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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蛇女子领着古望龙和牛跃进穿街过巷,最后停在一座大院前。
这一带显然是镇中富庶人家聚居之地,一路所见无一不是大门深院。
居住在这样地方的人,非富即贵,绝无可能为了三两个钱子儿去给人做向导什么的——怕是这里服侍人的丫头小子都不会。
一路上玩蛇女子前面带路,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上一眼,生怕身后的人跑了似的,弄得古望龙和牛跃进狐疑之外又觉好笑。
只是走近这座大院了,一直表现强势的女子变得出奇安静,看着大院,看着大门,看着门上蒙了微尘的“风府”匾额,安静的女子更流露出无边无际的……悲伤。
看着让人心疼。
“风鹿,是姐。”女子轻叩门环,微微笑着。
好一会,门里边传来“咣当”一声,接着就见大门缓缓开了一条缝,还探出个小脑袋:“姐回来啦。”
女子昵爱地捏了捏那秀气的小脸庞,笑着说了:“你先走开点。让姐把门推开点。要不然客人可进不来。”
“风鹿,你带客人们先进去。”让进了古望龙和牛跃进,女子对忙着跑向边上一把老旧木椅的弟弟说,“姐来关门。”
“哦。”风鹿乖巧地点点头,走到傻站着的古望龙和牛跃进身边,“这位叔叔,这位哥哥,跟风鹿来。”
两个人跟着风鹿,穿过一个空无一物的大堂,来到一个卧室。
卧室里一张床,床边两把木椅。
一个人躺在床上,颜色憔悴,形容枯槁。
“父亲,我们来客人了。”风鹿跑到床沿,踮了脚看躺在床上的父亲。
只是躺着的人却并无反应。
等了一会,失望的小风鹿嘟着嘴巴,低垂了头。
“风鹿,怎么带他们来这了?”女子出现在卧室门口,看上去不大高兴。
“这里,有椅子,可以坐。”小风鹿转过身子,怯生生地看着姐姐。
“咚—咚—咚”无可如何之时,却有极为规律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是林姐姐。”风鹿转眼之间兴高采烈,欢快至极地喊道,“林姐姐来啦。”
“姐去开门。”女子趁机转身,狠狠把两只眼睛抹了一抹,开门去了。
来的女子寻常面容,高挑身材,看上去比玩蛇女子要长上几岁。
“林姐姐。”玩蛇女子向来人甜甜喊了一声。
“风絮妹妹,姐姐来让你不高兴啦?”林姓女子的声音却是悦耳动听,“看你,把眼睛都哭红了。”
“才没有。”风絮小脚一跺、小蛮腰一扭,“林姐姐再拿人家取笑,人家就不理你了。”
“呵。看这娇蛮可人样儿。姐姐就知道,那从咱们别院拉了人就跑和那大街上放蛇吓人的,都不会是妹妹。”
“林姐姐。”风絮小嘴一撅,“不理你了。”
“风絮妹妹,走慢点。”“妹妹,你拉来的人在哪?让姐姐看看。姐姐给你参谋参谋。”……
两个人那么闹着,近了卧室才消停下来,前后脚地走了进去,入眼的情形让两个人都很意外。
中年壮汉坐在木椅上,风鹿却坐在壮汉腿上,还在小声地跟壮汉说着什么。
那个年轻些的,才松了搭住床上之人手腕部位的手指,略微思索又站起身子伸了手要去掀被子的样子。
“你要干什么?”风絮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去。
风鹿不说话了,向牛跃进吐了吐小舌头,就滑了下去站到床边,牛跃进随即也站起了身,只是古望龙并没有停手的意思。
“傻妹妹。还不住手。这是医师手段。”却是林姓女子见机抓住了风絮那已经扬起的手,又看着古望龙说,“这位公子,应该是位医师吧。”
“只是跟家里长辈学过一些医药之术。”古望龙继续察看,“不是医师,却也绝非那不知好歹、无知妄为之人。”
留下风鹿照看父亲,几个人来到大院里。
大院一角一棵瘦树,树下一张石桌,几张石凳,只是久已无人打理,早已满铺落叶。
风絮一番折腾,总算弄出个可以坐人的样子。至于茶呀、水呀、糕点什么的,风絮却是没法了。
于是主人、客人几个围着一张空空如也的石桌干坐着。
“风絮妹妹,你拉来的人,也不给姐姐介绍介绍?”林姓女子笑得促狭,但总算打破了沉默的尴尬。
同时成功地引起了某些人又一番尴尬:不管是拉人的人,还是被拉的人,一时间目光都找不到合适的落点。
“瞎看什么。说话呀。”风絮终于不耐烦了,“林姐姐问你们叫什么。”
古望龙闷声说了:“古望龙。”
