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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小要留在这里住几日,爱热闹的雪柔倒是高兴的很。何况她对二人一直很好奇。当日见那少女所表演的功夫,确实也是出类拔萃。一问二人还没吃饭,当下弄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招待二人。这一老一小也是豪爽之人,见识也是极丰,很快和大家谈的十分热络起来,只有小五一直感觉别别扭扭的。
姑娘的酒量居然不错,喝了几盅烧酒,面色酡红,粉如桃花,灿若云霞。只见姑娘盈盈站起,说道:多谢诸位收留款待,小女子别无长物,就表演一趟剑舞给大家看看吧。雪柔带头拍手叫好。只见姑娘取出一条长长的彩带,走出门去,系在两颗大树中间,离地三尺有余。众人一齐出门围观。只见那姑娘倒提两把青锋剑,双足一点地,腾空而起稳稳的立在彩带之上。左手一捏剑诀,摆了个起手式,大家轰然叫好。姑娘随即舞起剑来,只见双剑随着衣袖飞舞,如彩蝶一般上下翻飞,那姑娘只立在窄窄一根彩带之上,却如平地一般安稳,当真是翩若惊鸿,翔若游龙。又如天上仙子翩翩起舞一般。更难得的是姑娘所使的剑法居然是正宗的玄门上乘武学,每一招每一式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在场的大多是习武之人,无不暗暗点头,只看得旁观众人目眩神迷,如痴如醉。
半晌,姑娘一个漂亮的收式,稳稳落在地上。众人轰然拍手叫好。那女子有意无意的向小五瞥了一眼,略带得意,笑道:献丑了。
众人回到屋中再次畅饮。那姑娘的酒量岂只是好,简直是太好了。很快大力就被灌得找不到北了,歪在椅子上直接睡着了。众人从攀谈中得知这女子叫明秋水,那老者是她的叔叔明三福。叔侄二人相依为命,闯荡江湖,卖艺为生。
不一会儿小五也被灌醉了,迷迷糊糊的跑出屋子,自顾自的回房间睡觉去了。眼见天色已晚,雪柔为二人安排了两个房间,又烧了热水。让二人洗澡休息。小玉姑娘自己回家去了,凯瑟琳没有喝酒,不过困得够呛也早早安歇了。
玄一鸣,小刀,老神棍和雪柔四人坐在院子中聊天。玄一鸣忽然笑道:这叔侄二人有些奇怪哈。
雪柔一翻眼睛,道:有什么奇怪的?我觉得挺正常的,是不是刀哥?
小刀微微一笑,道:有古怪。
玄一鸣道:猫叔你觉得呢?
老神棍诡异的笑了笑,道:小五和她们肯定是认识的。今天小五的表现你们不觉得很奇怪么?其实小五的酒量要好得多,为什么那么早就装醉闪了?
玄一鸣道:以她们叔侄的武功,完全没必要闯江湖卖艺啊。你们见哪个走江湖的耍的是玄门正宗的清风剑法。而且造诣还是极高。那个老头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我看绝对不简单。
小刀点点头,道:江湖上姓明的高手不多,如果她们说的是真名的话,你们觉得会是什么人。
雪柔忽然啊的一声,看着小刀,小刀也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雪柔,二人同声说道:清风山,落雁湖,明家。
玄一鸣和老神棍不懂,看着二人,道:什么意思?
雪柔道:那是大夏国极有名的一处武林圣地,当年大夏国的第一高手明四海在那里隐居修炼,后来他的后人们就居住在那里。莫非她们是明家的人。
小刀肯定的说道:她们用的武功是明家的武功。这门剑法向不外传。我曾经和明家的后人交过手,所以见识过。
忽然,小五的声音响起:你们说得没错。她们是明家的人。不知何时,小五已经来到院子中。
玄一鸣道:小五,怎么回事?你得罪人家了?
