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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风雷足这么个宝贝疙瘩,孙戈每天的时间就显得有点不够用了。每日里忙完巨木宗的一应事务,再修炼完两位师傅安排的功课,其余大把时间就钻到灵境中尽情玩味这风雷足的种种妙处。再有方天戟和莫邪青城两大高手在旁指点,孙戈的身法修炼是一日千里,蹭蹭的往上猛涨。偶尔空闲之时自个儿瞎琢磨一通,感觉就凭着力场和风雷足这两样功夫,纵使自己还算不上什么高手,但是要说到逃命自保,怎么着也该是数得着的一流二流的高脚了,每思至此常常喷然傻笑,于修灵一途大添自信,心态稳然。兴之所致还隔三差五的不忘带着木红蕾悄悄去后山兜兜风,一则在佳人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进境,二来每每揽着木红蕾的纤腰在后山上呼啸来去,心里面是说不出来的怪怪的却着实受用的美妙感觉,每念及此虽然面上微烧,但玩着玩着似乎还上瘾了,是欲罢不能啊!
精神爽利心情大好之中,日子也是过得飞快。转眼十来天时间一晃而过,沉水峪山寨上有人下来报信,说大当家的已然痊愈。千恩万谢之余,来人转达大当家的意思,说是本来要亲自下山到巨木宗面谢孙戈,但考虑到诸多不便,无论如何请小先生屈尊移步上山一见,言辞极尽恭敬之意。可是到底山贼良民有别,考虑再三实在不想招惹是非,木乘风还是替孙戈一再婉言谢绝。
幸好那帮山匪倒也并不如何勉强,只是此后每隔个三五日,山上就下来人不断送些山味土产、竹椅皮货什么的过来,说是孝敬小先生的,顺带这不忘邀请孙戈上山,一遇拒绝则一笑而别,倒也不以为意。这样一来二回,再到后来,连木红蕾需用的胭脂香粉锦帕绸缎什么的物事也都给送了过来,看来真是花了心思了,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又是一天晚间,山寨里又派人送过来一只新打的野猪说让小先生尝尝鲜。无奈摇头苦笑,木乘风只好问问孙戈的意思。感念山寨一片诚心,孙戈点头应允,跟着送猪过来的喽喽上山去见大当家的。
一到沉水峪,远远看到从半山腰蜿蜒而下一条曲折的之字形“火龙”。心里纳闷山寨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孙戈和两个引路的盗伙急赶到山脚下,忽然就听到窸窸窣窣一阵响动,数十名盗伙个个手举松枝火把从树丛里面涌了出来,簇拥着一个铁塔般的大汉迎了过来。
“哈哈,恩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小先生见谅!在下马成,多谢孙先生活命之恩!”当先那条大汉口中朗朗,说话间走到孙哥面前屈膝要拜。
“不敢不敢!区区微劳,误打误撞而已,实在当不起大当家的缪赞!”听着言语斯文全无匪气,再在火光下一看那大汉一张方脸眉目和善,孙戈不由心生亲近之意,见状忙一把拉住。
挣了两挣居然没有挣开,马成见拜不下去了也不勉强,只是目露惊异之色,接连端视孙戈两眼,才伸手用力一握孙戈双手,“果然英雄出少年,我说怎么孟老二对你这么服气呢!来,请随我上山!”朗朗大笑声中,马成亲热的拉着孙戈引他上山。
一到聚义厅,孟二当家的带着上下早在恭候,人人笑脸相迎个个喜意满面。孟二当家更是像遇见老熟人似的,拉着孙戈又摇又晃呵呵傻笑,显得欢喜无限。
寒暄已毕,马成大喝一声,“上酒上菜,给孙先生接风洗尘!今天大家伙儿放开了吃放开了喝,不醉不休!”
