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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荒芜的大地,黄沙千里,无尽的戈壁沙漠,一眼望不到头。
狂风带起的沙石在空中肆意飞舞,无尽的黄沙汇聚在一起,宛如一条条远古蛟龙,煞意凛然,杀气腾腾,带着恐怖的毁灭气息。
这样的风沙,速度快到极致,轻易便可以撕裂一块巨石,摧毁一座小山,在这片大地之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恐怖的沙尘暴。
这一片无尽的沙漠被叫做弃兽大戈壁。
相传在这片黄沙笼罩的戈壁尽头,是一片更加辽阔肥沃的土地,那里有青山绿水,花鸟鱼虫,亭台楼阁,琼楼玉宇。那里的人们都是锦衣玉食,更有甚者可以腾云驾雾,翻云覆雨,移山填海,有着诸般的神通,乃是人上之人,是传说中的天外飞仙。
传闻远古时代曾经有诸多野兽、怪物修成了灵智,化成了妖魔鬼怪,可怖凶兽,那些仙人们显现神通,化作更为凶狠、强横的神魔,将凶兽都或是杀戮,或是奴役,其中有一部分则被驱逐到了这一片黄沙大戈壁之上,因此,这片戈壁得名弃兽大戈壁。
在无尽的弃兽大戈壁之上,在这一片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黄色土地上,偶尔也会出现一些生机,那就是一个个小小的湖泊。
水是生命之源,有水的地方,就会孕育出来生命。这些水源周围便会吸引聚集来各种各样的生命,最后衍变成了沙漠之上的奇迹,绿洲。
这其中,便有一个绿洲,形成不足百年,不过也算是发展成了一个小小的村庄,这个村庄,被叫做曦州,寓意充满了希望的朝阳之地。
曦州的边缘,一片篱笆之内,土堆之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随性而坐,他有着一头杂乱的黑色短发,一身陈旧却很是干净整洁的衣裳显得有些宽大,明显有些营养不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略显苍白的俊秀面庞甚至有些病态,眉宇间锁着一丝烦恼,不过他的一双眼睛却是神采奕奕,仿佛星空一般深邃的眼神之中透露着强烈的欲望,那是对于这片黄沙大地之外的世界,浓郁的好奇与向往。
“小哥哥!”正出神,少年突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这一声小哥哥真正是宛如天籁一般,其中更包含着那女孩对于少年深深的依赖。
紧接着,一个一身紫色锦袍、扎着两个辫子的娇小身形便是一跃而起,继而轻盈地落在了那土堆之上,紧挨着少年坐了下来,银铃一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嘻嘻,后儿就知道小哥哥不在家就肯定是跑到这里来发呆了。”
“就你鬼机灵。”少年或许是被小女孩的情绪感染,紧锁的眉头也释然开来,很是宠溺地捏了捏身旁小女孩水嫩水嫩的脸颊。
“嘻嘻,嘻嘻、、”小女孩被少年亲昵的举动一下子就逗得乐开了花,不住地嬉笑,还冲少年办起了鬼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后儿,你真的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吗,那个地方,真的有你说的那么、那么、”少年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词语去形容,只知道,自从三年前将眼前这个叫做“谢后”的小女孩捡回来之后,从她口中知道了那个远在戈壁尽头的世界,他平静的心海就被激起了再也平息不下来的波澜。
“呜呜呜,小哥哥,后儿说的都是真的嘛,真的嘛!”小女孩谢后以为少年对自己的话产生了怀疑,一双大眼睛一下子就是水雾弥漫起来,撅起了粉嫩的小嘴唇,似委屈似撒娇地说道。
“嗯嗯嗯,真的,真的,后儿说的都是真的,哥哥最相信后儿了,后儿乖,不哭。”少年一见谢后摆出了这副可怜可爱的姿态便是招架不住,急忙哄道。
“嗯嗯嗯,后儿最乖了,嘻嘻。”转眼之间,水雾散去,谢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哪里有半分要哭的模样,当真是一个鬼机灵。
“真是向往那个世界啊。”少年突然站了起来,站在了土堆的最高点,极目远眺,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是一片苍茫的黄沙,但是他的心,却似乎已经超越了目光的极限,达到了那片未知的,充满了传奇色彩的精彩世界。
“哼,好高骛远,无知小儿。”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是一个女性的声音,清冷之中却夹杂着一丝磁性。紧接着,不远处的草垛旁,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一身绿色的紧身裙袍,将其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遗,一头青丝盘在脑后,插着一根碧玉簪子,领口之上露出一截白玉一般细长的玉颈。
同样是白玉一般白皙的娇嫩脸庞,不同于谢后七八岁小女孩的稚嫩,那宛如九天玄女从天而降一般绝世的容颜透露着无限的青春气息,真正是好一个二八少女!
