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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平把谢灵风送回谢延能家中,王昌已经带着杜业老先生等候在门口。谢延能赶紧把谢灵风从瞿平手上接下来,抱到屋子床上。杜业也知道紧急,赶紧上前诊治。谢延能在焦急地在旁边等候,不禁皱起眉头,也甚是担心。
另外一边,谢延顺已经带着自己的人马回到了府中,正坐在厅堂上,拿起一个茶杯猛地摔在地上。
“爹,不就是一个傻子嘛?何必生那么大气?也没有那么容易死,我只是出了七分力而已!”谢灵蛇淡淡说道,并不在意其父的威严。
“蠢货,一个傻子是没什么,那你还和傻子较劲?你得有多傻?众目睽睽之下,真出了什么事情,执事门又岂会放过你?”谢延顺是够气,而且当时谢灵新的眼神很是阴厉。从小就跟随老三延能习武,感情非同一般,此番那个傻子出了事,灵新又岂会轻易放过?
谢灵蛇漠然,丝毫不为所惧,也不理会其父的言语。
“老先生,怎么样?”谢延能紧张地走了上去,抓住老先生的手臂追问起来。
“三爷,灵风少爷受了一拳,顶多是重伤,而脑袋撞上石头,不止脑门受损,回来后更是失血过多,现在气息已经渐有渐无。实话说吧!正常情况下,可以准备后事了!”见惯生死离别的杜业老先生,只是轻拍了拍谢延能的手,淡淡地说道。
谢延能如受雷轰,身形一个踉跄,好在谢灵新急时扶住。
“他刚出生不久,阿萍就离开人世。阿萍在临死前还嘱咐我,好好照顾阿风。没想到,却出此殇事!”谢延能缓缓坐在椅子上,伤心道。
“老先生,你刚才所说,乃是正常情况下,灵风才会殇逝。那你的意思,是否还有特别的例外?”谢灵新并没有谢延能那般悲伤,明白大夫话中有话。
“这也只是老夫的推测而已,也不知是否有可能。”杜业淡淡道。
谢延能听此言语,顿时精光一闪,道,“大夫,尽且言之!”
“老夫行医多年,也曾有幸见过转魂而生。所谓转魂而生,是指借助天地异力,可以令灵魂苏醒,进而复苏生机。令公子天生异体,也许借天地之力,或许真能转魂而生。当然,可能我所见之转魂而生,也只是一个特别的例外,我也并无把握。”杜业大夫是极少见到的一位神医,才来此地两年,却是拥有一身好医术,声名远扬。
“老先生此话当真?”谢延能将信将疑道。
“三爷也不必如此相问,我所说定是真话。如果三爷不忍心一试,也可以等待三天,或许灵风公子体异于人,有什么奇特的变化。”杜老先生淡淡说道。
“做我们佣兵这一行,也是见过不少生死,我也明白一些。老先生都这般说了,也唯有一试异法,或许真有可能转生。”谢延能坐到床边,握着谢灵风那有些发冷的手,已经没有了脉博。
“不知老先生此法如何操作?需要何物品?”灵新却是主动问道。
“三牲献祭,引动天雷,洗礼伐髓,颠倒阴阳。明日午时,于指天峰,施行大法,转魂化生。”杜业老先生淡淡几句话,却显得道骨仙风,如铃音入耳。
众人目视之下,老先生缓缓走出三爷府。
谢延能虽然知道杜业老先生不凡,却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情绪还沉浸在悲伤中。
翌日,三爷府中却忙碌起来,准备好要祭祀的物品。三牲已然准备好,还附加了一些黄纸、炮竹、香烛等,以备不时之需。马车之内,俨然平躺着已经毫无气息的谢灵风。日已当头,谢延能一众队伍中,同行的还有谢灵新,还没有回古罗城。由于杜老先生年纪尚大,随着马车坐于其中,其他人多都是骑马而行。
指天峰是苍山中的一座高峰,属于安全范围内,不会轻易遭受妖兽攻击。峰势虽高险,因为天王庙宇设于其中,往来拜祭人流不少,倒也不算荒凉。指天峰离沙河镇也并不远,行将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
指天峰虽特别修缮过山梯,却也极其陡峭,颇费些力气。往上直看,高耸的山峰仿佛直入云。众人都下了马,杜老先生也下了马车,随着大家一起爬山。
由于山路颇险,不能使用担架,所以谢延能自己亲自背着谢灵风爬山。谢灵风虽然才十一岁,却也有六十斤重。若是平时爬山也只是费点力气,这番背托儿子,谢延能却也是浑身冒汗,衣服都被浸湿。过了天王庙,就已经是山腰了,再往上的山路,越来越窄。谢灵新也知道三叔消耗力气极大,山路险阻,体力稍微不支,就可能发生意外。谢灵声虽然是半大小伙,但终于还不是大人,所以谢灵新就想接过谢灵风。谢延能确实也没有什么力气,没有什么好逞强,就把儿子放在大郎的背上。通往山顶,就这段路最难走,过了之后就没有什么了。
