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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彡这一句话，彷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胡扯！”
“荒谬！”
“无耻！”
……不绝于耳。
苍白彡自然早料到大家会有这种反应，仍是一本正经地道：“据我曾经看过的一部史书记载，当日李白写这首诗的时候，正在扬州，而扬州城当时有个青楼名妓，名叫明月，咳咳……”
着，苍白彡看了看冷眼看着他的柳如如，“明月姑娘当时名声显赫，只怕比柳姑娘还要声名远播。李白生性放荡不羁，游戏风尘，便闻名而去，明月姑娘虽是青楼女子，却也是饱读诗书，喜欢吟诗作赋，当得知他是大诗人李白，自然是曲意逢迎……这首诗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白为自己，也为明月姑娘而作。”
“一派胡言，无耻至极。”柳如如已是听不下去了。
“柳姑娘不必激动，是不是一派胡言，我自有解释。”
此时大家仍是吵吵闹闹，苍白彡便停了下来，喝了口茶，一副学究摸样，提高声音严肃道：“如果这首诗是我们一贯理解的，起码有三个疑点：一，在室内随便一抬头，是看不到月亮的，即便将床紧放置于窗户低下，也是不能；二，从‘疑是地上霜’可以看出，当时诗人所处的情景已经是深秋时节，月光要通过窗户像白霜一样照到床铺前，窗户必须大开，这在深秋时节是不合情理的；三，即便当时的窗户是大开的，但也必须像门一样左右两侧开闭，而在唐宋以来，那时的窗户却是轴在顶部，打开时是用木棍从下边撑开，这样一来，窗户自然无法大开，白霜又怎能下在屋内？凭此三个疑点，我觉得那部史书中的法应该是正确的。”
苍白彡也是偶尔看过关于现代史学家讨论李白这首传颂千古的诗作的文章，便照搬照抄，心里也明白，诗中的床，未必指床，有指“窗”，有指井栏，想来明朝时候还没有人作如此深入的研究吧，反正为了摆脱尴尬，赌一把。
很显然，苍白彡赌对了，很多人都静了下来，脑子里想着苍白彡的三个疑点，貌似还真是啊。
而陆全听苍白彡的煞有其事，分析的有条有理，已不那么激愤了，忍不住问道：“照你这么，那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此时大家，包括柳如如，也是一副探询的表情望向苍白彡，见蒙混过关，苍白彡暗自得意。。com
看了看陆全，却是摇摇头道：“这首诗有些不雅，还是不了。”
这一，却更是吊起了别人的胃口，想想在脑中根深蒂固的东西，一下子被推翻，甚至颠覆……思乡之作咋就成了寻花问柳之作了呢？换做谁也要问个究竟。
“那我就了，大家可不要再骂我一派胡言，胡八道……”苍白彡装着很无奈，脸上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意思是这样的，明月姑娘站在床前已经脱光了衣衫，她的肌肤细白的犹如地上的寒霜。我抬头看着明月姑娘却是思绪万千，不由得低头想起了故乡的妻子。”
苍白彡一完，也不看别人的表情，低头继续喝茶。
如果是在秦淮苑内，苍白彡的解释很可能被大家广为传诵，但在这样一个场合，心里自然有颇多顾虑，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不敢发出评判，甚至不敢发出声响，只有那子书敏，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陆全一听完，稍一回味，当即明白苍白彡为何如此发笑了，那是将柳姑娘比作明月姑娘，而自己则成了身在异乡的“正常男人”，身处在青楼，自己看着柳姑娘，却是想到了远在武当的师傅……
一想到这儿，陆全便忍不住也是咧嘴一笑，却是赶紧忍住，偷眼看向柳如如，心：柳姑娘，我在家乡可没有妻子，我只是想师傅，你不要多想啊。
柳如如听完苍白彡一本正经的解释，却是没考虑他的是不是真的，而是觉得越发看不懂苍白彡了，她眯眼重新审视苍白彡起来：看他今日的表现，难道他也是一个放荡不羁游戏风尘之人？平日里装得很低俗，些很庸俗的笑话，只是来调侃世情？
六合神尼对苍白彡的荒诞解释却是毫不在意，不过一首诗而已，她关注的是苍白彡的表现，不错，很有风度，也很有见地。
场面再次陷入尴尬的境地，六合神尼轻咳一声，提醒柳如如。
柳如如一惊之下，回过神来，她微一思量，决定不再些无关紧要之事，浪费时间，而是直奔主题。
