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羿抱着小姮,直到换到第五根火把的时候,才走出了这个深邃的山洞,却发现惨淡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大地,到处树影斑驳,气氛也异常诡异可怕。
没想到已经在山洞中待了一个一天了,吴羿忍不住苦笑,可饥饿的感觉却让他将苦笑噎在了喉管中,但这三更半夜的,又到哪里去寻找食物呢?看了看怀中的小姮,好在这一天并没有白过,他和小姮终于逃脱了生命的危险。
已到了冬季,又是夜晚,外边的气温极低,吴羿怕小姮着凉,忙又钻进了山洞中,但却只待在了山洞口,并没有朝里面走去,然后又去外边捡了些干枯了的树枝,在洞中生了堆火,以便取暖保温。
虽然极度饥饿,可也好长时间没有睡觉,精神又一直处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如今完全脱离了危险,精神完全放松了下来,一股难以抗拒的疲惫涌上了吴羿的眼睛,不得不闭上眼睛,缓缓的睡着了去。
清晨的朝阳照射着大地,吴羿忍不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外边的空气就是比山洞内好看了很多,没有了压抑,更不用为生命的存活而抗拒斗争,怎么不让人觉得舒服,心情大好。
有了一晚的休息,吴羿感觉到精气神一下恢复到了极点。
虽然已到了冬天,但今天的天气却不冷,尤其是今天的阳光,吴羿感觉到了极度的舒服,不知道是今天的阳光真的不错,还是刚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重获新生的感觉让他异常的高兴!
总之,没有什么言语能够形容吴羿此刻兴奋的心情。
若是小姮现在是清醒的,那该有多好,吴羿忍不住想到,看了看倒在傍边安详睡着的小姮,吴羿心中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用手试了试小姮的鼻息,比昨天好了很多,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清醒过来!
吴羿拿起弓箭,到外面打了只野兔,又用匕首将其的皮毛剥开,找了条河清洗干净,找了几片还未干枯落下的树叶包裹了起来,又在包裹着肉的树叶上涂上了一层泥巴,最后砍掉一根竹子做了三四个竹筒,将竹筒都盛满了水,才向回走去。
小姮还是很香的睡着,但鼻息的呼吸节奏,已经恢复到了正常,应该很快就会清醒过来了,吴羿也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在即将熄灭的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将准备好的兔肉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小姮的醒来的时候,吴羿真烤着兔肉,本来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闻着吴羿手中烤肉若隐若现的香气,不由觉得更加饥饿,但却没有喊吴羿,只是将躺着的身子慢慢靠了起来,默默的看着吴羿烤肉忙碌的样子。
一时间,心中千虑万绪,一幕幕的过往,忽然都浮现了在了脑海中,挥之不去。
吴羿将烤着的兔肉放在地上,转身想看看小姮怎么样了,却发现她已经醒了,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而小姮发现了吴羿转身,连忙转过头去,但整个脸颊却红了大半,吴羿不明白一见到自己就喜欢做鬼脸的小姑娘,这次的脸怎么会变红!
吴羿走了过去,道:“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没喊我一声?”
小姮感觉得到吴羿言语中的关怀,笑了笑,道:“我看你在忙,所以就没忍心打扰。”
吴羿看着小姮,人虽然是醒过来了,但脸色却很苍白,嘴唇干裂,精神也很颓废,平时活波可爱的形象完全不见了,看来那黑气造成的伤害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将用竹筒打来的水递给小姮,道:“喝点水润润胃,我烤的兔子马上就可以吃了。”
小姮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竹筒,发现竹筒的边缘削的很是平滑,而且里面盛的水,也极为清澈,看来吴羿为了这些打这些水,还费了一番功夫,自己能活下来,全是仰仗吴羿,如今又见他如此细心,不由对吴羿有多了一份好感。
吴羿见小姮迟疑,以为小姮怕水不干净,忙道:“这水是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在外边的小溪里打来的,而在打水的时候,竹筒也被我清洗了好几次,刚才我还喝了满满一竹筒水。”说着将身边被自己喝空掉的竹筒向小姮面前扬了扬,继续道:“所以这水你可以放心喝,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小姮见吴羿误解自己的意思,急忙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怕水不干净。”说罢举起竹筒,喝了一口,干裂的嘴唇好了很多,笑道:“这水很甜。”
吴羿点了点头,道:“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你嘴唇干裂的,多喝点水,我去看看烤的兔子肉怎么样了。”说着转身向火堆走去。
小姮又喝了一口水,饥饿的感觉缓解了不少,胃也舒服了许多,而吴羿发现兔肉烤好了,也拿了过来,撕了一条腿给小姮。
小姮本对吴羿烤的肉好吃程度没报多少想法,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吃了一口,却发现异常美味,而且没有一点烤肉该有的味道焦糊的味道,仿佛是用锅蒸出来的一样,嫩滑无比,忍不住赞道:“真好吃。”
吴羿见小姮吃的津津有味,也笑道:“既然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小姮“恩”了一声,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不但嫩滑,而且新鲜,就像锅中蒸出来的一样,吴羿,看不出来你的烤肉的手艺还请厉害的嘛!”
