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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一声狂放不羁的大笑在耳边突然响起,虽然早有准备,可文清两耳却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未及反应,又是一声粗喝炸响:“既然抓到了,就何必再带回来,早早结果了便也安生了!”
“小的这就听当家的安排!”文清身后的邋遢汉子的声音就像被捏住脖子的山鸡一样兴奋。旋即便是传来刀剑出鞘的刺耳厉响,眼见就要'刀剑加身'文清一颗小心脏旋即便是沉到了谷底。
“我去,又要穿越吗?”文清心头暗骂一声。
“胡闹!——”远处传来一声阻止众人的大喝,随即一串掷地有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看来事情还有转机,不过却也是越搞越复杂了。
随后文清只觉得一道人影立在了自己面前,等了片刻方才听到一声浅哼。
“老二,解开文家公子的眼罩吧。”
“是,寨主!”邋遢汉子浅应一声。文清只觉得眼前一亮,定神片刻方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铜铃般的巨大‘牛眼’!当即心中一惊,蹬蹬后退数步。
深吸一口凉气,缓过神来,文清再看向那‘牛眼’这才发现这哪是牛眼?分明是一个高达九尺的壮硕老汉!只是老汉双目硕大有神,让自己一时误会当做牛眼罢了。
原来之前放话要结果了文清的汉子只是屋内的一名普通海匪,并不是真正的飞鸟帮老大,而是邋遢汉子摆出这一出来只是在戏弄他而已。
老汉露出满口黄牙冲着文清咧嘴一笑,回身坐在圈椅上,转脸看向他身后的邋遢汉子,道:“老二莫要再无礼了,文家与咱们也颇有渊源,如此这般莫让东山那边的飞鱼笑话!”
虽然老家伙说的是让外行听着有些懵懂的黑话,可是东山飞鱼帮的大名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扬州府人,文清更是心知肚明。
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据说和倭寇还有往来,东山飞鱼帮可谓是积年的巨寇!名声可是大了海去了,不过听着老汉口气,他似乎很不鸟那一伙巨寇东山帮;这样的话似乎自己的处境并不是那么的糟糕。
“你是孝直的儿子?”那老汉又卓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文清道。
“前辈所提正是家严。”文清一脸平淡,不卑不亢缓声拱手道。
现在他已经定了心神,反正已经到了匪窝生死已经不在自己的操控下,倒不如坦然一些。
在如此强大的气场下换做他人早已经屁滚尿流,文清却是能够如此坦然应对;见此那老汉紧眯着的双目中闪过一丝赞许。可哪里知道这是文清后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在作祟。
“嗯,你老爹当年含恨而逝,俺身份特殊不能前往拜祭着实有些过意不去。”老汉冲着文家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一脸唏嘘。他口中所提的特殊身份应该是海匪身份,当时他真的要是去了,文清兄妹二人不被扣上勾结海匪的帽子被官府缉拿才怪。
文清抬眼看向老汉,看其表情不似做作,当即有了对策拱手道:“寨主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我和你老爹也是有一段交情的。”老汉咧嘴一笑,一脸回味道:“想当年在胡总督帐下你爹和老夫可是生死之交。”
“胡总督?”文清听罢老汉所言,不知道自己的老爹还有如此一段渊源。不过他也想不出老汉口中的‘胡总督’是何方神圣,又是那家水寨的总瓢把子?难道自己老爹也曾做过海匪吗?这下可有些不妙啊。
见文清一脸疑惑,那老汉也不点明,只是呵呵一笑道:“老夫请你到此处,是为了和你提一个醒。”
“还请寨主明示。”
“当年胡总督的仇家已经从倭国回来了。”老汉扬起额前花白斑驳的双眉,一脸阴沉道:“胡总督是不在了。当年胡总督手下兄弟都成了他们报复的对象,七日前海陵蒋家一门七十余口尽数惨遭屠戮,蒋家家主蒋洲头皮被这伙人录了下来。这蒋洲正是胡总督手下谋士之一,当年为了对付他们蒋洲可是出过大力的。”
“好猖狂的贼寇!他们不怕王法么?”文清小强精神发作忍不住大骂一声,随即方才想到自己也处在贼窝之中,心中暗悔自己不是在指着秃子骂和尚么?当即干咳几声掩饰尴尬。
“呵呵,小子直言直语真像你爹。”老汉也不恼怒只是盯着文清朗笑一声,道:
“他们来去无踪,又和官府沆瀣一气寻常百姓拿他们根本没有对策。”
“所以今日我叫老二带你来,就是想提醒小哥不要掉以轻心。”老汉沉声道:“要知道,孝直曾是胡总督手下的得力干将。此事不得不防!小哥关急时刻自可向老三求救。”
“三当家的?”
