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武侠仙侠 > 天剑 > 第十一章 养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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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源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果然是办事效率极高,当天下午各色物品就都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客栈里,连带着派来帮忙的人一并在客栈后院摆放各色祭品。

  客栈掌柜原本颇有怨言,嫌平白占用了后院。可大家谁也没这么近距离的见过道士驱鬼,都想长长见识。再加上沈源私下也塞了些钱,掌柜的干脆也就大开了方便之门。

  在设坛的时候,处于好奇,张如晦也凑过去看了几眼。从形制上来说,这应当是一个简化了的八卦坛:中心用几张桌子拼起来当坛,桌角用黄绳绑在一起,八方都摆上桃木桩、水缸、火炉,只等三天后作法时取用。

  而送来的祭品则有黄纸、金纸、黑纸……这些东西都被罗烨拎回了自己的房间,进行加工和祭炼。倘若张如晦猜得不错,黄纸是要用来做甲马的,黑纸将会用白字写上相应名讳,金纸是用来干什么的他却猜不到了。

  这样的手段张如晦依稀记得在哪里听到过,应当是一个很熟悉的人或者宗门用过的,肯定不在林灵素的教授范围内,可无论怎么想张如晦就是想不起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叫罗烨的人应该是有些本事的,最起码相应的学识绝对不差。

  就因为这件事,张如晦对罗烨也就留上了心。他除了五雷法以外,还学有不少役鬼驱神的道术,只可惜下山以来杀人是有,撞见的鬼怪却是半个也无——再怎么说,天竺佛国的那帮人也不会蠢到用万鬼扑门这种手段来冲血气冲天的军营,充其量是让六道众的饿鬼道诸人来袭杀。

  所以张如晦就想要看看,这个能够咒石出水的人究竟会使出什么手段来驱鬼。

  还有,这样的熟悉感究竟是如何产生的,他也一定要搞清楚。

  可当张如晦将自己的判断和决定讲给徐图听的时候,徐图却只是极为怪异的冷笑了两声,并告诉他盯着罗烨绝对错不了。三天后不管仪式怎么样,肯定有场好戏看。

  好戏?什么好戏?为什么有好戏?张如晦完全想不通徐图这种外行是如何做出这种判断的。不过他有一点倒是极为清楚,那就是他不可能用地听之术去听罗烨具体怎样做的。因为这样几乎等同于窥探别人法术神通的奥秘。

  有些东西是绝对不会给别人说的,比如丈夫绝对不会告诉妻子自己的私房钱藏在哪里,也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屁股露给别人看,“法术”就是这样的东西。太上老君一百八十戒里面没有,张如晦也一定要遵守这个规矩,就算强横如林灵素也没有去违反。

  可是池夜来立刻就表现出了异议:“你上次说叱剑术说的怎么就那么溜的?还有提到那个郑……”下面两个字还没出口,张如晦的目光就已经杀了过来,吓得她就是一缩脖子,“他当时的法术你不也直接透了个一干二净的?要是法术相当于屁股,那你岂不是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别人裤子扒下来让大家围观的习惯?”

  不得不说池夜来的神经的确强大,她多半也是没注意到这个被扒裤子而被围观的人也包括了自己……不过张如晦比她还要更强大一些,他在想了想之后就点了点头:“貌似的确是这样的啊,我以前还真没有注意到……不过池姑娘,我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个问题,你肯定能解答,可我就是一直想不通。”

  “说吧。”

  张如晦很严肃的问道:“熊为什么是笨死的?”

  “因为它是笨熊!”

  张如晦脸上的疑惑立刻就增加了一倍:“可是你说的是熊,而并非是笨熊。如果用公孙龙的理论来说,甚至可以推导出‘笨熊非熊’……”

  “你够啦!”

