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九幽风云幻 > 第八章 林家大院母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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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年前的何天厚是天灵山药王千冥长老座下最出色的弟子,在所有非嫡系子孙中,只有他被寄予了厚望。

  而阳勿芯则是钟阳山武学泰斗阳无极的养女,在武学、药学上的天赋惊人,从小便与天灵山千冥长老的儿子千海定下了娃娃亲,因此两个门派都把她当作了重点培养对象。

  阳勿芯在天灵山进修药学时,与何天厚齐头并进,竞相切磋,常常难分胜负,最后甚至以偷学千冥长老的筑魂丹为赌注,何天厚赢了赌注,却输了前程,他因偷学嫡系丹法,被逐出山门。

  此时两人才发现彼此早已相爱,难舍难分。

  阳勿芯不惜背弃婚约,与何天厚私奔,千海难耐羞辱服药自尽,这也让何天厚变成两个豪门争相追杀的对象。

  为救自己心爱的人,阳勿芯全力击退数位杀手,却也身负重伤,不省人事。

  何天厚将其带到奔雷雨林边缘的竹林小屋里,以香蕨、木髓、千秋露鞣制而成的丹药为其疗伤,百日后阳勿芯伤愈苏醒,二人遍寻孤药,本以为过上了闲静无忧的生活,不料追兵又至,家园尽毁。

  阳勿芯深知无缘再续,只得舍下何天厚,独自离去,佯装盗取钟阳山镇山之宝《海漠剑诀》,企图引开来自钟阳山的最强追兵,为何天厚打开一条生路,不料佯盗过程中误毁剑诀,成为钟阳山的灭门罪人,引来无尽追杀,至今亡命天涯。

  何天厚逃至兰华行医,恰逢天机大臣武坤小女武堇遭遇顽疾,何天厚三针治好武瑾,其才深得武坤赏识,其貌又得武堇垂爱,终娶金眷,踏入名流,何家以药起家,最终富贾一方,自成豪门。

  “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故事了。”药瓶几度哽咽,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也许是我负她引来的报应,你外婆在生下你母亲后,立刻旧病复发,气绝身亡,而我也……”

  “不要迷信了。”林霄本想劝劝他,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而已。”

  “……”

  “连我也中了一身的毒,还得回去做她的徒弟,给您老人家还人情债。”林霄撇了撇嘴,“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只知道一味解药,其他的几味都是你故意留给她来解的。”

  药瓶似乎被说中,不禁有些羞愤,“何……何出此言?”

  林霄深吸了一口气,“从小就数你最疼我,如果你真的知道,一开始你就会告诉我。”他浅浅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把自己对她所有的感情,都融入到了这一副药中……毕竟这世上唯一能解你最深的毒的人,唯有她。”

  药瓶久久没有回答,只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

  林霄俊朗的眉梢不禁皱了起来,“而且你也不确定我是否能够找到她,只是想给我一点安慰,即使这次找不到她,你也会让我一直找下去……因为你疼爱我,不想让我年纪轻轻就知道自己没救了。”他垂下眼,“对么?”

  “霄儿。”药瓶顿了一会儿,无奈地解释道,“我确实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把你藏在心里的秘密全都告诉我,别让我蒙在鼓里。”林霄笃定地点了点头,“不论等待我的是什么结果我都承受得起,我只想知道真相。”

  “谢谢你,霄儿。”如果看得见外公,此时的他应该是站在山巅,露出释怀一笑,“我这一辈子承受的太多,所以不希望你也像我一样,可是事与愿违……虽然挣扎过,自责过,但如今见你这么懂事,我的心也如释重负了。”

  药瓶接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霄儿,我陪不了你多久了,这个瓶子备份下的意识本来只是一份礼物,显现出的影像最多只能维持半天,我为了能多陪陪你,就只是出声,但也挺不了多久了,也许半天,也许一天……”

