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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雨呼啸而过,但箭过处,却已没有了人。
人在哪里?人已在马上。
后方道路上,陡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声音铺天盖地,紧跟着,从道路两旁,一个个士兵冲了上来。
但马已跑了,他们从未见过这么白的马,也从未见过这么快的马。
这马,自然就是白颜了。
马背上,月渎和碧落都已虚弱不堪,这样烈的毒,他们真的是见所未见。竟然在片刻之间令他们是去了抵抗能力,连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
一身元力,扫之一空。
后方喊杀声冲天,月渎却一点也不急了。因为有*的马,所以他不急。
白颜从小路行至管道,穿过尸横遍野的战场,白色马蹄上多了一抹红色。它的速度丝毫不减,气势也丝毫不减。它像是一缕风,一路跑出了兵国。
月渎在前,碧落在后。他本不想在前的,因为后面的人虽然追不上,但总可以放箭。
若是他们放箭,那么坐在后面的人无疑就很危险。
但当时的情况是在太危急了,白颜呼啸一声踏步而来,瞬间到了月渎面前。它低头一拱,就将月渎拱在脖子上,月渎伸手一拉,就把碧落也拽了上来。
白颜没有什么抵触。若是平常,被人坐在身上,它总是要把这人甩下去的。
它跑得无疑很快,竟比起将落的箭更快了一线。即便载着两个人,它还是让月渎和碧落脱离了险境。
现在,他们不用再担心,只要继续向前跑就行了。
月渎很累,累到连下马的力气都没有。他唯一的感觉只有后背,碧落还在,这便够了。他虽然知道碧落仍在,但他却已睡着了。
这真是极烈的毒。
白颜似乎知道,主人现在的危险。它不是漫无目的的跑,而是在沿着原地兜圈子。只因它知道,这附近有一处很不错的药田,那是一块福地,长有许多草药。
它知道吃哪些药好,吃哪些药不好。这真的是一匹神奇的马。
月渎依旧没有醒来,白颜载着月渎,从中午跑到了晚上。路边留着潺潺溪水,白颜从溪水旁经过,低头饮下一些,把月渎和碧落放了下来。
他要让他们喝水。
月渎和碧落掉下来,摔进了水里。
冰凉,细润。若是没有忍受过饥渴,只怕永远也不知道水是种多么美妙的东西。
月渎和碧落掉进水里,纵然是昏睡的,但本能还是让他们张开了嘴,嘬了一小口水进去。
嘬了一小口,自然就有第二口。
他们开始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喝水。
喝完了水,两人渐渐有了神智。白颜弯下腿,让两人坐上去。虽然虚弱,但坐上马的力气终究还是有的。
它开始继续跑;这时已经是傍晚了。
从溪流向前百里,是一块巨大的芦苇地。地面上,芦苇遍地开得到处都是。晚秋,竟还有小虫子在里面飞来飞去。
白颜就是闯进了这块芦苇地。
天很快暗下来了。月光无垠,星河坦荡。
芦苇间的水塘,清的能照出白颜的影子。
它放开四蹄,像晚秋里的一阵风,在这块干净的大地上奔跑。
自从离开草原,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跑过了。
白颜全身的毛皮渐渐舒展开来,在风里飒飒发抖。它闭起眼,驮着背上的两人,向着芦苇深处冲去。
一块药田,就长在水塘边上。
白颜把月渎两人放下来,嚼起几块草叶。它的牙齿雪白,把草叶嚼成碎片,让月渎吃下去。
喝口水,再嚼几块给碧落。
月渎和碧落的毒,总算不那么危险了。至少,他们已经微微有了力气。
大病初愈的人,如果能发现自己的虚弱,那这总算还是件好事。
月光更白了,遍地芦苇都变成了白色。
这样的晚秋,竟还有萤火虫。顺着无边的苇地向外看,月亮好像接在地面上。
遍地银白。
月渎觉得自己柔柔醉了,有时景物岂非比酒更能醉人。
他看着月光,芦苇,水塘,突然觉得世间最美的事也不过如此。但他回过身,看到碧落,突然就改变了心意。
世间最美的事不是芦苇与水塘,而是眼前的人才对。
这么一瞬间,他突然有了和她一起终老,此生不换的想法。但这种想法,却也很快破灭了。
一只在苇间旋转的萤火虫,竟掉进了水里。
点滴星火,立即破灭了。水中,开始溅起了一丝丝波纹。
月渎眼神一变,猛然窜起。他拉住碧落,豁然窜向马背,向着远处夺路而逃。
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劲气,立时将满地芦苇绞得粉碎。
月渎头也不回,在马上飞逃。他向让碧落坐在前面,自己坐在后面驭马。
满地清水芦苇,月光如瀑,两人骑着白马这样走着;岂非也很浪漫?
这样危险的时刻,他却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若是碧落坐在后面也好,她环抱自己,依在自己身上,一路风行;岂非也很浪漫?
但碧落一点动作也没有。
月渎觉得有些扫兴,扫兴,于是就从梦里醒过来。他驾着马匹,开始如风烟般奔跑。
白须化两旁,白颜在皓白的月光下,就这样跑。
无声,一点声音也没有。但杀意,悄无声息的杀意,却总是有的。
风一般迅疾的马,被这股杀意包围着。
“霍霍霍霍霍……!”一阵破风声响起,远处的苇地里,惊起飞鸟无数。
飞鸟冲向天空,立刻碎成漫天血雨,落在地上。
这股杀意,已凝聚成实质,直冲云霄。
月渎没有回头,他也来不及回头。只因随着这阵破风声以后,一种如万千针芒在背的感觉立刻笼罩了他。
不需多想,他知道,那是箭!
(一更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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