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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琴就要死了。
小墨不禁要叹气,不过还是忍住了。
我才不管呢。
——忽然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小雅的脸庞。
没错,那是在十岁的时候——
那时两人才刚相识不久,彼此都还只有十岁。
明明只是碰巧住在隔壁,小学又是同班而已,小雅却总是有事没事就亲近小墨,仿佛不想让小墨一个人独处似地。
我没事的,一个人也没问题,因为能让我感兴趣的事物多得是啊。
小墨在观察蚂蚁,看着蚂蚁们搬运许多东西回到蚁穴里,他就蹲在路边,注视着蚂蚁们活动的情况。
他突发奇想,如果把蚁穴的出入口堵住,那么蚂蚁会怎么样?
于是他尝试堵住洞口看看。蚂蚁们四处徘徊了一阵子,最后找到别的洞穴,打算从那里进入;于是小墨把那个洞也堵住了,而且接下来的洞穴也一个个地堵住。
“你在做什么?”后面有个声音对他说道。
小墨也说不出所以然,于是视线又回去看着蚂蚁。
小雅来到小墨的身边蹲下,她似乎终于也看出来了。
“你在看蚂蚁吗?”
“对。”
“为什么蚁穴被堵住了呢?”
“是我做的。”
小雅听了眉头一皱,紧咬着双唇。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小墨答不出话来。
小雅将塞住洞口的小石子全部拿掉,让蚂蚁们能够自由地出入。
然后两人就注视着蚂蚁的行动,观察了好一会儿,事情就突然发生了。
小雅开始啜泣了起来。
“你怎么了?”
听到小墨如此询问,小雅用手拭着泪说道:
“蚂蚁也有生命,它们也是努力地活着,你看,它们活着对吧?”
小墨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只是胸口没来由地感到郁闷,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小雅突然用手环过小墨的肩,将他拉向自己。
“小墨同学你也活着,小雅也活着,大家都是一样的啊。”
好温暖,甚至到了火烫的地步。
小墨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感受到别人的体温了。
“……刚才有一通电话打来,说我爷爷死掉了,我等一下就要去参加葬礼。”
小墨从背后抱住小雅,他觉得他必须这么做。
“小雅很爱爷爷,因为爷爷对我很好,小雅最喜欢爷爷,但是小雅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吧,明明不久前还那么健康,但是现在却连想告诉爷爷我爱他都已经办不到了……”
小墨感觉自己必须说些什么来安慰她,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只能双手紧紧抱着小雅,直到她停止哭泣为止。
我能做的也只有那样而已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会想起那种事?
小墨这次真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啦,小雅同学。”
雪琴,你要感谢小雅同学的慈悲心肠啊。
小墨褪下黑暗,走往雪琴与斗篷男的方向。
他故意发出脚步声。
斗篷男首先发现小墨,接着雪琴也朝他看去,两人皆停下动作。
小墨走到距离两人五公尺远的前方停下,他朝雪琴微微一笑。
“嗨。”
“……咦……啊、小墨……同学?呃、这个……晚、晚安。”
雪琴的制服到处都被割破,已经破烂不堪。身上虽然也有血污,不过除了新的伤口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再出血,伤口大概也完全愈合了吧。
不会错的,雪琴果然是吸血种,所以就算被砍个几刀也不会有事,不过凡是生物终将死亡,没有生物是不会死的,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雪琴就会遵循生物的宿命而死去吧。
在这么紧迫的状况下竟然还说“晚安”啊。
痴呆了吗?
只见斗篷男稍微后退,身体转至可以对应雪琴与小墨双方的方向,而且用刀的手法也相当熟练,和雪琴大不相同。
不过毕竟也是半斤八两。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呀?”
“……问、问我在做什么……”这有点难以回答,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用回答。”
斗篷男的腰往下一沉。
“你也没必要知道。既然被看到那也没办法,虽然对你不好意思,不过只好请你死了。”
“真吓人啊。”
小墨用右手的中指把眼镜往上推。
“话说回来,那把刀是真刀吗?”
