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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副帮主道:“为何要放他们走呀?若让他们回去向许庸告咱们一状,岂非麻烦大得很?”
司马风道:“我若留下他们,或是将他们杀了,许庸岂非就能明正言顺地对咱们下手了?”
岳副帮主道:“可,可官字两张口,他们要怎么说,咱们可是没法管的呀!”
司马风道:“你放心吧,许庸这人很公道,咱们按江湖规矩办事,他就不会乱来。不过得传令下去,告诉兄弟们,以后行事小心些,可别再像以往那么张狂。咱们这份基业来得不容易,可不能就这样毁了!”
岳副帮主唉了一声,显得极不甘心,但还是应道:“是,属下遵命!”正说着,鹰奴就进来了,司马风知道有秘信传来,就对岳副帮主道:“去吧!”待岳副帮主下去之后,鹰奴呈上一只信筒,司马风手一挥,鹰奴就退了下去。检视了信筒的完整后,他从怀里取出一枚小小的玉章,朝着信筒的火漆盖了下去。章与漆相接,闪过一道红光,火漆自然脱落,他这才旋开信筒,取出里面的信读了起来。
既是秘信,安保措施自然也是一流的。若是不知道的人拿着,只要一碰火漆,里面的信便会自信销毁,非得要他手里这枚玉章才能开启。
信里说朝廷派了一位极重要的人物去往玉州巡视,怕是要对天龙帮下手了,若天龙帮想自保,最好将那人找到,扣在手里,这样方才有与朝廷谈判的资本云云。
看完之后,司马风手一搓,信纸便化作飞灰,被风吹散得了无痕迹了。
才将凤九渊一行放了,这里又说要扣下,他也是犹豫难决。思忖了半晌,就去到书房,写了回信,用火漆封好之后,叫来鹰奴,命立即发出去。然后又叫来人,命传令下去,严密监视凤九渊一行!
到了码头,凤九渊见送他们来的那艘船果然还在,便对孟二说不劳费心,他们自有回去的船。船家见他们果真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当真是又惊又奇,连连赞叹他们是好胆识,好本事。
泊岸之后,凤九渊又让给船家,他是坚持不受。
回到客栈之后,凤九渊就命思菊联络内阁和凤卫,要他们查清楚天龙帮到底是什么背景。
没多会儿,许庸就亲自回奏,说天龙帮帮主司马风是七大宗师里百变生的入室弟子。百变生以机关消息之术闻名天下,武技并非其长,听说由其制造出来的傀儡也真人无异,便是理藩院也有不及。
凤九渊听了,讶然道:“这百变生原来还是个了不得的工程师呀?怎么以前就没听人提起这号人物呢?”
思菊道:“他是江湖中人,素来远着朝廷,提他做什么?”
凤九渊道:“司马风既是百变生的入室弟子,想必在这方面造诣也是不凡的?”
思菊道:“这个就不知道了。司马风虽贵为天龙帮帮主,在江湖中确实名号不显,自然就更没有人知道他是百变生的弟子了!许大人还说,天龙帮虽然近几年崛起甚速,但于江湖同道却极是友善。伤天害理之事干了不少,却并无谋逆反叛之心。关部只命严密监视,只要其不逾越本分,便暂不采取行动。”
凤九渊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思菊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有江湖的生存法则。如果因为一个帮会势大,朝廷就派出大军进剿,由此将会引起整个江湖的反弹。你想想,若是所有的江湖帮派都群起作乱,那将是一副怎样可怕的景象呢?”
凤九渊道:“如此说来,没有足够的理由,还不能动他们了?”
思菊听话语气是尽是遗憾之意,便道:“所以司马风很聪明,没有对我们下手。他也不想因此而授朝廷以柄!”
凤九渊哼了一声,道:“办他不得,难道马文良我也不能处置了么?”
思菊道:“你有没有觉得,有关马文良的事,司马风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故意说给我听的?”
“不错。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勾结,你认为他会当着你面说出来么?”
凤九渊嘿嘿一笑,道:“兵法之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天龙帮是玉州最大的帮会,而马文良又是玉州太守,你觉得他们之间会没有关系?我看,司马风就怕我们朝这方面想,所以故意让在我们面前表露出他与马文良关系非同一般,这样我们反倒不会怀疑马文良了。如此一来,他在官场上的保护伞也就保住了不是?”
