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与徐天年纪相仿,长发披肩,头上插着几朵黄花,身穿白色长裙,赤着双脚。那样子就像一位小公主一样,在一片绿意中煞是醒目。
“看来真的不是鬼!爷爷讲过,鬼的模样都是紫面青獠,吓人的很,哪里像这般好看!”徐天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地面有着小女孩儿的影子。
“那你是……”
“你说呢?”小女孩儿双手叉腰,瞪了徐天一眼。
“你是那条小白蛇?!”冷静下来之后,聪明绝顶的徐天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你总算想起来了!”说着,小女孩儿又瞪了徐天一眼。
徐天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在那里兀自叹道:“你可真厉害!”
一听此言,小女孩儿瞬间忘了之前的种种,一双大眼睛希冀地盯着徐天。
“真的吗?”
“当然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呢!人竟然能变成蛇……”徐天急忙点点头,兴奋地手脚胡乱比划着。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小女孩儿得意地扬起了小脑袋,尾巴差点儿就翘到天上去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
“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女孩儿手中不停地绞着一缕头发,显得很不好意思。
“啊?”徐天略感有些失望,但很快这种情绪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对了,我叫徐天,你可以喊我小天。”
“你呢?”
“我没有名字……”刚才还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小女孩儿的脑袋一下子耷拉了下来,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没关系,没关系!”徐天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酸,慌乱之下出了一个主意:“不如我帮你取一个吧!”
“真的?”女孩儿抬起头,用一双充满水汽的大眼睛望着徐天,这让徐天的心中不禁充满了豪气。
“真的!”
“必须得是好听的!”
“必须的!”徐天自负读过几年书,这点儿要求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徐天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满意的答案。虽然他憋出了几个挺好听的名字,但徐天总觉得和女孩儿不大相配。
“这牛皮可吹大了!”满以为可以信手拈来,谁想到竟然这么难。
羞愧之下,徐天的小脸不免有些发烫。
“那,那个……”
徐天目光闪烁地看着小女孩儿,正想说声抱歉。可当他看到对方那无比期盼的眼神,脑海中却突然如电光石火般闪过了一些片段。
“有了!”徐天猛地一拍大腿。
“快说,快说!”想到自己马上就有名字了,女孩儿激动地扯着徐天的胳膊直蹦。
在女孩儿欢呼雀跃的眼神中,徐天缓缓道出了他想好的名字和理由。
“性喜温,白如玉,故名为温玉!”
徐天说出的只是他对白蛇的感想,其实这个名字还有另外一层寓意。
虽然徐天和小女孩儿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她却给了徐天一种很温馨的感觉;而且女孩儿心思十分单纯,犹如白玉一般无瑕。
当然,徐天只能把这些话藏在心里。尽管他脸皮很厚,可有些话毕竟不好意思说出口。
女孩儿自然不知道徐天的这点儿小心思,只是不停地念着“温玉”俩儿字。而且从她那手足舞蹈的样子不难看出,女孩儿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
“那个,这个名字怎么样?”虽然徐天的心里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但还是感到有些不安。
“不错!从今往后,本姑娘就叫温玉啦!”
自此,女孩儿定下了一生的称呼。
听到自己取的名字被认可,徐天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只觉得这一番脑筋总算没有白动。
此番事了,徐天忽然想起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忘记去办:“对了,温玉……”
“你喊我玉儿就行!”
“知道了!玉儿,你现在有事吗?”
“没有啊,怎么了?”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不用猜,这个人就是徐常德。
跟温玉混熟之后,徐天便开始顺杆子往上爬,准备“拐带”单纯的小女孩儿:“看到我没事,而且还多了一个玉儿,嘿嘿,爷爷肯定特别高兴!”
“谁呀?”温玉很是惊讶,“除了你之外,我还没有见过其他人呢!”
