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人转身看向仍在地下磕头的大汉,伸手向上一拂,大汉仿佛被人用巨力一掀,从磕头的姿势向后倒翻,变成仰面朝天。苍白的脸上渗出颗颗豆大的汗珠。他惶恐地看着蓝衣人,周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该站起来呢,还是就这样四肢弯曲地躺着,象一只被反扣过来的乌龟。
“说!你是什么人?”蓝衣人厉声问道,那大汉眼珠急转几下,旋即又停住了。他是被蓝衣人那一招给吓坏了。
“我们是。。正英镖局的。”大汉忙不迭地说到。话没说完,蓝衣人手指向着大汉一点,一道白光闪出,“啊!”大汉即刻惨叫一声,只见他的小腿上一个血洞立显,顿时灰色的裤腿变成了红色。陶四这次看清楚了,那道白光绝不会是暗器之类的。那就是一道凌厉的光,却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若不老实回答的话,下次可就是在你的脑门上了!”蓝衣人轻描淡写地摇了摇手指。
“我说,我说!高人饶命!我们是韦家的人。家主吩咐让我们追杀骏武镖局的残余,活捉两个小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大汉抱住小腿,痛苦地说道。
“韦家?”蓝衣人精光四射的双眸左右转了转,口里念着。“是不是元平城的韦家?”继而问道。
“是!是!”大汉怎敢怠慢,连声答应。
“为什么要杀我们?”这时候,万飞扬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大汉看了看万飞扬,又看了看蓝衣人,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蓝衣人也望着万飞扬没有说话,眼里流露出一种很复杂的情感,不知是疼惜?是同情?还是焦虑?
陶四站起身冲上去,抬起右脚踢在大汉受伤的小腿上,大声喝问:“快说!为什么要对我们镖局不利?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大汉被这一踢,痛得身子都卷了起来。汗珠不要钱地从脸上滚落。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我。。真的不。。不知道,我只是个听命。。办事的。求求你。。放过我。”
蓝衣人扭过头对万飞扬轻声地说:“孩子,你父亲万孤云是一代豪杰,和本派交往不少。数年前我们还曾在一起煮酒谈天。想不到今天却惨遭不测。如今形势不明,你又不能再回雷安。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随我走呢?”
万飞扬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年纪比父亲略大的前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前辈,家主遇难前曾有交代,要公子和小姐去宜城钱家。”陶四在旁边插了句话。
“宜城?钱家?”蓝衣人若有所思,然后轻叹一口气:“也罢,既然你父亲有所交代,那我也不勉强,你们就先去宜城吧。”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一块椭圆形的墨色玉牌递给了万飞扬,玉牌上面雕着些古怪的字样和云纹,中间两个古朴苍劲的字:磐云。
“孩子,这个你拿着,记住我是磐云宗的。日后如果有事可以拿着此牌上弧隐山来找我。”蓝衣人说完,用手轻抚了一下万飞扬和万弦月的头,很是疼惜的神情。然后对陶四说:“此人就交给我,这里不宜久留,你们速速离去。”
陶四的脸上表情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盯着万飞扬,想走,可是万飞扬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位大师,晚辈在此谢过了。但是此人不知道能否交给我们解决呢?”万飞扬突然说,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大汉。
“哦,不知道你想怎么办呢?”蓝衣人有些意外。
“大师,这人听到了我们的话,如果不杀了他,我们会有麻烦的!”万飞扬收回眼神,望向蓝衣人。
“哈哈,不错!此子心思细密,果断沉稳。万家看来还有希望啊!”
