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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个历史不足百年的庙观,逢十便是大庆,青年观已经建观一千六百三十年,十年只是零头的零头,算不了什么。不过老君是青牛观的主神,徐清风打造的这尊老君像的开光大典就非同寻常了。何况经过这段时间南州大学铺天盖地的造势宣传,这尊老君像已经不仅仅是宗教物品,还是里程碑式的艺术精品。凡此种种,七月十二那天的大典必然会宾朋云集,全国以及世界许多国家宗教界、艺术界甚至政界的大人物肯定要来不少。他儿子是真玄老道的嫡系徒孙、徐清风的第一个徒弟,这么好的接触“上流社会”扩展人脉的机会,徐刚怎么可能错过?于是老早就开始准备,初十那天带着老婆孩子跟徐清风一起去南州。倒是武连超对此兴趣不大,只是武晶晶姐妹都要去凑热闹,在南州的几个项目也有些问题需要他亲自处理,干脆大家同路。加上应邀参加大典的清云等白云观的道士以及类似陈蕾这样的人,他们这一行竟然凑了二十多人,一辆豪华中巴都没装下。
徐清风去南州的同一天上午,接到邦联政府的处理意见和王一峰的批示后,洪州政府在官方报纸和官方网站上高调公布了云城事件的始末和处理结果,给民众一个交待并提醒全州官员引以为戒。当然,与驻军有关的内容是不会在这份公告上出现的,钱市长下步安置这种暗箱操作的事也不可能提到。
当天晚上,杨小东设宴为徐清风接风洗尘兼压惊,应邀作陪的人员有在南州这边的曾凡泉、章东岳、陶烨、陈海音,以及刚从云城过去的徐刚和武连超。陈蕾本来想去的,但刚开口试探就被玉叶萝几句不阴不阳的话顶得差点吐血,马上打了退堂鼓。不想再招玉叶萝的白眼,陈蕾干脆以讨论作品置布置为由,找徐清风的几个师兄去了。
杨小东是东道主,当然早就在饭店等着,一见到徐清风就扑上去一把抱住呵呵笑着说道:“清风你厉害啊。这才回洪州多长时间,先是捅掉个州长,接着又拉下个市长,佩服,佩服!可惜第二回动静大是大,收成却少了点,怎么只搞掉个市长呢,跟你被警察抓、出车祸遭的罪比起来,有点不划算啊!不说把军队扯进去了吗,下令派兵的是他们军长吧。把他拉下马多过瘾。邦联成立后。还从来没撤过将军呢,可惜啊可惜!”
“老杨头你恶心不,快撒手!”被个大男人抱得紧紧的,搞得几个服务员都在边上偷笑。加上本来就不希望被人看成“官员克星”,徐清风非常恼火,使劲把杨小东的手臂掰开说道:“本道长可是方外之人,别把我跟政治什么的扯上。”
“嗤!你还方外之人,方外之人会到处招惹美女?”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杨小东算是看明白了,陶烨跟徐清风的关系已经相当不一般,虽然陶烨口风很紧,但每回提到徐清风时的语气和眼神能说明许多问题。这小子好像是参加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的时候才跟陶烨第一次见面的吧。据说当时陶烨还是张光那边的,几天时间就把陶烨迷得晕头转向让她改换门庭,还把人家张光的老爸搞下台了,广义上讲“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全占了,哪有一点方外之人的样子。下手简直比他这个在道上混的还狠嘛!不过有徐刚和武连超都在场,陶烨本人也快到了,杨小东点到即止,在徐清风暴起反击前及时把话题岔开,向徐刚和武连超感慨起云城道上的团结,连驻军大门都敢堵,还趁机召开“江湖全会”统一了思想,要是南州道上的人能做到云城一半程度就好了,年底特区议会选举的时候,他杨某人也弄个议员身份玩玩。
徐刚和武连超当然要谦虚一把,说不是他们两个能量大,而是徐清风号召力强,如果不是为徐清风出头,不会来那么多人。杨小东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咱们现在的道上,就缺个能把大伙都忽悠起来的,清风你们玩宗教的忽悠人确实很专业,别说我们这些大老粗了,政府那帮人在你们面前都是业余选手。我一直有个想法,希望能把咱们五州道上的兄弟联合起来做点大事,那年开始的‘雀王大赛’就奔这目标去的,可惜刚起头清风就横空出世搅了局,另外只凭这种活动覆盖面太窄,搞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起色。现在有云城的经验可以借鉴,清风你又重新出山,那就不一样了。不说别的,你在洪州已经是众望所归;后天你在青牛观那个大典上露露面,兄弟我再在别的地方使点劲,今年拿下南州没问题;接下来就是十月份岳州那个大赛,清风你又可以忽悠住不少人。你在明我在暗,咱们兄弟同心,三五年内一统五州江湖不成问题。怕那些大佬不好忽悠的话,咱们可以从小培养嘛,就像你那俩小女徒弟办的‘清风道长粉丝会’,时间可能会长一点,十年八年都不一定,但是基础打得牢步子迈得踏实。”
“一统江湖……你以为你是东方教主啊!”徐清风翻了个白眼说道。不想成为邦联高层博弈的筹码,徐清风才接受张敏的建议出院躲进白云观,还打算下半年尽量呆在南州好好读书离那些是非之地远点,没想刚到这里就听到杨小东的野心计划。云城的事说到底只是纯粹的江湖事,要是像杨小东说的去“一统江湖”,那就上升到政治高度了,他徐某人吃饱了撑的去趟这种浑水!便说道:“你要当东方教主自己想办法去,别把我扯上!”
