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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拥一夜,宋飞觉得手臂酸麻,睁开眼睛,红香躺在怀里尚未苏醒,宋飞看着红香轻轻的鼻息,不忍吵醒她,但是手臂实在难受,稍稍换了个姿势,红香感受到后睁开了眼。
“天亮了,相公一夜未眠吗?”红香有点愧疚,在这里坐了一夜,没能让宋飞好好休息,“奴家回府,不打扰相公了。”
宋飞有些不舍,但还是让红香回去了,好在离宋府不远。
红香离去不久,秦科抱着一叠典籍到访。
“拜见大人,下官已整理好全城河道的史料,请大人过目。”秦科恭敬道。
宋飞摆手示意秦科坐下,道:“不急,有些事想请教秦郎中。”
“大人言重了,只管发问便是。”
宋飞客气了点就让秦科有点受宠若惊,要是以往,哪里会如此客气,稍有不慎就会招致辱骂。
“秦郎中不必拘礼,论岁数你比我年长,论资历你要丰富,以后还有很多要向郎中请教,就免去这些繁缛礼节,”宋飞和颜悦色,说的两人距离亲近许多,“京城河道共有几何,且多久未清理。”
秦科顿时觉得宋飞不仅年轻有位,待人更是平易近人,当即道:“大人,京中有河四道,分别唤作蔡河、汴河、五丈河、金水河,自下官任职,就未曾听说疏通过。”
宋飞“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以往盛夏时节可曾有过河水泛滥。”
秦科从一堆史料里找出一本递给宋飞道:“大人,据史料记载,有几次连降半月雨水,河道水满为患,河边民居屋内进水一尺有余。”
“还真有过”,宋飞嘴里嘀咕着,“既然如此,整修河道那是当务之急的大事,此时正值秋冬交替季节,河道水面甚少,易于疏导。”
秦科听了宋飞一番话,看来此举是造福百姓,如果干好了,说不定能得到提拔重用,道:“大人,此等重大工程花费必定不菲,需道明原委,折成奏章,上报朝廷定夺。”
宋飞初来乍到,秦科怕他不知这里的繁杂手续,提醒一二。
宋飞道:“依郎中之见,这如果通过的话,多久会下拨银两动工。”
秦科起身踱步,似在思考:“不定,就事而论,少则半月,多则数月。”
此话一出,宋飞不禁有点惊愕,这么久,黄花菜都凉了,还疏通什么,朗声道:“此番天气晴好,如顺畅的话,不出半月就能整修完毕,入冬之后,雨雪飘至,那就难办了。”
“下官深知其中道理,但是要国库拨款,手续繁多,层层审批,时日许久。”秦科有点无可奈何,“如果大人现在奏报朝廷审批通过,也要明年才能开工了。”
宋飞伏案思索,良久,起身道:“秦郎中不必忧虑,费用一事本官自会处理妥当,你且将工程琐事处理得当即可。”
“下官遵命,告辞。”
秦科将案上收拾一番,退身出门,宋飞唤道:“秦郎中止步。”秦科转身回来问道:“大人还有何事吩咐?”
“三日之内,将工程方案,以及各项支出罗列名目,势必要详细,明日你就可招募民夫,待朝廷合议通过,择日开工。”
秦科听了有点顾忌,道:“大人,还未经朝廷同意,如此就将准备的话,万一……。”
宋飞打断秦科道:“秦郎中不必顾虑,本官说过,没有万一。”
如此斩钉截铁,秦科不好再说什么,拱手告辞。
宋飞将疏通河道一事,起草成文,折成奏章,上朝之时,呈与圣上定夺。
金銮殿内,老太监扯着嗓子吼道:“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大臣面面相觑,似乎都无事相奏,宋飞看众人不动,拱手站出道:“启禀圣上,臣有本奏。”
皇帝赵恒正欲起身,遂问道:“宋爱卿有何事,速速奏来。”
老太监从宋飞手中接过奏折呈给赵恒,宋飞道:“启禀圣上,臣翻阅典史,据史料记载,城中四河经常泛滥,百姓深受其害,臣不才,欲整修之。”
赵恒一听,宋飞要为百姓做实事,来了精神,又问道:“宋爱卿如何整修,慢慢道来。”
“启禀圣上,臣查阅史料,城中有四条主河穿过,河道遇到多雨季节常会泛滥,河边民居常处于水中,皆由河道内淤泥之多,况且城中地势较低,如能彻底疏通,此景不会再有。”
宋飞将疏通河道的利害关系说出,大臣开始交头接耳,有赞同也有反对。
赵恒看着大臣道:“众爱卿,对宋爱卿所述之事有何看法。”
庞延上前道:“启禀圣上,奴才认为此事不可。”
赵恒一听庞延反对,问道:“庞爱卿有何高见?”