老神棍接口道:那还用问么,肯定是情场生非。小五,是不是你把人家给怎么样了。哈哈。我看这姑娘不错,长得还漂亮,武功又好,家世还显赫。不如大伙去帮你说说。
小五眼神一黯,道:你们别瞎猜了。不是那么回事。说罢转身走了。
雪柔埋怨老神棍道:就怨你,胡说八道。把小五气走了吧。
老神棍讪讪的笑了。对于霸道刁钻,会治病更会致病的雪柔,老神棍一向是低眉顺眼的,从不敢得罪一二。
玄一鸣道:多想无益,明天我们还得去佣兵行会注册,早些休息吧。找机会我在和小五聊聊。
睡到半夜,玄一鸣忽然感觉外面有动静。于是悄然起身,推门一看,远远的见到小五的身影一闪,翻墙出去了。玄一鸣心下纳罕,小五大半夜的不睡觉出去做什么?而且还不走门,翻墙出去。当下远远的缀在后面。只见小五一路也不停留,径直向城外走去。玄一鸣也跟着出城,忽然感觉后面有人,一回头,见是小刀,二人相视一笑。一起跟在小五的身后。出了城,只见小五向右侧一座小山包走去。来到山包上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人。一会儿,小五竟然盘腿坐了下来。过了半晌,小五抬头看了看天,忽然起身,向城内走去。
玄一鸣有些奇怪,看了小刀一眼。小刀也有些诧异。二人跟在小五身后,眼看着小五又回到了住处,进了自己的屋子后就再无动静。二人静静的等了一阵,见再无异样,便也回房歇息。
第二天一早,玄一鸣和小刀,小五三人去去佣兵行会。路上玄一鸣和小刀不断试探小五,小五只是哼哼哈哈的打马虎眼。到了佣兵行会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在佣兵行会,三人见到了屠大寿和北堂公望,屠大寿喜形于色,直夸几人为佣兵行会挣了脸面。北堂公望对三人也颇多嘉勉。同时提醒道:这次虽然露了脸,不过得罪了圣师和步长青,二人都不是易与之辈,以后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玄一鸣连忙谢过关照。拜会过行会领袖,三人商议着接点任务做,毕竟前一阵子只出不进,加上人口众多,现在资金还是有些紧张了。不过这两天节日刚过,客商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所以没有多少像样的任务。玄一鸣叹了口气道:我看实在不行,还是去找白掌柜吧,接点暗花赚得还多些。暗花是行话,指不经过行会接的一些非法的任务,或者在私人手里接一些隐秘的任务。这样的任务通常比较难做,也更危险些。以前玄一鸣穷困潦倒的时候在白掌柜那里没少接这种任务。小刀一笑,拍拍玄一鸣道:还没到揭不开锅的时候呢,不用着急,明后天的咱们多来转转就是了。玄一鸣点头称是。
三人回到住处都是一惊,远远只见院子外围了一群兵士。三人连忙奔回院子,只见步长青脸色冷厉的站在院子当中。老神棍和雪柔等等一干人也都在院子里站着。玄一鸣连忙问是怎么回事。雪柔气道:这位步知事非说咱们这里窝藏了江洋大盗,让咱们交出来。还说要搜查。
玄一鸣也是一愣,向步长青道:步知事是在开玩笑吧?我们这里一向是本分人家,哪里来的江洋大盗啊。
步长青冷哼了一声,道:你们看我像是在开玩笑么?近日我们接到线报,一名江洋大盗潜入龙城,此人近一年来在大夏国犯案七起,在青丘国犯案五起。盗得财务无数,更甚者此人嚣张之极,每次作案必留下姓名。昨夜我龙城五家大户一夜被盗,又是此人留名作案。敢在我的地头犯案,我岂能容他。
玄一鸣道:那您老怎么能证明我们这里窝藏着盗贼呢?
步长青没有吱声,负着双手望向小五,忽然大叫道:陆灏明。小五一震,看着步长青,道:是我。
步长青大喝一声,道:大胆贼子,与我拿下了。呼啦啦围上几个兵士执住小五。一旁大力看得急了,虎吼一声,扑上前去。双手一划拉,就推到两名兵士。步长青喝道:你们敢拒捕。来人呀,说着身后的兵士纷纷掏出兵器。眼看局势就要失控。玄一鸣连忙拉住大力。小五也大喝一声,道:都不要动。回头看着步长青道:你说我是江洋大盗,可有证据么?
步长青道:被盗人家还留着你的大名呢。
小五哼道:这个不算,你拿出人证物证来。
玄一鸣也道:不错,你要抓人得有证据啊。
步长青道:你敢让我搜查你的屋子么?
小五道:有什么不敢,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你们尽管去搜。
玄一鸣心道:让他们的人去搜莫在被他们做了手脚。当下示意雪柔,道:你就陪步大人进去搜一下。
雪柔点头会意,道:那就请吧。转身向院内走去。步长青带着几名卫士跟在身后。
时间不长,雪柔和步长青就走了出来。雪柔有些气急败坏。步长青面上却是抑制不住的得意。雪柔走到玄一鸣身边瞪了小五一眼道:在他床下搜出来的。只见步长青的一个卫士捧着一个精致的包裹,来到外边,步长青伸手打开包裹。众人哗的一阵喧哗,阳光下只见金光灿灿,耀人双目。步长青喝道:这回你们还有何话说?
玄一鸣心里咯噔一声,心道:坏了。他和小刀知道小五昨夜没有去盗窃。可是此时被步长青拿住了证据一时却无法分说。
玄一鸣向雪柔道:小五是被陷害的。不过咱们现在没证据还他清白呀。
二人正说着话,步长青道:陆灏明是你们平安佣兵团的人吧?这事只怕你们是脱不了干系了。你们佣兵团是谁负责啊,跟我到衙门里说说清楚吧。
玄一鸣上前一步,道:是我负责。我和你们走。步长青冷冷道:那正好,一起带走。哗啦又上来几名兵士,执住玄一鸣。步长青道:走。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雪柔待要说话,玄一鸣向小刀和雪柔分别使了个眼色,道:我去说说清楚就回来。玄一鸣走近雪柔时小声道:你们别闹,得留人在外面想办法。雪柔无奈点头。
来到衙门,玄一鸣被扔进了一间牢房,而小五则被带到堂上去审讯。
牢房颇大,还算干净。没有桌椅,只有一堆稻草。近年来玄一鸣颇经风霜,已非当年的官家公子,倒是颇能随遇而安了。自嘲的笑笑,坐在稻草堆上盘腿打坐修炼起来。
过了好久,小五才被押了回来。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颇多伤痕。玄一鸣怒道:他们对你动刑了?