“嗳嗳嗳,谁是东方教主了,你才是东方教主呢!”满腔激情被徐清风泼了冷水,杨小东就有些恼羞成怒了,“大老爷们长得那么水灵,天天玩针,没事还绣个花——你别不承认,这是你师姐陈媛说的,她说你绣花绣得——那叫个好,前两天还拿副你以前绣的《溪山行旅图》给我和陶烨看来着,嘿嘿!”
“没文化真可悲,不跟你一般见识!”徐清风差点没被噎死,心说针灸和“玩针”根本不是一回事,而刺绣是外科医生最好的练手方式,跟东方教主的爱好能一样吗?不过自从成为“清风道长”以来,大家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从来没人像杨小东这样以朋友的平等关系对他冷嘲热讽,觉得应该好好珍惜,所以只是瞪他一眼,没往心里去。
话一出口杨小东就后悔了,但看到徐清风好像没当一回事,便放心了许多,正想找点别的话题缓和下气氛,曾凡泉和章东岳一起到了。看到徐清风,曾凡泉故意皱起眉头说道:“清风当时军队的人是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说给野战医院几个进修指标吗,怎么现在他们军部跟我们联系的是一百多人的规模,单独给他们开班还要分好几批。”
“啊——,这么多?!他们王院长当时就是那么说的啊!”徐清风有点发懵,“这帮人怎么得寸进尺呢?这事我不管了,曾伯伯你看着办吧,不行的话一个指标都别给他们。”
“这是好事,哈哈,是双赢的好事。”曾凡泉看来是故意逗徐清风玩,“他们军部打算把战伤救护纳入部队的日常训练科目,这些人是从下属各部队选派的专业骨干。另外他们野战医院有个全国战伤救护研究中心,希望和我们一起共建这个中心,大学对这事很支持。然后年底他们还要开个全军战伤救护研讨会,邀请我们学院派人参加。这样的话,药厂的计划就得变变了,把跟战伤救护有关的药品的定型和临床试验往前提,清风你参加完青牛观的活动就把主要精力放到这件事上吧,如果研讨会前完不了,岳州那个什么大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到时候找个理由推掉!哦——,另外清风你也得参加授课,陈教授身体不好,本该他讲的针灸急救就得你上了,你这些天抓紧时间备课,可别人都来了你还没准备好,到时候丢的可是陈教授的脸。”
“这不扯吗?还跟人家部队共建战伤救护中心……”徐清风腹诽道。南州大学医学院最有名的专业是中医药以及西医中的内科,外科基本上只有曾凡泉这个脑外科专家一枝独秀,更别说非常偏门的战伤救护了。当时王院长说派人来进修,徐清风认为那些人只是来镀镀金,为将来评职称什么的增加筹码,会不会真像王院长说的那样找他请教针法都是两说,没想到部队那帮人居然是玩真的……再次想起那天张敏的一番话,不禁犹豫起来。
徐清风发起呆,杨小东却急了:“喂喂曾院长,这可不成啊,我还指望清风多参加几次类似的活动,跟我一起一统江湖呢!”
“什么一统江湖?”曾凡泉摸不着头脑。倒是章东岳跟杨小东是多年的交情,再看到按常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武连超,隐约猜出点什么,便呵呵笑着说道:“老曾你这就有点过分了,清风现在最主要的身份是世界艺术大师,你叫他给你卖苦力试药不让去岳州,不本末倒置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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