吴羿憨憨的笑了笑,道:“不是我的手艺好,而且你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不论迟到什么东西,都会觉得是美味,无比好吃。”
小姮喝了水,又吃了些东西,精神比刚才恢复了不少,害羞的道:“我就是觉得你烤的东西好吃,以后你一定要经常烤东西给我吃。”
吴羿点了点头,道:“只要你喜欢吃,以后我就经常打野兔、田鸡等烤给你吃。”
小姮听了吴羿的回答,满意的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要经常烤野味给的吃。”
吴羿笑了笑,道:“我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小姮一边吃这美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当时我昏迷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黑衣人和吴二牛怎么样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吴羿见小姮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开玩笑的道:“你一下问了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那个才好?”
小姮听了,才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是有点多,不好意思笑了笑,道:“那你就将我昏迷了之后的发生的事情说给我听。”
吴羿便将后面发生的事情一一的对小姮说了出来,当听到一挥手就洒出一股伴随着阴风的黑气,不但被吴羿怀中佛珠击败,甚至还落荒而逃,不由对佛珠产生了几分好奇,幻想自己要是也能有这么一串佛珠,再遇见那个黑衣人,也不用担心了。
这时吴羿说到吴二牛最后发了疯,用箭支刺向自己,并刺中了自己的肩头,小姮连忙道:“吴二牛刺中了你的肩头,伤的怎么样?”
吴羿心中生起一丝甜蜜,道:“没什么事情,早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当吴羿说道自己出来的时候,将吴二牛的衣服扯下来,做了几个火把,小姮忍不住笑道:“没想到这吴二牛生前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死后倒是做了件好事。”
二人边说边吃,将整整一只肥大的兔子吃的只剩下了一块块骨头,吴羿才将后面的故事说完,而小姮对吴羿的佩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两人走出山洞,发现太阳已经快要西沉了,似血的残阳挂在天边,看来用不了多久,无尽的黑暗又要将这个邪恶不断的人间吞嗤。
看来想要今天回到族落里去,是不大可能了。
小姮看着即将西沉的夕阳,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们到这里多久了?”
吴羿虽然一直清醒着,但在山洞里的时候精神一直处在紧张状态,到底过了多久,自己也不大清楚,但想起自己进山洞的时候是白天,抱着小姮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便的道:“具体我们在这里待了多久,我也不大清楚,如果我猜的没错,至少应有有一两天了吧。”
小姮听了,脸上露出阵阵焦急的神色,道:“我被吴二牛抓来这么长时间,爷爷一定急死了,现在天又快黑了,一时回不去,这可怎么办呀?”
吴羿安慰的道:“今天是回不去了,我们明早天一亮就赶回去,族长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姮点了点头,无奈的道:“也只好这样了。”
洞口吴羿捡来的柴火,也所剩无多,二人便趁着夕阳还没有完全西沉下去,又去捡了一些柴火,冬季万物萧条,树木枯竭,干掉的柴火多的是,没多久两人便捡了好多回来,堆放在了火堆旁边。
黑暗终于吞嗤了整个“悲惨”的人间,小姮本想和吴羿说话聊天,谢谢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却发现吴羿已经靠在对面的洞壁上睡着了,看着吴羿睡着的样子,小姮心中忽然生起一股甜蜜的微笑,拿起一根长一点的棍子,将火堆往吴羿跟前拨了拨,有加上了些柴火,将火生的更旺了些。
冬季的天气极为寒冷干燥,若稍不注意,便会生病,而且还不容易好,小姮绝对不许吴羿为了自己弄的生病,不然自己定会内疚一辈子。
不过也难怪,吴羿已经许久无休无眠了,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吴羿还只是一个只有八岁大的孩子,要不是他从小便肩负起来家庭的重担,吃苦耐劳的精神比一般同龄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否责这两天来是绝对坚持不下来的。
小姮虽然醒了过来,而且还吃了东西,精神相对以前好了很多,但毕竟被黑衣人的“鬼冥决”吸取了不少精气神,所以没过多久,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她见到了她的父母,父亲还是老样子,抱着自己,给自己讲着他们外出打猎时候的所见所闻,母亲则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着一家人的晚饭。
可是,梦就是梦,再好的梦,也终会有醒的一刻。
小姮醒来的时候,睡着的吴羿已经不见了。
小姮见不见了吴羿,心中不由生起一丝慌张,经过昨天的鬼门关之行,她已不仅仅将吴羿当做了朋友,而且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只要自己和吴羿待在一起,吴羿就会保护自己,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可现在,吴羿却不见了,小姮心中的慌张感觉可想而知了!