  于是张如晦就眼睁睁的看着池夜来跑的比谁都快,飞奔到不知什么地方练剑术去了,而他也就只有将这个问题继续的疑惑下去。

  这三天之内,张如晦所能做的无非也就是看着徐图和河图坊的诸位唇枪舌剑,自己则是闷头修炼,时不时和还和河图派的几位道友交流一番。从他们的口风中张如晦得知,河图派的道法特点就是以数辅道,五行中长于水土二相。只可惜这种关头凉州城内明令禁止私斗,否则张如晦还真的想要好好请教一番,看看水土二相是怎么个用法。

  临到了第三天,徐图所说的好戏尚未出现,客栈里倒是因为另一件事闹腾了起来。

  在初到凉州的那一天时,赵贵似乎因为旅途的奔波导致身体不太舒服,想要找张如晦来看看——实际上他就算真找到了张如晦也没多大用,《太平经》中能治人病痛的法术张如晦基本上就没学过。他所学的道术中和治愈有关的只有那六道神咒,全部针对各种伤势来进行治疗。可是人生病了和受伤完全是两码事,这是人身体内部自己出了问题,张如晦充其量也只能缓解一下赵贵的症状、帮他减轻一点痛苦和疲劳罢了。

  于是商队的人就通过客栈老板找了个大夫来看病,封了几包药,说是伤风,发发汗就好了。谁知道这几副药吃下去,赵贵的病非但没有好,反而加重了。大夫一看不好又换了方子,结果吃了后赵贵的情况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大家都是一个商队里的,就算关系不行,总还有同路的情分在里面。况且出门在外都是孤身一人,身旁的同伴那就是兄弟。自己的小兄弟出了事,会怎么样?

  “我打死你这庸医信不?”一个脾气较为暴躁的壮年伙计干脆直接就揪住了那个萨姓大夫的衣襟,沙包大的拳头上拿着药方几乎要贴到了大夫的脸上去,“你开的这是什么药?啊?一样一样的都给我说清楚,里面是不是下了毒了?”

  那个大夫同样也是急得满头大汗,眼神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开的药方,好像要把那张纸给戳穿一样:“我……我以前也是这么开的啊,伤风还能怎么样?”

  “那你以前究竟害死了多少人?阿贵真要是死了,我要你偿命!”

  “我要是害死人我还有命站在这里吗?”萨大夫被问得几乎都要崩溃了,“要是这药里面有毒,药铺也不会卖啊!我毒他一个没钱没权卖力气的伙计我图什么啊我?”

  “你瞧不起卖力气的是吧?”

  “好了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没意义的话,也别吵吵了,病人还在这儿呢。”徐图连忙出来打圆场。

  作为东家,按理来说徐图应当是最担心的一个。在行商的路途中出了事,责任说什么也都要算到他的头上去。真要是出了事,善后的事宜且先不论,这一趟行商可绝对是大大的不吉利。

  “张道长,情况如何,能看出来吗?”

  张如晦从赵贵的额头上收回了手指,摇了摇头:“我也只能用净身神咒稍微维持一下他肉体的状况,具体如何恕我无能为力。不过我想医者父母心,哪里会有故意害人损人不利己的大夫呢?充其量是萨大夫的医术不够精湛,可要说到害人之心,在下觉得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其实倒也不完全是无能为力,起码究竟是什么情况具体怎么样他还是大概能看出来的。可问题在于,他和玄裳两个人加起来在医术上只怕也不如旁边那位姓萨的大夫,看出来可不知道治疗的法子——那和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闻得此言,徐图也只是哦了一声,大概也是事先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道长肯出手救这个臭小子,已经是他的福分了。我已经托客栈掌柜的再去请大夫,能不能救过来就看他的福分了。”

  说实话,徐图的冷静远远超出张如晦的预料。自己手下的伙计病重,他居然还能如此沉着冷静,再加上之前心算的本事,就连张如晦都感慨他当初没有修道的确是可惜了。光凭这份冷静,多半也能修到一品的境界,至于能不能突破鬼仙那一层生死屏障却要看个人了。

  又等了一小会儿后,客栈掌柜才气喘吁吁的从门口跑了进来,身后还引着一位身穿蓝色衣服的人:“找……找到了,我跑了半个坊市,好不容易找到了位大夫。”——他当然也着急,真要是有人死在他的店里那才是天大的晦气。

  在听到张如晦的辩解后,那位萨大夫虽然有些感激,可更多的却是羞愧的神色。在看到掌柜引进来的那个人后,他的眼睛却是突然一亮:“夏……夏大夫,怎么……怎么把你给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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