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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雪忽然转过身来,拉着剑离天的手,拉到离屋子较远处。
“离天,你可知道,师傅对我们的好……”,江逸雪揉揉眼睛,眼中更是迷蒙。
“嗯!”剑离天点点头。
“那你还不好好学医,你知道的,师傅一开始就很想让你学,可你总是不肯”,江逸雪声音略带点埋怨,甚至是责备。
剑离天垂下头,有些不敢正视江逸雪朦胧的眼眸,但他还是嘟哝道:“那本书确实很难……”
江逸雪踢了他一脚,嗔怒道:“你还说!”
剑离天把头埋的更低了。
江逸雪跺着脚儿,命令道:“离天,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无奈,剑离天只得抬头直视着她。
江逸雪挺了挺胸脯,道:“离天,现在你是我师弟,我是你师姐!以后你要听我的”
剑离天一愣神,呆呆的点头。
江逸雪白白的脸上展现一抹笑容,如同皎月,她道:“下周之前,你必须把那本药经看完,其中的大纲部分,更是要熟读成诵!”
“下周我就来考考你!”
剑离天瞪大了眼睛,这一方话彻底是震住了他,他呆了半饷,这才回过神来:“逸雪姐,这……这怎么可能?”
江逸雪道:“我不管,离天,你自己看着办!”
剑离天耸拉着头,只得认命。
眼见剑离天奄奄一息模样,江逸雪也有些不忍,她从屋里取出一本小册,其中针线缝的很好,整洁而美观,她将小册递给剑离天,嘱咐道:“离天,这是我背诵药经的一些心得,以前打算给你,可你不愿学,现在你拿去吧”。
随手翻开几页,那一行行娟秀字体,如同江逸雪本人一般,轻灵柔妙,倒映在素纸上。
剑离天凝望这她,双手捧着那本小册,他鼻子发酸,双眸尽是感动。
“发什么呆呢,拿去吧!”江逸雪催促道。
剑离天点点头,轻轻合上小册,慢慢抚平了几处褶皱,这才小心的将那册子藏入怀里。
望着他那小心模样,江逸雪嫣然一笑。
江逸雪收起笑容,试探的碰了碰剑离天胳膊,问道:“离天,下次……下次你还会跟我一起去采药么?”
剑离天点点头,应道:“逸雪姐,我会的!”
听到剑离天回答,江逸雪怔了片刻,她轻咬着唇,微微蹙着眉,颔首低垂,她道:“可是……可是前几次都害了你……”
望着她那皎洁脸庞,秋水凝眸,带雨梨花,剑离天看的不禁有些痴了,他抬起手,手心正要触及江逸雪俏脸。
“逸雪姐,你看,我现在不都还好好的么?哪里害了我?”剑离天道,他丝毫未注意到自己有些出格的举动。
“恩”,江逸雪拾起一弯明媚,她慢慢抬头,双目相对,江逸雪蓦地感觉脸上碰到了一丝温暖,那是剑离天的手!
她神色蓦地一呆,接着她立刻移开目光,俏脸映现一朵红霞,煞是好看。而剑离天自知唐突,赶忙缩回手。他将手撇在身后,攒的紧紧,不时抬头观望江逸雪脸色,神色甚是尴尬,不知所措。
江逸雪扑哧一笑,她道:“离天,下次我去采药,你还跟我去么?”
剑离天点点头,应道:“会的”。
江逸雪问道:“你就不怕跟上次那样遇见狼群么?到时候我又先走了,不管你了……”
“不怕!”剑离天眼中露出坚定。
“那好,下次一起,不见不散”,江逸雪巧笑嫣然。
“好!”
江逸雪凝视着剑离天片刻,心神有些迷惘,她渐渐收住笑容,脸色变的有些不好,许久之后,她忽然道:“离天,你知道昆仑么?”
剑离天道:“昆仑四海十八州,遥之遥,北之北,其中有圣宫,其中有天境……”
江逸雪抿着唇,道:“我家在昆仑……”
“昆仑?”剑离天瞪大了眼。
江逸雪微微颔首,她轻声应道:“嗯,在昆仑风城”。
“每年都要与我哥哥回去一次,离天,有空的时候,你能跟我回去一趟么?”
剑离天道:“好”
书上述说,昆仑之地,独立于人间仙界之外,自成一界,江河湖海,山川峻岭,茫茫不知亿里,其中阔大至极,渺远之极,并不是小小的青原之地足以丈量。而他正想遍览四极山川,穷八方之地势,以印证书中所述,心中所想。作为一个少年人,他自然是想周游四海山川,多看看外边的世界。
默然片刻,剑离天开口问道:“那……江逸尘去不去?”
