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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很大，街上被刘清碾过的丧尸流出的血已经汇集成涓涓细流，空气中的尸臭味比起前两天来浓重了很多。
刘清皱了皱眉，将一副简易的防毒面具递给妹妹：“戴上它，恐怕以后咱要出来都离不开这东西了。”
女人爱美的天性让刘婉婷内心有些拒绝这个怪诞的面具，但窗口稍微开出一条缝隙就会立刻钻进车里的腐臭更让她难以忍受，两害相较取其轻，她只好乖乖地套上这个怪诞还有点滑稽的面具。
“准备下车，子弹上膛，能砍不射。”
“好。”
两分钟后，小车在枪械店门口停下，如同以前玩真人CS的场景一样，刘清率先下车，并且警戒四周，小丧尸在刚刚的清理活动中所剩无几，能动的基本都在十多米开外用半拉子身体缓缓蠕动，基本可以排除威胁。但街面上看不到并不等于室内就是安全的。
这不，刚撬开紧闭的店门，里面立刻急不可待地扑出一头中年男人丧尸，还好兄妹俩躲闪及时，否则这一口就会咬实了。
擦了擦冷汗，刘清检讨自己的大意，在一矛捅死这个中年欧巴后更加小心谨慎地搜索起这间并不算宽敞的武器店。
从前面的营业厅来看，也就五十来平米，柜台上七零八落地散落着一些枪支，展示柜已经倒下了，地上散落着不知是哪些倒霉蛋的碎骨残渣，好在有简易防毒面具的遮挡这些刺鼻的血腥味没有对刘清兄妹造成多大的影响。
绕着前厅搜寻了一，他确定刚刚冲出来的欧巴就是这里唯一的丧尸，不过通往内室的那道小铁门则不敢马上打开，谁也无法确认门后有没有危险。
“这些东西还是好好的。”刘清点了点头，拾起地上的AK弹夹然后直接扔进一个蛇皮口袋中，刘婉婷当然乐得屁颠屁颠来帮忙到扫散落的枪支弹药。
“什么声音？”刘清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将蛇皮袋甩到背上背好，然后握住小巧的UP20侧耳倾听（后面会阐述给予刘清这个能力的机器）。
“哥……”刘婉婷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刘清放在唇上的手指打断。
“走！”突然，刘清拉着妹妹，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枪械店，钻回自己的车中。
“怎么了？”刘婉婷有点迷茫，根本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放着辛苦换来的武器不捡反而回到了车上。
“刚刚我听到了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或者说不止一只丧尸。”刘清脸色沉重“而且他们很重。”
边说，他边发动汽车，一个被废弃车辆残骸挡住的不太漂亮的甩尾，后正准备离开，却听到后边有人在大声呼喊停下。
人？活人！
刘清心里顿时矛盾起来，两天里生活在只能和自己妹妹这个活人接触而其他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世界里，如果说他不愿意和其他人交流那绝对就是骗人，但理性的一面却告诉他，现在这个城市已经礼崩乐坏，毫无秩序的人类有时候比丧尸恐怖得多。
在犹豫着该立刻离开还是该留下看看情况的时候，喊他停下的活人已经到了驾驶室窗边，刘清看到了他们穿着的作战迷彩服和跨在腰间乌黑铮亮的冲锋枪。
“老乡，”带头的上校在车窗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这多少给稍有惊惶的刘清定了定神。毕竟在大多数百姓心目中，军队仍是敬畏的存在，尤其是在这个城市秩序崩坏的时间并不长。
“我们前天和怪物战斗失败了，你能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吗？”上校和颜悦色地看着捏着方向盘手指发白的刘清。他的潜台词很明确，我们要上你的车。而且在上校心目中，这辆车无疑已经属于自己了，对付一个平头百姓而已，他相信自己身后的8支哦不对，现在是7支威武的冲锋枪。
可是戏剧并没有往他想象的方向发展，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彪悍的百姓还有副驾驶上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并没有诚惶诚恐地下车请他上去，而是一种犹豫不觉逐渐到坚定再到冷酷的表情过后，冷冷地告诉他，要指路可以，要上车没门!