“好嘞!”厅里厅外一帮喽喽轰然叫好,喜笑颜开。
显然是早有准备,随着马成一声令下,聚义厅里马上摆开一张张木桌,酒肉菜蔬果酒流水价端了上来。
马成带着孟二当家的一干人等陪孙戈在主桌坐定,说声开席,山洞中一下就热闹起来,猜拳行令、劝酒请菜声此起彼伏,弄哄哄的响成一团。几杯酒下肚,见众人都是些直爽的淳朴汉子,孙戈也渐渐放下戒备,和马成他们有说有笑起来。幸有灵力功法在身轻松可将酒气逼出体外,任凭山寨众人一波波过来敬酒,孙戈是乐呵呵的来者不拒千杯不醉,惹得众人直挑大指齐夸小先生豪爽过人酒量惊人,让孙戈小小得意了一把。
这一顿酒直喝到子时左右方散。除了孙戈和马成等几人,其余大部分都已酩酊大醉,东倒西歪的相互搀扶着找地方歇息去了。
想不到这小先生不但医术高妙,言语待人也颇为有趣投机,马成高兴之下犹自不觉尽兴,又在聚义厅外僻静之处再开一桌,拉着孙戈月下对酌。
“看马兄也是豪杰人物,何故会在这沉水峪落草为寇呢?”对饮几杯,看看左右清净无人,孙戈忍不住问道。
“哎……”一仰脖将一杯酒倒进嘴里,马成把酒杯往石桌上一墩,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们马族本来世居中土州之北一带,养养马打打猎倒也轻松自在。不过自从狐氏据有中土之地,就开始不断排挤打击其他族类,兼且赋税杂役日重。不得已之下先祖只好带着族人一路南迁躲避狐族锋芒。到了我这一代,已避祸至南方落日马场一带,大概离这沉水峪东南方向三五百里之外。原以为这里离着狐族远远的,可以过上太平日子了。想不到也就安稳了三五十年的光景,狐氏一族的势力也跟着扩张到了这里,苛捐杂税随之而来,是一年重过一年。到了三年前,养一匹马就要交上个七八分的税负,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啊?我也是一时气愤不过,仗着年轻气盛有几分力气就带头抗捐,争执之中失手伤了征税的官吏,无奈之下只好背井离乡跑路避罪。几经辗转流落到此,被几个闲汉打劫。三拳两脚收服了他们,才知道也是流离失所流落到此的穷苦人,经不住他们哀求暂且落脚在此也算有个栖身之处,总好过茫茫然四处漂泊。此后渐有流民慕名而来入伙,才有了今天沉水峪这二三百人的阵仗。不过小兄弟你尽管放心,我也是穷苦人出身,一从开始我就定下严规约束他们不可外出扰民,只是领着大家在后山开开荒打打猎什么的聊以维持生计而已。”
原来是这么回事,孙戈心生同情唏嘘感叹了一番。
看孙戈听完并无嫌恶鄙视之意,马成心里大为感动,借着酒意就强拉着孙戈要拜把子做兄弟。看马成也是个实在人,言语爽直胸襟坦白,推辞两句拗不过他,孙戈也只好乖乖投降答应下来。马成大喜,两个人搓土为香,一个头磕了下去,转眼就结成了一对异姓兄弟。
一结成异姓兄弟,情谊自然大不相同。称兄道弟频频劝酒欢饮一番,两人携手相视大笑。心中高兴,两个人谈谈讲讲不知不觉已经月影西斜却是毫无倦意。
不经意间问起马成今后的打算,马成不由一阵唏嘘。
眼望南方,这人高马大的粗直汉子也禁不住眼含热泪,有些哽咽的说道,“只能是在这里过一天算一天啦。我这带罪之身,回去就是给他们添麻烦啊。算算如今离家已三年有余,家中老父弱母还有一个妹子,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怎样了?自打我离家出走再无音信传回,想来他们也是不知道我的死活啊!哎,如今我这个模样,上不能尽孝于父母看顾幼妹,下不能成家立业延续香火,实在是有愧啊有愧!”
想不到自己随口一问,引得马成捶胸顿足悲伤不已,孙戈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一阵冲动,不由脱口而出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这个做兄弟的替你跑跑腿,给家里报个平安。这样伯父伯母也好安心,大哥你也就不必这么难过了,你看可好?”
“真的?!”马成眼里喜色一闪抓住孙戈一阵摇晃,欢喜的说道,“要是这样那是最好不过了。只不过,只不过,哎……”说着说着,马成目光暗淡下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难道还信不过兄弟我?”孙戈心中疑惑。
“哪里话来!信不过小兄弟你我怎么会跟你拜把子?”马成一摆大手,“只是此地谁说离落日马场只不过三五百里路程,可是一路上山高林密,没几条正经路可走,沿途虎豹狼虫随处可遇。当年我一路逃到此处已是九死一生,现在怎么能让小兄弟你去以身犯险呢?算啦,小老弟,你的心意哥哥心领了,这事就不要再说啦!”
