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如晦现在正处在极端警惕的状态,门外有人探头探脑,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将目光斜了过去。(首发)只要那人有半分可疑,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擒下对方,有什么事过后再说。
从门框边上探出脑袋的是一名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一双又明又亮的大眼睛骨碌碌不停地转着,脑袋更是左探右探。要是她练过某些能将目光聚为实体的道法,大堂内的物事只怕早就被她扫了个干净。她的面容清秀可,虽然尚且稚嫩,可是任凭谁也看得出来这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胚子。
唯一可惜的是,她的头上正包着一块土兮兮的花布,将一头秀发都藏了起来,更是将整体的美感坏了个一干二净的。
那名少女飞也似的溜进了大堂,不管不顾的就钻到了张如晦旁的桌子下藏了起来,用双手使劲的捂住了脑袋,还死死地闭上了眼睛,至于口中则是不停地小声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老实说,用“藏”这个字来形容她的动作实在是太过勉强。巫山县内又没有爆发什么疫病,医馆内自然不会有太多人。那张桌子更是谈不上什么遮掩,随便什么人从医馆门口看过来都能看见蹲在桌子下的少女——或许坐在左边的张如晦能多少挡住一些她的体,不过终归也只是聊胜于无的作用。
张如晦看她动作好玩,多少也起了些兴趣,想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过不多时,两名壮年男子气势汹汹的闯入了医馆大堂,目光也是左右一扫,立刻就朝着张如晦的方向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弯下腰去,一把就攥住了少女的腕子,嗖的一下就要把她往出拽。
直到此时,少女口中还在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压根对来人没什么防备。这下被来人往外一拽,当即就“啪”的一声扑倒在了地上。这一倒倒是让她睁开了眼,一双眼睛使劲的对着眼前的人眨巴——待得眼前模糊的景象变得清晰时,她才“哇”的一声大叫——哭了出来,另一只手就开始在地下胡乱的抓,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定住子的样子。
这一声哭叫当真是叫的鬼哭狼嚎,张如晦险些都要以为她是狼妖化形变的,两只手不由自主的就捂住了耳朵。那两名壮年男子倒是不为所动,一起拽着少女就往外拖。这时候医馆里的伙计纷纷赶了过来,看见这两人的行径后便纷纷凑了上去。
“哎,我说你这人,大白天的干什么呢?拉拉扯扯的。”走在最前头的伙计一边叫住人一边心里还嘀咕,当今果然是世风下,拐子光天化之下居然就敢强行抢人,还有没有点天理了。
谁知道那两人一点惧怕的样子都没有,其中一人转过了,转过来说道:“伙计,我看你这医馆还想要好好开张,少管点闲事,和气生财。”那名伙计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被管事的死命拉住了,再不让多说半句话。
那人满意的看着管事作揖恭送自己两人,这才转过了去,对着站在医馆外看闹的人群呼喝道:“都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沙包大的拳头,想不想来试试?”
这两人能将少女硬生生的从堂内拖到门口,自然也都是孔武有力之辈。沙包大云云,虽然言过其实,却也差不多矣。看着那挥舞在空中的拳头,最前面的几个人下意识的就向后仰了仰头,想要尽可能的拉开距离。
“沙包大的拳头?那是有多大?”眼看光天化下有人竟敢当众行凶,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越众而出。众人也看终于有人敢直面凶徒,纷纷喝起彩来。谁知道此人却是长的面色枯黄,弱不风,一副痨病鬼样,众人的喝彩声便不由自主的小了下去。
壮汉看这人一副久病缠的模样居然也敢来阻拦自己,当即冷笑了一声:“兄弟,想要替他人出头,先管好自己吧。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在家中照料嫂子的可就不知道是谁了。”
壮汉语带侮辱,那人的脸上多少也现了些怒容。他的口中连念了几声咒,随后脚在面前的石板上从左往右就是一抹,石板上登时就显出了一片凹痕。
“居然是个会使化石咒的同行?”壮汉的语气这才多少收敛了些,“这位老兄,你的化石咒的确是使得不错,不过呢……”他的手在口袋里摸来摸去,摸了老半天才摸出了一只竹筷子,对着那人晃了晃。
巴渝两地多产竹子,当地所用器具自然也以竹为主演材料。明明这只竹筷子只是最为平淡无奇的物件,那人看见这只竹筷子却像是见了鬼似的,子立刻就抖了一下:“你……难不成你是竹山教的人?”
壮汉咧着嘴笑了一下:“老兄的招子果然还是亮的,不然也混不到现在。”说着,他顺手将筷子往门框上戳了一下,门框立刻就像是豆腐似的出现了一个筷子粗细的小孔。
“你……”那人咽了口唾沫,使劲给自己鼓了鼓气势,“这里毕竟还是排教的地盘,容不得你们竹山教的人放肆。”
壮汉用力的点了点头:“是,是,这里是巫山县,不是竹山县;是排教的地盘,不是竹山教的地盘——那敢问老兄,你是排教的人?”