  林霄瞪大了双眼,他没想到连“外公”本身也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我怎样才能不失去你?”他有些急了,不禁喊了出来,引得几位好奇的乘客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啧啧,现在的小年轻,失个恋就彻底崩溃了。”得意乘客甲跟旁边的人夸耀道,“我当初被我老婆甩了二百五十次,后来还不是照样又回去追她了。”引来邻座一阵鄙夷。

  “我只能化尽自己最后的这点意识与珍珑瓶彻底融合……从此以后你见瓶如见人……我会一直陪伴着你,但不可能再跟你说话了。”说着药瓶外壁突然散发出一阵淡淡的绿色荧光,“哈哈,大胆地追求你的真爱,追寻你的理想,潇洒地活一世,等你快老死的时候,记得打碎这瓶子,我还能出来见你最后一面,那时我们爷孙再续……”荧光褪去,外公的声音变成了永恒的回忆。

  “外公!”林霄握住颈上的瓶子,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向你保证,这一生永不言弃,一定走到巅峰!”

  珍珑瓶投来赞赏般绿莹莹地亮了亮。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然而自家的灯火仍然通明,不禁让林霄有些奇怪。

  “哎呀,大少爷,你可回来了!”早就站在门边等候的吴妈刚看见林霄便踉跄着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往里走,“少小姐闹着要上吊,搞得全家没法睡觉,现在只有你才劝得了她了!”她走得很急,但因为腿脚不利索,半天只挪动了两米。

  林霄一听妹妹要上吊,本来就紧蹙的眉皱得更厉害了,“吴妈,你这样只能拖延抢救的时间!”说着一把拉开吴妈的手,跑了进去。

  只见妹妹林雪正瘫坐在客厅的地上,脸上流满了眼泪和鼻涕,身旁扔着一大张撕裂的宣纸,边缘已经揉烂,意味着不久前曾发生过一场不小的争执。

  而母亲何钰寰则一脸铁青地坐在里堂的椅子里,双手还在微微地颤抖,旁边的父亲林斧头正抚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劝着什么。

  一看这架势,林霄心里就有数了,这母女俩应该又是在为诗癫狂了,只是这一次闹得异常厉害。

  他并未立即去劝解任何一方,只是先把地上的宣纸捡起来仔细读了一遍:

  绝句一首

  赠:哥哥林霄与姐姐林霏

  一只黄鹂叫得欢,两个翠鸟喜落泪。

  不问苍天爱多少,只消你俩长相眠。

  林霄瞪大的双眼几乎瞎掉,连他也不得不暗自惊叹妹妹的文学天赋竟能匮乏到如此地步也堪称绝世少有的奇女子了!

  看见林霄已经回来,林斧头似乎看到了救星,脸上也泛起了笑容,正欲开口,却被何钰寰抢先了一步,“她竟然想把这样的垃圾挂在客厅里丢人现眼!”说着又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这不是咒你们嘛!”

  “我分明是在祝福哥哥和姐姐,哪里有诅咒他们了!分明是你太迂腐读不懂我的新诗!”林雪声嘶力竭地反击,激动得连鼻涕也吹出一个气泡炸裂开来。

  眼看局面又要失去控制,林霄不得不高声嗯了一声,以示正在认真评判这首点燃母女之战的“好诗”,“嗯,不得不说这首诗的作者还是颇有新意的!”

  林雪一边抽噎着一边恨了一声,“就是嘛!”

  见母亲顿时坐不住了,林霄赶忙挤着眼睛朝那边使了个眼色,林斧头也赶紧帮忙低声劝着,何钰寰这才与父子达成共识,心想忍过这一夜算了,便也别过头去不再吱声。

  “你看,这里的‘黄鹂’和‘翠鸟’借用了古人常用的典故,显得格外典雅。”林霄指了指上面歪歪扭扭的毛笔字。

  林雪用力地点了点头。

  林霄挪了挪指尖,“看这里:‘一只’和‘两个’又显得非常生活化,通俗易懂,完全可以看出作者的大胆突破和创新。”

