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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四月十二是周六,黄历曰:“易出行、易迁徙”,天空微有薄云,和风习习,气温不高也不低。陈树彬说司云飞是第一回来南州,前两天徐清风一直忙着照顾他老头子对人家姑娘有些冷落,今天天气不错,不如陪她出去走走。但这父女俩一个大病初愈弱不惊风,一个从昨天上午开始就像掉了魂似的挑菜的时候都会把嫩菜心当垃圾扔掉,徐清风怎么能放心把他们两个留在家里自己出去?要不是看出陈海音对熊峰仍留着几分难以割舍的情分,不忍心看到她这副样子,以徐清风快意恩仇的性格,哪会顺水推舟地劝这劝那反过来拉熊峰一把?
吃完早饭,师徒二人正为今天的安排各执己见相持不下,昨晚因曾凡泉有重要应酬活动不能不陪同的张敏急不可待地来敲门。等陈海音打开房门,张敏人还在门外声音先传了进来:“清风那小徒弟呢?快给清风打电话让他把小司姑娘领过来我看!”说完这些才顾得上向陈海音询问老爷子的身体情况。曾凡泉像个跟班随在张敏身后,一手拎着个装着核桃粉、枫斗精之类滋养食品的大塑料袋,一手抱了一个不知什么年代留下来的大布娃娃。
司云飞正带着徐虎在客厅玩耍,闻声急忙牵着徐虎迎出来。见到司云飞,张敏拉着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回头对曾凡泉说道:“老头子你还别说,清风真不愧是个艺术家,眼光就是不错,小司姑娘长得真俊!”曾凡泉这才轮到开口,干笑着说道:“你们昨晚都住在这啊!”司云飞都已经住进陈树彬家,那就更不可能是冒充的了,当初的怀疑全落在空处,曾凡泉心中倍感无力挫败感很强,心说难道自己一向引以自豪的直觉竟会如此不可靠?蹲下来把布娃娃藏到身后,捏着徐虎的小脸问道:“小朋友记得我是谁吗?说对了就把娃娃给你!”
“姐姐说你是爷爷!”徐虎是个男孩子。对布娃娃不感兴趣,扫了一眼就转身要跑。徐虎还是满口“姐姐”,曾凡泉觉得有戏,赶紧将他拉住,抱起他把布娃娃赛到他手里,指指司云飞故意说道:“那爷爷再考考你,你知道姐姐家住在哪,是你师父什么人吗?”徐虎一点不给面子地把布娃娃扔到地上,挣扎说道:“姐姐是师父家里人,给师父洗衣服。”这下曾凡泉彻底没词了。讪笑着把徐虎放下。迎着张敏质询的目光说道:“我去看下陈老!”
张敏的到来。给司云飞的出行带来了转机。这些年曾凡泉越来越忙,很少有时间陪张敏出去,尤其女儿去年出国之后,张敏连街都没上过几次。最多哪天晚上偶尔参加个应酬在来回路上看几眼南州夜景,家里——学校两点一线,一到双休日就觉得无聊透顶,所以现在听到陈树彬师徒二人为这事在讨论,兴冲冲地说道:“清风咱们娘俩一块领云飞和小虎出去玩,嗯——媛媛也一起去好了,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出去散散心,让老曾留这照顾老爷子!”
“我——还是不去了吧!要不我打电话让华军领他媳妇来陪你们?”徐清风一听就觉得头疼,带着三个女人加一个孩子。去那些旅游景点还好说,要是张敏突然心血来潮半路杀进商业街,他不成抱孩子拎东西的苦力了吗?
