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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丰盛的中式晚宴,色香味俱全,让每个人都大饱口福。尤其是孜然味的烤羊排,得到三个美女一致大赞。艾伯特喝了不少红酒。兆芾抱着儿子,吃的不多,话却不少,美味之外,气氛也调的高高的,拿果汁跟大家干杯,让亮亮代喝,玩的可乐。电视开着,声音调的很低。亮亮的眼神不时在夏至和电视节目上转换。阿曼达见了就打趣说,亮亮跟爸爸一样爱看电视。兆芾还想辩呢,却发现大家都瞎笑。他这才注意到儿子瞅着夏至呢,也跟着笑开了。亮亮跟着手舞足蹈的。兆芾一边抱稳儿子,一边劝大家吃喝,一边问起夏至接下来的打算。
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不就找你来了。
想让我帮你找事做?
是的。我在奥兰多有自己的住房,再有工作,办移民就妥了。
来我公司。知道航宇的内部禁条吗?
七禁条我会的。禁止说假话;禁止吸烟;禁止赌博;禁止食用受保护动物;禁止私泄公司秘密;禁止羞辱、骚扰、体罚公司职员;禁止以公司名义收授礼物。
你都会背了。很好。明天就去公司办入职手续。
就这么简单?
啊。这饭桌上有两个公司高层。招你一个新职员当然简单。
可我不想到公司上班。
哪想到哪里?
我想在你身边,帮你打理家务。
海伦,你觉得夏至姐可以胜任吗?
亮亮很喜欢夏至姐的。我看行。
海伦边说边冲夏至挤眼睛。夏至是连声感谢。兆芾于是把话都说开了。
夏至姐,你到公司当我的生活助理。我现在大部分时间也是在家里玩游戏。你就帮着海伦带亮亮,做些家务。还有,你曾是星语公司的人。有什么隐秘的目的想在我这里达到,那是会受到惩罚的。不光是来自法律,还有来自公司的规定。你也知道航宇的内部禁条。而且,作为我的生活助理,你如果行使缄默权,就可能失去我对你的信任。所以,你要权衡接下来所说的话。告诉我你此来的真实目的。
好吧。我如实说。此来,我肩负着隐秘任务,或者劝得你回国;或者暗杀你。
她话一出口,海伦,阿曼达,艾伯特的脸色都变了,只有兆芾还是面带微笑,亮亮乐的嘴角挂着涎水。夏至神色坦然的看着兆芾,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兆芾神情严肃的说道。
你这么一说,可就真的再也回不去星语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放弃执行这个隐秘任务,全身心的在航宇公司做我的生活助理了?
是的。我已经放弃执行隐秘任务,全身心的做你的生活助理。
如此,你可能被星语方面杀掉的。我也保护不了你。有时候,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我无怨无悔。
好的。你当我的生活助理。我请求在座的朋友阿曼达,艾伯特,老婆海伦,儿子亮亮答应我,对刚才夏至说的话保密。各位能做到吗?
迟疑半晌后,艾伯特出声承诺可以,接着阿曼达也慎重承诺可以,海伦也答应保密。当兆芾正经八百问亮亮的态度时,大家实在憋不住都笑出声来。亮亮被利用了,还乐呵呵的呢,涎水滴到围兜上都是的。海伦看丈夫只管逗,也不照护儿子,就伸手把亮亮接了过去。兆芾把儿子交到老婆手上后,转头认真的对夏至说。
你就不要再跟星语的任何人联系了。做好牺牲的觉悟。谁要来杀我们,让他尽管来杀好了。你也看到了,到处都有保护我们的士兵。这样还被干掉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我信任你。希望你也信任我。我们如今既是朋友;又是同事了。
看着兆芾郑重伸过来的大手,夏至出手握住了,两只手握在一起,夏至感到的是温暖硬硬的大手,兆芾感到的是冰凉软软的小手。
吃啊,吃啊。
艾伯特看他俩搞的这么正式,拿起筷子劝大家吃菜。阿曼达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呢,对筷子也用的不好,直接是抓起支烤羊排来吃,以泄心头之惑。