刘清非常清楚，这个车绝对是他兄妹俩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的屏障，刚刚那个上校的举动让之前仅有的一些好感直接烟消云散。不管他们怎么想，刘清将一张L市地图递给他们，然后又递出几罐压缩饼干和罐头后直接扬长而去。
上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刚刚有意无意地将枪口对准了那个不给他面子的百姓，可是对方完全无视之下，隐隐也将他的微型手枪对准了自己！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不管是五六式还是UP20，都足以将对方打个脑袋开花，而之后那人将一些食物、水和地图送上，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还是活人。
看着梦中情人一眼的钢铁怪兽绝尘而去，上校的脸使劲抽了抽，带着这队士兵们按照地图迅速找到一个旅馆攻进去，那里能有水和食物——他们生存下去的必需品。同时上校心里也响起一个声音：“小子，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
这就是末世的规则，仇恨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也许因为一个自己必须生存下去的选择就会埋下这枚不知什么时候会带来危险的种子。
这时的刘清则使劲打了个喷嚏，刚刚那群军人中虽然只有上校和自己说了简短的几句话，但其他人的疲惫刘清早就观察在眼里，但再深重的疲惫也掩饰不了他们身上彪悍的杀气，这是真正的战争机器，能够在那场战斗中活下来支撑到现在的绝不会有弱者，包括那个和颜悦色的上校，而对军队有着深刻了解的刘清自然也清楚他们的杀伐果断，如果让他们挤上车，别说车上的空间装不下，就算能装下，他们这些平常百姓恐怕也是第一个被赶下车的对象，而且还不能确定能否保证妹妹的安全。所以，最终他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但考虑到他们毕竟也是为这座城市付出了惨重代价，刘清才会送给他们那些补给。
这该死的瘟疫！这该死的感染！
刘清狠狠地往车内吐了口痰，刘婉婷则在一边夸张地数落起这个不讲卫生的哥哥来。
回家的路其实很短，为防止被刚刚那些军人发现老巢进而骚扰，刘清不得不在城市里乱绕，此时他连最初撞飞小丧尸的愉快心情也没有了。
“哥，刚刚你怎么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实在无法忍受路上沉闷的气氛，刘婉婷问出了心中最为好奇的问题，她太了解自己哥哥了，所以她根本不相信有超能力这个事情。
“诺，这个。”刘清丢给妹妹一个耳塞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刘婉婷把玩着这个看起来像是助听器改造出来的耳塞，脸上好奇的神色更为浓烈。
“一个小玩意，它可以探测到方圆五公里之内的我们耳朵无法直接听到的超声波，对了，是根据蝙蝠耳朵的原理做的。”
“你昨天晚上做的？”刘婉婷惊讶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一个晚上除了改造车辆还制造出这么个实用的玩意，这已经超出人类的范围了。
“不要拿看怪物的眼神看我，”刘清按了按太阳穴“这是我以前做的，本来只是一时兴起做来玩的东西，没想到现在都用上了，还有这个其实也是之前做的。”刘清对着正前方的显示屏努了努嘴。
“你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啊，好想剖开来看看。”刘婉婷戏谑地看着哥哥，作势欲扒。
“别闹，咱去那天战场的边缘看看，我觉得这一趟会有所收获。”
敷衍了调皮的妹妹，刘清也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这里本属市郊，算是城市的外围，那晚交战的战场也就是分散在市郊外围的几个点上，而其中一个点也就是刘清远远看到的那个战场离家并不远，当时趁着混乱驾车逃回来也就只用了二十分钟，只是现在过去难免会有丧尸当道，恐怕耗费的时间也会远超逃亡的时候。不过一想到那几个军人身上精良的装备，刘清觉得还是很有这个冒险的必要。当然，如果碰上那天晚上的那种大块头，刘清觉得还是远远避开为好。
嘭
又是一只送上门来的丧尸被撞到半空看风景，刘清通过重新戴上的声波探测耳塞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吱喇
刺耳的刹车声在被雨点浸湿的街道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刘婉婷立刻掏出手枪，因为她知道，必定是哥哥发现了什么紧急情况才会终止继续前进而停下车。她现在已经懂得默契地配合哥哥，为他看死每一个他顾及不到的死角。
“呼吸声，”刘清判断着听到的情况“五个，有两个很虚弱。就在那儿！”刘清指着前方已经变形的卷帘门。
只有活人才有呼吸，刘清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妹妹。
“救还是不就救？”他的眼中分明写着自己的疑问，也许对于军人他会有天生的恐惧，但是如果对于普通的市民来说，刘清有自信能够好好沟通至不济也有回旋的余地。
看着妹妹给出了个肯定的眼神，刘清长出一口气，操起刚刚从枪械店收集来的双筒猎枪就下了车。
夸嚓……轰隆……
一道闪电劈过，雨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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