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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屋中,桌子上一摞书籍,剑离天正翻书,在他面前盛放着一个洁白石头。那石头表面晶莹剔透,如同冰块般,但是石头中心处,朦朦胧胧如同一团迷雾。
石头表面,渗出一滴滴水珠,隐隐散发出一丝丝寒气。
剑离天正想着怎么切开这石头。以这石头坚固程度,一般利刃绝难切开,这样就必须让张云天爷爷看看了。
张云天与张云峰是兄弟,但两者性情完全不同,张云天热衷于制兵造器,青原内大半兵刃都是他所制,而张云峰则专攻诗书、易理,从不言兵。
查阅许久,剑离天依然没有头绪。
“传说天地间有种玄冰,遇火而不融,莫非这是头正是玄冰,可是玄冰散发寒气销魂蚀骨,绝不会这么温和。那莫非是凝冰?但凝冰为冰之精华,也应是寒气逼人才对……雪冰孕育于雪山之巅,采石湖这地方可是湖……也许那也不是冰”,剑离天思量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切开看看。
也许是因为其中有不凡之物,使得整块石头散发寒气。
——
一座宅院中,院子很大,其中搭有一座大棚,大棚中有个火炉,火炉中并没有柴火。剑离天记得张爷爷曾说过火炉下接地气,是为地火,用于锻造兵器是极好的。当然,若是锻造精兵,便不适合了。
剑离天跑进屋子,却没见到人影,他穿过大棚,走进陈放兵器的屋子,终于看到了那道身影。
张云天很老,白发憔悴,身子佝偻,但双眼很有精神。
张云天道:“离天,你来啦。”
剑离天笑道:“张爷爷,又在磨练兵器呢。”
“兵无恒强,只有磨砺才能让这兵器始终保持锋利啊。”
“哦”,剑离天点点头。
张云天道:“离天,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上次那个弓弩怎么样,现在经过我改进,不仅仅可以一连三箭,甚至可以一连十箭,你看看,怎么样?”他从架子上取下一柄弓弩,递给剑离天。
相较以前那个,这个弓弩前方多安装了个弩臂,放置弓箭的矢道加了些油性东西,润滑是的箭羽发射的更远。弩右方安装箭匣,一箭射出另一箭便能瞬间安放上去,连续发射。
剑离天赞叹道:“不错,改动的不错,张爷爷真厉害。”
“不过,今天,我是来要向你借一把利器的,用来切这块石头”,说罢剑离天便取出木盒,他想要打开,半天没掰开来。
剑离天俯下身子细细观察,发现盒子口冰凉冰凉的竟凝成了冰晶。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张云天亦凑了过来,看出端倪,他道:“盒子都融成了冰,里面装的应该是冰属性的东西,我先打开看看”。
他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刀,刀身黝黑,惟有刀刃处一片刀锋透白透白,很是锋利。这刀弯弯,呈月牙形,恰巧一手可握住,它更像是一柄手刀。
这是张云天的灵刀,可剑离天怎么也不知晓它为何叫灵刀。
片刻间,便割开木盒,取出那颗石头。
张云天用手摸了摸,感觉到其中的冰凉,看那一团朦胧,他喃喃道:“石头里面应该有个活物”。
“活物?会不会是跟火焰鸟一样的活物?”剑离天心底有些担心。
张云天沉思道:“这石头是种冰,应该是雪冰,可其中寒气内敛,与一般的雪冰有些不同……”
“若要切开它,不宜用利刃,用火融化外层就好。”
剑离天道:“那用什么火?棚子里那地火怎么样?”
“不成,得用冰火!”
“冰火?”剑离天瞪大了眼。
他记得在课堂上江逸尘边说过炎阳之极为热火,凛寒之极为冷火,他问道:“张爷爷,冰火就是冷火么?”
张云天答道:“冰火只是冷火中的一种。”
“张爷爷有冷火么?”
张云天傲然道:“有!我炼天下之器,小小冰火又怎么会没有!”
“来,我替你融开这石头!”
张云天将石头置于一旁石桌上,沉入心神,提起一口精气,双手缓缓按在那石头上。
“火……”
一声火,两束火焰自他双掌窜出。火焰呈青蓝色,刚一窜出便灼烧掉石头一角,将那一角瞬间烧的无影无踪。
不过,石头表面瞬间蒙着一层冰晶,围成了另一个防护层。
张云天赞叹一声,默默引动掌中火焰,渐渐的,青色火焰慢慢变白,最后轻灵灵竟完全化为一团白,如同一团浓浓的雾。火性变得冷,在那两束火苗之下,整个屋子都透着一股冷意。
渐渐的,那石头表面的一片片晶莹慢慢的气化,消散在天地中,最后,那一团迷雾中本体终于显现出来。
那是一朵冰莲,冰莲花开一朵,玲珑剔透,在冷火之下,散发出一丝丝寒气,更是晶莹夺目。
剑离天惊叹道:“真漂亮……”
张云天收起冰火,望着那朵冰莲花,摇摇头叹道:“漂亮是漂亮,可惜这里不是雪山,这冰莲不好生长,过几日它还会化为石头”。
剑离天焦急道:“那怎么办?”
