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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待汪百鸣发表意见,凤九渊首先跳了起来,叫道:“啥?我?”九离横了他一眼道:“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只是让你挂个中京督卫府节制使的头衔,又不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至于吗?”
凤九渊连连摆手道:“这个钦命督办都干着勉强,更何况让我去带兵?朝廷养着那么多将领,交给谁不行?”
九离道:“如果我执意要你担任呢?”
汪百鸣忙凑上来道:“臣也觉得九王是最合适的人选。”
凤九渊恨不得将汪百鸣给一脚踹到他姥姥家去,本还要耍赖皮反对,就听九离道:“好,就这么定了。大都督,你先退下吧!”
汪百鸣真怕皇帝再留他片刻,叩辞之后,兔子般溜了。
这下子,九离才从凤案后走下来,一把拧住凤九渊的耳朵道:“当着大臣跟我唱反调,柔丫头没教你皇帝的话是不能反对的吗?”
凤九渊连连叫着痛,又说:“不是情急忘了嘛。你让我干什么不好,偏去管那一帮子少爷兵,不是找罪给我受么?”
“少爷兵?你就这么看他们的?”九离松开他的耳朵,又拧着他的脸道:“他们可都是拱卫中京最重要的军事力量,眼下我交给谁放心?还不是只有你!你脑子里进耗子了呀?”一说这句,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凤九渊摆脱了九离的手,揉着脸颊和耳朵道:“可我不会管兵,你说怎么办嘛?”又说:“下手这么重,当真肉不是长在你身上的?”
九离看着他的耳朵确实红了,便给他揉了下道:“好了,这就是让你不听我话的惩罚。再有下次,我就让你去当兵部尚书,当大都督,当皇帝,明白了吗?”凤九渊为打了个哆嗦道:“算我怕了你。只要不让我干这些破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凤九渊拉着他道:“走吧,知道你饿了,吃饭……”
皇帝的排场不是他九王府比得了的,一顿中午饭,两个人吃,整整上了36道菜。九离说他已经够俭省了,但最少24个菜是祖上传下来的规制,不能改,今天因为留他用膳,所以多加了12个。凤九渊拿着筷子,这个菜看看,那个菜戳着,最后就没找到一个自己喜欢吃的。便随便夹了箸豆芽塞嘴里嚼道:“你不觉得当皇帝纯粹就是活受罪么?吃没得吃,玩没得玩,休息没得休息,你就不累?”
九离叹了一声,放下筷子道:“你以为呢?我们是凤家的人,这是我们的责任,要不然推给谁?眼下你对帝国什么都不熟悉,我倒是恨不得立马把皇位传给你,当我的逍遥长公主去,可你愿意干吗,能干得下来吗?”凤九渊把头摆得像拨浪鼓似的。“你要是真的心疼我,不想看我太累,就帮我多分担一点。一个大男人,都当爹……都快当爹了,还整天呆府里跟丫头厮混。”
“当爹?”凤九渊脑子里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心下最柔软的那一块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但想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大婚,哪来的当爹之说?想必是九离口误了。便道:“得嘞,只要你恩准,不出一年,我保准你当姑姑!”
九离眉眼一横,道:“平时闹闹也就够了,你要是敢对三个丫头怎么样,这个皇帝那就真只有你来做了!”
凤九渊讪讪地笑道:“不瞒你说,我还真准备怎么样呢。不过,有了你这话,我,我看还是规矩点好!”
满满的一大桌子菜,凤九渊只吃了个半饱。出了凤凰城后,还专门挤出点时间去加了餐,说以后再也不吃皇宫里的饭了。思菊就说:“那你要是当了皇帝怎么办呢?还不是得吃!”他就说:“才不吃呢。到时我就让你,让柔柔,还有冯尘,你们三个轮流给我去做!”
