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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克镇的那些土著,说是乌合之众绝对不是,说是精兵强将也牵强了些,他们除了在战场上拼命斗狠毫无章法可言,等到战旗在夜空中喷吐耀眼火焰的那刻,那些各自为战的人们才像一张收拢的大网,从四面八方向目标聚拢过去,并自觉的形成一个个小型战团,不管以前熟或不熟,甚至有过恩怨,在收网途中一相遇,自然而然聚在一起并肩作战。
不到十分钟,战场上出现不可思议的一幕,残存的人们以五六人为一小队,背靠背、肩并肩,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把沿途的狼人砍成肉酱。
狼人战将已经冲到了少年的前面,之间的距离不到二十步,那一刻,少年削掉挡在前面两只狼人的脑袋,猛地跃起,那把巨大无比的铁刀划出一道寒光,直直的劈向迎刃而上的狼人战将。
狼人战将止步举臂,扬起手中那柄钢叉,高大威武的身上突然迸发出一股暴戾气势,浑身上下的毛发在夜空那轮血月的照耀下成为金黄色。
“通!”的一声巨响后,少年和狼人斗在一起,刹那间,冰原上的冰血遇热蒸发,形成氤氲雾气,向战场四周慢慢飘散,人们只听到雾里面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不到三十秒,只听狼嚎怒吼,接着嘭的一声闷响,少年被从雾团里击飞了出来,巨型铁刀只剩下一个刀柄,身上的皮甲全部碎裂,布满密密麻麻的爪痕,像是被活活扒了层皮。
接着,狼人战将近三米高的身躯又次向少年突进,它看上去也不好受,不但手中的钢叉已断裂成两截,连后面的尾巴都只留下小半,身上更是被削去大片面积的肌肉,血流了出来,浸湿了毛发,更要命的是它的头颅上出现一道白森森的伤口,那道伤口从左眼处笔直穿到面颊,眼珠消失不见,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剩下的另一只眼迸出仇恨的火光,死死的盯着还在空中飘落的少年,它开始加速狂奔,准备在少年落地前要了他的命。
每个人都以为少年必死,但就在那个时候,燃烧的战旗拦在必经之途,那旗杆化成长矛极为凶险地刺向狼人战将。
狼人战将用手中的半截钢叉敲了一下旗杆,然后整个身躯腾空跃起,在旗杆上走了两步,右脚踏在擎起旗杆的巨汉身上,那巨汉闷哼一声,支撑身体的骨头发出噼噼啪啪的粉碎声,狼人左脚用力一蹬,光头巨汉终于承受不住,七窍流血轰然倒毙。
那伙伤员当中有几人窜了出来,挡在狼人战将的跟前,不到两三秒,被狼人战将徒手撕碎掉,尸块像雨点一样洒落在染血的冰原上。
少年的面罩已经不见,摔在地面后挣扎着想爬起来,伤口里的血滴答滴答的流出,落在冰封的土地上,凝成一滩血浆,少年见了,手肘着地跪趴着,伸出舌头舔食起自己的血液,人生来艰辛,血入口苦涩,最后,他仰起头站了起来,而这个时候,狼人战将已经杀光想拦住它的所有人类,来到少年的面前。
“潘恩!”
狼人战将叫出少年的名字后就扑了过去,张开那满是獠牙的巨口就咬,它无比愤怒着,要活活的吃掉少年,把他啃个精光,包括骨头。
“呯!”战场上闪出淡淡的火光,响起了一声枪响,狼人战将那硕大的头颅炸掉半个,它那庞大的身躯支撑了一会,缓缓倒了下去。
年迈的神父穿着黑袍,拖着把老式猎枪,走到摇摇欲坠的少年身边,说:“夜了,回去吧!”
