扇,意态闲适。身旁有一名锦衣同伴同样骑马,相貌生的英俊,可目中的阴鹫却使这张精致的脸大打折扣。
俊逸公子哥骤然停马,回首望向遥远南方,那目光阴鹫的英俊男子小心翼翼询问道:“许公子,若是那付景年来了长安,你定要给我出口恶气啊。”
公子哥如女子纤细白皙的十指轻轻敲打刀鞘,好似温柔安抚鞘中名刀,笑容迷人,啧啧道:“苏慕武我说你是酒囊饭袋还真没说错,你爹爹好歹也是一城太守,怎的生了你这么一个只会败坏家产,欺负百姓娘们的怂包蛋?这回是不是撞铁板上了?”
苏州城的太子爷苏慕武讪讪笑道:“许公子,那付景年在江湖上不是与你齐名么,我怎的应付得了?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公子可得小心些,阴沟翻船就不好了。”
黑裘俊逸公子哥白眼竟似女子媚眼流转,“掌嘴!”
好心提醒的苏慕武立马噤若寒蝉,一耳光狠狠拍在脸颊上,当场就把嘴角拍出猩红血迹来。
这才心满意足的公子哥继续策马前行,自言自语道:“世人都说江湖五大年轻俊彦呢,是江湖未来百年的抗鼎之人,我万分荣幸,勉强也被算了进去,那东岳山下来的莽夫林东岳成天叫囔着要与我一战,我心里头其实也是万分的愿意,西域杀人百里魔鸠子,惊鸿一现魔教传人,我也都一一见识过,唯独那叫付景年的,不曾见识,你将他说的如此神乎其神,我还真想见识一下。”
公子哥双手松开刀鞘,刀鞘旋出一个大圆,以他这一人一骑为圆心,十丈之内青石板都给碾碎得稀稀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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