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当洪晓和女儿爬上远去的卡车,那车子一开,女儿忽然哭天抢地般的对着武壮呼喊,“小武子,要记住我啊——小武子,不要忘了我啊——”并使命地挥手向武壮道别时,洪晓的眼睛顿时也潮湿了,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忙安慰似的把女儿紧紧地楼住了。
金珏就这样跟着母亲离开了劳家巷,离开了武壮。老实说,这时的武壮尚年少,少年心性,懵懵懂懂,还弄不清楚金珏对他的感情是咋回事?男孩子毕竟要比女生成熟晚些嘛!但忽然与其分别,失去了一个一起生炉子做饭,一起去田野抓泥鳅的异性漂亮伙伴,他着实郁闷、难过了好些日子,更加觉得孤独了。为了排泄心中的郁闷,武壮就练武打拳,“嗨!嗨!嗨!”地大吼一阵子,不仅心情好了,武功也大有长进,真是一举两得啊!
但武壮就是武壮,下面毕竟还有一弟二妹不是?他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也能够忍受孤独与寂寞。所以,在调整好心情以后,他又重点思考起谋生的办法来,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想到了那个捡破烂的老婆婆,那老婆婆可以捡破烂换钱,咱为啥不行呢?
人生总是应该做阶段性调整的。这会的武壮就一门心事:活下去,活下去就是胜利!活下去才是硬道理啊!而活下去,那就得有活下去的手段与方式。
话说这天上午,武壮学着老婆婆的样,拿着一根细竹棍,提着一个篮子,这瞅瞅那瞧瞧地寻找着走出了劳家巷,来到了一个堆放垃圾的地方。哪知,还没捡到多少东西,就见三个与他一般大小的男孩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出现在了武壮的面前。
这三个男孩,一个叫李志刚,一个叫常青,还有一个叫林国庆。三人蓬头垢面,邋邋遢遢的样子,一看便知也是天地人三不管的孤儿。其中,猴子个高,人精精瘦的,但精气神却是十分饱满,所以有个外号叫“猴子”。叫常青的人,长得也是五官端正,只是后脑呈扁型,所以大家喜欢叫他“扁头”。倒是这林国庆,生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斯斯文文的样子,让人很容易猜想到,他定是出生于一个优良的家庭中,曾受过很好的教育。因此,猴子和扁头总喜欢叫他“秀才”。另外,他说起话来也是不紧不慢的,好像没性子似的。所以,猴子和扁头有时被他急到了,也会喊他“瘟神!”
三人中间,猴子是头,不过他当老大并不是有啥特别的能耐,而是他的年龄比扁头和秀才大几个月而已。
一赶到武壮跟前,猴子便开口喝问武壮:“你是谁?干吗在这捡东西?”
武壮很纳闷,“这里……不能捡东西呀?”
“不能!”扁头这时说,口气也是凶巴巴的,“这是我们三兄弟的地盘。”
猴子又喝道:“把篮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快!”
武壮瞅了瞅篮子里好不容易才捡到的破烂,哪里舍得倒出来?于是他问猴子:“我干吗要听你的?”
“唉呀!你不懂呀,这一带是我们三个人的地盘呀!”秀才林国庆不慌不忙地对武壮解释说。他早已看出来了,武壮不是有意要“侵入”他们的地盘,所以他的态度比猴子、扁头要温和许多。当然咯,他的性格本来就挺温和。
武壮转向秀才,问道:“你们还分地盘的呀!我不知道。我下次不来了,可以吗?”他觉得稀奇,但仍没有要把破烂倒出来的意思。
不料,扁头却用力说:“不行!”接着,他又转向猴子,“猴子,打他!”
“好咧!”猴子应道,立马脱去脏的不能再脏的破外衣扔给秀才,然后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对武壮说,“你要是打得赢我,你就可以不倒东西出来,要不然……哼哼!”
武壮打量了一下猴子,然后冲他轻蔑地笑了笑,“呵呵,就你呀,还跟我打?”又看了一眼扁头和秀才,“你们三个也打不过我的。”
听到这话,猴子吃了一惊,猛然一挥手,“好,我们一起上!”说完,带头扑了上去。紧接着,扁头和秀才也冲了上去。
虽然三人很齐心协力,但最终还是败了下来。不过,武壮这次打架跟他与野虎的那次打架截然不同。那次是小妹被人欺负,他是诚心要打人。而眼下呢,他只是想向猴子三人证明,自己能打赢他们,并无恶意,所以出手很有分寸,等猴子三人一败,他便住手了,然后得意洋洋地说,“嘿嘿!怎么样,我说了你们打不过我的吧,还不信!”
“你……你学过武术呀?”秀才很惊诧地问道。
“当然咯。”武壮随口答道,重新提起篮子就要走,占领别人的地盘总归是不好的吧。
可是,没走几步,猴子三人就追了上来,把武壮给拦住了,冲着他嬉皮笑脸起来,要武壮别走,就跟他们一起玩。
猴子猛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武子!”
听到这个名字,猴子三人惊了一激灵,只见他猛然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武壮,并抬手指着他,“你、你、你就是……你真的就是……小武子?!”
武壮好纳闷,“怎么啦?我就是小武子啊!你们不信?”
猴子三人的确是很怀疑,于是又你一句,我一句的追问起来;“你、你就是劳家巷的小武子?!”
“是你打了野虎和野牛?!”
“你还……你还跟野龙单挑了?!”
原来,武壮打了野虎,又跟野龙单挑的故事,早已传遍轰动了南江市区,那些像猴子、扁头常青、秀才林国庆这样曾被野龙四人欺负过的小混混们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都觉得是替自己出了口恶气,在心里已然把他当成了大英雄。要知道,他武壮在南江市区内可是第一个敢与“四野”公开为敌的人啊!但这些内容,武壮一无所知。于是他不以为然地说:“是啊,我是跟野龙单挑过了。不过,我没打赢他。”
扁头又追问一句:“你真的……真的没给野龙下跪?”
“当然是真的咯!”武壮豪迈地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下跪呢?我这次没打赢他,还有下次啊!我跟野龙说好了,等我长大一点再去找他单挑,打赢他,让他给我下跪!”
有种,太有种了。猴子三人完完全全被镇住了,只见他冲武壮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夸道:“小武子,你是这个!”紧接着,他猛然想到了什么,用力说,“小武子,你来做我们的老大吧,怎么样?”
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于是,扁头和秀才忙附和道:“对对对!小武子,你当我们的老大吧,我们全听你的。”
嘿嘿,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武壮觉得这有趣,一种被人崇拜、尊重的喜悦和得意油然而生,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野龙不是也有三个兄弟吗?于是,武壮想也没想就很爽快地答应了猴子三人。接着,武壮问了下三人的名字,猴子三人一一介绍,也算真正地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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