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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西罗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没把鄙夷的神情显露在脸上,微笑着说:“我哥哥尽管天真懦弱,但是有一件事情做的真是前所未有的正确。那就是和你绝了交。江湛啊江湛,看看你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好相貌,却长了令人作呕的恶毒心肠。你不顾无辜人的生死给安城制作杀人武器,你包藏祸心口蜜腹剑,你竟然能在和女妖亲热的时候背地里下毒手,那么不要脸的事情你是怎么干出来的。”
江湛哈哈一笑,说:“这些本来应该指着我的鼻子骂出来的话,你是怎么做到像说家常一样慢条斯理地说出来的?”
冷西罗说:“我这个人一向好脾气,不急也不躁。”
江湛继续说:“是,我当初用了卑鄙的手段杀了一个女妖,那个女妖是安哲的一个情人,用美貌迷惑了很多驱魔师,死在我手里那是自找的活该。我这是在替天行道,木远不理解,你没有理由不理解。”
冷西罗说:“她的确该杀,但是你杀她的手段好像过于卑劣哟。”
江湛凑近冷西罗的脸笑嘻嘻地说:“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其实你很赞赏我的手段呢?”
冷西罗轻轻地推开江湛,避开那张邪魅的脸庞,说:“自恋过头的人真是恶心。”
江湛说:“我们是同路中人。”
冷西罗说:“江湛,你想要和我结盟,用的手段也不怎么样。”
江湛说:“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冷西罗说:“我严肃地告诉你,你想得要的结果根本没得到。”
江湛的神色变了几变,说:“你发过毒誓会答应我的条件。”
冷西罗说:“江湛,你口口声声说和我是同路中人。其实我们不一样。因为我们打败安家的目的根本不同。你口口声声说你会造福世人。可是我在你眼中看到的,是对权利极度的期盼与渴望,为了权势,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我不相信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伤害过无辜之人。”上前一步紧紧盯着江湛,双目中蓝光幽幽。
江湛的身体抖了一下,那双蓝色的眼睛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被它们注视之后,会情不自禁地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亏心事感到心虚和恐惧,脸色苍白如纸。十岁的时候,他刚刚在父亲那里学会了迷魂术,在马路上对着一对孪生兄妹施展起来。那对友善可亲的兄妹陡然之间发起了疯,迷迷糊糊狠狠地掐对方的喉咙。哥哥用力过度掐死了妹妹,清醒之后追悔莫及竟然真的发了疯,掉到河里淹死了。一年前,为了试验锥心术的成效,他找到了灵术仅次于安彻的驱魔师严天林,暗中用锥心术杀了他。江湛早忘了这两件事情,在冷西罗蓝光幽幽的目光中,情不自禁地想了起来,并感到阵阵的恐惧袭上心头。
冷西罗的双目恢复正常之后不由地感到失望,说:“你果然做过天理难容的事情。”
江湛说:“海之城的慑心术果然厉害。”
慑心术是海之城冷家独有的一种灵术,世代口头相传,并没有在书籍上留下记载。冷西罗完全没想到江湛知道这种灵术,奇怪地说:“你怎么知道?”
江湛说:“神族驱魔师的创始人,你那个远在一千八百年前的祖先有一个弟弟叫罗奉之,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冷西罗吃惊地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江湛说:“你的祖先在成为驱魔师之前为什么会是佛门俗家弟子,你肯定也不知道啦。”
冷西罗不服气地说:“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江湛说:“他在出家前的名字叫罗奉孝,有一个无恶不作的父亲罗弗山和一个专会欺男霸女的弟弟罗奉之。罗奉孝为了给他们赎罪,这才出了家。后来他成了一位驱魔师,名震天下。那些怀恨他的驱魔师为了铲除他,用金银财宝拉拢了罗弗山和罗奉之,安排他们在罗奉孝身边做了间谍。罗奉孝也真是个糊涂虫,完全没有防备这两个居心不良的亲人,把很多重要情报透露给了他们,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有很多正直的驱魔师已经因为罗弗山父子的出卖丢了命。罗奉孝最终狠心用慑心术惩罚了二人,让他们因为恐惧发了疯。”
冷西罗说:“我们冷家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
江湛说:“哪个正常人愿意提起给自己蒙羞的人,估计你的祖先到死都不愿意提起父亲和弟弟。家族志中也没有记载,你当然不知道。”
冷西罗说:“你瞎掰的吧。”
江湛说:“罗奉之在发疯之前还强暴过一个妖族,那个妖族还生下了儿子,你如果幸运的话,也许能在妖族中找到亲人呢。”
冷西罗瞪着江湛说:“胡扯吧你,我才不相信坏事做下一箩筐的人说的话。你这种人怎么不恐惧发疯呢。”
江湛说:“不是光明磊落的人不能完全发挥慑心术的威力,你心术不正,让我恐惧一会还可以,让我一辈子恐惧可做不到。”
冷西罗难以置信地说:“你做下了亏心事,竟然会一点不放在心上?”
