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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部分内情的黄寺和卜一卦对葛婴的感觉其实很特别。那个原以为是敌人的男人在越来越多的消息里证明,他其实是个为了彭家做了太多事情的内应。可卜一卦仍然觉得不对劲,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葛婴这个人心思太过缜密,对自己也太过残忍了些。能背负着骂名这么多年一声不吭忍辱负重,这样的男人就没有为自己想过?
彭郁继续说道:“宋老,您也不必太过意外。葛老大为了能骗过你们的眼睛,甚至选择了和我爹以及其他几位老兄弟割袍断义,他当时只告诉我一件事,共和国的未来不能是现在的样子,而为了那个看上去光明的前方,他宁愿在黑暗里多躲藏一段时间。”
宋安苦笑一下道:“葛婴啊,把天下人都骗了啊。”
彭郁摇摇头道:“宋老,他只是把你们骗了,却没躲过东林党的眼睛啊。”他一边说话一边从怀里抽出一沓书信来继续说道:“我刚失踪的时候,东林党就以匿名的方式给他寄了第一封信,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字。”
彭郁手中的信纸被随意的扔在桌子上,卜一卦斜眼瞟过去,上面的第一封信上用大大的字体写着:“偷天换日?”
“当时他并没有当回事,他后来告诉我,这种不敢留下名字的宵小之辈他根本没有在意。首先,只有几个可以相信的人知道我的消息,另外,他也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彭郁摆弄着桌上的信,忽然抽出来一封打开,平铺在大家面前:“直到这封信出现,他才发现,我们有一些问题没有想到。”
信上的字数也不多,却比之前的四个字多了不少,上面写道:“葛司令,想同您聊聊,彭家所有人都近况堪忧。”
“当时葛婴还不是司令。”宋安发现了信纸中的异常,每封信除了内容,下面都写上了日期,在那个时候,葛婴虽然已经成为东北说一不二的地头蛇,可军衔却没有提到司令。除了这些,这封信下面还有着两个字体飘逸的大大落款——洛奇。
“当时葛婴不知道洛奇是谁,作为东林党的国师,洛奇太过低调了些。只是在找到我的时候,为了证明他们对我的重视,才换成了洛奇亲自出马。可葛老大敏锐的发现,这几封信的字体同签名的字体一模一样,对方从埋名隐姓到大张旗鼓,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彭郁说话的时候不忘记指了指落款的签名和信纸中的内容,却刻意回避了关于葛司令三个字的问题。
“洛奇亲自找上了葛婴?”宋安皱了皱眉头道:“在我的记忆里,这段日子洛奇是很低调的,我们这些人在东林党里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当时传回来的消息,东林党没有任何的动向。直到最近,他们才开始活跃起来。”
“宋老,在这种阴谋诡计方面,您老几位比起东林党差得太远了。”彭郁轻轻一笑道:“您是不是认为您在东林党内有眼线,就会知道对方的一举一动?可您知道么?东林党的整个组织结构里最让我欣赏的一点,就是独裁。这种独裁不是说洛奇一个人可以决定所有事情,但和洛奇同一级别的那些老家伙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定的决策权。这种决策权的使用,不需要开会讨论,不需要其他人同意,只要他盖上自己的印鉴,出了什么问题自己承担就好。”
宋安知道东林党的行动准则,而这件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可从彭郁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仍然有些震惊。绝对的权利导致绝对的*,这是多少年颠扑不破的真理,可东林党这么多年下来,除去被破坏的几次行动外,几乎没有决策上的失误。加上彭郁刚才的话,几乎可以证明,作为东林党的高层决策者,每个人都有着极强的判断力和自控力。
“宋老,眼线这个东西已经被用了多少年,大家都会有些防备。”彭郁火上浇油的又说道:“换成是您,您会把每件事情都开会探讨么?现在最有效的决策方式不是大家坐下来集思广益,而是五到七个核心的投票表决,说暗箱*作也好,说不透明也罢,这都是永远不可能涉足权力核心的无聊者提出的抱怨,上位者就是上位者,太多时候,其他人只需要听指令就好。”
“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懂。但如果决策常年是由同一个小圈子做出的,必然会伤害到其他人的利益。”卜一卦忽然开口道。
彭郁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他想了想解释道:“小圈子这三个字本身就太狭隘,所有看上去的小圈子,其实都代表了一个阶层的人的利益,虽然在小的利益分配上大家会有分歧,可在大的方向上,同一个小圈子绝对不会出现另外一个声音,这点你听得懂么?”
卜一卦摇摇头道:“这不是最重要的问题,问题是,小圈子永远代表少数派,而只有公开公正公平才是多数人对政治的诉求,我们不想看到今天打倒了谁而明天又扶谁上位,我们更像看到的是坐在位子上的人,随时随地都在听我们的声音,并因为民众的诉求而改变些什么。为什么你当年会在军中有如此高的声望?还不是你看到了那里面的溃烂,和有着一心要将这些腐肉清理掉的决心?”
“是啊,我承认你说的都对。”彭郁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卜一卦身上,在自己儿子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同他一起对政治上的陋习发表不满的洛樱,卜一卦那仿佛能穿透别人灵魂的目光,像极了他美丽的而母亲。
“可是,我最后终于发现这两件事中的最大问题。记住,我说的是两件事。”彭郁继续说道。
“我懂,在军中有着足够高的声望和能改变军中问题是大相径庭的两件事。”卜一卦点点头说道。
彭郁有些开心,他继续说道:“对啊,我后来才慢慢发现,这个社会同我想象的不一样,每件事都有他的规则,而反腐同样,我必须先拿到足够多的资源才能做我想做的事情。这就好像剔除伤口旁边的腐肉,手撕可以,但鲜血淋漓得不偿失,我必须想办法拿到一把刀子,一把足够快的刀子,这样才可以确保所有的烂肉都被切掉,而不伤及我们自己的身体。”
“于是你学会了欺骗。”卜一卦毫不留情的说道:“欺骗所有人,包括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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