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枫爽快地拿起一瓶啤酒,与小勇交碰了一下。这时见到平时活跃的宇轩竟然低着头,神情有些抑郁,正奇怪着,宇轩望着他们,无精打采地道:“今天我给经理说了,想早一点解放,好好地玩上几天。但她没给我批辞职,叫我明天在说,我觉得现在上班好累、好无聊。”
“是啊,最近在这里是越来越难混下去了。我这些日子时常都在想,妈的这是什么世道,我曾经想再做一年的,可是这里容不下我呀!”小勇也愤愤不平地道。
这边工作环境的确很让人压抑,更甭论积极性了,红叶自从去了新单位后,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了,没了以前在这里的死气沉沉。陆枫自处其中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此地的情况,低叹道:“既然你们做得不开心,那就早点回家休息吧,就是不知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
“我想能够在见面的,就放心吧!到时候我会来看你的。”小勇拍拍胸膛保证道。
也不知那时自己还会不会继续呆在这里,原本有像小勇一样的朋友在,陆枫咬着牙也能熬下去,可是如今他们都走了,这知心的同伴是更少了。以前虽然工资低,但至少还能评上个先进员工,算是领导对他这一年来工作的肯定。而如今连这一殊荣也没了,自己还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
陆枫小饮着苦涩的酒道:“或许我会选择在结婚后离开吧,这边真是越做越没前途,太让人失望和伤心了。”
以前在唤姐当权的时候还好,至少严规戒律之下,还能给些甜头,有点人情味,现在你看被这部门搞得像什么样,人心惶惶,都作鸟兽散了。陆枫无奈道:“这世道老实的人吃亏,你看唤姐不也被他们整得没法活了,所以才离开的,反正你们也快走了,管它如何折腾呢!”
“唉!现在都已经改朝换代了。还是你好,能忍啊!我在替你担心,我害怕你受不了现在那里面的环境,要是万一你一时想不开走出来了,我回来就不好找你了。”小勇担心着,毕竟三人一别后,各奔东西,想要再次相聚也难。
是啊,自己在这里提心吊胆忍了快八年了,但结果还不是止步未前,这样的忍耐又有何意义呢!陆枫放下酒杯,定定地坐在那里道:“到时可以电话联系的,唉,还是你们走得洒脱。”
“没办法啊,我们始终是流浪的人,原本就是漂浮不定的。只要到了有人烟的地方都可以当作是我们的第二个家。”
那饱经沧桑的语气让陆枫不由一怔,想不到小勇年纪轻轻,竟然能说出如此深刻的话,简直可以与‘乡关何处’的余秋雨一较高下了。如果写论文时能遇到小勇,说不定还能指教一二。
这纸上学来终觉浅,还是要实地体验一番最好,可惜自己要结婚了,以后家庭的重担压在身,想漂泊也是难的。陆枫羡慕着小勇的洒脱,直竖起大拇指赞道:“还是你最行。说得好像古代的浪子飘转流离,又像书中的大侠一样任我逍遥。”
“哈哈!生当尽欢,死而无憾。”小勇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很潇洒地道。活着的时候要尽欢,死的时候才没有遗憾,要是因为害怕以后的事,一直避开当下的事,那活着也不会开心的。
这人生态度够豁达通透的,也是自己所向往的境界。陆枫不想让小勇太得意忘形了,开着玩笑打击道:“反正你也没几年可流浪了,到时还不是被你父母抓回家中,拜堂成亲,到时你们就可成双成对地流浪了,多温馨。”
“哈哈!那就趁我现在还没托老带小的时候,多流浪几个美丽的城市,要不然到年老的时候会后悔的。枫哥;我总觉得流浪是一种美,只是我们还没找到它的美妙之处罢了。”小勇品味着唇齿间酒的留香,深有感触着。
曾经以为,自己很伟大。于是,年纪轻轻便浪迹天涯。直到有一天,头破血流,伤痕累累时,却发现自己多么无知。于是,一颗年轻的心开始平静,学习思考,为了更美好的明天,开始了新的跋涉。
小勇这番话真是意味深长,毕竟在这个城市里有许多像他们一样的,初中毕业就随着父母出外打工,游历四方,没有一个固定的安身之所,飘泊到哪里,就在哪里安家。而像我们这样关在城市鸟笼里的人,是不会如此深刻地去体会的。
陆枫心生向往,渴望道:“要不我就跟着你去流浪吧,下面打算去哪,我想要选择一个风景好点的城市。到时把宇轩也叫去,三个人热闹点。”
宇轩听了,拍手称快着,又进一步描绘幸福蓝图道:“要不我们去广州东莞好了,那边有我的女朋友在。那可是我理想中的生活,有兄弟,有情人,在一起。”
宇轩的想法就是实际,人还没离开这儿,心却已经飞到女友那边了,总急着想和女友甜甜蜜蜜的约会。他和小勇相视一笑,原来朋友间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这时,小勇点的那首歌曲缓缓响起,那是一个很老的歌,伍佰的‘痛哭的人’,或许词中令人心酸,又让人热血沸腾的意境,只有像小勇这样真正流浪过的人才会懂得。
今夜的寒风将我心撕碎,仓皇的脚步我不醉不归,朦胧的细雨有朦胧的美,酒再来一杯。小勇桑凉的声音惹得宇轩也是一阵悲怆,他掩饰住脸上黯然神伤的表情,拿起桌上的酒给他们倒满,眯着眼睛道:“来来来,干一杯,醉了就好。”
这二人看来是喝不上喜酒,打算乘这时机,让陆枫先演一回新郎痛喝一番呢!陆枫也豪爽接招,来者不拒。乘着酒兴,他也跟着音乐放声大歌:爱上你从来就不曾后悔,离开你是否是宿命的罪,刺鼻的酒味我浑身欲裂,嘶哑着我的眼泪。
三人引吭高歌,渲泻着内心丰富的情感。那一首首歌里,有对家乡的想念,流浪的漂泊,更有对爱情的痴苦,友情的不舍。在这一刻,我们可以脱下暂时的伪装,去面对真实的自我。
不知何时,陆枫蓦地看见手机的信息灯在闪烁着,好似在呼唤着什么。打开一看,原来是红叶的,带着焦急又忧心地语气道:“你和宇轩在一起么?有人陪你吧?你还好吧?”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此时的陆枫已有几分醉意,不再掩饰心中真实的情感,低喃道:“我醉了,想起了你,流泪了,好痛苦。”该用怎样的光阴,重温一次与你的初相遇?该用怎样的言语,记录与你的点点滴滴?
红叶闻听此言,花容瞬间惨白,笑容也突然凝住了一般。道:“你真醉了,我难过啊,别多想,好好睡一觉吧,让你父母准备个热水瓶,夜半会渴,方便喝,也可润润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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