“哦。”原来如此,孙戈微微一笑,“除了会那么几分医术,兄弟我身手也还灵便,走个几百里路应该累不着我。”
看马成不信,孙戈扭头一看四周,风雷足一动飘身移上一株巨柳梢头,回头一笑问道,“如何?”
“啊呀!”马成一脸惊喜的站起身来。
一个转折在空中疏忽几个来回,孙戈这才落下地来,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样,大哥?”
马成连连点头一脸喜色,过来一把拉住孙戈,“山下见面之时就知道兄弟身手不弱,想不到还有这么一身出神入化的好身法!好好好,看来我马成能和你孙戈老弟结成异姓兄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大哥你过奖了!有什么口信要我带给伯父伯母的?我这就替你走一趟!”孙戈兴冲冲的催促马成。
“报个平安就好了。”想了一想,马成从怀里掏出半片玉诀递给孙戈,“只是我父马彧脾气暴躁,恐怕要让兄弟你受点委屈了,为兄先在这里给你赔个罪,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还请你多担待。这半片玉诀本是一对,是我离家之时父亲交给我的。到时候你拿出这块玉诀,他们就知道是我让你来的了。”
“那行,大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接过玉诀,孙戈一拱手,风雷足轻轻一点地,身体还是保持着施礼作别的姿态,身子却已飘飘然倒退着投向林中,身形曼妙在空中一划而过转眼已消失不见,马成即便再想要说点什么也是不能够了,只好对着孙戈消失的方向频频咂嘴大为赞叹。
就着月色辨了辨方向,按照马成所说孙戈向东南方向一路疾奔而去。马成果然没说错,一路上山高林密,沟沟坎坎不断,险峰断崖处处,换做往日走不上个三五里路就得给累趴下了。可是谁叫如今有风雷足附体呢,行走在这荒山老林之中却似闲庭信步如履平地。这才真切的感受到风雷足的妙处,孙戈心中得意,身形起落之间忽忽五六十里路程一晃而过。
此时时辰已晚,一路所过之处荒林野地死寂一片,猛兽毒虫大都蛰伏安眠。好不容易碰到只啸月觅食的孤狼,孙戈也是怡然不惧,力场一开,任凭野狼如何猛扑总是只能滑身而过,只好对着孙戈这么块大好肥肉干咽口水。等到逗弄得够了,孙戈半截脉术开动,随意挥洒几道劲气,看着饿狼突然遭受莫名打击惊慌失措呜呜哀叫仓皇奔逃的样子,孙戈忍不住哈哈大笑。空谷回音余音袅袅,惊起宿鸟阵阵聒噪乱飞而起,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约莫个把时辰之后,孙戈稳稳跃上一株高枝略作休整。抬头一看眼前五六十丈开外一处悬崖壁立百丈,正思量着该如何通过,就听到崖顶稀里哗啦乱响,大大小小的碎石忽然滚滚滑落。心里一惊,孙戈聚足目力细看,崖顶上隐隐约约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那人探头一看崖下,踉踉跄跄的沿着崖边徘徊了三五个来回,不时紧张的回头观望,似乎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
想不到这荒野猛恶之地还有个跟自己一样不要命的主,看来肯定是被什么猛兽给追赶得走投无路了。算你命大,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就来救上一救。孙戈振奋精神刚要上崖,耳中就听一阵扑拉拉声响由远及近越来越响,隐约还夹杂着呼喝叱叫之声此起彼落,崖顶那个人更显慌乱,忽然纵身一跃就顺着陡峭的崖壁向沟底滑了下来。
真是不要命了!孙戈身法一动往沟底急赶。转眼已在崖底,正要搜寻那人踪迹,就听半空中有人大喊,“就是这里了!快下去搜,别让他跑了。”吃了一惊,孙戈急忙收住身形隐身在灌木丛中偷看。
半空中刷拉刷拉连声响起,七八只青黑色的怪鸟次第落到面前那块小小的空地上,鸟背上居然还骑得有人!那些骑手纷纷跳下鸟背,一字排开往沟底搜了过去。
飞翼鬼卫!自从巨木宗斗灵试上和阴十三一战,这些奇形怪状的怪鸟和飞扬跋扈的鬼卫早已刻在了孙戈心底。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碰到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孙戈心里不由一阵厌恶。
“找到了找到了!”一阵呼喊声中,两个鬼卫从草丛里拖出一个人来,啪啦一声往空地上一丢。
“哈哈,有种你他妈再跑啊!”一个高高瘦瘦的仿佛头领模样的家伙一抖手中的铁链哗啦啦乱响,得意洋洋的走到那人身前伸脚踢了踢,尖声尖气的说道,“你们这些猎星人,真他妈够讨厌的,连皇廷的宝贝都敢抢,一个个都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地上那人挣扎了半天,咳咳连声吐出两口淤血,摇摇晃晃的坐起身来,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这天馋……天馋……本来就是无主之物,怎么……怎么……就能算是皇廷的宝贝呢?你们…..你们也太霸道了……”
“哈哈!”瘦高个仰天大笑,“没听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么?废话少说,赶紧把天馋交出来,爷就留你个全尸!”