蓝衣人仰天一笑,随即抬手一点,只听见地下的大汉闷哼一声便再无声息。额头上赫然一个龙眼般大小的血窟窿毕现,鲜血泊泊淌出,半张脸都变成了熟透的石榴,决然是活不成了。
“多谢前辈,晚辈唐突,不知大师能否告知高姓大名。此恩日后定当厚报!”万飞扬看到蓝衣人这神奇的招数,心中虽然不解,却是舒了口气,对着蓝衣人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好了,以后你若上山来定然知晓。你们快走吧。”蓝衣人说完衣袖一拂,脚不沾地朝着雷安城的方向远去了。
万飞扬还立在当场,看着手中的玉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陶四见状,急忙捡起铜锏,拉住万飞扬的手说:“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万飞扬这才转过身来,拉着月儿走向马车。
一辆双马车,后面还有两匹小马和两匹大马。急赶慢赶,数日后,三人终于来到了宜城的门口。宜城那并不高大的城墙在阳光下泛射着乌青的光芒,毕竟光威古国自一千七百年前统一后就再没有发生外敌入侵,所以城防都不是重点了。
宜城位于雷安城的北面,这里地势平坦,水量丰沛,城镇规模和雷安大相庭径,但是却没有雷安那么雅静,这里是著名的集散口岸,光威古国西北区域的棉麻丝绸以及药材都在这里汇集,然后由商家再分送到别的城镇。所以从城外就能看到络绎不绝的商队在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城门口懒懒散散地站着十来个身着古铜色铠甲的士兵,有的歪靠着墙,有的缩在门洞里面,看着来往的人马也不问询也不查看。显得很悠闲。万飞扬和万弦月坐在马车里面,由陶四驾车缓缓地进了城门。
“四叔,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吧。就这样去见钱伯伯怕是有点。。”万飞扬对着外面的陶四说,陶四转身看了一眼,点点头。然后径直走向城中的客栈。这里陶四来过不少次了,所以轻车熟路,几个弯一拐,马车就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万飞扬拉着月儿下了车,抬头一看,门上的招牌上写着:云来客栈。
陶四将马车和马交给了上来迎客的小二,然后带着兄妹俩就进到了客栈里面。
“哎呀,是陶四爷啊!快请坐快请坐!”掌柜的认识陶四,连忙招呼。
“呵呵,王掌柜,生意不错啊。大堂我们就不坐了。老规矩,你还是把酒菜送上来吧。”说着三人走上了楼梯。走镖的都有这个规矩,一般路上不与人随便搭讪,进了城就马上进客栈,而且一般不在大堂逗留吃饭。一来是人多眼杂,容易被人发觉。二来是谈事不方便,有些事情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的,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横祸。
店小二热情地在前面领路,带着三人在楼上开了两间挨着的上房,不一会儿就送来了热水和茶饭。三人几日来风餐露宿,陶四倒是习以为常了,但是兄妹二人却是头一遭。
吃完饭后,随意洗刷一阵,万弦月便倒头就睡到了榻上,她实在太累了!万飞扬却是无法入睡,他要万分小心,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妙,万一韦家的人已经到了宜城的话,这里也是不安全的。他坐在桌前双手托腮,那个蓝衣人神秘的功法招数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想着想着出了神。
还好,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陶四便来敲门了:“公子,我们该走了。”“好,你等一会我们就下来。”万飞扬答应了一声,昨晚趴在桌上睡了大半宿,这下醒来却发现背上盖上了一件鸭黄的衣衫,不用说,肯定是月儿给披上的。他心里一阵温暖,转身看去,月儿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神情恍惚,坐在床边发呆。
“月儿,睡得还好吗?”,万飞扬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妹妹,轻声问道。月儿缓缓地抬起脑袋,眼里的泪光闪烁,样子叫人好不心疼!“哥,你说钱伯伯真的会对我们好么?”听到月儿的问话,万飞扬也有些迷茫,他伸手擦了擦月儿眼角的泪痕,说:“应该会吧,爹让我们找的人不会有错的。我们要相信爹啊!”话是这样说,其实万飞扬自己心里都很彷徨。
“走吧,月儿,我们去看看再说,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们离开就是了。”万弦月只有点点头,万飞扬把衣衫给她穿上,然后拉着妹妹下了楼。
陶四早已结了账,他身上银票还是不少的。这次送的镖虽然不是很贵重的大生意,但是所得的报酬供三个人的花销却足足有余。