上了山顶,站在巨石上,急风拂面,众山现于眼前,真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感。只是谢延能又哪有这般心思踏青采风,自己的儿子生死未卜,还正待救治。按照杜老先生的意思,要赶到天圆石上,置于其中。谢延能把儿子再度接回背上,队伍就直往天圆石方位。山顶虽有树木,但道路也极多而且畅通。
天圆石,是一块如石盘状,高约两米,半径五米。水平面上极其平整,而周边却也极致般的规则圆。在天圆石周边三十米内,尽数是一块块耸立的巨石,石色与天圆石一模一样。巨石的座立,却仿佛人为一般。但若非说人为,一块重约上万斤的巨石,何人有那大能力动弹?没有人知道这些石头的来历,却被它的奇特而吸引,认为是上天所赐于人民,连带指天峰也颇具神性,所以才衍生了天王庙。
来到了天石林,众人穿越巨石来到中间位置,天圆石的所在。杜老先生行走于人前,率先来到了天圆石旁。
令人颇为惊讶的神情下,杜老先生年约七十,骨瘦如柴的老迈之躯,却一个轻跃跨上了石盘。换作是年轻人,或许都没有他那么迅捷和弹力。
“谁都不许走上石盘!”杜老先生一声吩咐下,就手提着朱砂笔,沾料就于台上描画阵符。不多一会儿时间,整个石台上布满了殷红。谢延能一群人选个高地,静静地看着也不多言语,却是从内心觉得朱红图案有些玄妙。杜老先生刻画完成后,在朱线空隙之处游走,几下就到石盘边缘。
“把小公子递给我!”杜老先生说话之际,就有人托起谢灵风的躯体,递给了杜老先生。杜老先生接过谢灵风,毫不费力地把他平平托起,快速度地掠往阵中。
谢延能和谢灵新顿时四目相对,瞬间仿佛明白了一些事情,看来这杜老先生,不止是大夫那么简单。但随念一想,实力越高能力越大,谢延能心中也更有了几分底,或许还真有可以救回自己的儿子。
杜老先生接过三牲,置于谢灵风所躺阵中之内圆,三牲而摆放成正三角形,把谢灵风围于其中。杜老先生摆弄好这一切之后,却悠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天空。众人不由得随着老先生的目光,只见那炎炎烈日,也并没有什么出奇。
“时间到了!”杜老先生自言自语,随后就在众人的惊讶中,凌空跃上了高约十米的巨石上。
盘坐于石上,杜老先生口中呢喃着什么咒语,手势不断变化,只见石盘之上的朱红痕迹都闪烁红光,直冲向苍天。顿时天空明烈的阳光昏暗起来,乌云不停地在聚集,雷电不停地在空中缭绕,轰隆隆的雷声阵阵袭来。众人一阵喧哗,小镇之民哪里见过这种天象。雷电具有什么破坏力,他们可是清楚明白。谢延能和谢灵新都是目光惊异,着实被杜老先生这一手弄得有些震惊。谢灵声惊荒得脸都白了,本能地跑开找了一处巨石底下躲了起来。其余众人也是战战兢兢,似乎生怕被这雷电所击,如同谢灵声一般,都是寻了巨石躲藏起来。
就在这一刻,没有人会认为是普通的变天,完全就是杜老先生在施法。
杜老先生的抬眼望向高空,右手掐诀一指雷云,风云转变形成了一个旋涡,凝聚了无数雷电形成光团于其中。忽然指诀变化指下阵中,带动着雷电迅速降落,直击在谢灵风身上。轰鸣的声音响起,众人条件反射般捂住了双耳。就在那一瞬间光芒大作,众人眼睛白茫茫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
雷声还在奔叫,只是渐演渐息,几秒之后方才稍歇。众人眼睛也才恢复了视觉,天空的黑云也渐渐消散,恢复了清明。众人目视石盘,朱红阵纹隐隐还有电丝残存,谢灵风依旧静静躺在其中,并没有醒过来。但令众人惊奇的是被巨雷轰击的谢灵风,外形也还是那般模样,未曾变得焦黑,损烂。虽然没有醒来,但凭这杜老先生的手法,却是有了几分可能。至此,更是没有人相信杜老先生是一个普通的大夫。
“老先生,这……”谢延能正欲发问,只见杜老先生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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