小五呲牙笑道:小意思,不疼。
玄一鸣道:他们一会儿得审我了吧?我去会会那步大人去。
小五道:不一定,我都招了。说了,和大家没关系,我自己做的。估计很快就能放你出去了。唉,连累了大家真不好意思。
玄一鸣大惊,怒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打你几下就招了。你认做贼人才是连累我们大家呢。你,唉。气得玄一鸣手直痒痒,恨不得狠揍小五一顿。刚把小五揪起来,小五哎呀一声,玄一鸣看着小五一身伤,又将其放下了。
半晌,小五道:别生气了。是我主动认的,和他们打我没关系的。
玄一鸣一愣,道:为什么?你甘愿做贼?
小五叹口气,不吱声了。玄一鸣无奈,坐在一旁暗自郁闷。
又过了半晌,小五突然开口道:我知道是谁做的。
玄一鸣哼了一声,道: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来吧,趁现在清净,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小五沉吟了一会儿,没吱声。玄一鸣也不去理他。自顾自的一旁盘腿打坐。
过了一会儿,小五突然开口说道:她和我订的娃娃亲。
玄一鸣道:明秋水?嗯,那很好啊,你俩挺般配的,她为什么要陷害你?
小五道: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的父亲是结拜兄弟。我和她从小就认识,常在一起玩耍。后来我们的父亲就给我们订下了娃娃亲。我们那时候还小,都不知道成家是什么意思,就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
玄一鸣道:这也很平常啊,怎么,你后悔了?
小五道:也谈不上后悔。那年她随父亲搬回了清风山,落雁湖。
玄一鸣插口道:果然是明家的人。据刀哥和雪柔说,她家很了不起的。
小五笑道:不错,明家的人都很了不起。小的时候秋水的武功就比我强得多,不过我们有十年没见了,现在听我的父亲说秋水的功夫进境更深,已经远在我之上了。今年年初的时候,父亲突然和我说,我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成家了。然后就命我带着礼品去明家提亲。我不同意,我说那明家大小姐我都十年没见过了,长得什么样都忘记了,怎么能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成亲呢?我父亲就大发雷霆,怒骂了我一顿。最后说这门亲事是他和结拜兄长早就定下的,绝不容更改。我也急了,当时就说你定下的,又不是我定下的,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结果我父亲大揍了我一顿。我一生气干脆就离家出走了。这一年来大夏国青丘国的走了好多地方。最后来到了龙城,手里的钱花没了,好几天没吃上饭。就想着去佣兵行会接点任务做赚点钱,结果就遇到了你们。
玄一鸣叹道:唉,你家伯父也太粗暴了。这事怎么着也得两厢情愿才能成啊。
小五道:其实我父亲对我挺好的。从小到大都对我特别关心,只是嘴上不说。
玄一鸣笑道:怎么了,想家了?
小五道:嗯,是啊。跑出来快一年了。我爹娘一定急坏了。
玄一鸣道:是啊。我离开爹娘也快一年了。我也挺想他们的。
小五知道玄一鸣的身世,听到引起了玄一鸣的愁思,不由得有些愧疚。拍了拍玄一鸣的肩膀,道:对不起。
玄一鸣整了整面容,笑道:没什么。别想这些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小五叹道:唉,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并不讨厌秋水,只是觉得她有些高高在上,让我感觉有些够不着,摸不到。当初父亲要是换一种方式和我说,没准我就同意了。现在也已经去清风山娶了秋水,做了明家的女婿了。可是,现在我遇到了小玉,我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小玉了。
玄一鸣道:你确定自己和小玉之间是爱情。和那秋水姑娘之间就只是亲情和友情么?你了解小玉么?
小五道:不确定。不过我知道我喜欢她,想要和她在一起。小玉曾经和我说过,她曾经被坏人欺负过。可是那有什么呢,我喜欢的是她的人。我知道小玉各方面都不及秋水。无论容貌还有家世都和秋水差的远。可是我就是喜欢她,和她在一起我感觉特别放松还有温暖。就算现在我的爹娘站在这里我也要说我要娶小玉姑娘。
玄一鸣道:那秋水姑娘怎么办?
小五叹口气道:我对不起她,只能对她说抱歉了!
蓦然房顶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不稀罕!
玄一鸣一怔,小五苦笑摇手道:是明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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