思菊脸一红,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了。
两天后,任命他为中京督卫府节制使的旨意就下来了。除了九王和钦命督办的头衔外,他又多了个节制使的头衔,除了三法司那边要应付外,还得统帅管理着拱卫中京的10万大军,担子重啊,压得他好多天没去王府后花园钓鱼了。
不过,中京督卫府的将士在得知皇帝委了九王出任新的节制使后,都无比雀跃,私底下都说他们也升格为‘小御林军’了,不久的将来恐怕就得升格为正儿八经的御林军。因此,凤九渊去上任点卯时,受到了全体将士的热烈欢迎。看着那些身经百战的将领在自己面前比哈巴狗儿都乖,凤九渊这才觉得当个节制使原来也不难嘛。
中京督卫府因为使命和地位特殊,所以没有设立副节制使,前后左右中五军主将直接向节制使负责,节制使直接向皇帝负责。军务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反正他凤九渊是处理不来的。九离自然也想到了,特地从御林军里调了个熟谙军政事务的副将充当节制使帮办——其实就是他的助理,而他的任务就是控制好五军主将,把兵权牢牢地捏在手里。
凤九渊就是个贱皮子,贱到了点的那种。
点了一下卯,看了一下操练,又跟诸将腐败了一顿之后,就觉得当将军统帅原来不难。心说汪百鸣那二百五成天看着忙得脚不沾地的,原来是做给别人看的,说不定他比老子这个节制使还闲呢。
其实他哪里知道,军政要务都被九离派给他的帮办孟铁给揽去了,他就是一甩手掌柜。
在不知不觉间,九离把他身上的码逐渐加重,缰绳也收紧了,只要神石走私案一破,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提出立凤九渊为皇太弟,甚至是禅位,那时朝廷百官们也都无话可说了。
而凤九渊原本是负责武备和工程建设事务的,短短几天时间里,先是挂起了钦命督办的衔,接着又干上了节制使的差使。事情一多,人就闲不下来,荒唐的事情也就做得少,而每天递到九离案前告他状的折子也少了很多。
这天晚上刚从中京督卫府和众将商讨完兵推之事回到王府,还没来得及下马,蓦地就见拴马桩后蹿出一黑影,直朝他马头扑来。
暗杀?!
他当即当了个激灵,胯下的马也吃惊人立而起。
到底是身旁的思菊见机得快,手里的马鞭一卷,将黑影逼退了开去,喝道:“拿下!”索哈牙等人早已经围了起来。
黑影见状,忙跪下道:“诸位且慢动手,小人有要事求见王爷!”
索哈牙哪里管那么多?不由分说地将黑影制住。凤九渊举目望去,隐约见是个脸色苍白的少年郎,年岁绝不会超过二十,衣衫褛褴,浑然一乞丐。
只听索哈牙高声道:“王爷,这乞丐冲撞了的大驾,让你受了老大的惊吓,属下就把他交给门厅,好好地教训一顿,免得他以后再不长眼!”也不待凤九渊处置,就大喝道:“李十八,把他给我拎进去,一会儿赏他五十板子,让他知道王府前可不是随便乱跑的!”
凤九渊这才下马,将缰绳交到王二楞子手里,走上前去正要问什么情况,就听索哈牙压低声音道:“王爷先莫声张,那小子有些来头。我怕有人在周围监视,才故意演的这出!”凤九渊这才明白索哈牙是作戏给人看的,也故意大声道:“害得本王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吓得一身冷汗。告诉侍卫,给我狠狠的教训他一顿,别弄死就行了!”
一进大门,索哈牙就禀报道:“那小子说他有神石走私案的密情陈奏。王爷,要不要现在提来审问?”
思菊道:“你就能保证他不伤害王爷?”
索哈牙道:“他自愿被我封了经脉,量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
凤九渊却说道:“怕个甚呢?走,问问他知道什么!”
门厅被清理了一间出来,那小子就被扔在里面,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动弹不得。
凤九渊一进门他就道:“王爷,小人有机密要事陈奏……”
索哈牙将他拎了起来道:“老实点。先说你是谁,打哪来?”
少年冷笑着瞥了索哈牙一眼道:“索头领,如果不是小子身受重伤,你以为我会选择这种方式晋见王爷吗?”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是小爷受了重伤,实力大损,就凭你们几号也能拦得住我?
索哈牙也不跟他斗气,道:“你只管回答问题!”
少年昂首道:“欧白华,已故兵部尚书欧公讳石第五子是也。闻父亲死讯,特地从弥罗境赶回来的!”
“欧白华?”凤九渊一听这名字就想了起来,他确实在欧石的家谱上看到过这个名字,而刑部的档案里记载的是:失踪多年,下落不明。忍不住问道:“凭什么证明你就是欧白华!”
少年傲然笑道:“王爷认为这时候还会有谁敢来冒充欧白华不成?”
李十八拎了把椅子进来,凤九渊坐了下来,又让他给欧白华也搬一张进来,这才道:“你都知道什么,说吧!”
“请王爷先屏退侍卫!”
索哈牙将欧白华放在了椅子上。凤九渊摆了摆手,索哈牙便带着所有侍卫退了下去,只留下了思菊一个侍立在旁,他道:“现在说吧!”
欧白华似乎知道思菊的身份和地位,也没有再计较,道:“王爷可知道神石走私案背后真正的主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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