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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天水城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中,城外,金灿灿的夕阳,一条小道弯弯曲曲的延伸向未知的远方!
暮归的农人走上曲折的小道,一时兴起,忍不住放声歌唱,嘹亮的歌声,古老的民谣,合着城中的袅袅炊烟,映上他们安心的笑脸,时光如潺潺流水,静静的流淌着!
城外,一座破旧的茅草屋,风儿吹过便吱呀吱呀轻响,仿佛一不小心便会倒了下来!小屋实在破旧,就算是乞丐,都不屑于在此处落脚!
破旧的草屋旁凌乱的摆着几张擦拭得十分干净的木桌,稍一靠近,便是醇厚的酒香扑面而至,日暮之下,并没有多少人来此喝酒,只有零星的数人,百无聊赖的聊着那可有可无的风流趣事!
临近路旁的木桌上,是一名白衣女子,清丽出尘,美丽无双,但她早已双眼惺忪,带着朦胧的醉意,眼前的桌上凌乱的堆着五六个酒坛子,她微微抬眸,凝望如火的夕阳,弯弯的秀眉,沾上了几滴酒水,亮晶晶的,她紧紧的皱着眉头,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转而又用力的摇头,眼中装满了深深的迷茫!
“卖酒的!给大爷来一壶酒!手脚麻利点!”一个农人扛着锄头,扯开嗓子大喊!
临近小屋的桌旁,一个人慢慢的抬起头,只见他看起来年纪并不是太大,只是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那双深邃的眼眸恍若星光般明亮,只是带着深深的茫然!粗布麻衣,杂乱的黑发间零星的夹着许多白丝,正直壮年的他,看起来反倒像是一个经历了所有生离死别的老者!
邋遢男子站起身子,酒气熏天,摇摇晃晃的走着,羸弱的身形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瞟了叫喊的农人一眼,醉醺醺的喊道:“你走吧,我不卖酒给你!”
那农人错愕,怒道:“卖酒的,你不卖酒给本大爷,是以为大爷给不起酒钱不是?”说着,他啪的一声将数个铜板拍到桌上,木桌吱呀而响!
卖酒的男子看也不看,自顾自的猛灌了一口美酒,含糊不清的喊道:“我不是卖酒的,我是个说书的,来这里买酒,你只能叫我说书的,却不能叫我卖酒的,不然我绝不会卖酒与你!”
“呵呵··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卖酒的不卖酒,竟自称是说书的!”
气结的农人来不及搭话,便听得一声轻笑,循声望去,居然是那喝得烂醉的白衣女子,她眼波如水,玉手捻起一旁的酒壶,往碗里倒酒,她真的喝醉了,碗里的酒满了,她却愣愣的没有下文,任酒水淌出!
自称是说书的卖酒人望了女子一眼,有些愠怒,便想出声赶人了,一旁一个不大的声音响起,“说书的,快点上酒,本公子这里没酒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白衫的少年人,只见他身材修长,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那肌肤竟是如雪儿一般白皙明亮,那一双玉手,仿若削葱,白润如玉!居然是个比女子还要漂亮万分的男子,他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手边一把折扇,缓缓摇动,说不出的优雅俊逸!却又透着难以言明的雍容华贵之气!
卖酒男子漫不经心的看了白衣人一眼,眼眸深处突然闪过一抹豁然,随后喊道:“你走吧!我这里没酒了!”
白衣人也不恼,只是优雅的笑了笑,雍容的气度像是光环缭绕的倾城牡丹,一行一止,都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他白皙的玉指横向卖酒男子身后的酒缸,笑道:“你这卖酒的好没道理,你说没酒,那你身后的都是白水不成?”
卖酒男子打了了酒嗝,浑浊的眼睛微眯,似乎完全闭上了,他懒洋洋的喊道:“这些酒是我的,我想卖与谁便卖与谁,这又与旁人何干?”