“呵呵,见了你就知道了。”徐天没有仔细体会温玉这句话中隐藏的含义,笑着说道。
牵着温玉的小手,徐天带着她来到河边,然后顺着河流的方向前进。
在路上,徐天拿出了徐常德曾给他讲的那些小故事,而温玉也被逗得不时发出阵阵惊叹,或者银铃般的笑声。这不禁让徐天感慨原来他还有讲故事的天赋,也让他的内心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但欢声笑语总有结束的时候,因为他们被一面无边山壁挡住了去路。
这面山壁倒斜着插在前方,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歪倒在地。抬头望去,山壁高不见顶。然而令徐天感到奇怪的是,直到走到离山壁十丈远的地方,山壁才显现出来。
更让人称奇的是,阳光竟然穿过了山壁,直接照射进来;河水也无视山壁的阻隔,仍哗哗地向前流着,仿佛山壁根本不存在一样。
徐天也是这样想,就伸手摸了摸。可指间传来的硬实触感告诉他,山壁确实存在。
见此情形,徐天的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驱散不了他心中的阴霾,徐天突然有了一种回不了家的强烈感觉。
“喂,小天,你说的那个人在哪儿呀?”温玉扫了眼四周,附近活着的除了他们,就只有河中的鱼儿了。
“玉儿,我可能记错方向了,好像是在另一边!”徐天只能这样说,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你!”温玉刚想发火,却看到了徐天那阴郁的表情,语气不由得柔和下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徐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并没有告诉温玉实情。
“那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尽管温玉未经世事,却也看的出来徐天在隐瞒着什么,但她聪明的没有多问,而是顺着徐天的意思答话。
歇了好大一会儿,二人才再次上路。
这一路上,徐天不停地提醒着自己,真的是他走错了方向,可内心深处总有一股声音告诉他要接受这个事实。两相冲突之下,徐天显得越来越烦躁。
而这一切都在抵达目标之后爆发了。
到达河流的另一头之后,二人看到了与之前相仿的情形。稍有不同的是,河水是在不停地流入,山壁也从倒斜换成了直上直下。
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徐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得一干二净,怔怔地站在了那里。
……
时光飞逝,一晃眼十三年过去了。
草原还是那个草原,昔日的孩童却已经长大成人。
河边不远处,一棵大树旁,一位白衣少年正背靠着坐在那里。
少年长相斯文,虽说谈不上英俊,但眉宇间无形中却流露出了一丝英气,配上一身白色劲装,颇有一股出尘的气质。
十八岁正值人生的美好时光,然而这位少年却是眉头紧锁,双眼茫然地看着前方,神情中透出了一股淡淡的忧伤。
“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烦心事,少年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小天,你又在叹气了!”一道轻灵的关切声从河边传来。
随着这道声音,一位白衣少女移步朝少年走去。
少女眉清目秀,虽说称不上倾国倾城,却也出落得仪静体闲,一袭白色长裙随行晃动,好一位清秀佳人。
“玉儿,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十三年了,我就怕爷爷……”少年欲言又止,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毫无疑问,这对少年男女就是徐天和温玉二人。
这十三年里,两个人走遍了草原的每一处,翻过了每一个角落,除了确认他们确实被一圈山壁困住了之外,其他毫无发现。
“别瞎说,爷爷肯定还健在呢!”温玉动作娴熟地钻进徐天怀里,软语呢喃道。
“恩!”在温玉的安慰之下,徐天脸上的忧色稍减。
“不过,玉儿,你说我们明明知道这里是哪儿,可为什么就是出不去呢?”徐天轻轻抚摸着温玉的秀发,似乎这样做可以给他带来无穷的力量。
经过这十三年的探索,徐天可以肯定,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其实就是仙崖的内部。虽然这个结论听起来有些荒谬,但相比此处其他不可思议的地方,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既然仙崖内部开出了这么大的空间,那就必然有出去的方法,可徐天对此却没有丝毫头绪。
温玉没有答话,只是埋头在徐天怀中蹭了蹭,眯起眼睛享受着徐天对她的宠溺。
“呵!”徐天轻笑一声,面部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
说实话,在这十三年里,如果不是有温玉的陪伴,徐天可不敢保证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是被孤独*疯,还是被绝望击倒,草草结束自己的生命?
想到这里,徐天看向温玉的眼神中不禁又多添加了一分感激。
然而,这份温情场面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玉儿……”
徐天刚想再说什么,眼前却突然紫光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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