“我是青牛镇牛家牛跃进。”牛跃进似乎不在乎(反正“瞎看”的不是他),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女子林家林芬。她是……”
“我知道你。我递交委托的时候,那登记的就是你。”古望龙认定,这个叫林芬的,就是害自己被那个叫风絮的疯丫头缠上的始作俑者,因此对她说起话来也没见得多和气。
“打断人说话。”风絮又是冷嘲热讽的,也不知道是为哪般,“没礼貌。”
看那个脸红脖子粗眼睛像要喷出火,看这个轻视蔑视鄙视到无视,林芬微张的嘴又合上了,脸上堆了一个笑,似乎也有坐看好戏的心思了。
好戏似乎一触即发,然而这时候……
“嘭嘭嘭”不知道什么人,把个门擂得震天响,随之而起的,是“开门!”“快滚出来!”之类的叫嚣声。
“这些混蛋!”风絮恨声说着,首先变了脸色;牛跃进心中了然,知道定是大街上吃了亏的那些人找上门来了,于是端坐不动;林芬也只是笑着说了话:“风絮妹妹,你这儿的热闹又上演了。看来姐姐今天又来对了。”
古望龙却是长身而起,几步走到门边,手抓门闩再往后猛一撤手,把个好好门闩生生撕拉做两段,而古望龙人已从那顺势而开的两扇门间冲了出去。
剩下三个人正你看我、我看你地犯迷糊,就听到外边有狂吼声不时传来:
“牛乱摆头”“双牛争槽”“狂牛下山”……
惨呼声,重物撞地声,哭爹喊娘声,更是不绝于耳。
声息渐渐地小了,反应过来的三个人跑出了门,只看到,古望龙正朝大门走来,却不知道一条人影从哪里窜出来的,从后边狠狠给了他一棒子。
风絮吓得死捂住了嘴巴,林芬皱了眉头,牛跃进大怒,就待狂奔过去,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三个人都呆住了……
挨了一棒的古望龙只是呆了一呆,却是狰狞一笑,缓缓地转过身去,狂吼一声“牛气冲天”,一拳把偷袭之人打了个高高远远,说不定就活不成了。
古望龙随即也歪倒地上。
醒了过来的古望龙,呆呆地躺在床上,还是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轰轰烈烈跟十几条汉子干了一架……记得还干赢了?……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为什么就闷头跟那么多人干上了?那些人要找事也是找的那疯丫头,没谁招我惹我呀。而且吧,就算要干,大可以招呼牛大哥一起上吧?那不是做梦。那是脑袋让驴给踢了。
稀里糊涂干了一架,就多出来两滴精血?!这也不是做梦?确实不是梦。我能感觉到,连在像树枝杈的血丝上的那一滴精血,是牛魔王拳凝聚来的,那一滴攀附在像树主干的血线上的精血,应该能给我一个叫做“血怒”的能力,却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不过,这血怒还是少用为妙,可以不用就坚决不用。——想想呀,打架那会我是狂猛无畏、有我为敌了,直像打了鸡血,但是后来还不是一头栽倒、人事不知?这现在还全身酸痛、有气无力呢。——用起来过瘾!用过之后不这么悲剧就完美了。
古望龙决定不去想自己那堪称疯狂的一战是为谁为什么,于是非常愉快地接受了自己实力大增的事实。
但是,要说这次突如其来的打架事件的最大价值,并不是两滴精血,或者古望龙自以为的实力大增,而是给了古望龙一个开拓性的启发:既然修炼牛魔王拳能够凝聚精血,那么修炼别的功法呢?
古望龙越想越多,越想越深,越想越兴奋:我先是莫名其妙吸了师父的精血,现在又有了牛魔王拳凝出的一滴精血,还有一滴不知道怎么来的精血,也就是说我现在就有三种精血……也就是说,我能有三种血脉!而且,极度可能能有更多!
别人呢?别人有也只会有一种。
这就是霸血?!这就是我的血脉?!
古望龙双拳紧攥、一脸狂热、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呀!”一声尖叫刺破夜空。
沉浸在无限美好当中的古望龙惊疑不定:“床边有人?这个时候会是谁?”
“混蛋古望龙!还不给姑奶奶我松手!”随之而起一阵喝骂。
松手?古望龙终于意识到,自己一只手里边,真的紧紧在抓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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