思菊一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道:“你也没有证据,凭什么处置马文良?”
凤九渊道:“我身为皇帝,别的事情办起来不容易,要处置一两个官员还不容易么?”
思菊却摇头道:“不妥!”
“不妥?”
“处置了一个马文良,又会来牛文良,猪文良。非但无法遏制天龙兴对玉州官场的腐蚀,反而还会让他们对朝廷倍加警惕。以后真要办他们,那就不怎么容易了!”
“你错了!”凤九渊道:“若是我们办了,他们反而会降低警惕。若是不办,以司马风的智商,怕是一眼就断出我们所谋非小,那才会更加的警惕呢!”
思菊分析了一下,认为凤九渊所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就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办了马文良,又以怎样的理由办了他?”
“你忘了,大收死人钱的事摆在那呢。按朝廷律法,就这条足够杀他马文良十回的。”哼了一声,就道:“传旨刘挺:让他命江道南御史府派人连夜拘禁马文良,搜查太守府。剩下的事就等明天再说吧!”
一直在旁听着的小馨却道:“爸爸,你还忘了一件事!”
凤九渊奇道:“什么事?”
“玉州提督府!”
凤九渊一拍额头,骂了一声该死,就道:“不错,不错……处置了玉州太守,怎么能独独放过玉州提督呢?”便又命传旨大都督府,让江南督卫府拘禁玉州提督,再由御史府派员核查其罪状。
玉州只是江南道最繁华的都市之一,金州才是江南道行政中心,除总督衙门外,御史府和督卫府行辕都设在金州。
想起马文良的邀约,凤九渊就道:“一会儿拿点钱给小二,让他帮忙在玉州最好的酒店订桌最好的席面,再弄份请柬送去太守衙门,约马文良出来吃饭!”
思菊问:“你这又是什么道理?”
凤九渊道:“没什么道理,就是探探马文良的虚实么!”
思菊道:“我看你是晚上找不着事做,闲的吧!”
凤九渊是笑而不语。
没到天黑,去太守衙门送请柬的小二就喜得屁颠颠的来回报,说太守大人答应赴宴了,还赏了他五个金凤币呢。凤九渊料知马文良必会赴会,也不觉意外。客栈老板和掌柜得知凤九渊竟然能跟太守搭上关系,慌忙来拜,既说要免房钱,又说要给他们换最好的房间云云。凤九渊都婉拒了,说明儿就要走,都不必了。
约定的时间,凤九渊一行略微提前赶到了太和楼。得知他们就是今晚宴请太守大人的主顾,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来款待。
没多会子,一身便装的马文良来了。见面之下,凤九渊称马大人,马大人称武先生,那也是极尽客气之能。
正主到了,酒菜便流水价般的冲了上来。凤九渊作为主东,热情地招呼着,马文良也是频频举杯。
没几句话,马文良没不着痕迹地问起了凤九渊家中情况。凤九渊是作足功课的,自然不怕问,而马文良越问越是肯定此人根本不是相府管家的兄弟,而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越发表现得小心翼翼起来。
凤九渊见马文良面上虽是热情,言语间却极是小心,便知道果真如司马风所说,他是识破了自己‘武次仁’的身份,不由暗道:“这些当官的,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便把言语扯到了茶叶上去,说出了那天在茶山上遇到的天龙帮人众一事,问茶叶怎么会被江湖帮会给垄断了呢?
马文良叹了口气,将已经凑到嘴边的酒杯放了下来,道:“武先生初来乍到,自然是不清楚,这可真是一言难尽!天龙帮垄断茶叶贸易一事,下官还没到任之前就已经有的。那会子天龙帮帮主还是司马超,也就是现任帮主司马风的父亲。也不知道那人用了些什么手段,听说前后没用了五年功夫,便独霸了茶叶市场。下官到任之后,得知此种情况,便派人明查暗访,看天龙帮是不是用了非法手段垄断了茶叶贸易。结果是查来查去,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百姓们不知情由,便骂下官与天龙帮暗中有勾结,下官也是有苦说不出。好在朝廷知晓其中缘由,断不至于冤枉了下官的!”
凤九渊见他一口一个下官,也不揭破,就道:“正巧,今儿我去忘忧岛拜访了天龙帮帮主司马风,他却说与马大人交情匪浅呐!”
马文良一听这话,脸皮陡然紫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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