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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邓州县令
花洲书院的讲学堂很大.和我读大学时的阶梯教室相比.也是相差无几.尽管屋里的桌椅等设施已经颇为陈旧.但却极为整洁.这里的每一张桌椅.每一扇门窗.似乎都在默默地讲述着书院曾经的辉煌.
穿过讲学堂.范直尚将我们带到了后面一间类似会客室的房间里.
“皇上.这是书院里最好的一间房屋.”范直尚指着屋里正面的一张古色古香的椅子道.“皇上.请上坐.”
宋朝以前.无论是皇室贵族还是百姓之家.都是凭几而坐.“几”和“案”合称“几案”.是一种很矮的家具.有些类似后世的茶几.唯其矮.所以用不着高的坐具.充其量在屁股下面放个蒲团或者茵褥之类的.
后世通行的高脚桌椅就是出现在宋朝.桌椅的面世.彻底改变了国人几千年來席地而坐的生活习惯.据后世考证.在北宋徽宗时期.高脚桌椅的使用就已经十分普及了.
“好.”我坐下后四处看了看.只见墙上尽是一幅幅山水素描或者是字迹墨宝.从纸张的色彩來看.显然有些年头了.我暗自想到.这里随便一幅作品.到了后世都绝对是无价之宝.
只一会工夫.我的目光便扫了一遍.笑笑赞道:“范先生.这里很有情调啊.像是一间收藏珍贵文物作品的博物馆.”
“博物馆.”范直尚一下沒有反应过來.
“博物”作为一个词.最早出现在《山海经》里.它的意思是能辨识多种事物.《尚书》称博识多闻的人为“博物君子”.但博物馆这个词却是舶來品.是以范直尚并沒有立即明白.
我也沒去解释.问道:“范先生.这里的字画想必都有些年头了吧.”
“回皇上.屋里的字画基本上都是先祖文正公创立花洲书院时所留.”
我点点头道:“很好.一百多年來.邓州城历经战火.而这些历史文物能够得以保存下來.你们范家功不可沒.”
“谢皇上夸奖.”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來一阵吵闹声.一个陌生的声音大声喝道:“何人擅闯我花洲书院.”
孟天涯的声音更大:“放肆.皇上在此.还敢大声喧哗.呀呀.还手持兵刃.众侍卫.将此人拿下.”
“私闯民宅.还敢拿人.”那个陌生的声音毫不畏惧.再次言道.随即更是传來了几声“当、当、当”的兵器碰撞声.显然已经动上了手.
范直尚脸色一变.忙道:“皇上.是草民之孙范良复.良复年幼无知.不知是皇上驾临.还请皇上开恩恕罪.”
在皇帝驾前.手持兵刃.除非是经皇帝恩准.否则便是死罪.这在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哪怕邓州已被蒙古人统治了数十年之久.这种规矩还是人人皆知的.
“范先生.无妨.不知者不怪也.王将军.王谦族长.你们去把范良复叫进來吧.”
“是.皇上.”
不一会.范良复跟随王谦、王安节走了进來.
一见范良复.范直尚便发怒道:“胡闹.皇上在此.还敢动手动脚.赶快跪下.给皇上赔罪.”
“皇上.宋朝皇帝.祖父......”范良北愣了一下.看见身穿龙袍的我端坐在主位上.连忙跪下道.“草民范良复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到了这时.整个邓州城的百姓都知道.大宋军队已经攻克了邓州.那眼前的这位皇帝就只能是大宋朝的皇帝了.范直尚一向以宋人遗老自居.因此其孙范良复同样也是心属大宋.
范良复约莫二十出头.身材高大.器宇轩昂.虽然此时手中已无兵刃.但眉宇间神态英武.颇有几分侠士风范.我哈哈笑道:“起來吧.”
“谢皇上.”
“多谢皇上开恩.”范直尚紧跟着道.“草民膝下就只有这一个孙儿.其自幼喜欢舞枪弄棒.始终不肯多读圣贤之书.因其父母早逝.草民便疏于管教.此乃草民之过.还望皇上见谅.”从范直尚的言语中可以看出.尽管身为一介布衣.范直尚却和宋朝的大多数官员一样.认为文重武轻.
我淡然道:“先生多虑.一国之本.唯文武并重方可.朕记得.当年文正公长子范纯佑就是武艺高强的将军也.”