晚饭之后,大家又在书房闲聊了好一会儿。阿曼达和艾伯特走时,夏至在兆芾的挽留下,就留宿下来,算是进入工作状态了,转身就去厨房洗碗。海伦抱着刚睡着的亮亮,有些不好意思。平时家务可都是她做的。夏至却笑容灿烂,干的十分麻溜。兆芾搭不上手,就叫海伦照护亮亮先睡,叫夏至洗了碗就上楼休息,他自己就进舱玩起游戏来。
把亮亮放到婴儿床里睡好,海伦就把夏至要住的客房稍微整拾了一下。这才到楼下,一起把厨房收拾好了。没兆芾在身边,两个女人是无话不谈。海伦担心夏至背叛组织,会遭遇危险。夏至却说没关系,自己也是长期受到不公正对待,借此机会逃脱组织里某些人的控制,反倒担心给兆芾添麻烦。夏至却笑道。
他就是个麻烦制造者。是麻烦怕他才对。
听得此言,夏至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对海伦的为人又多了分别样的感受。海伦带夏至到洗浴室,冷热水,放毛巾,洗浴液的地方都一一介绍。夏至连声谢谢。海伦叫她别见外。夏至洗澡的时候,海伦去看了看熟睡的亮亮,又下楼去书房看了游戏中的丈夫,这才回到楼上自己的卧室,等着夏至洗毕,再自己洗。
游戏里依然以营救玩家为己任的兆芾,带领着硕鼠小队玩的正带劲呢,忽然想起今天的特殊性,赶紧跟朱丽叶、休曼、火箭炮等队友打招呼,讲救完这批玩家,自个就要下线了。惹来一片嘘声。
从游戏舱出来,兆芾关了舱盖和电源。在书房里站了一会儿,走到门口关了灯。整个一楼暗下来,楼道的灯显得格外明亮。兆芾走上楼梯,木质的楼梯吱呀响着。他放轻脚步免得吵醒家里人。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他的目光在客房的门上停留了一阵。门缝是暗的,想来夏至姐已经睡了。兆芾尽管好奇,却没去刷感知。
在纯粹感情的层面,他不允许自己滥用仙术。那里有每个人的心灵家园,不容侵犯。越是神通广大,越是深悉自由的可贵。这自由不单是自己的,也是每个人的。选择的自由,犹豫的自由,成功的自由,失败的自由,正确的自由,犯错的自由,创造的自由,毁灭的自由,各种的自由,各样的自由。自由的意志,独立的人格,是人之为人的根本。可以通过师范和交流影响和塑造人的思维,引导人选择正确有益的行为。毕竟人是社会性的生物体。但不能直接规划和限制人的思维,强迫人服从做出指定的动作。毕竟被奴役的人已失去作为人的根本,不成其为人。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应该在充分尊重个人自由的基础上形成;而不是在少数人自以为聪明的强制下形成。尽管前者至为艰难;后者看似更易达到。兆芾感到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随时都有滑向后者的可能。他时刻警惕着这种可能的发生,并令愿为此接受最惨痛的结果。从和阿做的交流中,他日益坚定着自己的这个信念。所救人命不在多少,而在救出多少人命。在移民火星这个双向选择上,兆芾坚持自己的自由意志;同时尊重他人的自由意志。不再执着于救出的人数;转而更加关注能救出什么样的人。在这个问题上,他没有准确的标准,将就是肯定的,但也得有些讲究。多么难做的一件事情。一瞬间如此多的想法,让他有些迷茫。自从和仙界的冰儿暗生情愫,他对海伦便格外爱怜,也因此对别的女人关注增多。他发现男女感情在自己身上是一个正向同比的加速系统。愈冷愈冷;愈热愈热。他舍不得冷掉,又担心搞的太热。好在自己可以把握,懂得自律,知道取舍。但那种回荡于胸的暖意,还是让他迈步走去,打开了夏至姐的房门。
躺在床上的夏至,看到房门前出现的高大身影,掀去薄薄的盖单,从床上坐了起来。兆芾随手关了房门,把走廊上的灯光隔离。皎洁的月光便在此时盈-满屋内。夏至如暗夜里苏醒的精灵,在这梦幻般的月色里飘然投入兆芾的怀抱。兆芾满腔的暖意顿时融化开,遍布浑身每个角落直到把夏至紧紧围绕。抱紧兆芾的夏至眼睛里涌出泪来,她好想把自己抱住的男人占为己有;却又害怕不被接受;担心伤害到海伦。想到这些,她表情痛苦的从兆芾怀里挣脱开来,却不料在这挣脱的一刹那,又被兆芾抱了回去,低头吻住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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