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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甲神将还未从海下冲出,只在海中化开水镜睁眸之时叶铮便浑身汗毛倒竖有如针扎,当下想也不想身下离人锥寒芒瞬间暴涨,带着他于间不容发之际横移三丈,堪堪躲开了那头金甲神将势在必得的钳制一击。
躲开之后看着那道壮硕高大的身影,叶铮的背后瞬间出了一层冷汗,方才若不是他灵觉敏锐第一时间感知到了潜伏海底的那一丝阴冷的杀意,现在的他只怕是已经落入敌手了,看眼前这高达三丈钢筋铁骨的巨大怪物,用脚想也知道被他握在手中会是什么下场。
他这边正对那金甲神将全神戒备却不防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极细微的破空之声,紧接着一声饱含暴虐的冷笑突然响起,原本立于海面之上的屠老大竟是瞬间出现在了叶铮的身后,手中一杆金光四溢的粗长金棍随着他的冷笑声响起,猛然间爆发出夺目至极的灿然金光,裹挟着呼啸如雷鸣的轰然大响,直直的朝着叶铮的脑门悍然砸落,棍还未至叶铮下方的深蓝碧波却好似煮沸了的坩埚一般翻涌激荡,沁凉的海水被蛮横的气机搅动,一波波涌动浪潮轰然互撞激起浪头十几丈高。
叶铮心下怒极,经脉内雄浑的真元鼓荡如潮,如数灌注离人锥之内,这一宗整个神州都赫赫有名的魔教奇珍一瞬间爆发出不同于往日的璀璨光芒,如一轮小太阳一般横空而起,直直撞上屠老大手中威名赫赫的黄金锏,而他人也同时欺身而进,左手金色佛火缭绕,做忿怒明王神焰,对准那颗阴笑不止的头颅狠狠按下!
轰!一声大响,震得整个海面都好像抖了三抖,离人锥化作一道流光打着旋远远的崩开,而屠老大手中的黄金棍也是被撞的狠狠扬起老高,若不是他双手死命握住,只怕也逃不过脱手而出的结局,至于叶铮手中那团灭世明王神焰则是狠狠按在了他的头顶,只一接触便轰然蔓延覆盖他全身上下,那么一个壮硕的高大汉子就这样被叶铮单手按住头颅轰隆一声拽着滚滚焰尾直接按进了海里!
叶铮从海中抽回渐渐熄灭的左手,缓缓的在波浪起伏的海面上站直了身体,看着那一团火光渐渐的沉入海底,隔着海水看去就好像是隔着一层琥珀琉璃。
另一边那黑衣女子仍是立于半空不动,手中至宝‘五行山’却已将她周身方圆三十丈在内的整片海域尽数绞碎!双手不知何时身上原本五颜六色的花袍已经变成了一袭血红大袍的屠凌被那沉重如山的丝线给从海底逼了出来,紧紧握住好不容易从那丝线大蟒内挣脱出来的魔刀‘劈篪’私下游走,不时劈出一条长达几十丈的璀璨刀芒,却也让那黑衣女子忌惮不已,不敢全力拼命。
唰!一声轻响,原本已经被远远荡开的离人锥猛然一个灵巧的回旋,轻松绕开那金甲巨人死命去抓的双手直接刺向一身血衣的屠凌,锥尖之上锋锐的金芒吞吐不休,一路上硬生生击碎三道凌厉无匹的丈许刀芒,直接停在了她那如玉般滑嫩的的脖子前,还离着半尺多的距离,锥身上所带的那抹锋锐却已经刺破了血衣女子的娇嫩皮肤,滚淌下一抹触目的猩红。
“你们从一开始就要杀了我?其实刚才那一出戏是做给我看的?”叶铮如鬼魅般出现在血衣女子的身前,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捏住离人锥收了回来,另一只手一甩,原本被海水沁湿的袖口瞬间干净如初。
站在十丈外的黑衣女子眉眼一弯好似笑了一下,只是那一双夺尽天地色彩的眼中却满是讥讽的意味,她轻轻的哼了一声,五行山毫不客气的攀附上了血衣屠凌的身上,如一群密密麻麻蠕动中的毒蛇。
