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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偶一直护在原承天身侧,其目光又怎会稍离周老祖,就在周老祖目光乍现,灵压甫出之际,金偶手持太一弱水,抢先施祭分灵之术,而原承天本身亦同时施祭分灵之术,以分周老祖的强大灵压。
那太一弱水的水幕被这强大之极的灵压一冲,顿时陷去数尺,其水幕之薄,真可谓是吹弹得破了。
好在金偶同时亦以玄字诀替这弱水加持,总算能勉强保持水幕不破,饶是如此,未能被弱水护持的其他方向,灵压排山倒海而来,就算分灵之术也是来不及分划引导。
“夺夺“两声响,金偶的昊化之躯已被压扁,整个身体平平如纸。原承天见此,怎不心惊,若非是金偶当前,那身躯被压如薄纸的,可就是自己了。
金偶本就修成不碎身法,身躯就算被压成片纸一般,也无损其灵,只见他身子晃了晃,复又膨胀如初。
这时金偶几乎承受了九成的压力,原承天在其身后,再用分灵之法护体,总算可保无虞,但周身上下,无不感到压力狂增,随时都有骨断筋折之虞。相差两个大境界,这灵压便是只有一成,也让原承天苦不堪言。
“夺夺“又是两声,金偶身躯刚刚复原,又被压扁,如此三番,才将周老祖的灵压化去。
原承天本来一开始就想动用法术唤醒周老祖,奈何受这灵压余波压迫,又怎能说出话来。等到金偶三番复原之后,四周灵压大减之时,他才脱口而出,喝出“梵息”二字禅言。
周老祖听到这二字,身躯微微一怔,缓缓开口道:“多谢道友妙法灌顶,我周某总算能重见天日了。只是周某心境犹是不稳,道友境界不足,需要小心。”
原承天听到周祖说出这句话来,总算心中大定,可见周某的神智已是恢复,便道:“在下自知境界不高,修为浅薄,难助老祖一臂之力,唯盼能在老祖身前护法,以效微劳。”
周祖疑道:“却不知道友从何而来。”忽的微微一笑,原来是与黑蟾的心神取得了联系,已知刚才水潭外发生之事,便笑道:“不想道友初来本族,就立下如此功劳,周族兴亡,全在道友之手了。”
原承天汗颜不已,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却不知老祖此次冲玄,何以危险至此?”
说到此处,周老祖咬牙切齿不已,道:“周某此次冲玄,着实准备不足,但如此仓促,也是事出有因。只因本族中的某位护法,向来不服管教,又私下里拉走数名极道弟子,意欲与周某分庭抗礼,遂使本族凋零至此。”
原承天这才明白,缓缓点头道:“原来如此。”就此不再多言。
只因仙庭中的内部事务,又怎能胡乱干涉,且自己在族中毫无职司,也不知从何说起。
周老祖急于冲击太虚中乘,自是为了能在族中占稳脚根,这样看来,对方起码是太虚初修之境了。周氏本就脆弱不堪,又被人拉走数名极道之修,可谓是风雨飘零,处在存亡之秋了。也难怪周老祖心急。
而在心境不稳,修为不足的情况下就强行冲虚,自是危险之极了,就此走火入魔,也属当然。
周老祖见原承天并无好奇之心,不问此事,知道此人谨守礼数,自己若是不说,原承天必定不敢言。
他不由叹道:“同为凡界修士,性情天差地别,一个要将周氏拖至毁灭之境,一个却谦恭自守,居功不傲,怎不令人叹惋。”
原承天这才道:“原来这位弟子,亦出自凡界。”
周老祖道:“此人来到昊天之后,便来至本族,自称姓周,本族见他根基不俗,验其血谱,又是同宗,自然欣然收纳了,谁知此人竟包藏祸心,前来投纳本族,竟是别有目的。”
原承天听到这里,心中越觉惶恐,倒不是担心对手阴险狡诈,而是他知道的越多,就陷得越深,以后若想再逍遥在外,又谈何容易?
可周老祖谈兴正浓,且有急切之意,原承天怎能沉默无语,他隐隐觉得,周老祖的情况怕是有些不太妙,这番谈话,大有交待后事之感,看来周老祖在这次冲虚时,受损之大,或非自己所能想像了。
事已至此,原承天也无法置身事外,按理说,他也算是周氏一脉,族中有大事发生,就算管不得,也总要听一听的。
便道:“却不知此人目的何在?”