但火还是生的很旺,吴羿的弓箭也还放在旁边,他又能去哪里?小姮站了起来,见山洞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楚任何东西。而洞口,斑驳的月光照射了进来,倒不是很暗。
小姮走出山洞,圆盘似的月亮挂在天边,斑驳的树叶到处都是,可却没有半点吴羿的影子,小姮心中的担心感觉更浓烈了些,吴羿说黑衣人没有死,而逃走了,他们又没有离开,还在以前山洞,难道吴羿被黑衣人抓走了?
想到这里,小姮眼中的泪水仿佛决堤的江湖一样,溢流了出来。同时又想到吴羿有佛珠保护,即使被黑衣人抓了,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心不由稍微放宽了些,可是,吴羿被黑衣人抓到哪里去了呢?
可又一想,又觉得不大像,为何黑衣人只抓走吴羿,而没有抓走自己?因为黑衣人说过,自己和吴羿都对他的伤,还有修炼什么“鬼冥决”有很大的帮助。
“你醒了。”声音虽然熟悉,但小姮正全神贯注的想着事情,还是被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过去,见吴羿坐在洞口上面的一个台阶上,对着自己笑。
在吴羿的指引下,小姮也爬了上去,努嘴委屈的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我好担心你,以为你被黑衣人抓走了。”
吴羿心中好不感动,除了母亲、舅舅,就小姮对自己最好了,道:“我有佛珠在手,黑衣人耐何不了我丝毫,我睡醒了,见你还睡的正香,便没有打扰,坐到这里看星星。”
小姮抬头望着漫天的繁星,道:“好美的星星,一眨一眨的,但我还是喜欢看月亮,因为我觉得星星和月亮相比,还是月亮美丽。”
吴羿道:“为什么觉得月亮最美丽?”
小姮抬头望着月亮,道:“看着月亮,眼睛不会一眨一眨的感觉,星星再明亮,也永远无法掩盖月亮的光芒,而且月亮里面还有一个好像树一样的图案,但最重要的是,它可以为漆黑的夜晚带来光明,让人们不至于在漆黑的夜晚找不到回家的路。”
吴羿点了点头,感觉小姮的话中似乎有甚深意,道:“你说的没错,月亮的这些优点的确是星星没有的。”顿了一下,看向小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星星吗?”
小姮摇了摇头,道:“为什么呀?”
吴羿痛苦而又憧憬的道:“因为舅舅曾对我说过,人死了之后,都会变成一颗星星,死的人越多,天上的星星也就越多,而我看星星,就是想找出母亲变成的那颗星星。”
吴羿的身世,小姮自然是知道的,些许悲伤的道:“那你找到你母亲的哪颗星星了吗?”
吴羿指着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星,道:“看到了吗,那颗就是母亲变成的星星。”
小姮望着吴羿所指的星星,道:“为什么是那颗,不是周围其他的星星?”
吴羿喃喃的道:“因为整片天空中,就属那颗星最亮,正如母亲在我心中一样光辉。”
小姮抬头望天,声音有些悲切,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吴羿,道:“哪颗才是爸爸妈妈变成的星星啊?”
吴羿听了,不禁想起小姮的父母因爱被吴二牛设计害死,道:“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一颗星星,来守护自己的亲人,只要你用心找,一定可以找到你父母的变成的那颗星星。”
小姮眼睛垂泪,点了点头,抬头向天空看去,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道:“你怎么只说你的母亲,没听你说起过你的父亲?”
吴羿神色微变,面带痛苦之色,道:“我没有父亲,从我出生到长这么大,我从未见过我的父亲,母亲未婚先孕,被赶出了村子,而所谓的父亲,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小姮微微一愣,虽然隐隐约约的听爷爷说起过吴羿父母的事情,但此刻听吴羿说了出来,还是忍不住又想动容,道:“这些年,你和你母亲一定过的很苦吧,你想你的父亲吗?”说完,小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又怎么能不想呢!”
吴羿摇头苦笑,道:“父亲从来都没有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我又怎么会想念。”顿了一下,看向小姮,继续道:“如不是母亲去世的时候,要我一定要找到父亲,不然我就当我从来没有过父亲。”
小姮道:“你打算生命时候去寻找你的父亲?”
吴羿道:“等再过段时间,我将明镜禅师的骨灰送回白云禅寺,然后就去寻找从未见面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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