“呸,休想!反正横竖都是个死,老子早就把天馋藏好了,有本事你们这帮杂碎狗用你们的狗鼻子去闻出来吧,哈哈,呵呵,咳咳……”这人倒也光棍,伸手摸了摸嘴边的血沫,呼呼直喘。
骂得痛快!孙戈一下对这人心生好感。反正飞翼鬼卫都不是什么好鸟,这人如此硬气,够胆和他们作对,看来一定坏不到哪里去!孙戈半截脉术转动,决定出手相救。
“你他妈的找死啊!”瘦高个子气得一抖手中的铁链就往那人狠狠抽了下去。看来这回是在劫难逃了,倒在地上的那人眼一闭脖子一梗等死。
没等铁链碰到那人身体,孙戈已长身而起,风雷足开启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迫到那群鬼卫的身后。到底是缺少临敌的经验,看对方有七八个人之多,孙戈心里打鼓全没把握,因此只好疯狂的催动灵气,把半截脉术提升到十足十,这才狠狠发出十数道劲气分取鬼卫。
刹那间漫空劲气纵横,随着劲气划空的尖锐的咻咻声,噗噗噗噗响声不断,七八个鬼卫啊啊连声惨叫着纷纷摔倒,更有两个给孙戈的劲气直接震飞了出去,在空中忽悠忽悠翻了几个跟头才啪啪摔落地面。一个个泛着白眼在地上抽搐不已,那几只飞翼怪鸟也大受惊吓,纷纷噗啦啦扇动翅膀一哄而散。
想不到一击得手,看着一地的鬼卫,孙戈用力一握拳,耶的叫了一声,看地上受伤那人摇摇欲倒,忙一个箭步窜到跟前扶住,低声问道,“兄台,你伤在哪里?”
那人本在等死,见半天没动静,才费力的睁开双眼,一双无神的眼睛目光涣散,看来已是神志不清了。
搭脉一探,这人全身经脉尽断,五脏六腑损伤殆尽,看来命不久矣。孙戈心里黯然,扶着那人坐稳,轻声问道,“老兄你伤在哪里?”
“嗬嗬,”喉咙里怪嘶一阵,那人瞪着一双死鱼样的眼睛盯着孙戈,“做你妈的梦,老子……老子死也不会告诉你们……”
“哎,老兄你误会啦!”孙戈叹息一声,“我也是正好路过此地,看鬼卫作恶,这才出手的。不信,你看,这几个鬼卫都给我收拾啦!”说着伸手一指躺了一地的鬼卫。
那人费力的想扭头去看,可是强弩之末连动上一动都显得困难非常,孙戈赶紧度一点灵气护住他的心脉。得孙戈相助,那人精神大振,转头看到躺倒了一地的鬼卫,脸上喜色顿现,转头看看孙戈,立马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这么个小娃娃能对付得了这么多鬼卫?”
“不必怀疑,你看此地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吗?”孙戈淡淡一笑,“还是赶紧告诉我你伤在哪里,或许还有的救也不一定。”
瞪视孙戈良久,等到喘息稍定,那人才开口说道,“不必麻烦啦,我自己的伤自己清楚,这回是神仙也难救咯……”
“哎,还说这些干嘛。”孙戈也知道这人已是无法可救,心里难过,低声打断道,“你还是休息一下养养体力吧。小可略通医术,不妨告诉我你伤在哪里,咱们想想办法呢。”
“不成啦!小兄弟你心肠倒好……”那人吃力的轻轻摆了摆手,看看孙戈眼睛一亮,忽然急急说道,“小小年纪能有这般神鬼手段,了不起啊……我,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办到?”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人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孙戈。
“好吧,你说吧。”看来这人是要交代后事了。
“嗯……”迟疑半响,那人盯着孙戈说道,“那你先发个誓!”
