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午后,正值艳阳高照。天空万里无云,碧蓝如洗,炽烈的阳光直射,习习海风都吹不去心头的燥热。
庞大的山脉从内陆直延伸到海边。
最外围的小丘,稀疏的树林中,突然转出一道人影,白衣长发,相貌堂堂,加上肩膀上一对形似动物脊椎的狰狞肩甲,背后以及腰间,共计三把长刀,一股凌厉的气势铺面而来。
细看之下,却又是另一番感受。与俊秀的脸颊完全不相符的庞然身材,膀大腰圆,从绷紧的衣缝中看去,还能看到他浑身覆着细密的蓝色鳞片。尤其是唇角的两条在空气中扭动不停的鲤须,透出难以形容的猥琐,说不出的别扭。
不用说,这个人便是龙先锋无疑。
龙先锋走下小丘,沿着山脚往西,走不过多久,就到了一面突兀的山壁之下。山壁虽然只有几十米高,但是近乎九十度的峭壁上黑石嶙峋,寸草不生,却与周围翠绿色的缓丘格格不入。山壁之下,能看到一座木制的小屋孤零零的立着,由几块制成的挡风之所,简陋之极。
看见这座小屋,龙先锋嘴角挂起笑容,脚步加快。
远远便能看见小屋的外廊上,坐着一个绿色和服的女子,大大的眼睛,小巧的嘴巴,笑起来,脸颊勾勒出聊个小巧的酒窝,娇俏可爱。女子双手撑着地板,白皙的小脚在廊外一荡一荡,说不出的惬意。
女子的身侧,盘坐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浑身的皮肤是海边人家特有的黝黑,穿着灰色的无袖短褂,脚边放着一把木刀,此时他手里拿着一个梨子,正埋首大吃。
“云豆!”龙先锋的大嗓门在远处就喊起来。
绿衣的女子抬头转向这边,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挥手回应。
“龙先锋,好久不见!”云豆对着在身边大大咧咧坐下的龙先锋打招呼。
“是啊,有几个月没来了,所以来看看!”龙先锋哈哈笑着,从后面的盘子中不客气的拿起一个水果啃起来。
“哼!”云豆身旁的小孩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龙先锋闻言眼睛一蹬,站起身绕到小孩的身边,大手使劲揉着小孩的脑袋:“怎么,小鬼,有意见呢!”
小孩使劲推拒着龙先锋的大手,但凭他小小的体格怎么都做不到,只能恼怒的抗议:“别碰我,你这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家伙!”
龙先锋闻言笑得更欢,将小孩整个人摆弄的东摇西晃,“哈哈,我就是无所事事的闲人,但我这个闲人一个手指头都能打败你!”
“你…”小孩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训练任务完成了吗,还在这偷懒,当心犬夜叉看到了,赶你走!”龙先锋放开小孩的脑袋,吓唬道。
听到要赶他走,小孩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急了眼,争辩道:“不是,我没有偷懒,只是吃个梨,马上就去锻炼!”话没说完,就把梨子扔在一边,抄起脚边的木刀往前面跑去。在不远处一块空地站定,一本正经的开始挥刀。
“小和,不用这么急…”云豆伸手阻止,小和只是挥手摇摇头拒绝。云豆白了龙先锋一眼:“真是的,每次来都这样,欺负小孩子就这么有意思吗?”
“怎么能这么说,我也是为他好,他只是个人类,没有妖怪的体质,如果不努力,将来也不会有多大成就!”龙先锋叫屈起来,但是嘴角还是忍不出上翘,露出快意的笑容。
“说得好听,还不是介意他只拜犬夜叉少爷为师,却不理会你的事,都是一年前的事了,怎么记这么久!”云豆揭穿道。
龙先锋毫不掩饰的承认道:“我就是介意,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对我这个把他从海上救起来的恩人不冷不热的,不过是看到一次犬夜叉练剑,就死皮赖脸的要拜师!难道他看不出来我比犬夜叉还要强一点吗?”
听着龙先锋怨念的发言,云豆小声的嘀咕:“小气的男人!”
“可是,没想到,犬夜叉居然会收下他,真是出人意料啊!”龙先锋感慨的道。
“那是当然的!小和可是跪了两天两夜,这样的诚意,犬夜叉少爷肯定感动的!”
说到小和,龙先锋仍然是满肚子的火气,挥挥手道:“不说这个可恶的小子了,犬夜叉呢?”
“又去练剑了!自从两年前,被那个怪老头一通教训之后,就变成这样了,一有空就练剑,一练就是一天,最近对我说的话还不如对小和说的话多!”云豆颇有怨气的说道。
不知不觉,已经又过去了两年!
“云豆,这样可不行哦!男人要拼搏,女人就该在背后默默支持,你这样,很容易被讨厌的!”龙先锋板着脸用长辈教训的后辈的口吻教训道。
云豆却不买账,冷冷撇了一眼龙先锋。只听哗啦一声,一团水扑在龙先锋脸上。龙先锋哈哈一笑,大嘴一张一吸,整团水都被他吞下肚。
“好喝,多谢款待!”龙先锋意犹未尽的抹了下嘴唇,跳下外廊,径直朝跃跃欲试道:“呦西,几个月不见了,很是怀念,跟犬夜叉去打个招呼!”