周老祖道:“凡界第一大宗门本为天一宗,你从凡界来,自然知晓,那天一宗弟子在昊天并不分散,而是重新聚首,便是天一神宫了。天一神宫人才济济,并广揽散修之士,意图与天下仙族争衡,以效百族故事,且听说天一神宫与百族亦有密切联系。“
原承天灵慧天生,便是周老祖就此止口不言,也知道此中情形了,他道:“这么说,那名周氏修士来到本族投靠,其实是为了拉拢族中弟子了,此举着实可恶,为何姬氏不管?”
周老祖道:“此为周氏族中事务,怎便向姬氏求助,周某若不能安定族中弟子,也无颜坐此尊位。”
原承天点头道:“在下明白了。”
周老祖道:“周某若想与天一神宫争衡,自是远远不能,只盼能唤回族中弟子,灭此叛族恶徒,就算一死,也是心甘。“说到这里,原老祖脸色忽然一红,双目之中,则发出两道黑光来。
这黑光一闪即逝,却又怎能瞒过原承天的双目,他玄承无双,自然明白,周祖的目光中黑光,其实是灵脉大受损伤之状,急需以金丹调制,否则降一个大境界只是小事,说不定全身灵脉尽毁,成为一介凡躯。
原承天道:“清理周氏门户一事,还请从长计议。只是那些弟子既被那贼子拉拢了去,纵是回归本族又有何益?”
周老祖叹道:“你有所不知,诸多极道弟子被此贼拉拢,其实是另有原因,倒也不仅仅是贪图天一神宫势力强大。我周氏原也是昊天大族,族中不知传下多少玄妙神通,奈何几位老祖去得太早,诸多妙法失了传承。而那贼子声称拥有周氏九成绝学神通,试问族中弟子又怎不动心?”
原承天道:“这也就罢了,只是目前本族无法修行祖传神通,岂不也是无法唤回弟子们?”
周老祖叹道:“周某也为此事烦恼,本次冲虚,亦是因为本族威能最强大的周氏醒魂诀,需要太虚中乘境界方能修行,而这醒魂诀,却是周氏所有玄妙神通之基础,非得修行此诀之后,大开灵慧,方能领悟本族诸般神通。”
原承天听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动,醒魂诀的名字,他昔年在昊天时也曾听说,此诀之妙,在于提升仙基灵慧,实为逆天之术。
但此术要求极高,太虚中乘境界,也只是最基本的要求罢了。他对此术也有颇多好奇,看来日后若有良机,倒是可以修行此术,好在他现在已是周氏弟子,已在资格修行。
而在此之前,则是救助老祖要紧,于是他道:“老祖,你此刻症兆,显示灵脉已然大损,不才丹道略有小成,若是侥幸制出三转补天金丹,或可助老祖恢复伤势。”
周老祖原本神情萎糜,听到此言,不由大喜道:“你真的炼出三转补天丹?”忽的神情一黯,道:“只可惜你就算有此丹术,周某也凑不齐此丹所需的丹材。那三转金丹耗资极大,又怎是本族能负担得了的?”
原承天郑重点头道:“三转补天丹所耗虽多,好在所需丹材倒也不算罕见,只要有仙币在手,自然可以寻得来,老祖只管吩咐下去,令弟子去四处寻来丹材便可,至于所需花费,自然由在下一力承担。“
周老祖惊道:“怎可让你破财?”
原承天肃容道:“晚辈已是周氏弟子,族中之事就是晚辈之事,又怎能坐视本族衰微不振,受人欺凌?仙币小事,老祖何必放在心上。”
周老祖仰天长叹道:“上天让你来到本族,莫非是在兆示本族中兴在即?周某伤势沉重,也难以视事,你可与黑蟾一道暂掌族中之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去问黑蟾。”
原承天慌忙站起,道:“晚辈初来乍到,怎可担此大任?族中弟子只怕也不心服,晚辈又如何行事?”
周老祖苦笑道:“你此刻若是心怀歹念,只怕也我也能杀了,又何况族中弟子,本族现在极道境界者大半随那贼子而去,其余弟子庸庸碌碌,怎堪一提。承天若不主持大局,本族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原承天也知道周氏此刻的确没有人才出来主持大局,那周承宗,虽是忠心耿耿,其修为才智也着实有限,此刻除了自己,竟真是无人主持大局了。
于是勉为其难,将头点了一点,道:“老祖既是不弃,晚辈不才,愿意担当此任。“
周老祖欢喜之极,忙将一块金符取出,亲手按到原承天的手中,道:“其余事体,你只管去问黑蟾,周某体内真玄纷乱,又需急加引导不可,诸修速速离开地府,免受池鱼之灾。“这时他目中黑光又是一闪。
原承天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匆匆一揖道:“晚辈谨遵法旨。“便与金偶黑蟾匆匆离了地府,就见身后青光闪动不休,一道强力禁制设下,将刚才的静室牢牢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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