心里一阵不悦,心说是你求我又不是我求你。不过看着这人已是将死之身,孙戈心中一软,也不和他计较,举手向天发了一通毒誓。
“好好……”那人咳出一口血来,清清嗓子说道,“希望小兄弟你是个信任,否则,嘿嘿,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着说着那人又激动起来,面目狰狞的盯着孙戈看了一会儿,咳喘一阵平息下来才接着说道,“我叫陈北星,西京石城人氏。早年在外面学了点本事,听说拾取天馋可以卖上大价钱,就跟着师傅做起了猎星人……”
“天馋?猎星人?!”孙戈一头雾水。
“你这样的身手居然不知道天馋?”陈北星有点奇怪的看了看孙戈,“哦,可能是你年纪尚小,还没有踏入江湖道中。看过流星没有?每一颗流星就是一块天外飞石,掉落到地上以后我们就叫他天馋。据说每一块天馋都各含异秉,可用来助人修灵或者打造神兵利器什么的。猎星人么,就是四处追寻这些天馋的人。”
略微停顿喘息了一阵,陈北星接着说道,“我也是穷苦人出身,本来想靠着天馋能发笔大财好光耀门楣。只是实在有太多人惦记着这些天馋,这一行就是玩命的买卖啊。这些年来虽然也抢到几块天馋,积累了一注小财,可是师傅也终于在抢夺天馋的过程中伤重不治,就剩下我一个人啦。本来想着这回得手以后就洗手不干了,可是想不到虽然抢到了却被鬼卫给盯上了,逃来逃去快半个月啦,就落得这么个结果,天意啊天意……”
叹息一阵,陈北星收回思绪,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摩挲了一阵泪水潸然而下,哽咽着说道,“算算有十年没有回家啦,不知道家中老父小妹是否安好?这里面有我写好的地址,还有几件随身之物,请你务必给我带回家里。”
“好吧。”孙戈伸手接过,看也不看往怀里一揣,“只要我孙某不死,这事一定给你办到。好啦,你的事既然交代完了,还是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口吧。”
“难得小兄弟还惦记着我的伤。”陈北星缓缓说道,“你就不看看我交给你的东西,里面可是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哦。”
“嘿,你也太小看我了。”孙戈不屑的摇摇头,“我答应帮你就帮你,管你里面是什么,交到你家里就是了。我孙戈年纪虽小,岂是贪财之人?兄台要是怎么不放心我,还是拿回去吧。来来来,让我看看伤口,说不定还有回天之法,到时候你自己拿着东西回家就是了。”说着孙戈就要把包袱拿出来还给陈北星。
“好好!是我多疑了,小兄弟海涵。”陈北星点点头伸手按住孙戈,诡谲的一笑,“这个小包袱里面其实就是一个地址和几件随身物品,并不值钱。难得小兄弟你是个正人君子,这回我是真相信你啦。”说着,陈北星凑到孙戈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我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子和这次抢到的天馋都埋在崖上一株巨樟下面啦。一会儿你上得崖去,往正北方向走上两百步,看到一棵高出其他树木许多的大樟树,那就是啦,我还在上面做了记号。”
说到这里,陈北星终于放下心思,喘息良久,用力拍了拍孙戈肩头,语调轻松起来,“难得我陈北星临死之前能碰到你这样的好心人,也算是老天有眼啊。小兄弟,我只求你能将我这些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银子送还,多少也好让老父小妹能过上几天好日子,一切就拜托你啦。至于那块天馋么,我就转赠给你啦。看小兄弟这般年纪就有如此身手,将来你一定会用得着的,就算是我给你的辛苦费吧。切记,一定不要把那块石头交给我父亲,免得引来杀身之祸!”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愧受啦!”想想陈北星说得有理,孙戈也就不再推辞。
“这样最好!那,我就,我就……”终于交代完遗言,看了看孙戈,陈北星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身子一软瘫倒在孙戈怀里,阖目而逝没了气息。
虽说萍水相逢全无交情,难得临死前还念念不忘家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孙戈唏嘘一阵,就近掘了个坑把陈北星草草安葬。回头看看那帮鬼卫还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也懒得理会了。
上得崖去依陈北星所说一找,挖出来个小布包,入手甚沉,打开一看除了一叠银票,就是一块黑不黑灰不灰的石头,这就是什么天馋了?!除了比一般的石头用重上许多之外,翻来覆去也看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就这么个东西值得争得你死我活的?孙戈摇头不解,也懒得多想,草草收好包袱,辨明了方向继续往落日马场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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