她在椅子上坐直腰身，神色一整，再无先前的媚惑，而是一脸庄重道：“几位公子，天色已晚，我们便聊一聊最后一个话题……”着，她停顿下来，眼睛从苍白彡三人脸上缓缓扫过，接着道：“当今大明朝虽没有国难当头，却也是内乱不断，外患横行，边关之处，更是日日遭到蛮清滋扰，他们占我国土，杀我同胞，女子虽是女流之辈，却往往在醒时分，忆及边关将士，浴血拼杀，保家卫国，实在让人倾佩不已。只恨女子生为女儿身，不能上阵杀敌。但我们身为大明朝子民，岂能浑浑噩噩，纸醉金迷，置国家存亡于不顾？我们虽不能上阵杀敌，报效国家，但如果能提一些对我大明朝有所裨益的良策，也是尽我辈之责。女子这次从良选婿，不是找一个武功盖世，或是文采横溢之人，而是找一位胸怀抱负，能为国家，为万千民众，排忧解难之人。”
到这儿，她激昂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女子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本不该谈论国事，但我朝国子监生顾炎武先生的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女子便斗胆在此谈论国事……”着眼睛有意无意看向苍白彡道：“我便是想听听几位公子身为七尺男儿，对我大明朝当今态势有何看法和见解。”
苍白彡从现代穿越而来，自然知道大明朝命不长久，不到两年，便会被李自成攻入北京城，当今皇帝朱由检吊死煤山，很快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引大清入关，大明朝宣告灭亡，只剩下残余势力在南方苟延残喘，但也是很快被吴三桂灭掉。
他也想过国家兴亡这个问题，只是考虑历史的车轮总是向前的，社会总是不断发展的，自己一介平民又能有何作为，难道还能改写历史？还是既来之则安之，随遇而安吧。
此时听了柳如如的话，苍白彡不由得也是看向了柳如如，心里也有点看不懂她了：看不出来，她一个青楼女子竟有如此的胸怀，难道是我看她了？
苍白彡和柳如如大眼瞪眼，都想从对方的眼中看清对方的真面目，在外人看来倒像是在互相眉目传情。
六合神尼看在眼里，是大感欣慰；英婷爱看在眼里，是咬牙切齿，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淫贼”。
林道瑞刚才吟了一首自以为不错的诗，没有得到大家的追捧，心里有点失落，此时看苍白彡和柳如如眼中互送“秋天的菠菜”，心里很不是味，决定打断他们，当即伸手一拍茶几，脸上露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道：“柳姑娘身为一个女子，竟有如此的爱国情怀，实在是让林某佩服。”
柳如如被他一拍惊醒，忍不住俏脸一红，看向林道瑞道：“林公子莫要如此，女子只是不想被人‘商女不知亡国恨’……”着，眼睛瞟了一眼苍白彡，接着道：“不知林公子有何高见。”
苍白彡看着柳如如不禁一愣，这丫头听到啦？还蛮有自尊嘛。
但林道瑞和陆全都了一些喊口号的东西，不痛不痒，未能针砭时弊，柳如如心下怅茫，不由得将一双美目注在了苍白彡身上。
别人已经了，自己不也不是个事。
苍白彡虽然是个贪官，毕竟是北大科班出生，对历史不是如数家珍，起码也是知之甚详。
这厮想了片刻，沉吟道：“当今大明朝乱象纷纷，我等身处尘丕，似无可避。除非大法变易，天祥方显。”
柳如如一听，忍不住精神一震，张口问道：“何谓大法变易？”
苍白彡先看了看两江总督谭孝旺，见他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便微微一笑，缓缓道：“大明朝之所以落得今日之局，盖因我先朝皇帝怠政，各级官员腐化所致。从上至下，只知道疯狂搜刮民脂民膏，从而导致地方民变，人民纷纷揭竿而起，国势日衰。而关外女真**哈赤崛起，统一女真各部，降服漠北蒙古，建立大清国，国势却日渐强盛……”
到这儿，苍白彡语气突然一变，也是作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道：“当今皇上即位，虽然他励精图治，奋发图强，并铲除了魏忠贤的宦官集团，举国上下为之振奋，但他刚愎自用，生性多疑，很多有能力的大臣不能得到重用，甚至听信谗言，冤杀了兵部尚书袁崇焕，闹的群臣议论，诸将寒心，也致使我大明朝边关无人，让觊觎我大明朝大好河山的大清国屡屡突破长城防线，五入关内。我大明朝现在内乱外患，日渐式微，又逢连年灾荒，朝廷财政紧张，无力镇抚……唉，不是我危言耸听，大明朝气数已尽，已开始走向衰亡。”
大明朝已走向衰亡？
开玩笑，这番话绝对是大逆不道，罪当满门抄斩。
话没完，谭孝旺已听不下去，拍案而起，怒斥道：“大胆狂徒，妖言惑众！来人啊，将他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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