屠凌对身上的可怖景象毫不在意,对着哈哈一笑,转过头去远远的叫道:“老大,这小哥儿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倒是快点滚出来跟小哥解释解释,咱们刚才那一阵抽风到底是不是做戏给他看啊?”她这话刚刚说完只听哗啦一声响,一个焦黑的身影从海底直冲出来,卷起海水漫天洒落。
这道人影刚一出现便立刻冲了过来,身上霎时间覆上了一层浓稠的血光,而另一旁的那尊金甲神将也是猛然怒吼一声视半空中如平地一般急速狂奔而来。
屠凌轻咦一声,白嫩的双手相互一撮,登时覆上了一层亮晶晶银白色刀芒,而后她便如脱衣一般在周身一抹,原本已经蔓延到胸前的那些五彩丝线顿时被她给轻而易举的退了下来。
叶铮眼中冷光一闪,握着离人锥的手一松,那柄魔教奇珍瞬间消失不见,只有唰的一声轻响在他的指尖轻轻回荡。而在这一刻那道被血光裹挟在内的黑色身影同那金光璀璨的三丈高巨人已经到了他背后不足三丈处,他身上那一袭黑袍在后面两人鼓荡而来的罡风撕扯下猎猎作响。
而这时那个身影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他在离着叶铮还有三丈出突然转身,绕了一个大弯远远的飞开。倒是那金甲巨人又仰天狂吼一声,速度不减反增,直直的撞向叶铮的后背。
海面之上像是突然炸响了一声霹雳,隆隆的声音顺着海面远远的传出几里开外。
黑衣女子的眼角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塞满三十丈内每一寸海面的五行山彩丝蜿蜒鼓动,缓缓的收回那只玉手。
叶铮双手轻捏着离人锥细细把玩,嘴角翘了翘没有说话。
而另一边离得远远的屠氏兄妹却有些萎靡,屠老大双手扶着独脚铜人嘿嘿冷笑,在铜人的胸前一个黝黑的小洞正缓缓冒着青烟,而一旁屠凌则是双眼怨毒的盯着叶铮,垂下双手一动不动,她的左侧肩膀上一个跟屠老大铜人胸前的洞口一模一样的血洞正汩汩的留着鲜血。
“桀桀桀桀,原来如此……”屠老大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突然怪笑出声,轻轻的摸了摸靠在身上的铜人,道:“离人锥啊离人锥,雕落古今多少痴人泪。今日我们兄弟俩败在了大名鼎鼎的长生堂刺客周隐手中却也不算丢人,只是总听人说你老人家身怀九环阴罡,但凡死于你手之人从外表一丝也看不出破绽,内里却骨骼脏腑尽皆碎作齑粉。今日一看,原来您老人家竟还握有那等堂皇大气近似佛门的神火秘术啊。”
一旁的屠凌听到屠老大的话之后微微一怔,面上随即闪过了然的神色,而后撇过头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个整日躲在暗处不肯露面的缩头乌龟。”屠老大嘿的笑了一声,伸出手摸了摸屠凌的脑袋,对叶铮道:“周先生偶要见怪,我这兄弟是心直口快了些,这些年也没能改掉这臭毛病,就连我们门主也是无可奈何。”
叶铮摇了摇头,道:“原来你们是认出了这离人锥了,可这是离人锥不假,我却不是那个刺客周隐。至于那个周隐本人嘛,早已死在西漠许久了,所以你们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他这番平平淡淡的几句话说出口,漫说是屠氏兄妹了,便是那个一直立于一旁不发一语的黑衣女子都忍不住悚然动容。长生堂雄踞西北少履中原,虽人人皆知那百鬼城下是何等的龙潭虎穴,却少有能让人耳熟能详的绝顶人物在神州之上行走露面,而周隐便是这架气焰雄浑的魔道马车中有意无意间显露出来的冰山一角之一。
此人成名甚早,早在近百年前便已经独自担负起长生堂对外的大多数事务。而他作出的所最为轰传九州的事迹便是七十年前策划并实施的一次袭杀。那一次他布局千里,日夜不断围剿暗杀,最终于天音寺山下亲手摘下了一位享誉神州尽两百年的普之辈高僧的头颅!