“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少年对于这个仙子一般的绿衣少女却是没有丝毫欣赏,更是有着一丝不喜,毫不示弱地用刚学的古语反驳了对方对于自己的评价。
“呵呵,空有鸿鹄之志却手无缚鸡之力又有何用?且让我这只燕雀看看你这鸿鹄的斤两?”绿衣少女话音未落,整个人却是突然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回旋,一条修长的大腿仿佛鞭子一般狠狠地抽向了少年。
“你这疯婆娘!”少年显然是没少吃过这绿衣少女的亏,神经反射很是迅速,但是他的身体素质却是不行,肉身的执行力完全跟不上。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少年被少女一腿抽飞,狠狠地栽倒在地,撞倒了一片篱笆,狼狈至极。
“啊啊啊!住手,不要欺负我哥哥,女魔头,我跟你拼了!”很是突兀的,一个傻里傻气的声音响起,一个还拖着清水鼻涕的小男孩冲了过来,扑向了绿衣少女。
“呜呜呜,放开我!放开我,女魔头你放开我,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啊呜、”绿衣少女确实是身手不凡,面对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自然不在话下,单手伸出就是揪住了小男孩的衣领,一把提起,任其拳打脚踢却是丝毫不能触及到她的身体。
“哦哦哦,阿布大笨蛋,嘻嘻,又被姐姐收拾了,羞羞羞、、”小女孩谢后看到眼前的景象便是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时还要调笑一番。
“啊啊啊!羞煞我也!”看到连小谢后都这般羞辱自己,小男孩不禁羞于见人,双手掩面,来了一句前些日子学来的话。
那是村上的一个鳏夫偷看一个寡妇洗澡被抓后说出来的一句话,说完他就羞愧欲绝,气绝身亡。
“白痴。”绿衣少女仿佛千年寒冰一般的脸上流露出来一个嫌弃的表情,手一甩,将小男孩远远地丢了出去。
“啊、”“哎哟、”两声惨叫接连响起,却是小男孩将刚刚狼狈爬起的少年又砸翻了过去。
“阿布,你没事吧?”少年首先回过神来,端坐起来,紧张地扶起小男孩,关切地问道,旋即扭过头去,远远望着绿衣少女,瞪了一眼,狠狠地说道,“凌夜刹,你欺负我就算了,不要以大欺小,我看不起你。”
“哼。”绿衣少女不屑地哼了一声,俏眉一挑,偏过了头去。
“吼吼,哥哥,这次我们没有完全输给女魔头哦,你看。”小男孩阿布呸了一口,吐掉了嘴里的沙子,举起一只干瘦的手,脏兮兮的小手里抓着一块绿色的碎布,看这碎布的颜色和材质,显然是从那绿衣少女的衣袖上抓下来的。
“哈哈,阿布,厉害。”少年看着阿布那没有一点血色、皮包骨头的小手,便是忍不住一阵心疼,却依旧是强颜欢笑道,接着他也是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同样的瘦骨嶙峋,同样地抓着一块绿色的碎布。
“吼吼,吼吼、”这是阿布浅尝胜利果实的傻笑。
“哈哈,哈哈、”这是少年没心没肺的苦笑。
“嘻嘻,嘻嘻、”这是小谢后不明所以的娇笑。
这就是曦州经常上演的剧本。
无知无畏的少年,性冷如冰的少女,傻里傻气的男孩,天真烂漫的女孩。
彼时年幼,少年不识愁滋味。
少女叫做凌夜刹,乃是曦州身份最为尊贵的家族,凌家的大小姐。凌家,也是整个曦州唯一拥有姓氏的一个群体。
曦州其他有名字的,除了谢后,统统都是凌家老爷赐姓,至于其他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没有姓氏的,取的名字也是随意的很,都是怎么好记怎么好念怎么叫,所以绝大多数都是以阿开头,剩余的就是些狗蛋、二娃子之流,尽皆是土里土气,上不了世面。
少年就是阿姓成员之一,自小无父无母,都是靠邻居街坊轮番救济长大,叫做阿鬼。
小男孩阿布,是阿鬼相依为命的弟弟,不是亲生兄弟却比亲生兄弟更亲。
小谢后,这个除了凌家唯一拥有姓氏的小家伙,是阿鬼三年前从曦州最外围的一层篱笆外捡回来的。谢后这个名字,是其身上挂着的象牙白玉上雕刻着的。
因为小谢后天生长得乖巧可爱,嘴巴又甜,性情纯洁,深得凌家老爷喜爱,因此认作了干孙女。
“这个是我从女魔头的袖子上扯下来的,吼吼、”阿布摇晃着手中的碎布兴高采烈地说道。
“这个是我从、呃,好像是从她大腿上扯下来的。”阿鬼看着手上的碎布,转头看了凌静一眼,又是尴尬又是有些忌惮,吞吞吐吐地说道。
“羞羞羞、”小谢后双手蒙住了头,眨巴着一双从手指缝里露出来的大眼睛说道。
“无耻!”凌夜刹寒如冰霜的俏脸之上也是飞起了一丝红晕,冷冷地说道,随即转过头瞪向阿鬼,殊不知她双眼之中的瞳孔却是骤然放大,口中发出了一声颤抖的声音。
“阿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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