“当真强词夺理!”白衣人只是笑了,那喝醉的白衣女子忽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看向两人,笑道:“小兄弟莫要与他争辩了,这卖酒的着实奇怪,好生生的偏偏认为自己是说书的!卖酒亦或是说书,这有何区别?”
卖酒男子一怒,瞪了那喝醉的白衣女子一眼,袖袍一摆,便立马出声赶人:“你们走吧,这里打烊了,已经没酒了!”
“呵呵··你这卖酒的真是不厚道··”白衣女子轻笑一声,明亮的眼眸始终覆盖着深深的茫然,她望向了天边的夕阳,那条曲曲折折的小道像是她心中不变的等待,但是皱眉想了很久,什么都想不起!喃喃道:“真是奇怪,最近越来越健忘了,全部都忘了,连我自己是谁都忘了··”
“卖酒的··明日,我还来这里喝酒,但愿我还记得你··”
白衣女子晃晃悠悠的走了,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无比的落寞!
卖酒的男子怀抱着一个巨大的酒坛子,闭着眼睛,呼吸悠长,完全睡着了一般!只是那雍容的白衣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却还记得自己在等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白衣人望向昏昏欲睡的卖酒男子,笑道:“说书的,你说的是谁的故事?”
死一般的沉默,卖酒男子只是抱着酒壶静静的睡着,白衣人好似早早的猜到了结果,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微风吹过,挽起的三千青丝随风而动,宽大的白袍紧贴,竟是勾勒出她无比曼妙的玲珑身段!
高贵犹如倾国芙蓉,气质不输九天皇女!白袍人竟是女扮男装!
“冤有头,债有主,“红尘三仙”袖手天下,便是我来替你们讨还这个公道!”
白袍人轻声道着,一片绿叶从空中飘落,优雅摇曳,她拈在指尖,那清晰的脉络映在眸中,缓缓松开,绿叶徐徐,落地之时,白袍人踪影不再!
“真是怪人!”原来那买酒不到的农人摇头晃脑的叹息,路过一个白衣少年身旁,自言自语道:“那白衣女子也不知是什么人,不知多少个年头了,每日都在此处喝得烂醉,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法!”
农人的话语飘进耳中,一旁的白衣少年有些疑惑,他深深的望了睡着的邋遢卖酒人一眼,并看不出多大的出神之处,但总觉得有些不太一样!
呆立着的白衣少年便是叶枫,经过了一个月的长途跋涉,他终于到了天南学院所在的天水城,高大的城墙爬满青苔,古朴与沧桑扑面而至,上面印着深深的刻痕,有剑痕,刀光,皆是无尽的岁月前留下的烙印。
风尘仆仆的叶枫站在城门前,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恰巧听见了卖酒人的奇怪言论,诧异之下,不禁驻足观望,这一逗留,夕阳便又往下偏斜了许多!
他火急火燎的往城内赶去,好像今天是天南学院报名的截止日期,想到此处,他心中一颤,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少年拼命狂奔,不知道穿过了多少的街道,叶枫只觉得耳旁生风,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闯!
额!天南学院是这个方向吗?飞奔的叶枫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来他根本不知道天南学院在何方,只是他越跑地方越是偏僻,他脚步不停,回过神时,天色快黑了,想找人问路,根本无从下手!
前边的一条偏僻的小巷,古老的石阶往深处蔓延,天色已经快黑了,小巷深处是直通天南学院吗?叶枫第一次觉得前途渺茫!
“你们不要过来!”
一声娇喝传来,叶枫不惊反喜,急忙顺着声音的方向追了下去!
幽暗的小巷内,三个青衣男子将一个女孩围在中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是无比欠揍,再仔细一看时,中间是一个粉色衣裳的小女孩,年纪不大,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洁白的脸庞,稚气未脱,娇滴滴的模样,此时有神的大眼睛挂着晶莹的泪珠,泫然欲泣,可怜巴巴的望着那几个黑衣男子!
“不··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真的不是··”
小女孩无助的摆动小手臂,泪珠落了下来,低声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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