那人摇头:“自然不是。”
“当然不是,排教行走江河,要个会化石咒的术士有什么用?既然你不是排教的人,那替排教什么心?温四哥都没发话,你在这里越俎代庖,是想要做什么?”壮汉一番话说的那人面色由黄转白,头上甚至都不由自主的流下了虚汗来——温四是巫山县的话事人,向来以严守刑律著称。他一个孤家寡人,哪里斗得过那么多排教的术士。
眼看那人汗水潺潺而下,壮汉哈哈一笑,顺手就将那人推到了一边,准备招呼同伴走人。正招手间,他的肩膀却被人重重一拍,回首一看,却是名青年道士正向自己抱拳行了个道门的作揖礼。
“竹山教的怎么了?说来听听。”青年道士抬了下下巴,“不才青城天师正宗宁修能,想要听听兄台的高见。”
人群顿时就是哗的一声,无论益州还是渝州,几近都是青城派的治区,充其量只是李家道和天师正宗的区别——至少在凡俗人等心中是分不大清的,在他们心中,青城派的道长自然都是仙人的人物。况且这青城后面还跟了“天师”两个字,在正一道盟中,天师就是天,根本没有什么能相提并论的事物。
竹山教虽然势大,可是跟正一道盟大派天师正宗一比根本就是寒鸦比凤凰。壮汉一听是天师正宗的弟子,这下也慌了神,连忙手忙脚乱的回礼。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光天化之下强抢民女,这行当……要是让你家老祖知道了,只怕不太好吧?”宁修能懒洋洋的说道。
壮汉低下了子,扶起了少女的脸庞:“宁道长,你先来看看她的眼睛。”
眼睛有什么好看的?宁修能皱着眉头低下了头,却突然咦了一声。不看不知道,这下仔细一看才发现,少女的眼珠居然是通红的色彩,映照着不住流下的泪珠折出由浅至深不同的红光。
“敢问这是……”
壮汉用手抓住了少女头上的花布,用力一扯,两根白晃晃的东西就立刻弹了起来。这下不光是宁修能,就连左近的人群都看了个一清二楚的:那是两只长有尺余的兔耳,上面白色的毫毛清晰可见。
宁修能第一时间便仰头看了看天,这才敢确信如今是大白天:“这……这是化形期的妖物?为何如此便被你俩轻易地抓住了?”惊异之下,他连敬语都忘了用了。
壮汉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家老祖神通广大,自然有办法。总而言之,这妖物如今一法力没剩多少,兼之又胆子奇小,我俩这才能抓住。实不相瞒,我竹山教上下现在有上百号弟兄都在这巫山县左近搜捕这妖物,温四哥更是提前就知会了一声,不然我俩如何敢进这巫山县来?不用大家伙动手,温四哥第一个就拿我俩沉江去。”
一看少女居然是只兔妖,方才还要见义勇为的众人纷纷就改换了一番面貌。多数人等开始围着少女指指点点,啧啧称奇,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妖怪,今儿个终于见到了;看上去倒是蛮水灵的,也不知道变回去究竟是什么模样;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横竖都是妖怪——不过那些说书的说的还真不错,这妖怪长得还真是漂亮的紧,怪不得前朝那些读书人成天做梦都想要……
当然,还有少数人则是在猜测兔妖少女究竟做了些什么事,这才惹得竹山教的法师们奔波数百里前来捉妖。总而言之,周围一片竞是指指点点的手指和声音,就连原本准备出来阻拦的宁修能都放弃了这个打算,拱了拱手就打算离去。
只有兔妖少女一人趴在地上,仰头看着那些上下指点的手和不住开阖的嘴,泪水和着尘土将脸上画成了花兔,却没有一人理睬他。
忽然间,兔妖少女两腿猛然用力一蹬。另一名男子由于耽搁的这会儿工夫,一时间有些走神,竟然被少女从手中给逃脱了出去。别看兔妖少女胆子奇小,速度倒也无愧于她的种族,双腿一蹬之下就蹿出丈余,硬是从人群里给钻了出去。
这一下变故实在太快,就连天师正宗的弟子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待得壮汉反应过来一声“不好”叫出口后,少女都已经手脚并用的爬出了七八丈远。
壮汉心中立刻就是一阵焦急,自己两人这些天花了多少工夫,这才将这只能逃会窜的兔子到城中人多的地方,利用她惧怕生人的子让她不敢乱跑只能躲起来。这下失了手,接下来又不知道是多少天的风餐露宿。老祖要是怪罪下来,竹山教那么多条大刑可都等着伺候呢。
可是这时想多的也没用,尽力补过才是唯一的法子。壮汉愤愤的一跺脚,和后同伴立刻也窜了出去,力求追上兔妖少女,再不济也要尾随其后。
谁知道一共才追了两三步,兔妖少女就已经被人提溜在了手中。竹山教的两人心中当即一宽,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了上去,对着那人就是一拱手:“多谢小兄弟仗义相助。要是让这只兔妖跑了,我俩这条命只怕就得去一半了。还请小兄弟留下姓名,来必有重谢。”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兔妖少女的手。
然而那人却是手一伸,将两人的手硬是给挡了回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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