“你认识的。”老汉故作神秘一笑,似乎他也很爱好这一口。
“无量寿佛,几日不见文小哥别来无恙?”一身披道袍的猥琐中年出现在了文清一侧,朝着他挤眉弄眼。
“黄一卦?!”文清心中一紧,莫不是这黄一卦就是水鸟寨的三当家的?这样的话海匪都将点子放到他家门口了,不过此时他更担心的是黄一卦是否知道他是穿越者的身份。
黄一卦一双桃花细眼滴溜溜的自顾一转,似乎看透了文清的想法,当即猥琐一笑道:“文小哥不要误会了,俺是寨子设在兴化县的耳目,顺道保护小哥兄妹二人。”
听到除此外,这黄一卦并没有再说什么,文清心中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水鸟寨中的一伙人虽然对他没有恶意,可是并不代表就没有其它心思。两世为人文清已经不是昔日里那个想法简单懵懵懂懂的少年郎了。
“大哥天色已经不早了。不如我就顺道就送文小哥会兴化县城,省的时间久了惹得他人怀疑。”黄一卦竟是替文清说起了话。
此话一出,惹得老汉身侧的猥琐汉子有些不满,正欲发作。不成想坐在圈椅上的老汉却是哈哈一笑道:
“老三讲的没错,文小哥留在我们海匪寨子中算得了什么?还是现在就起程回兴化县吧。只是今日老汉讲的话,小哥一定要放在心上,平日里出行一定小心为妙。”
“多谢寨主箴言,学生感激不尽。”文清看得出来这位二当家的分明是不想藉此放自己回去,当即趁坡下驴冲堂内诸人一一拱手拜别,准备就此离去。
见堂内气氛逐渐缓和,文清紧绷着的小心脏才缓缓落到肚子里,转身便跟着黄一挂离开。
“且慢!”二当家的声音阴测测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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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给刚刚放松精神的文清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看了眼面前近在咫尺的贼窝大门,咂了咂嘴,心头百味杂陈,暗道今天这一关恐怕是难过去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文清当即心头一横转过身冲着二当家拱了拱手。
“不知二当家喊学生有何吩咐?”
“唉。”二当家的收起阴冷的目光,并不理会文清而是冲着坐在堂中圈椅上的水鸟寨寨主俯身一拜。
“贤弟这是为何?”那水鸟寨寨主一脸惊讶,身子却是一动不动依旧坐在圈椅上。很明显他是给老二说话的机会。
“当年我等兄弟被逼落草,留残生在此逍遥快活。可是远泊大哥却被那些狗官终日勒索烦扰,郁郁而终。”
讲到此处,二当家的肩头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原本阴沉的声音也有些哽咽。阴沉着泪眼婆娑双眼扫了扫屁股后面的文清,继续道:
“今日远泊大哥嫡血在此,寨主何不将小哥留在寨中,跟着兄弟们吃酒吃肉无忧一生?”
“他娘的影帝啊!”听到此处,文清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这水鸟寨今日恐怕还出不去了。
他清楚这水鸟寨二位寨主辛辛苦苦演的这一出狗血苦情剧,就是让他留在水鸟寨。
“只是不知文小哥可曾愿意?”寨主瞪起铜铃般的‘牛眼’看向文清。
“不愿意!”文清眉头一扬,冲着水鸟寨寨主拱了拱手。
“哈哈哈哈!”没想到被文清这么硬挺挺的堵了回来,水鸟寨寨主呆愣片刻,旋即豪爽一笑道:“像,真像远泊老弟,这股子犟劲简直一模一样!”
“家父曾留下遗言,让小子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方能瞑目。”文清一脸严肃道。
“既然远泊老弟有此一愿,老二你就不要再强人所难了。”一旁默不作声的黄一卦,一手轻捻长须,一手挖着鼻孔满脸幸灾乐祸模样,看样子他倒是很希望看到水鸟寨的首脑们在文清手中吃瘪。
“即使如此,那咱家就不强人所难了。”二当家的抽了抽鼻子,一脸幽怨的扫了眼自顾盯着天花板数蚂蚁的黄一卦。
转而击掌数声用尖溜溜的双眼盯着文清装作抚慰一笑道:
“当年远泊老哥也是扬州府位列魁首的大才子,三岁入蒙学,十岁操童子业,一十三岁便高中茂才,若不是秋闱那年倭寇断了道路,误了考期,耽搁了大好前程,否则那一科的解元郎无疑就是远泊大哥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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