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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问苍,石川,两人出现,要站在月渎一方。柳破山一方已然处于弱势。李向全原本有站在柳破山一边的想法,毕竟清雨扬言要破掉星罗塔的记录,对天机门的面子也是不好。但而今,即便算上他,也无法力压月渎一方。柳破山骑虎难下。
季问苍大眼一扫,便已看出了柳破山的意思。上前大度道:“此前月渎与你们的恩怨,说到底也只是些误会。今日清雨姑娘去闯星罗塔,我看那些旧账还是荣作日后再说。你我两方都不动手,静等清雨闯塔而出便是。”
柳破山双掌暗暗握紧,拿捏许久,淡淡道:“季家主说得不错。今日是难得一遇的星罗奇才闯塔,此前恩怨,还是日后再算为好。”
李向全道:“老夫也是这个意思。”
石川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转身端详起星罗塔来。月渎收起赤枪,带着赫拉克勒斯几人也到了石川一旁。
同一时刻。天机楼外。
天机楼外有块极大的场地,十张棋桌摆成圆形,放在外面。星罗穿着一身黑袍,立在十张桌子正中。他面色有些发黄,五官极为普通,发丝焦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但此刻,这身材矮小的少年,却气度从容,颇有几分大家风范。
许多人围在天机楼外,有些身份的人,则都坐在天机楼内。众人的目光,无疑纷纷击中在那矮小少年身上。
有人道:“他便是那个矮子?听说他当日说自己叫星罗,星罗是谁?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也有人:“这矮子几岁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呀?就凭他竟闹得出这么大的动静?”
“嘿嘿,我看多半是哪里来的乡下后生,为了出点小名儿,在这瞎吹牛。”
“也是。不知是从哪来得傻蛋,到天机楼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人看着那貌不惊人的小少年,一边嗤笑,一边议论纷纷。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咤:“你们休要胡说。我家公子是德馨城有名的星罗天才,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实力一定是最强的。”说话的,是一个头发乌黑发亮,面貌俊俏的年轻少年。这个少年长得很好,脸上稚气未脱,正愤愤不平为自己家的少爷辩护。
“哦?你是那矮子的仆人?”
“是!”
“嘿嘿,奇了怪了,那公子哥乳臭未干,这跟了个仆人也是胎毛未退。你们俩是怎么从德馨国到这来的?半路也没碰见什么山精猛兽,把你们叼回去吃了。不容易,不容易啊。”
那小少年毕竟没有经历过这等大场面,被几个大汉一说,登时气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起来:“我。我家少爷实力很强,当然不怕什么山精猛兽。你们……你们不要再诋毁他。”
旁边人哄笑,道:“好。好。我们不再骂他了,你这么维护你家少爷,干脆你自己替他把这些骂名吃了吧。”
少年背着包裹,红脸犹豫了会,道:“好。只要你们不再骂少爷,我肯让你们骂我。”
“哈哈哈……哈哈,这是哪来的小崽子?好玩,好玩啊。”一个大汉大笑的同时,上前乱抚起那少年的头发来。少年有心要躲,但四处都是人,却根本无处可躲。只有咬着牙受这一帮人的欺凌。
同一时间。场地中央,星罗面色平淡,无喜无悲。
一会,天机楼走出十一个年纪不一,或是年轻,或是年老的人。这十一人皆身着一身白袍,白袍之上黄线绣着半个月亮,极是精美讲究。为首一名老者道:“我天机门屹立千年,遭受如此登门挑战,以一挑十之事,实是前所未有。小友星罗天赋不弱,老夫心有爱才之心;最后再劝你一句,可当真要比?”