张云天道:“办法倒是有,可以让它扎根在采石湖……”
剑离天眼前一亮,他道:“为什么要扎根在采石湖?”
张云天道:“因为它源于采石湖,既然是采石湖里捞出的石头,它肯定也是选择在那里生长了,也许那里有些不同之处吧。”
剑离天道:“那能不能延缓它化为石头?”
张云天道:“可以,我先为它注入一道冷火,维持十几天没问题。”
剑离天点点头。
……
两日后。
林清小院里。
江逸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玉瓶,小心的递给剑离天,她嘱咐道:“离天,这是两界丹,使用的时候你服下去就好了,那避水丹要含在嘴里,气息就不断,还有那清明丹也要服下去的。”
剑离天接过东西,他问道:“师傅还好吗?”
“还好,就是有点累,要好好休息一番”,江逸雪眼中已朦胧。
低头看着小玉瓶,东西虽然不沉,其中的分量,却很重很重。他强迫着自己尽量的不去想不去念,因为他知道其中的沉重。
他抬起头,望着江逸雪,他咬着唇,轻声道:“逸雪姐,今天你能陪我一起去么?就我们两个人。”
“好”,江逸雪不假思索的应允,谁叫她是自己的师弟呢。
……
采石湖畔,依旧如昔,不过没有了当初那道丽影。
剑离天抱着一个木盒,淌过水,坐在石头上。他要默默的等待,等待中午采石湖迷雾出现。江逸雪跟在他身后,采石湖水沾湿了她衣衫,但她没有在意,眼中只是有些忧虑。
阳光照下,采石湖面渐渐升起水雾,慢慢的化成眼前一片朦胧。
一片蒙蒙一片迷,剑离天正要破开这片迷。
他服下清明丹,顿时一股灵气窜上丹田,他双目顿时一亮。目光穿透眼前这片迷雾,他望见了那片湖心。也就在那片湖心他被漩涡卷动,王心怡被扯入其中。
湖心依旧,只是没有了依旧人。
他淡淡道:“逸雪姐,我先去了……”
江逸雪猛地一抓紧他衣衫,随后又慢慢松开,她麻木的应了声:“好……”,可是,在剑离天将要如水那一刻,她一颗心骤然疼了起来,她喊道:“离天!”
“你要好好回来……”,这一句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了许多。
剑离天到底是不曾回头。
他背着一包裹东西,游过迷雾,来到湖中心那个方位。今天这采石湖异常平静,可愈是平静愈让人担心。
湖中人不知湖中的心,湖中人不知湖中人的泪,江逸雪度日如年。
剑离天取出避水丹,含在口中,一头扎入湖中。
湖水很清澈,他往湖底游去,那颗避水丹提供持久的气息,让他能够暂时不用呼吸。他在水中游动丝毫不费力,几乎与水流融为了一体。
他望着湖底,眼前湖底虽深,可哪里有宫殿,哪里有修行之地?
他游至底部,只碰到一大块巨石,除了这些,哪还有其他?
“封界……两界丹……”,他眼中一亮。
取出玉瓶,他里面一枚丹药缓缓浮出水,那枚丹药发出清辉,竟让周边的湖水避退!他一把抓住那丹药,送入口中,猛地咽下。
可是,咽下的可不紧紧是那枚丹药,还有他口中含的避水丹!
两个丹药竟都在他腹中融化,接着,他化成一片虚无,融入了水中,融入了那块巨石……
“砰!”一声响,他砸落在地!
一片碧翠宫殿,宫殿花草繁茂,竟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异种。阳光不知在何处窜入宫殿中,使得整个宫殿透亮舒畅。剑离天不由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走出了湖底了。
绕小路,通过侧门,他往宫殿主大殿走去。
主殿宏伟,高达十丈,其中屋顶处印着一片斑斓,那是斑斓星空,那是屋顶壁画,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更令人惊异的是,那壁画中的星辰,熠熠闪闪,如同真正的一般。可想而知,其中所用的材料是何许珍贵!
踏入门槛,有道高挑的身影,印入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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