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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高姓头领进了石洞,过了三五个岩室就到了最靠里面的一间比较宽敞的岩穴。进门高头领伸手一指,靠着里面岩壁的竹床上一动不动躺着个人,旁边围着七八个郎中模样的,个个唉声叹气,显然是束手无策。一看有人进来都纷纷围了过来,待到看清是孙戈这么个半大孩子,有的摇头苦笑,有的面露不屑。
不理会他们,孙戈径直走到床前。低头细看,床上之人身量阔大占去了大半个床位,双眼紧闭仰面而卧,脸色焦黄透黑,面皮不由自主的一阵阵轻微的颤动着,似乎体内很是痛楚。听听呼吸断断续续,微弱几不可闻,嗅嗅鼻子似乎呼出的气息中带有腥臭的味道。揭开大汉身上的破被露出胸口的伤口来,裸露的胸膛上好大一片乌青,中庭穴附近圆圆的一个凹坑,按一按鼓胀充血,闻一闻有一股鱼腥的气味。
再问大堂主受伤的经过。原来这里之所以称作沉水峪,乃是因为这里山上有个沉水潭而得名的。大当家的就是一个不小心,在打猎的时候掉到了沉水潭里。等到大家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就昏倒在潭边不省人事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是一无所知。
看看也问不出个究竟,孙戈蹙眉沉思。旁边那几个郎中早已冷眼相看多时,等到孙戈也沉默无语好像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帮人马上拉着高姓头领就是一阵埋怨,都说山寨是病急乱投医,昏了头了居然找个毛孩子来瞎掺和,既然另请高明了,就赶紧放他们走好了。说得高头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尴尬的不行,最后实在不耐烦吼了那帮人两句才弹压住,看孙戈的眼里也不由多了几分怀疑。
同行相轻,同门相煎,这个孙戈也早已领教过,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孙戈如今医术已非寻常郎中可比,苦思不得其解之下,于是孙戈一动灵意探入大汉的体内。灵意周游一遍,发现大汉血脉之中血液粘稠淤积,其中还混杂了大量的丝丝寒凉腐气,只有心脉一处暂时还算安稳,看来是毒侵腑内,若不尽快想出对症之方只怕真是危在旦夕之间了。
知道是中毒孙戈心中一定。只是解铃还需系铃人,若不知道究竟所中何毒,终究还是无从入手。以自己目前所学,一下还真看不出毒源究竟为何,看来只能求教于人了。回去问木乘风,这也太过丢脸,不过好在现成就有几近丹神一般存在的莫邪青城在祖灵石里面呆着呢,问一问他还不搞定?
想到这里孙戈心里一喜,清清嗓子转过头对周头领缓缓说道,“看来大堂主是中了寒凉之毒了,及时救治当无大碍。只是其中还有几处关窍我没有完全想明白,贸贸然施手恐怕不妥。这样吧,你们先出去,让我静一静。”
闻言周头领大喜,咧着嘴张了张还没开口,郎中堆里有个人就喊出声来,“什么寒毒?你没看大当家的身体健壮的很么?明明是受了意外惊吓,导致急火攻心血脉不畅而已,你这个小家伙就别故弄玄虚骇人听闻了!”旁边几个郎中也随声附和,对孙戈诊断大加议论处处指摘。
看周头领一下又没了主意,孙戈微微一笑,对众郎中说道,“既然各位老先生都这么有看法,那就让小子开开眼,看看各位到底是怎样把大当家的给治好的吧。”
给孙戈一将,郎中们马上安静下来,个个脸露难色摇头不已。刚刚带头说话的那个矮胖郎中还不服气,翻了翻白眼吞了口吐沫,说道,“我们当然有办法啦。只不过大当家的性命珍贵,我们这不还在商量办法嘛,总要有了十分把握了才能下手啊。不象你这个黄口小儿,随随便便一看轻易就下决断。你不是说大当家的中了寒毒么,既然已明病因,你倒是治给我们看看啊。”
这矮胖子还真是厉害,几句话又把事情推到了孙戈这边。众郎中又都附和,周头领也看着孙戈,催他赶紧医治。
早知道众郎中会有这么一说,孙戈淡淡一哂,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嘛,还有几个细节之处没有完全搞明白吗?好吧,既然大家伙这么想看看我孙某人的手段,那我就略施小技先给大当家的缓解一下病情再说。”
说完,孙戈一探手轻触大当家的肩膀,缓缓度出一缕灵气护住他的心脉。这大当家的本来全身精力都用在和毒气气相抗上了,得到孙戈这一缕灵气的援手,马上微微叹息一声,全身一震放松下来,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面色平静了许多。那几个郎中一见,个个咦哦连声面露惊异之色,纷纷围了上去细看。
看来这一招果然有用,孙戈松了口气,撤回手来,拉上被子给大汉轻轻盖好,这才转头看了看周头领,轻轻挥了挥手。
周头领这回满脸喜色,一见孙戈的手势再无犹豫,高高兴兴的连声叱喝,赶着那几个郎中就出了石室。临出门,周头领陪笑回望,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众人一去,人走室空一下安静下来。微微松了口气,孙戈马上运用灵语之术呼唤灵儿,把情况一说,就一叠声催促灵儿转告莫邪青城,看有没有什么对症之法。
刚一说完,已有回音。
“孺子可教啊!总算师傅没看错,你这个小家伙真是有几分灵性啊,举手之间就把病因给摸准啦!”听声音居然是莫邪青城亲口传声而来。孙戈一怔立时醒悟,灵语之术这等小小伎俩自然难不住象莫邪青城、方天戟这种前辈高人,说不定灵儿传给自己的这灵语之术还是向他们学来的呢。
孙戈转念已明,心头一喜,忙问莫邪青城救治之法。
“这等小小毛病,在老夫手下不过易如反掌耳!要治这个病,法子多了去啦。”莫邪青城张口就来,“要是老夫能出手的话,用不着药石,凭内丹术之能,用化物炼异之法,不过灵气鼓荡间,小小寒毒还不尽去?!呃,只可惜我还没传你内丹要诀!”