有人又扛起了旗杆,那仿佛燃烧不尽的旗帜再次飘扬在狂风中,嘹亮的集结号再次吹响。
五分钟后战场上的人们终于汇聚在一起,集结完毕,以战旗为中心形成一个防御阵型,向镇门口移过去。
狼人那方面的战争祭祀开始狂嗥,其中有一个祭祀把匕首插进胸口一勒,挖出自己的心脏投进血祭阵的中央位置,血祭阵随着心脏起搏猛烈张缩,由血雾凝成的人形怪物突然咆哮着,脱离阵图的控制,形成血色云雾,压向人类方阵。
防御阵里的人类开始骚乱,有些重伤的突然嚎叫着攻击附近的同类,有些则直接胸腔炸开暴毙掉,人们又一次陷入无尽的恐惧。
神父冷哼一声,扬起猎枪朝那空中随手一枪,远处狼人的血祭阵突然爆炸,把狼人祭祀炸地尸骨无存,夜空下的血雾无声无息扭曲滚动着,最后,与那轮血月渐渐消失不见。
莉欧娜重伤严重失去基本战斗力,但眼力还是有的,神父出现在战场,她心头开始莫名的悸动,一枪打爆狼人战将的头不是没有可能,那最起码是枪械大师级别的人物,还得是射击专精,普通的枪支弹药对付战将级别的狼人,简直是給它挠痒痒,要知道,所有战将级别的异族生物起码拥有五级防御以上,当等她看到神父朝天一枪后,浑身冒出了冷汗,犹如掉进冰窟,想要来调查战备物资的念头早就烟消云散,那决计不是开了一枪那么简单,在跨入大师级别门槛的莉欧娜眼里,那柄猎枪成了装饰品,只是个道具而已,神父在那一刻用的是净化术:湮灭,那是四级神术,神父居然还是个神术者!
在整个帝国的疆域内,有名有姓的神术者屈指可数,天启骑士团的瓦斯琪元帅、帝都格雷伯尔大教堂的阿尔法主教大人、以及镇守黑暗之门的凋零者克苏恩,莉欧娜从懂事起,就听家族长辈们津津乐道着这些神术者传说故事,他们每一位都是闻名遐迩的大人物,他们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整个帝国的格局。
要成为神术者必须是天选者,而要成为天选者,最起码是拥有法术专精的异能者,至于异能者,他们已经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可是,这个鬼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神术者?神术者怎么甘心窝在这个鬼地方?
莉欧娜盯着神父,首先想到的是神术者的价值,一个战队中如果拥有神术者,战斗的等级会成几何递增,一个家族拥有神术者,声誉和势力会跳上新的台阶,所以她想到了威廉,如果威廉知道约克镇有神术者的存在,最上策是感召,其次是结交,下策才是合作,与一个神术者合作赚点人情,以图将有用得着的一天,于是她眼睛一亮,问紧跟着她的老男人:“他是谁?”
戴维森失去了一条胳膊,实力大减,想不退休都不行,此刻用完好的胳膊搀扶着浑身是血的女人,顺着她的目光,说:“他就是土著的首领,约克神父,其实你也看到了,土著们的战斗实力要比我们远征军强太多了,跟狼人的战斗,哪怕我们不插手,他们也照样继续......“
莉欧娜一摆手,阻止了戴维森接下去的话,顺便砍死一个没死透的狼人,说:“你老了,是该退休了,那个少年是谁?”
“据说是老约克收养的孤儿,叫潘恩。”
“潘恩,我怎么感觉到他有种非常奇特的味道。”
与狼人的战争依然持续着,人类的方阵终究还是移到了防御墙内,猛烈的火炮又一次划亮夜空,把失去血幕庇护的狼人炸上天空。
午夜,整个区域被暴风雪笼罩,暗黑年代,让人绝望的不是各种污染源或变异种族,而是恶劣的天气,那一场雪一直下到第二天中午,几乎埋葬了整个约克镇,大批的在战场上还生的镇民在寒冷与痛苦中死去。
那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灾难,莉欧娜已经恢复了体能,在戴维森的带领下,踩着已经冰冻住的大雪,往教堂走去。
暴风雪停了之后,原本蓝色的冰原更加晶莹剔透,这个时候的雪不像旧时代是白色的,而是冰蓝色的,覆盖在大地上形成海洋般壮阔的景色,那群山丘陵起伏的天地间,一浪浪犹如滔天的巨浪直指天空,而天空依旧是隐晦色的,像张苍灰色的幕布遮盖住整个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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