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龙城的夜晚总是漫长,而这随之而带来的是姗姗来迟的白昼。
清晨,出生的日头绵软无力,好像和人们一样刚刚睡醒,它睡眼惺忪,于是斜斜的将阳光洒向大地,带着刚睡醒时的倦意说,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伴随着这新的一天开始的,还有那“唰、唰、唰”的扫雪声。那鹅毛大雪终是停了,街道上、屋檐上、庭院里、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要是把这些都清扫干净,想必要费不少力气。
羽涅早已起床,穿上那厚厚的大衣,他转身看了看还躺在他床上的少年,不禁想起昨天夜里是自他来到伏龙城内,最温暖的一夜。“是时候了。”羽涅心想,于是他悄悄的打开房间的门扉,准备继续去伏龙城外“散散心”。
“你去哪?”身后传来苏木满怀倦意的声音。
“去散步。”羽涅没料想到,这孩子居然睡的这么轻。
“我陪你去吧。”
“也好。”
苏木听见“也好”二字,心中莫名的暖了一下,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信任,在别人眼中不算什么,可放在自己心中,那是对彼此最好的最光荣的图腾。
不一会儿,苏木就料理好自己,一身白色裘皮棉服,加上昨日自己在街上转着买到的一条厚厚的蓝色围巾,如那皇城里出入尘世的公子哥一样,一副贵气模样。
二人脚程很快,从伏龙城出来,再到舛山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在这荒山之中本就多飞禽猛兽、豺狼虎豹,所以更是显出一股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荒凉与孤寂。
羽涅说是散步,却一刻也没有多耽搁,虽未腾云驾雾,但也是大步向前,终是走到山顶,脸不红心不跳,连个大气都不喘,对着山顶上的一片空地,说道:“一石长老,崔嵬长老、公冶长老。你们可在。”声音不卑不亢,不悲不喜。
只听一声山风呼啸,眨眼之间三个男子便出现在二人面前,一个花白胡子的老汉、一个健硕男子、还有一个是一精瘦老者。
“羽涅兄弟,早啊,”一石长老笑呵呵的看了一眼羽涅身旁的贵公子哥,问道:“这位想必就是灵虚冢内,众人疯抢的七尾灵狐吧?”
苏木点了点头,说道:“我叫苏木。”
“若不把他叫来,余下二人必有所怀疑。”羽涅悠悠的说道。
“也好也好。我们仨正想看看这世间少有的灵狐是何模样。如今看来,确实是贵气非凡啊,哈哈哈……”
“不知三位长老对于我昨日所说的,解我缚雪术的方法,可是有了良方。”
“嘿!怕你不信,我们仨今日当面将你这缚雪术的事办妥。”
“不是仅有半日?”
公冶笑嘻嘻的说道:“这你放心,你先修习修习你的太一道力,等着瞧好吧。”
羽涅大袖一甩,地上积雪如被狂风清扫刹那间消失不见。自顾自打坐休息起来,而那长老三人,嘀咕了几句,便四散开来,盘坐于地,各自抓了一把身旁的白雪,口中念叨着听不清的法咒。只有苏木一人无所事事,看着这山中光景,无非是白茫茫的一片,偶尔看见远方那隐隐露出一角的黑色山岩,也不过像是一道深深的墨痕。他可不是个诗人画家,自看不出这闲山淡雪中的独特韵味。便也自顾自的发起呆来。
长老三人各坐于一角,成一三角形,自成一阵。他们念诵的经文法咒越送越快,声音也越来越激情澎湃。只见三人中心幻化出一光点,色彩缤纷,一会儿成蓝色、一会儿成红色、有一会儿成绿色,十分奇异,三色合一竟然消失不见,然后又听一声惊雷炸响,一颗黑色的弹丸出现在三人中间。
就这样重复了几个轮回,这三人脸色愈发苍白,隐隐有了力竭之色。
“我说羽涅,你看他们三人,还行吗?”
羽涅盘膝打坐,听苏木一说,缓缓挣开双眼,望了望前方不远处的三人,道:“你啊……休要多事。”
山间岁月自是奇异,仿佛只是几个俯仰之间,但已然到了夕阳西斜之时。而那三位长老,面色凝重,青筋暴起,看来是最后的关头了。
“我说羽涅…………”
羽涅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比一个噤声的手势,定定的看着前方打坐的三位苍虚长老,一会儿上手齐上指天,一会儿双手合十、诸多手势百般复杂。
天空渐渐昏暗,繁星偷偷的在这湛蓝的天空中隐露头角。而这三位长老所做之地,也如这繁星之光,渐渐折射出光华来。湛蓝的八卦最终三位合一,中间的黑色弹丸也隐隐发出乌光。猝然,光华大亮,堪比初登长空的明月,隐隐有照相呼应之势。三人各伸出一手,齐指那黑色弹丸,异口同声,大喝一声:“前!”乌光大盛,好似一个黑洞,更有吸引人的魅力之光。
终是结束了。
长老三人各自喘着粗气道,苍虚的道服都被汗水浸湿,一石长老一把花胡子上全是汗,狼狈的不像样子,哪还有一派仙风道骨,其余二人皆是如此。
公冶长老好似又瘦了一圈,喘着粗气道:“羽涅兄弟,这颗弹丸名叫净雪丹,乃我三人全部道力所化,可暂时缓解你的缚雪术半日……”
羽涅向前一招手,那净雪丹不拿自来,飞入羽涅手中,苏木好奇的掰过羽涅的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恩,他们三人所述不假,却是仅是道力所化。”
崔嵬一脸不屑:“哼、累得我们三人半死,还遭你怀疑,这可真是……”
苏木一听,也是一脸不屑,争辩道:“怎么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羽涅收起这净雪丹,抱拳施礼,道:“谢过三位长老,竭力相助。”
崔嵬瞪了一眼苏木,说道:“羽涅兄弟,这净雪丹虽然能暂时缓解那缚雪术,可这掌门的缚雪术和普通的缚雪术还是有所不同,半日之后,必有反噬,你可要想清楚了。”
“羽涅铭记在心,多谢崔嵬长老提醒。今日时候不早,三位请回吧,我与苏木也在此地不便久驻。”说完,便转身向山下走去。空留长老三人喘着粗气,尴尬的坐在这荒山野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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