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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禁断山脉的轮廓,一路向东。月渎一众走了十几天,到了一块大草原上。天为被,地为床。这块草原不知道有多大,白天路过河流,有牛羊从水旁经过。晚上天空上繁星无数,像是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夜风总也吹不断,不断送来远方的花香,草香,还有牛羊群淡淡粪便气息。
他们放慢了行程,晚上就躺在大路上休息。身上沾满了露珠也不担心,在草地上压出一个个人形大字。早晨跟着动物一起走,很快就能找到水源。草原上偶尔有牧人经过,他们牵着牛羊转到东,转到西。月渎几人和他们打招呼,谈谈天谈谈地,然后继续向前走。
这个傍晚,夕阳如血。月渎拉着清雨,忽然爱上了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他想:“不要六器,就这样在这里过一生也好。”他想到了姐姐,她就在自己身边,没有人再把她夺走。他又想到,如果法斯特也在,他就真的同意姐姐和他在一起,三个人一起生活在这里。法斯特虽然平时很随性,可是月渎相信他,如果清雨真的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竭力给她幸福。姐姐有一个好爱人,月渎便觉得心满意足了。可是,那自己呢?月渎心中一紧,脑海里有了一个萦绕不绝的身影。
“月渎,我们应该已经进入东方大草原了。”伯颖忽然说道。
“嗯?哦,是吧。应该已经到了,这块草原太大了,没有太明显的边界。不过看这个情况,我们的确应该已经算是赶到东方大草原了。”月渎思绪被打断,回应道。
“嘿嘿,怪不得六国大战都没有把战火点燃到这里。这种地方,要是被战争侵袭了,那发动战争的人一定天理难容。”伯颖感叹一番,又道:“我觉得我爱上这种生活了,以后和喜欢的人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应该也很幸福很满足。仲颖,你说,我们要不不回去了,反正爹他们不知道我们去哪儿了,找也找不到这里。等到过个几年,想他们了,我们就偷偷回去看看。再带回个媳妇来。”
仲颖额头直冒冷汗,有些无言看着他哥哥。原本伯颖性格就比较随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仲颖却很乐观,也很有才能;不过他对哥哥一直很尊敬,从来都听他的指挥。伯颖神经错乱,他也只有听着。要是旁人,他就耳光呼上去了。
月渎却不知不觉笑了一下,他和伯颖想到一起去了。
星罗也过来,仰面对着天空:“是啊,这里的环境真的好,如果父亲他们俩愿意,我也想带他们一起到这里来。”虽然他眼睛看不到,但从凌晨的草香,傍晚黄昏时候的花香里,他知道这里有多美。
“少爷,你不想娶夏语冰了?”秃儿不合时宜的开口。
星罗一愣,扫兴道:“你提她做什么。”她眼眸发灰,拍打着地上的青草。沉默半晌,星罗叹气道:“自从上次神城和天机门决裂之后,我和她之间,以后只能是仇敌了吧。”
伯颖笑嘻嘻道:“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听说你在星罗大赛上,当着天下人的面说以后要娶她过门。嘿,真厉害。离神当场就得被气得吐血。”
月渎有些惭愧:“神城的事,还是因为我……”
“不,就算你没有和古太一大战,我也和她没什么机会的。我的老师,水元罗,是被她老师迫害,郁郁而死的。”星罗自嘲的一笑:“当时星罗大赛上的话,终究只能算是一时轻狂,年少无知吧。”
几人各怀心事,静静享受这份慵懒恬静的时光。
突然,从远处的地平线上,冒起了滚滚烟尘。紧跟着,咚咚咚,一声接一声的敲击声从地面传来,他们好像听到了大地的脉动。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仲颖阴沉着脸道。
人偶趴在地面上,仔细去听,起身道:“是马群。”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远处的烟尘里,开始出现一匹匹骏马轮廓。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马群距离他们已经又近了数百米。
这场景异常壮阔,马群足有数千只,在地面掀起一阵惊天的撞击声。它们的蹄声一会儿像是一致的,一会儿又像是岔开的,蹄声如鼓声,如同千万架鼓一同轰鸣。马群奔跑如飞,一路绝尘,烽烟四举。最后,当先领队的马向着北方一转,后面的马紧跟而上,转过一个大弯,向着北方跑。
“草原上,常有迁徙的野马群。它们或者是家园被侵占,或许是族群变大,需要迁移,会结伴在草原上疯狂奔跑。再或者,它们不为了别的,就是想要尽情的跑一跑;也只有草原,才是被它们认为是值得征服的土地。这是奔跑在草原上的精灵。而且,野马群和牧人的马群不同,野马极难驯服,野性十足。同样的,这样的马群里,也更容易走出日行千里的宝马!”伯颖家在欲都,对马的习性比较了解,给众人介绍道。
人偶道:“一般牧人在草原上见到发疯的马群,都要快速避开。不然会被直接踏成肉泥,而且,即便躲了过去,牧人的马群也会受到影响,有可能脱缰跟着野马疯跑,给牧人造成很大损失。好在,它们没有向我们冲来。”
正在说着,马群中冲出一匹白马,这马通体雪白,嘴边有两更长长的白须。它身材高大,比普通的马大了一半有余。它奔行的速度飞快,如同离线的箭,从上千匹马中迅速脱出,很快就追上了领队的头马。
“好马!”伯颖,仲颖,人偶三人同时惊呼出声。
白马嘶鸣一声,继续加速。片刻,它便将后面几千匹马甩掉。它像是一个骄傲的骑士,昂首在奔跑在草原的夕阳里。
“红火,上!追它!”马群背后,忽然响起一个少女的轻咤。月渎几人隔着老远去看,只见一个貌如娇花的女子,骑着一匹如血的红马,向着前面已经消失的白马指去。
“她是谁?牧民的女儿吗?竟然要追着野马群跑?”
“快阻止她,再追很危险。”秃儿紧张道。
伯仲和人偶都笑了一下,仲颖道:“放心吧,她追不上的。那匹白马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宝马,她一个小姑娘,骑着牧养的马是追不上的。
然而,话音刚刚落下,红马一声嘶鸣,竟然如同压过了旁边上千匹马的声音。它四蹄如飞,载着少女风一般向前跑去。周围雄健的马匹,褐色,棕色,黑色,都像是静立不动的风景,被她一一甩过。红马尾巴如同挂着的风筝,在后面高高扬起。它变成了一团奔跑在大草原上的火焰,转眼就超过了野马群,向着白马的方向追去。
“又一匹好马!”伯颖和仲颖呆了一下,异口同声道。
(这两章转背景,有点难写。发得比较慢,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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