据说当日他于闹市之中提头而过,随后将那位高僧死不瞑目的六阳魁首随手丢到一个杀猪的屠户案上,笑言用这颗头颅换取屠户三十文钱买酒喝。此等狂放举动最终触怒了正道三大门阀,当即派出将近三百名精英门人誓死围剿于他,却被他几度金蝉脱壳逃回了西漠,那一次只差一点便要引起又一次的正邪大战,让神州大地之上整整两年都笼罩在一片风声鹤唳之下。
可是这等风云人物竟然死了?还与他最为得意的那次袭杀一样死在了自家的大门口,这该是何等的讽刺?
屠氏兄妹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又是缓缓的向后退了两步,屠老大嘿嘿笑道:“有这离人锥在前,我便信了你说的。只是今日之事……”他这话还未说出口,从远方昌合城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声音尖锐酷烈宛如鬼嚎,大晚上的听到人的耳朵里分外的渗人。
在场的四人不禁都是一愣,忍不住转头看去,就见那远方天际突然横空划过五六道璀璨宝光,一道白芒在前五道隐隐透着血色的乌光在后,似在相互追逐缠斗。前面的那道白色剑光于月下尤为的璀璨,不时爆洒出万点毫光在半空中往来冲突不止,只是后面那四道却是极为的油滑,也不与白芒正面冲击对拼,只是绕在白芒的身后和左右,不时打出一道道凌厉的黑色浊气撞在白芒身上,一点点的消磨他的护体剑光。
眼见那道白光势弱渐露不支,却突然转向,一下撞开拦截在前纠缠不休的两道灰光,直直冲着叶铮四人所立之处而来。追云迫电之下,速度竟是比之先前要快上不少。
扶着铜人的屠老大突然嘿嘿一笑,森然道:“祸水东引么?老子要是不答应他们会不会来一出霸王硬上弓?”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的屠凌冷冷的哼了一声,身上悄悄亮起一抹黑光,魔刀劈篪冷硬锋锐的刀身从她背后缓缓浮出半截,刀柄上一颗鸽卵大小的红宝石明灭不定的轻闪着,像极了一只魔眼。
叶铮此刻突然感觉气氛微妙的一变,原本还不死不休的双方被这突然出现的六人所激,竟然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死拼的心思,改为互相提防一致对外了,就连那一直都寡言少语的黑衣女子也微微的半转身,直视其破空而来的那道流光。
御器速度何等之快,几乎是眨眼间便可看清那御器而来的几人的身影了,就在这时屠老大突然恶狠狠的呸了一声,猛地一拉屠凌的胳膊,转身便跑,速度之快眨眼间便只剩下了一个小点。
这一下倒把叶铮给弄了个莫名其妙,他转过头看向那黑衣女子,正好她的眼光也同时望了过来,两人四目相交后各自错开,就听她沙哑的声音道:“前面那是长白剑池的人,修为还算不错,后面的是劫灰山仙宫里的‘遗蜕傀儡尸’,你还不跑么?”
叶铮忍不住悄悄的咽了口唾沫,涩着声音问:“你怎么不跑?难道你也是那金甲宫中人?”黑衣女子眼神戏虐摇了摇头道:“那种操尸弄骨之人我自然不是的。”说着话人已渐渐下沉,转眼间便没入了海中不见踪迹了。
叶铮呆愣愣的看着海面上那一个小小的水花旋涡,继而咬牙切齿,大骂道:“怪不得你不逃,竟然是有辟水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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