“是.皇上.草民受教也.”
我当然听出范直尚之言口是心非.也不点破.开门见山道:“言归正传.范先生.邓州城已经光复.朕打算任命一位本地贤者担任邓州县令.今得王谦老先生的举荐.不知范先生有意否.”
范直尚沒有准备.愣了一下道:“皇上.草民只是一介布衣.一无功名在身.二无在朝为官的经历.加上草民年迈.哪里能勘此大任.”
“范先生.此言差亦.大到帝王将相.小到官宦小吏.均由德者居之.能者居之.今我朝刚复邓州.百废待兴.需要一位有声望的长者贤士带领邓州的百姓走向新的未來.正如你们先祖文正公所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方为君子之道也.朕也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范先生试想下.如果这邓州城的县令一职落入小人或者庸人之手.岂不是害了满城百姓.”
一旁的王谦也道:“范教授.皇上说得对.若论邓州之贤、之能.除了你.还真的挑不出第二人.让满城之百姓心服口服的呢.”
范直尚略加思索.知道自己再不答应.怕是无法向上交待了.遂道:“皇上.那草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不过呢......”
我见其吞吞吐吐.笑道:“范先生.有话直言.”
“是.皇上.草民有一请求.还请皇上恩准.”
“请讲.”
“皇上.草民知道.我朝官员三年一轮.今草民年岁已高.请皇上恩准.草民至多担任三年的县令.三年后.请皇上提拔他人担任此职.草民更愿意将余生奉献给这花洲书院.”
“好.这个毫无问題.朕答应你.范先生.在你出任邓州县令的三年里.仍可兼任花洲书院的山长.”
范直尚喜道:“谢皇上.”
花洲书院可以说是范直尚毕生心血所在.从其祖父范仲淹开始创办.到其父亲范纯粹(范仲淹第四子)整修.再到他本人于此四、五十年.范家三代人的心血自是让其难以割舍.
“范爱卿.邓州县衙暂且归属于襄阳府之治下.等整个河南行省光复后.再重新划分.至于府衙的其他官员.如县尉、县丞等.全部由你推荐.只需将名录、档案等资料报与襄阳城的政务院院士赵顺孙赵爱卿.让其备案即可.同时.朕会令襄阳府派人协助范爱卿你组建邓州县衙.和以往相比.唯有一点不同.我朝各县级以上的行政区划都有一个新的部门.叫做廉政公署.这个部门独立于现有的官府体制.属于监察机构.直属朕的领导.朕会让临安的廉政总署直接委任邓州县的廉政公署署长.”
“是.皇上.”
“范爱卿.在如今的大宋朝为官.需要记住三点.第一.朕作为大宋朝的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第二.为官者必须心怀百姓.切忌不可和文正公所言相反.先天下之乐而乐;第三.严格按照我朝律法行事.在情与法难以取舍时.当以法为先.”
“是.皇上.属下谨记在心.”
“恩.范爱卿.这花洲书院延绵百年之久.自可发扬光大.你在为官之时.不可让其荒废.今朝中的教育部尚书乃是江万里江爱卿.他也是一位热心于书院建设之人.日后有关书院之事.你只管去找他就是了.”
范直尚当然知道江万里的大名.面露笑容道:“是.皇上.属下遵旨.江大人名声卓著.属下早就闻其大名.日后有机会定当前去拜访.”
“好了.范爱卿.随朕一起.去县衙看看.”
“是.皇上.”
“皇.皇上.稍等.”范良复见我们要走.鼓足勇气道.“皇上.小的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哦.何事.”
“皇上.小的愿意跟随皇上收复我朝山河.请皇上恩准.”
“从军.”
“是.皇上.”
范直尚暗自叹了口气.不过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道:“皇上.属下这孙儿读书虽然不成.但却一定能在战场上为皇上建立功勋的.”
我听罢颇觉奇怪.这范直尚看上去并非托大之人.怎会如此肯定.随即言道:“是吗.”
“皇上.这可不是属下所言.”范直尚解释道.“皇上.说这句话之人是一位名叫‘无名’的僧人.这位无名大师落发于城西的福胜寺.在邓州一带几乎是人人皆知.其一生从不打诳语.他曾经说过两次同样的话.第一次还是在四十年前.所说的对象就是这位王安节将军的父亲.王坚将军.这第一次算是已经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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