“我觉得清风这建议不错,五个大人加一个小孩,一辆车正好坐下。老太婆你自己开车带云飞他们去吧,清风留这,他留着比我更合适,我俩还正好跟陈老一起研究下秘方的投产问题。”曾凡泉点着头说道,“再说你们一出去至少大半天才能回来,清风不在家谁给陈老做午饭?”虽说在他面前徐清风是医学上的末学后进,但曾凡泉心里很清楚,如果在没有任何辅助设备的前提下进行急救,他拍马都赶不上徐清风。徐清风师承陈树彬可以三针续命,只要银针在手,随时随地都可以施救;而且徐清风几乎是瞬发,他则要做一大堆准备工作,还得有护士、药剂师之类的许多人配合,所以这个时候还是把徐清风留下更保险些。
司云飞和陈海音对此是没任何意见的,张敏很希望徐清风一起去,考虑到实际问题却不能不妥协。觉得徐清风不去她们三个女人带个孩子也没什么可逛的,随便找几个地方走马观花地转一圈好了,加上反正是自驾出行费不了多大劲,大双休日的没必要打搅别人,张敏就没让徐清风给裘华军打电话,几个人简单收拾收拾就出发了。
秘方所提供的,严格意义上讲只是实验室方法,想达到对药品进行批量生产——尤其是自动化生产线生产——的要求,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比如原始药材的泡制、研磨、煎煮等预处理方法要进行现代化改造,进入流水线后物料的称量、投料、混合、杀菌、包装等环节都要进行标准化设计……这样才能提高生产效率并保证产品质量的稳定——但这些是张敏这样的药理专家和生产线设计师、gmp专家们的事,曾凡泉三人主要对首批投产的秘方进行筛选。首先为了尽快生产出合格的产品,就得选择那些标准化改造相对简单的药方。其次,选择的剂型应该一致,这样就不需要建两条不同的生产线,可以节约初期投入成本。此外配方的适应症也得考虑,要尽量选择那些能填补市场空白或者现有的药品疗效不太显著的,有这个优势才能迅速打开市场在短期内实现赢利。
有话题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中午。陈树彬现在只能吃流食,曾凡泉正说到兴头上没什么胃口,徐清风就一切从简煮了锅面鱼。但清风大师出手,就算是一碗面鱼也非常讲究,将新鲜虾仁、瑶柱、青笋丁、胡萝卜丁、冬菇丁、虫草等配料入锅煮开,用鸡蛋清和面作主料从漏勺中注入滚汤拉成银鱼状,再浇以鲍汁调味,得到一锅红黄绿纷呈、色香味俱全的面鱼,让曾凡泉赞不绝口。
做饭的时候徐清风接到徐刚在路上打的电话,说他和严琪已经出了洪州地界进入南州,但对南州境内尤其是市区的道路不熟,估计下午三四点钟才能抵达云山宾馆,问徐清风是不是在云山宾馆会合。徐清风想张敏他们带徐虎出去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而且他特意为张敏找清云要的“云山白雾”就在徐刚手里,让徐刚先直接到陈树彬家来。
下午两点来钟,外面有人按门铃,曾凡泉呵呵笑着站起来说道:“我去开门!南州这地方就是人多车多房子多,不往远处跑哪找得到什么好地方?带个孩子逛街也不嫌累得慌,你们看这就回来了吧!”
前些天在医院去看望他的人络绎不绝,昨天也有好几拨人到家里来,虽然上午没人上门很清静,陈树彬想该又是以前的同事学生之类的来看他了,让曾凡泉出去迎客不太合适,赶紧吩咐徐清风道:“媛媛上午出门带着钥匙的,清风你去看下到底谁来了?”
“请问这是陈树彬陈教授家吗?”来的果然不是陈海音等人,一张大饼子脸出现在曾凡泉面前,满脸堆着笑点头呵腰地问道。随之后面冒出个花蝴蝶似的小丫头,招着手“嗨”了一声又蹦又跳地喊道:“清风道长,我在这,我在这!”
“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见来的竟然是武连超父女二人,徐清风非常意外,心说武连超怎么突然跑到南州来了,皱起眉头问道。
武连超的绿豆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举举手中拎着的纸袋,讪笑着说道:“我是粗人不懂茶叶,好心做成坏事给道长添乱了,这是清云道长亲手炒的‘云山白雾’,特意送过来向道长赔罪。”
可能是在女儿面前习惯于当个慈父,此时的武连超身上看不出一点黑道大佬的影子。但这大热天的穿着身西装,领带打得紧紧的浑身上下一丝不苟,配上他的气质怎么看都像个农民企业家。曾凡泉是农村出来的,闻到泥腿子味倍感亲切,既然徐清风认识来人,而这人手里拎着的茶叶应该给他老伴的,哪好意思怠慢,瞪了像个门神一样横在那的徐清风一眼,赶紧请武连超父女进屋。心中感慨徐清风在云城混得确实不一般,说原先的茶叶不好就有人专程从云城送来,还陪着小心惟恐他怪罪,但这疯疯巅巅的小丫头又是怎么回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跺一脚整个云城地面都要颤两颤的武连超能做到这个地步,徐清风哪还能当着曾凡泉不给他面子,皮笑肉不笑地直说“一路辛苦”,跟武连超好一顿寒暄。在她爸面前武晶晶老实得多,只是满眼小星星地盯着徐清风几乎眨都不眨,倒没像以前那样扑上去给他几口。
“老师,这是云城云山集团的武连超武总,这些天我在南州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住的宾馆是他集团公司旗下的,坐的车和前天昨天用的食材也都是他下面的人安排的。”既然武连超已经杀上门了,徐清风想正好陈树彬和曾凡泉这两位大国手都在,不如好人做到底帮他多说几句好话,大家一起给武晶晶会个诊,“武总,这是我老师不用多说了,这位是南州大学医学院的曾院长,国内排名前五的脑科专家,一般人想见一面都很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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