真是大喘气!孙戈心里好笑,耐住性子听莫邪青城往下说。
“呵呵,你小子笑话师傅我老人家罗嗦了吧?!”孙戈心意莫邪青城一探已明,乐呵呵的接着说道,“高明的法子暂时不能用,那咱们就用用笨办法吧。我现在口述一味祛寒丹,你先给我记住咯!”
说完莫邪青城不假思索,二三十味药材脱口而出。孙戈应声而记,等莫邪青城说完,闭目略一回想,马上复述一遍毫无差错。
忍不住又夸了孙戈两句,莫邪青城这才接着说道,“这丸丹药,以你之能想要炼制出来不过举手之劳。不过想要炼成对症之丹,还需要一味药引才行。刚才你以灵意探查大当家的之时,我已看明白啦,他中的该是千年寒头的阴毒。这千年寒头,乃是一种怪鱼,平素只会栖身北方极寒之地,想不到居然这里也有。既然这大当家的是在沉水潭受的伤,那你还得去沉水潭一趟咯。如果能找到那千年寒头,想办法取下它身上的一片寒鳞作为药引就行了。这东西可不容易对付,你自己可得小心了。先就这样吧,如若再有疑难困难,到时再找为师不迟。”
有了莫邪青城的指点,疑惑尽释,孙戈谢了师傅,提上纸笔刷刷刷写好祛寒丹药方,出房来找周头领。
还没走到洞口,就听到洞外一片吵闹声。有人大叫“让我进去,我要找那小子算账!”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二当家的在大喊大叫,时间一过穴道已自行解开了。
孙戈一笑,两手一背施施然步出洞外。
一看到孙戈,二当家的怒吼一声就向孙戈扑了过来。
良方在手孙戈心情大好,顽心一起,立马作势微一抬手对准二当家的似乎就要发动。刚才见面已经吃过孙戈的亏,一见这架势,二当家忙不迭的往旁边一闪,离着孙戈远远的站住,圆睁着一双大牛眼恨恨的瞪着孙戈,粗声粗气的说道,“你这个小妖人,把我们大当家的怎么样了?”
“哎!”孙戈装模作样的一声长叹,“到底还是我人小见识少啊。本来胡乱弄上几手大当家的倒是有点起色了,这个刚才周头领也见到了。”一旁周头领赶紧点头,二当家的重重哼了一声,面色转和。
“谁知道!”孙戈话音一转,“等他们都出去了,我心急之下用力过猛,这下大当家的连气息都没有了。我一看不妙,这不就赶紧出来跟你们说一声啦。哎,我是没办法了,你们另请高明吧。”说完孙戈作势要走。
这还了得!二当家的大吼一声,“你们给我把这个小妖人拿下!”说话声中已经一闪身扑入洞中。旁边小喽啰一听二当家的发话,都聚了过来挡住了孙戈的去路。孙戈也不著急,笑嘻嘻的站住不动,自顾自抬起头来若无其事的欣赏起周围的风景来。一众小喽啰面面相觑,都看向周头领想看他有何吩咐。周头领刚刚在洞里已经见识过孙戈的手段,心里犹豫一时决断不下,一下僵持在那里。
还在时间不长,洞里一阵脚步声传来,二当家的又风风火火的奔了出来。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孙戈,小声问周头领,“刚刚真的是这个小家伙给大当家看病的?”
周头领连忙点头,急声问道,“大当家的到底怎么样了?没事吧?”
“呃,还好还好,比原来强多了。”二当家的挠挠一头鸡窝似的乱发,老脸居然微红,“你说你这个小??????小先生也真是的,能治就能治嘛,干嘛还骗人呢?嗬嗬,老孟这里多谢了!这个,我老孟是个粗人,小先生你那个别往心里去,还请你再施妙手,救上我们大当家的一救。”
“我人小言轻,也就这点本事了!我看啊,二当家的趁早另请高明,免得耽误了大当家的病情。”看二当家的一脸尴尬,孙戈有意再逼上一逼。
“小先生你千万别生气!都怪我老孟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要不,我老孟这就给你赔罪!”二当家一听就急了,口不择言焦急惶惑之情溢于言表,说着就要跪下来给孙戈磕头。
想不到这么个粗豪猛恶的大汉倒是个性情中人,孙戈不由心生亲近之意,忙伸手拦住,“开个玩笑而已,二当家的不必当真,得罪了。看你们兄弟情深,孙某也大为感动啊。好了,喏,这是药方,赶紧安排人去抓药吧!”
孙戈一笑将丹方递给了二当家。二当家的千恩万谢的接过,喜滋滋的安排得力人手连夜下山抓药。安排妥当,二当家的一声大喝,“小的们,赶紧去准备准备,把咱们山上拿得出手的东西都给我弄出来,好好款待小先生。”
“这可不行啊。万一我医不好大当家的呢,那你岂不是要大亏特亏!”孙戈一笑拦住,“别忙着谢我,咱们还有事情要做呢。既然大当家的是在沉水潭受的伤,我也想去那里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等会儿下手用药之时我也好多一点把握。要是二当家的不嫌弃,我孙戈虽然人小,倒是想交一交你这个朋友,就麻烦你亲自带我去一趟,如何?”
“好嘞!”二当家的简直受宠若惊,一张大黑脸笑开了花,“那我这就带你去!小先生,你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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