星罗面色平淡,道:“要比。”
老者神色一僵,道:“小友此举,可是将两方都*上绝路。”
星罗道:“半月之前,天机楼银先生与我有约在先。他若比棋输了,便要应下今日之约。你还有什么要说得吗。”
老者叹气,道:“既如此,老夫无话可说。但有句话当说在前面,今日你们以棋界比棋,自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天机门千年声名,岂能毁在你一个儿郎手中。你既咄咄*人,执意要比。那当须立下生死之状,今日比棋,全凭自愿,输者……老夫所求不多,便留下一条命来。如此,也显出我天机门不是任谁都能上门欺辱的。”
星罗面色平淡,道:“好一个天机门。你此话,可是已当我是个死人了吗。难道你就不怕,我胜了之后,这十人枉送自己性命。”
老者淡淡道:“若你胜了,那自是一步登天。我天机门技不如人,送你一番造化,也是心甘情愿。”
星罗吸气,半晌。沉声道:“好。好。正合我意。此状,我签了。”
“少爷,不要啊!”人群之中的少年大叫。
“哗”一声,满场哗然。众人看向那镇定自若的少年之时,眼中也不禁露出几分钦佩。
老者有些诧异,点点头,身后天机楼内立刻有人送上纸笔出来。
星罗道:“我目不识丁,让我家下人代我签上便可。”说着,人群之中的少年已匆匆上前。
那少年眼中带泪,哭道:“少爷,少爷。您,您这是何苦啊。那位前辈,他,他也不同意您这样啊。”
星罗很是沉着,心性根本不像是个少年。道:“秃儿,我们自幼认识,虽然说你是我家下人,但我却一直当你是兄弟看待。我父亲母亲,也已把你当了半个儿子。今日父母不在,我却妄自轻生,以命相搏,对不起两位老人。今日若有意外,你务必回去,好好照顾他们,代我向他们道歉。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无论前辈怎么想,今日此举,我并不后悔。快代我签上吧。”顿一下,又道:“你自小太过善良,总是受人欺辱。日后,切记不要如此。”
少年泣不成声,却还是在白纸之上,郑重写下星罗二字。字写得极漂亮,刚一落笔,两滴清泪便掉在上面,模糊一片。
星罗道:“签完了,便下去吧。”
秃儿还待停留,已被天机楼的人拉了下去。
老者身后的十人,也相继上前。
一年轻男子,上前道:“在下天机门外门弟子,姓林名锋,请星罗兄赐教。”说着,在纸上签下名字。
紧跟着,一白发老人:“老夫天机门外门一个不成器的子弟,姓名早已忘了。今日,就在此摁个手印便是。”说着,伸手在白纸之上,摁下一个朱红指印。
第三人跟上,正待通报姓名。
星罗忽然道:“不必再说了,今日无论谁死,知晓名字都是无用。快快签字吧。”
剩余几人闻言,也不见生气,依着他所说,快速上前签上名字。
十人落座。老者道:“开始吧。”
星罗心神一分为十,完全沉浸在十个棋界之中。天机门十名弟子,也分出一分心神,开始在棋界之中对弈。
现场之人大气也不敢再出,仅仅盯着场中的情况。
星罗塔。
半个时辰过去,星罗塔第二层猛然闪烁一下,预示着清雨已经过了第二关。
周围棋楼之中,阵阵惊呼赞叹之声传来。
石川不懂星罗,但崔浩宇,季问苍两人却都露出惊诧之色。
季问苍道:“勿论其他,单是半个时辰闯过第二层星罗塔,便已是破了纪录了。”
柳破山,李向全两人的脸色都是有些难看。
金先生忽然在后面怪声怪气道:“闯得快又有何用,星罗塔越到后面,便越是玄奥。多少人穷其一生,也苦苦困在某处。闯得快,算不了什么。闯得高,那才叫本事。”
柳破山接话道:“李兄,你们天机门的神子,似乎半年前才闯过第五层吧?”
李向全嘴角撇出一个弧度,傲然道:“不错。神子天分,百年难遇。二十五岁闯第五层,这个成就,即便是门内很多老人,也达不到。”
众人闻言皆点头,天机门神子,这个名头实在太过沉重,令人难有与之一比之心。
月渎面色不改,遥遥看着星罗塔第三层。清雨此刻便在里面。
“姐姐,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呢?能比得过那个神子吗?”月渎自语。“一定会的。”片刻,他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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