“四叔,你知道钱家在哪里?”万弦月望了望东边刚刚出山的太阳,忐忑地问陶四。
陶四把马在车上系好,点着头说:“知道,知道,那年钱老爷办四十寿宴的时候是家主让我给送的贺礼呢!”说完坐上马车,“驾!”轻声一喝,一扬鞭子,朝着西门驶去。
前几日赶路,在马车上万飞扬就详细地问了陶四关于钱家的情况,陶四其实对钱家了解不是很多,反正该知道的都说给了万飞扬。
钱家是世代为医,家族中连续几代都有人在宫中侍奉。医术相当精湛,家主钱弘毅更是被称为杏林圣手,名气一时无两。多少达官显贵都肯花万金找他治病,可是他近年来一直闭门不出,不知何故。而且他不肯住在光威城的宫中,而是请辞把家搬到了宜城。他与万孤云确实是生死之交,听说当初是钱家为了给皇上的宠妃治病,但是差了一味非常稀罕的药物,就在久寻不获,皇上雷霆大怒要处死钱弘毅的时候,万孤云把这味药物无偿送到了他手上。从而治好了病,免灾得赏。从此两人便成为了至交。这些年来虽然见面不多,但是关系一直非常密切。
万飞扬此刻脑袋靠在马车窗户上,望着外面的景色,心思早已经飞回了雷安城,往日那一幕幕欢欣温暖的场景,父母的音容笑貌都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最近这些日子,只要他闭上眼,或者是没事的时候就会这样不自觉地想起。
万弦月则是靠在哥哥的臂弯,也是无语地看着窗外。。
“公子,小姐,我们到了。”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陶四在外面喊着。
万飞扬从神游中醒来,探出头看着马车前面的一座府邸,府邸不是很大,比骏武镖局小了些。当然,镖局不一样,里面人多,车多,肯定不是一般的宅院能比的。
这座府邸看着还比较新,估计是才修好没几年的。朱漆的大门非常闪亮,反射出的阳光还有些晃眼。门楣上一块三尺左右的黑底金字的牌匾,写着:钱宅。
门口边站着两个家丁,一身深青色短褂倒是精神得很。看着到门前的马车,其中一个长相还算比较秀气的家丁走了过来,眼角一挑,冷冷地问:“你们是何人?”
陶四赶忙从马车另外一侧走过来,笑呵呵地对着那个家丁说:“小哥,我们是雷安城骏武镖局的,想拜见你们家主,还望通传一下。”“雷安骏武镖局?”家丁眼珠转了两下,又看向后面那个方脸的家丁,那个方脸家丁也不说话,就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小哥,我们镖局的当家跟你们家主是至交,你通传一下就可以了,小小意思,给小哥们喝点酒。”陶四说着从怀里摸出几两银子塞到家丁手里。家丁脸色稍变,回头走到那个红脸家丁旁边,两人交头接耳私语了几句,然后那个秀气家丁就对着陶四喊了声:“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一声。”说完开门走了进去。
万飞扬和万弦月坐在车里没下来,从来没有这样去看过别人的脸色,显然滋味很不好受。万弦月抬头看着万飞扬说:“哥,你说钱家会不会不让我们进去呢?”万飞扬想了想,摇摇头说:“不会,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家出事了。”万弦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很快,朱漆大门又打开了。门里最先走出来一个着白衫穿绿裙的少女,秀发如瀑,明眸雪肤,双手提拉着长裙,纤纤而立,让人不禁眼前一亮。随后出来了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男的身穿紫棠色对襟绸褂,身材修长,方鼻宽额,眼神犀利,气宇不凡。女的云髻高挽,面容姣好,仪态端庄,大家的气质在她身上尽显。
几名家丁在一旁微微躬身,不敢斜视。
陶四见来人连忙上前深鞠一躬:“小的陶四见过钱老爷。”
“哦,是小四啊,不必多礼。万兄,万兄人呢?”钱老爷边扬手示意,眼神却是朝四周扫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其他的人。这时,万飞扬拉着万弦月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几步来到众人面前,两兄妹一起对着钱弘毅鞠了一躬:“万飞扬(万弦月)拜见钱伯伯。”
钱弘毅眼中一丝惊讶闪过,随即如常。上前左手扶起万弦月,右手扶起万飞扬。“好,好,好!想不到当年的小月小扬都这么大了,一点都认不出了。哈哈,见到你们伯伯我真是高兴啊。”说着他指着旁边的妇人对兄妹俩说:“这是你们的林伯母。”兄妹俩连忙又朝那妇人行礼,妇人也伸手拉起他们,笑颜展露,嘴里说着:“贤侄快快起来,一路辛苦,我们进去说话。”旁边的白衫姑娘这时也笑吟吟地看着这兄妹俩,走过来拉住万弦月的手,亲热地引着她进入府中。陶四自然跟随在后面,马车自然就交给了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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