  林雪停止了哭泣,终于破涕为笑。

  “引起歧义的应该是最后这个‘眠’字……因为这既可以理解为共枕眠,也可以理解为死了,所以按照我们普通人的思路应该会换成‘长相依’,感觉更恰当一些。”

  听到这里,何钰寰不禁舒了口气,点了点头,而林雪的眉头却拧成了一个被捏扁的橘子,想必刚才正是此处引发了这场浩劫。

  “但是!”林霄话锋一转,“天才的思路往往是不可捉摸的,所以我还是要站在作者这一边,因为一个‘眠’字,淋漓尽致地体现了我们年轻人的爱情观——死了都要爱!为了爱我们可以放弃生命!就凭这一点,这首诗也一定会万古流芳。”他看向地上的林雪,“是吧妹妹?”

  林雪噌地跳起来一把抱住林霄,“还是哥哥最懂我。”

  林霄胜利地朝何钰寰和林斧头一方挤了挤眼,夸张的样子不禁把愁容满脸的母亲也逗乐了。

  “要知道咱们的妈妈是抱着古典诗派的评判标准来看待这首诗的,所以不免有疏漏的地方。”林霄轻轻拍了拍林雪的后背,“你能理解并原谅她吗?”

  “嗯!”林雪笃定地点了点头。

  “依我看来,你现在的诗作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不可能再有进步的空间了,不如我们向下一个高峰攀登而去吧?”林霄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对啊!我也觉得自己到了瓶颈期!”林雪不禁发起愁来,“可是像我这样的书香名伶,除了写诗还能做什么呢?”

  林霄看了看母亲的脸色已归于平静,便搂着林雪的肩膀走了过去,“看!你眼前的这一位,不仅是咱俩的母亲,更是世间少有的全能才女!”

  林雪将信将疑地看向林霄,“是么?”

  “当然。”林霄用力地点了点头,“读诗只是她的一个小爱好,而她真正的绝活其实是刺绣。”他深刻地分析道,“刺绣可是一门艺术,只有内心最娟秀,手艺最灵巧的女子才敢尝试一二……”

  “别说了!”林雪当机立断,扑通一声跪到何钰寰脚下,“全能才女,我拜你为师。”她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痕,坚毅地抬起头来,“不过,当我像写诗一样超越你的时候,请你不要嫉妒我。”

  何钰寰不禁噗嗤一声笑起来,“好,好,我答应你,等你成功了我和你爹爹给你办绣展。”她连忙把林雪扶起,只要这女儿不再写诗,要了她的老命都行。

  林家的闹剧总算告一段落了。

  林霄回到房间,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林霄起身开门,“霄儿……”

  母亲走进来,又把门合上,端庄地坐到了桌边。

  “妈,怎么还不睡呢?”林霄关心地给她倒了杯水。

  “哦……”何钰寰显得有些局促,“我只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会刺绣?”她仔细回忆了一遍,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在家做过什么针线活。

  “我只是哄妹妹随便说说的。”林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我好像记得小时候曾看到您有过一面青色的丝绢,上面就绣了白色的字,我想那应该是您亲手绣上去的。”

  何钰寰不免有些惊讶,却也未继续提这丝绢的事,只是皱起眉,似乎又回忆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来,“其实……你妹妹被教成这样也确实赖我。”她轻叹一声,“我一心想让她跟我一样喜欢读诗,言情,明知道她没有天赋还一个劲儿地鼓励她,夸她……谁知道……”

  “您没错,妹妹也没错,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哪个母亲不想有件贴心的小棉袄呢?”林霄理解地点了点头。

  得到儿子的安慰,何钰寰不禁心头一暖,也跟着点了点头,“不过现在好了,给她换个方向培养一下试试也无妨。”她高兴地笑了笑,眼角的鱼尾纹露出了一丝痕迹,“话说你也该给我找个儿媳妇儿了……”