江湛很有成就感地说起了那两件事,得意洋洋地说:“严天林可是严烈的干儿子,驱魔局的副局长,是被公认的有能力对付安彻的人。轻而易举地被我收拾了。”
冷西罗笑着说:“你为什么找一对孪生兄妹下手?你可别说是随便找两个人试试迷魂术的效果。”
江湛赞赏地看着冷西罗,说:“那对孪生兄妹是严天林的儿女,虽然年纪小,灵力的修为却非常高。”
冷西罗曾听族长爷爷说过,孪生兄妹因为有心灵感应,一起施展灵术的时候会发挥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严氏家族一直是安氏家族的死对头,安彻和安哲肯定不止一次地想杀他们。说:“接近安彻之前,你可是煞费苦心地备好了见面礼。”
江湛目光中的赞赏更加强烈,说:“当安彻和安哲知道他们都是都是死在了我的手里,简直把我当成了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冷西罗说:“我要是安彻,一定会一边利用你一边防着你。”
江湛赞赏地拍了一下手,说:“安彻安排我去音乐学院读书,安哲担心我身份暴露,特意送给我一枚隐灵符。这枚隐灵符可以吸取驱魔师身上的灵力。等我的灵力被吸干之后,隐灵符会成为一种驱魔利器。”
冷西罗说:“安彻让你去音乐学院,一定是在打赤金柳短剑的主意,他不怕你没找到就被吸干灵力吗?”
江湛说:“他根本没打算让我找到赤金柳短剑,不过是为了让我乖乖地戴上隐灵符找一个借口。”
冷西罗说:“你既然知道安彻的心思,还戴着隐灵符?”
江湛说:“他低估了我的实力,经过我细心的改造,隐灵符不但没有对我造成伤害,还对制造它的安哲进行了反噬。他的灵力正从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流逝,等他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江湛和安彻互相勾心斗角,冷西罗觉得他们一个比一个阴险可怕不要脸。更可恶的是,江湛竟然害死了严烈的亲人,让他再一次尝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湛说:“安彻那个老狐狸一直以为把我牢牢地控制在手里,真是自作聪明。他以为自己最大的敌人是神族的驱魔师,却不知道最大的敌手一直在他身边。冷西罗,论能力,论才智,我都有资格成为你的盟友。只要我们携手御敌,十个安彻也不算什么。”
冷西罗笑的如春风拂面,说:“能把安彻父子耍的团团转,你还真是不简单。我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和你一比,根本不算什么。”
江湛亲昵地揽住冷西罗的肩膀,说:“我们一样的心狠手辣有心计,是同路中人。”
冷西罗说:“你为什么非要认定我和你是一样的人?”
江湛说:“你刺伤了应纯良,那股狠劲太让我惊讶了。”
冷西罗说:“刺伤他我有别的目的,又不是真的想杀他。”
江湛说:“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可做不到像你那样。”
冷西罗哑口无言,不禁扪心自问,换做是她的父母和爷爷,会在朋友的肚子上捅个血窟窿吗?
江湛说:“安哲要杀风小雨的时候,你见死不救。”
冷西罗说:“我知道安哲是在故意引我上钩才没救她。”
江湛说:“不是心狠的人,也做不到像你一样冷静。”
冷西罗哼了一声,心里并不赞同江湛的说法。
江湛说:“木远危在旦夕的时候,你为了让安彻承受那个永世不得安宁的诅咒,可以狠下心肠不救你的哥哥。”
冷西罗惊讶地啊了一声,明白了离开安家之后木远会对她不闻不问的原因。她和风小雨一搭一档做戏做的太好,成功地骗过了所有人。老奸巨猾的安彻以为那个诅咒是真的,心机深沉的江湛也以为是真的,更何况天真过头的木远。
江湛说:“你们神族的驱魔师个个都迂腐地过了头,你可以算是一个另类,我喜欢的另类。”
冷西罗微微地一笑。抓起江湛的手细声细气地问:“哦,是这样吗?”
江湛感到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瞬息之间撕裂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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