“启禀圣上,如今正值秋冬,河水甚少,清澈见底,有甚淤泥,纯属杞人忧天;况且疏通四条河道,着实需花费不菲财力,实乃劳民伤财,前不久北方旱灾,朝廷拨款刚刚助其度过难关,现又要兴师动众,万万不可,请圣上三思。”
庞延一番陈词,赵恒听得有点道理,道:“宋爱卿,庞爱卿所言不无道理。”
“启禀陛下,臣并非杞人忧天,臣查阅史料,河水泛滥之事比比皆是,河道淤泥臣亲自下河,已有三尺有余,势必疏导方能免于水灾,只需将淤泥挖出,何来劳民伤财,只需少许财力即可。”
赵恒一时不好断定,又问道:“众爱卿听两人阐述,有何看法。”
无人应答。
赵恒看没人发表意见,本身是赞同宋飞的做法,花的钱少,又能办实事,何乐而不为。
“朕认为此事可行,着宋飞勤于河道疏导一事,所需花费一一设立名目,呈交太府寺审批,择日下拨银两,即日开工。”
庞延看赵恒已经同意了,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只能一脸怨气的看着宋飞一门。
赵恒有补充道:“众卿家,宋爱卿此举有利民生,各司要鼎立配合,如有徇私,定斩不饶。”最后一句陈词果断。
众人跪地谢恩,老太监又扯着嗓子吼道:“退朝”。
退朝后路上,一人随在宋飞身后,追上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博得如此美差。”
宋飞回头一看,一大臣拱手作揖。不认得此人,回礼道:“大人有礼了,不知大人是?”
那人一脸谄笑道:“下官乃太府寺卿冯远。”
太府寺,管钱的地方,那冯远就是管钱的人,谁想用钱都要找他,这宋飞还没去找他,他倒先和宋飞搭上了。
“幸会幸会,不知大人有何事。”宋飞看着这个身材不高,一脸坏笑,如同一个投机倒把的商人。
“无事,只是通报大人整修河道的款项,尽快将花费名目列好,臣好对此一一核实,才能放款。”
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名目早已列好,少时会派人送至寺内给大人过目。”
“不急,不急,待寺内层层审议,少则也要一月。”
“怎会要这些时日。”
“无奈呀,此乃大律所定,不敢不从呀。”
冯远说完,一脸坏笑没了,表情严正,拱手道别。
看着冯远的身影,才想起秦科的“少则半月,多则数月”,看来这话倒是真的。
宋飞回到府衙,将秦科呈上的费用账册一一过目,所用之材花费不多,民夫佣金一日才区区十文,四条河道同时开工,一条河道需要千人的话,四条就是十贯铜钱,一日民夫佣金才四十贯铜钱,就算疏通半个月,六百两白银,再加上器材工具餐用花费,整个工程下来不过千两白银。
经过计算,宋飞有点愕然,这么繁杂的工程就要这么点钱,还要层层审核,数月拨款,真是笑话。
账目已经派人送到太府寺,数日过去还不见回信,宋飞有点焦急,传秦科询问一番。
“秦郎中,这花费之册已送交数日,为何不见回信。”
“大人,这才几日,恐那些大人还未看到。”
宋飞不解,问道:“疏通河道之事乃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为何不迅速受理。”
秦科无奈道:“大人尚不知晓这其中隐处吧。”
“有何隐情,你但说无妨。”
“大人不知,凡是各处各司用款均有这太府寺受理,那里就是一处富的流油的肥差,防止官员私吞公费,才将这审议之举弄的繁杂冗重,太府寺合议所列条目,一一筛查,待筛查完毕转呈圣上过目,圣上如不过目,那这一关就算过了,太府寺发至内藏库执行,且着人对所列之事实地查验,如此一来,数月已过。”
“既然如此,就没有一个快速之法。”
“有是有的,不过大人未必会用,下官还是不说罢了。”
秦科卖着关子,宋飞甚是急躁,这点小钱还要交给皇帝裁断,这富庶的大宋都是从这里抠出来的。
“大人,这天下之事不过一个钱字,大人需约见太府寺太卿大人,旁敲侧击,再施以好处,那事情办起来就快许多,如若不然,只怕半月后还不会有动静。”
秦科道出官场黑暗,里面的门路繁多,宋飞不知水深,认为都会是为民办实事的清官,尚不知人人身上都有些污点。
“如此说来,那不就是贿赂朝廷命官。”宋飞拍案而起,厉声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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