  见林霄顿时皱起眉头,何钰寰也不好继续往下说,只是满脸绯红地退了出去,“哎,瞧我这嘴就是闲不住,还是回去睡了吧,你也早点休息。”

  原来母亲也只是想让自己找个好媳妇,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林霄不以为然,他咬了咬牙关,坚毅的气息立刻爬上了他俊俏的眉梢,他绝不想就此停歇,在一个弹丸般的小林镇终老,即便在那病入膏肓,灵力尽失的黑暗岁月里他也从未像这样想过。

  他要证明自己,他要查出幕后的真凶,为外公报仇雪恨!他要走出小林镇,走出海川国,走向未知的世界!他要成功,也要失败!他要历经风雨的历练,更要踏上无上的巅峰!

  待家人纷纷回屋休息了,林霄才踏出门槛,轻轻掩上自己的房门。

  他到仓库拿了一百根白莹矿,一斤灭鼠药,三包火磷粉,又找了一个结实的工具箱把这些物品装起来背上,迎着夜色踏上了行程。

  一天没有休息了,林霄打算小睡一会儿,于是在路边拦了一辆小型运输机甲,他很快便与对方谈好,用高于市场价一倍的价钱将那位大叔和他的机甲包了下来,尽管这位大叔似乎没有运输执照。

  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了,林霄甩甩头强迫自己醒过来,看向窗外,朝霞即将爬上碧莲山的头顶……

  说好的地点还未到,而车却停下了,灵力撤回,机甲消散,林霄差点栽了个大跟头,“师傅,没灵力了好歹也提前说一声啊。”他不禁有些恼怒。

  大叔立刻构建出一台黄元霸地机甲,“小子,想来爷的地盘,也不多给两个子儿?”

  话音刚落,附近的林子里也钻出两台青铜伏虎机甲,“大哥,又是来游山玩水的小白脸吧?”

  “不好意思,没到目的地,我只能给你一半的路费。”林霄说着,扔下十个银币。

  “哎哟,原来不是小白脸,还挺壮实的。”其中一台伏虎机甲凑近观察了一番,“不过,似乎没有什么战斗力嘛……”他看不出林霄的实力,只觉得眼前这小子的灵池几乎是枯竭的,但却自以为抓到了重点,“这身板都是练来摆造型,勾引小姑娘的吧?”

  这似乎戳中了附近两位的笑点,连那台笨重的霸地机甲也得意地嘿嘿嘿了好几声,“老二,你的灵觉进步不少啊,我也是刚刚才看出这小子的实力,没想到你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屁!”

  “废话!”被称作老二的假怒一声,“连个屁都看不出来,还混什么?”说着便朝林霄肚子上挥来一拳,他不想在对付屁上浪费太多时间。

  结果屁却真的像屁一样消失了。

  还没等老二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身后的一台紫元轻灵机甲一脚踹进了山路上方的土坡里,留下一个巨大的人字形深坑!

  紧接着老三也被一脚踹下了山路下方的深沟,整个路面上又重新只剩下了两个人。

  前一分钟还在狂笑的大叔立刻傻了眼,他不是瞎子,眼前这身冒着紫色氤氲的装备可不是他的破铜烂铁所能阻挡的,即便那只是最低等级的机甲。

  在反复提醒自己是一台体型大过对方三倍的霸地机甲以后,大叔终于鼓起勇气,召唤出一把黄元大刀,把自己的战力提到最高,朝林霄的脑门劈了下来。

  大刀深深切进地里,轻松避过一击的林霄顺势一脚踹上大叔的下巴,那一大坨笨重的金属便叮铃哐啷地滚出数十米,激扬起无数的灰尘。

  不出意外地,他被揍得鼻青脸肿,尽管如此,那只近乎脱臼的右手里居然还是松散地躺了五个银币,这是让他去抓药用的,路费客人已经不想给了。

  天色渐渐亮起来,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奶奶已经在栈道口等待多时了。

  林霄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禁兴奋地加快了脚步,“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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