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安似乎还沉寂在刚刚那段动人的《碧殇》曲中,这段似曾相识的音调,仿佛是梦里相遇,曲调中似乎每一个音节都在诉说着一个感人的传说,仿佛穿越了千年之久,历经了岁月的洗涤,才重新现身人世。
能够谱写出这样的曲子的人,该有多么高的境界。林平安暗暗感叹着。
“还有哪位后生能够给老朽答案?”这时,从台上传来了紫华仙尊那犹如雷响般的声音,顿时惊醒了还在沉思中的林平安,像是在电石火光间,林平安脑海里灵光一现,他的秀目猝然睁开,朝着台上一声高喊:“我来!”
几乎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平安的跟前,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的这股气势。
平安缓缓踱步走上前来,目光坦然,神情淡漠,他连头都没有摆一下,便死死地盯着正欲离开的冷凝香,问道:“我想知道,你这首曲子,究竟代表着什么?”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冷凝香,像是期待着盼望已久的谜底。
究竟是什么答案,让冷凝香就这样进入了紫府。
冷凝香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回头看着这个冒昧的少年,不由得身姿一怯,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她从未见过这么淡然而从容的目光。
紫华仙君一脸镇静地看着林平安,笑道:“这位后生,如何你对这首曲子也感兴趣?难不成你的答案也在此曲之中?”
林平安对紫华仙君倒也不敢造次,躬身拘礼道:“仙人所言不错,的确在此曲之中。”
紫华仙君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冷姑娘不妨就说出你的答案吧!”
冷凝香与林平安双目对峙着,眼前这个少年虽然衣裳褴褛,身形削弱,但天庭饱满,目光锐利,周身皆是富贵之气,自然不敢小瞧。
便道:“碧殇一曲,代表着仁爱。自然,我所谓的天道,便是仁道。”
当冷凝香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场边的看客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皆露出了惊叹神色,只有听懂了这句话的人才会暗自称赞:此女果真不俗。
然而,林平安却暗自摇头,淡然一笑:“不,你错了!”
林平安的话,惹得在场众人不胜唏嘘。包括紫华仙君在场的紫府长老也露出不解之色。
“哦?”冷凝香面含微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平安:“还请这位兄台不吝赐教。”
林平安淡淡地盯着冷凝香手里的玉箫,兀自叹息一声,说道:“你的箫声很美,令人醺醺若醉。”
冷凝香颇为疑惑,这似乎与曲子本身毫不相关。但她依然风度翩翩,含笑相望,并未打断林平安的话。
然而,林平安却忽然话锋一转,说出了一段直捣冷凝香心怀的话来:“可是,所奏这首曲子的人,用的是琴,而不是箫!”
这一刻,冷凝香整个人都定格在了那里,娇美的容颜上出现了那本不该出现的惊愕,他难道也听过碧殇?但紧接着,她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或许凡人不解此中意境,可身为玉箫阁千金的冷凝香却懂。箫声婉转,琴声跌宕,即便是同样的乐曲,用着两种乐器演奏出来的意味那也是截然不同的,故而,眼前这个男子所言极是。
那么,真正的碧殇意境究竟是什么?
可惜的是,冷凝香虽为音道高手,却终日与箫为伴,琴技并不入流,所以,她也无法领悟。
“那么,你知道答案吗?”冷凝香眨眨眼睛,好奇地看向林平安。
林平安不答反问:“即便我知道,那又如何?”
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刻,冷凝香也释然开来,对着林平安嫣然笑道:“也对,这须得我慢慢体悟才是,若是你告知我了,怕是少了几分兴趣。”
说着,冷凝香不禁打量起眼前这个男子。这才发现,原来,他是这么挺拔,高傲,便是这份心思,也恐怕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便好奇地问道:“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林平安微微一笑:“在下,重劫。”
重劫?冷凝香疑惑地看了林平安一眼,但随即又是会心的一笑,只是默默地念叨着这两个字,仿佛是要将这名字牢记在心里。
大概,知音难觅。
对于像冷凝香这样痴迷于音律的人而言,一个知音胜过敌国财富,也胜过无上法诀。
当紫华仙君听到了林平安报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也似乎有些大吃一惊。但很快又放低了语气,变得和蔼平淡:“你就是重劫?”
林平安回道:“不错,正是在下。”
紫华仙君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番林平安,道:“那么,你定然就是普贤大师所荐的那个孩子吧。”又重新审视了一番,赞叹道:“嗯,果然不是凡品。”
随即想了想,转身和身后的几名长老商议起来:“诸位师弟,掌教师兄在临行前曾与我言明,此子重劫乃须弥寺普贤上人修书所荐,故而如遇之者,则可带回山门,收徒授意。”
其他长老纷纷示意:“一切但凭师兄做主。”
“嗯……”紫华仙君捋了捋胡须,又道:“却不知哪位师弟愿意收此子为徒?”
坐下几名长老看了几眼林平安,却皆是观望之色,不肯答话。怕是觉得此子虽然资质尚佳,可与那冷凝香相比还差了一截。
这几名长老虽然表面同宗,但背地里却也暗自较劲,眼见着幻龙洞府陆首座刚刚得一佳徒,自己所收弟子自然不能输了别人。
紫华仙君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这些长老心里打的算盘,便对林平安笑道:“无妨无妨,重劫你且先行退下,入门一事我们随后再议吧。”
“是,仙君。”林平安恭敬地向紫华仙君谢礼,言罢便向场边走去,只是路过冷凝香的时候,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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