“别,别去打扰他!”云豆叫起来,她哪里不明白龙先锋所谓的打招呼就是打一架。但是龙先锋怎么可能听她的,我行我素的朝犬夜叉修炼的地方走去。看着龙先锋的背影,云豆气恼的跺跺脚,跟上。
犬夜叉修炼的地方是山壁旁的一座小山上,犬夜叉选中这里,为的就是安静,不被打扰。
这片地方环山面海,海中的鱼类并不丰富,山中的猛兽又多,所以都没有村民在这里定居,平时都见不到人影。
山中树木繁多,林木成荫,挡住了灼灼的烈日,透着一股子阴凉。
沿着山路不断向上,耳边萦绕的蝉鸣虫声压过了一切杂声,反衬得林中一片幽寂。渐渐地,虫声中夹杂着一种掩不去的尖锐声响。单调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透着一股子杀伐锐气,那是长刀拔出鞘的声音,是杀戮之音。
听到这个声音,龙先锋眼中的光芒炽烈,脸上的笑意收敛,伸手握在腰际的刀柄上,脚步开始放缓,放沉!战意盎然!
与之相对应的,林中的单调规律的拔刀声,节奏突然断了一刻,表面他已知来人,之后便再次响起,这是最明显的招呼和邀战。
龙先锋脸上笑意一闪而逝,脚步加快,往林中行去。
云豆在龙先锋身后,自然能听到犬夜叉拔刀声的变化,同样也能理解其中的含义,无奈苦笑一声,继续跟上。
小路行过转角,视野便是一亮。这是一处被特意清理出来的不小的空地,头无遮盖,阳光直射。
空地中央,静静站着一道人影。红衣白发,头上发间竖着一对绒绒的尖耳,赤着双脚,腰间陪着一把黑鞘长刀,正是犬夜叉。
拔刀声已经停止,白夜入鞘,犬夜叉手握刀柄,正面对着龙先锋来时的方向戒备着。
龙先锋大嘴咧开,无声一笑。锵然拔出龙牙巨刀,脚下用力,朝犬夜叉狂奔过去。
两者的距离不断缩减,二十步,十五步,十步,五步,两步!
龙先锋突然狡黠一笑,猛然跨出一脚,脚尖深深没入地面,手中龙牙大力下劈。他打的是依靠攻击距离的差距,封印犬夜叉的拔刀速度的主意。
这一招突兀之极,犬夜叉脸色一变,不得不横移闪避。主动闪避,却意味着落入了下风。出其不意的一击占据了主动,龙先锋哈哈一笑,得理不饶,长刀翻转,横削向犬夜叉的腰际。
如果再次闪避,要扳会主动就难了,犬夜叉心中算定。不退反进,脚下猛蹬,急速朝龙先锋靠近,同时长刀出鞘,避其锋锐,击打在龙牙刀锷前一段最不受力的刀锋上,抗衡住了龙先锋的巨力。
龙牙停顿的瞬间,犬夜叉手中用力,白夜顺势划出,抹向龙先锋的脖子。
危机临身,龙先锋脑袋猛的后仰,堪堪让过了犬夜叉的致命的攻击,呼出一口气的同时,停顿的龙牙再次挥动上撩,意图将犬夜叉斜分为二。
叮!
白夜龙牙交击,犬夜叉借力后退。两人同时收刀入鞘。
“你这次是有备而来啊!”犬夜叉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笑着道。说得是刚才龙先锋两步前站定的策略,确实出乎犬夜叉的意料。
龙先锋没有自得,反苦着脸道:“真没意思,每次跟你打都这样别扭,不能尽兴!”
犬夜叉苦笑:“那你还每次都找我打!”
龙先锋一拍胸脯,傲然一笑,“正是因为我无法克服,才说明这是我的弱点,等我克服了这个弱点,就意味着我已经变得更强了!”
“你当我是你的磨刀石啊!”
“怎么样?”龙先锋一瞪眼。
“乐意之至!”犬夜叉再次苦笑。
龙先锋满意的点点头,随之眉头一皱:“不过,你的刀速完全没进步啊,怎么回事?”
犬夜叉脸色一黯,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大概这个刀速就是我的极限了吧,这一年来我一直在寻求突破,但是,始终理解不了师伯那种奇特的气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犬夜叉复杂而迷惘的脸色,龙先锋走上前,啪的一声拍在犬夜叉的肩膀上,将他拍得一个趔趄,“想这么多做什么,我看你就是想了太多无聊的事,限制了你的刀!”
“无聊的事,限制?”犬夜叉喃喃自语,大有再次陷入沉思的迹象。
龙先锋头痛的按着脑袋苦叹,将犬夜叉的脑袋摆正,视线挪到站在空地边缘的云豆身上,调侃道:“别想了,看看眼前,听说你最近冷落了某人,某人意见可是不小!”
“说什么呢!”云豆羞恼的叫出声来。
犬夜叉回过神,看着云豆,才突然发现,自己确实已经好久没和她好好聊过了,歉意一笑:“云豆,抱歉,辛苦你了!”
“怎么会!”云豆摇着手,脸上却掩不住的容光焕发。
啪啪啪!龙先锋拍着手掌,唤回两人注意,不客气的安排道:“好了,好了,今天难得贵客临门,云豆还不去准备酒水,烤肉。犬夜叉也不要练习了,今天陪我喝酒!”
“哼!”云豆心情正好,哼了一声,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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