江逸雪怔了片刻,凄然道:“他,应该是不会去的吧,这么些年,他都没回去一次……”
“不过,我们也不怪他”,江逸雪又补充了句。
剑离天道声哦,便没有再纠缠下去。如此看来,他们两兄妹感情难怪那么僵,江逸尘整天呆在书院,与林先生住在一起,学诗书易理,旬日不倦。而江逸雪则是跟随林清学医,医者如行者,与山川湖海为伴,与江逸尘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时光匆匆,一日且过,剑离天抱着那本药经,怀里揣着那本小册子,兴奋的往家里走去。
这一晚,夜已深,屋内烛火却通明,剑离天捧着那本药经,细细品读,困了倦了,他就咬下手臂,仗着疼痛,他眼神又清明了几许,不知不觉中,他手臂留下了许多牙痕。
翌日清晨,剑离天早早的醒来,睡眼惺忪,他不得不捧了把凉水泼在脸上,霎时就清醒了许多。
药经如药,异常的苦,可医道一途,困苦艰险,他也只能苦中作乐。在他看来,既然逸雪姐都能学好,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呢,而且自己以后或许可以帮到她。
晨读,早餐,剑离天又去学堂……
学堂内,林云先生正教授术数。
“术数之道,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古往今来,亘古为一!”
“术数者,修养之法则也。上古之人,为圣人而在上者,能知此大道而修之,法天地之阴阳,调人事之术数……”
“术数者,天之经纶,囊括六道,总御众生!奇门八卦,阴阳符咒,命理相法,卜筮星占,璇玑阵图……莫不包揽……”。
……
“下面,我出一道题,听好!”林云朗声喝道,此刻,他忽而威严起来,顿时全场鸦雀无声。学生们是很少见到林云先生这样的,他们在心底既忐忑又期待。
说罢,林云便在黑板上划下一道道图案……
“这是什么?”底下有些人窃窃私语。
“画的是什么啊?”又有人很疑惑。
“山川大势,军营对峙,我想,这应是战场吧!”左虚率先发表意见。
“哪里像,我看,这就是一副图案,让我们丈量丈量,说不定,是什么大工程哩!”一位学生挥着手中钢尺,呼喝道。
“嘘……嘘……”,马上有人提醒他,他连忙闭了嘴,这时候,是很不该打搅林先生的,好在林云没有理会,而是很认真很认真的画着。
一座山,一道道标记,一片片丛林,还有一些介绍解释附带在上面……
“战场虽是战场,战场阵势一体,恐怕已经不再是战场!”王斧不免赞叹道,他对于术数一学,很是用心。
“却还是战场……”,江逸尘幽幽说道。
“我看啊,横竖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个死局而已!”剑离天笑道。
听闻此语,林云身形猛一震,画笔跌落在地,咚咚数声,整个学堂又静默了下来。
良久,良久……林云一低头,又猛地抬头,哀叹一声,他猛吸一口气,转过身来,说道:
“没错,这是战场!你们有什么看法?尽管说!”林云神色还是略有些颤抖,他用手默默稳住了身子。
“上方军队虽有地势,但是人数太少,很难取胜……”,左虚摸摸鼻子,装作一副很文艺的样子。
“废话,上方军队只有三五万,对抗敌军数十万大军?你觉得可能吗?投降或者逃跑不就成了?”林木拍拍胸膛,一脸得意。
“就知道投降,就知道跑,就你这幅德行!”立马有人鄙夷起来。
“哼!打不过不跑,鬼才吃那亏……”,林云不依不挠,不过,一看到林云先生脸色有些难看,他连忙掩住了口。
“依我看,还有一战之力!”王斧沉静的发言。
“怎么说?”林云语气有些迫切。
“我方军队依仗地势,自成大龙,立九宫之位,掌控前局,稳守后方,只要保证粮饷,枕戈待旦,或可立于不败之地!”王斧语气坚定,从容不迫。
“嗯!”林云点点头,并未评论。
“逸尘,你有什么看法?”林云转头看着江逸尘,问道。
“此举,切不可行”,江逸尘答道。
“这是为何?”王斧有些不解。
“上方固然可以凭依地势固守,下方也可以凭借军力强攻!用兵贵在速战,两军对峙,下方军队甚众,必然举全军强攻!”江逸尘侃侃而谈。
“强攻又如何!依仗地势,依仗士气,何愁不能以一敌百!”王斧喝道。
“匹夫之勇……”,江逸尘漫不经心道。
“你!”王斧激动的差点站起来。
“老大,别冲动,别冲动……”,一旁两位小弟连忙扯住他,生怕他会惹怒林先生。
“哼!”王斧撇过头去,忍住胸中闷气。
“逸尘说的极是,不过,却也不置可否……”,林云幽幽叹道。这下,倒是江逸尘一脸错愕,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全然没有了刚刚那副风清云淡的样子。
他是个极为骄傲的人,从小他便通读百经,虽不至于字字斟酌,却也超出了常人太多太多,平日里他一向来都是被人夸赞,他也一向来自视清高,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否定,而且,否定他的人,不是别人,是他最为敬爱的师长!
说着说着,林云也不再询问,而是将目光投向剑离天。剑离天迎着他期盼的目光,感觉很不自在,他提起精神,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我感觉,这作战,就如弈棋,不可不落子,下方军队数量众多,上方军士全无胜算,此局,依然是个死局!”剑离天打了个哈欠,摊摊手,他并没有发表什么精辟的意见。
林云听罢,只摇摇头,他脸色黯然,默然的转过身去,重重踱着步子,朝着侧门走去……
“不过,若后方有十万精锐,此局,或可再作博弈!”剑离天继续说道。
一听此语,林云步子猛地一顿,他眼露精芒,蓦地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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