“当然是,这把名刀“食骨刃”的刀锋有多么锋利,你很快就会尝到了。”
斗篷男保持着随时皆可发动攻击的姿势,但是他的话声中却透露出疑心之念,应该是小墨那平静的态度让他感到可疑吧。
“如果你办得到的话,不妨尽管一试。”
小墨笑容可掬地往前走,随即斗篷男也好似感受到吸引般前进。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充满气魄的突击,既然对方手无寸铁,那么最确实的方法,就是以有如冲撞般的方式突进,再把武器刺进对方要害,斗篷男的战术并没有错。
但是只能说,他的对手技高一筹。
小墨的右手往前伸出。
夜之成分虽然本身无色透明,既没有质量也没有形体,不过却是确确实实存在。
不管是天上、地上还是地下,每个地方都有一些。
它的活动主要受到紫外线所阻碍,当太阳隐藏时就会开始活动。
虽不是黑暗,却与黑暗密不可分,看起来就像是黑暗本身,夜之成分是黑夜世界所带来的力量。
“夜之雷。”
小墨的右手放出有如漆黑闪电般的夜之成分,将斗篷男击飞出去。
斗篷男虽然中招,却仍然平稳地一个翻身落地,马上就从地上起身。
雪琴整个人看呆了。
“你说要让我——”
小墨摘下眼镜,放进口袋里。
“你竟然说要让本少爷尝尝名刀的锋利?好大的口气啊。”
“你……”
斗篷男将重心压低,用双手紧紧握住刀柄。
“你是什么人?你刚才做了什么?”
“我没必要特地解说给你听吧?!你管我做什么,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
斗篷男是在拖延时间,他大概是想趁那段时间让心情冷静下来吧。
“——我是“吸血鬼猎人”,是拥有悠久传统,猎杀恶鬼一族的一员!”
“是吗?果然不是古代种啊。”
“……古代种?”
“不关你的事。”
小墨右手手掌移到背后,略朝下方。
“夜之雷。”
这个夜之成分一炸开,瞬间发出仿佛要撕裂听者鼓膜般沉重又毁灭性的巨响,那是宁静夜晚破碎四散的声音。
夜之成分在后方发出,以惊人的气势将小墨的身体往前推去。
黑夜的、黑暗的暴风载着小墨不断向前。
小墨就这样朝斗篷男疾冲而去。
“——唔……!”
斗篷男没有闪避,因为他没有必要闪避,既然对方自己过来,那么只要用刀子将之刺成肉串就好了,估计斗篷男应该是这样的想法吧。不过小墨可没有义务要被他刺成肉串。
“呀啊啊啊啊啊啊……!”
小墨扭转身子,以毫厘之差躲过斗篷男直刺而来的刀尖,当然他不只是闪躲而已。
他使出飞踢,右脚踢中斗篷男的左肩,左脚命中胸部,将斗篷男踢飞出丢。
“——呜、啊……!”
斗篷男撞击到地面,倒在地上,那把名刀“食骨刃”也滚落到一旁。
小墨在空中一个空翻后着地。
只见斗篷兜帽掉落,斗篷男露出脸来,斗篷男、不——
小墨头一侧,哼了一声。
“果然是女的啊。”
“那又怎样……!”
并非斗篷男,而是斗篷女的她,将右手举起,用左手卷起右边的袖子。
她的右臂上装了某种金属制的器具,在右手手背和手腕的交界处,有个像枪口般的东西。
斗篷女准备以左手操纵器具,但是小墨在那之前就已纵身后跃。
随即枪声响起。
那轰天巨响正是枪声,而朝夜空射出的也是子弹没错。
小墨撩起头发苦笑。
“真是危险啊。”
“我是女的没错,那又怎样!只要我还拥有吸血鬼猎人的尊严,就没有什么男女之分……!”
此时斗篷女已经将刀捡起,从地上站了起来。
“请、请问……!”
雪琴啪哒啪哒地跑了过来。
“……你、你、你该不会是……小墨同——不对,那个、您、您是——”
“待会再说。”
“咦、啊、是!对不……”
“还有——”
小墨往雪琴的胸部瞄了一眼。
“露出来了喔。”
“啊……!”
雪琴立刻双手抱着那丰满的胸部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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