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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联系上冰儿后,兆烨直接求冰儿救救兆芾。冰儿却说一切有楚天舒照应,不必担心,便挂了电话。兆烨打电话一问,楚天舒叫他宽心,说兆芾侠肝义胆,除暴安良,吉人自有天相,不必过于担心。听到这话,兆烨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落不着底。
远道而来的莎拉和父亲下榻在同一家酒店。亚瑟见过女儿,也劝她别着急。莎拉却按捺不住,回到自己房间,就安排人疏通各方关系,一来想见兆芾一面;二来想尽快把兆芾捞出来,免受牢狱之苦,避过无妄之灾。很快,她就得到吴岗的帮助,以律师助理的身份,在看守所见到了兆芾。
被捕后一直心烦意乱的兆芾,见到莎拉后,忽然有些后悔没有留在英国。吴岗问的话,他都实话实说,并不抱多大想法。等到接见结束,回到监所,兆芾坐在床上又后悔起见到莎拉时,竟会有后悔没留在英国的想法。他闭着眼,觉得自己就是懦弱。有什么好后悔的?难道说遇到挫折,就要来一个后悔吗?再说,从冰儿离家,到仙气消散一空,哪样事跟你人在哪里关联着?至于打杀了人,也没什么好悔的。可能这三个家伙确实罪不致死,自己失手把他三个结果了,有些过头。那就该怎样怎样吧。如果真要自己填命咋办?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想到这里,他的心又乱起来,恨不得立刻反出这监所。他暗自掂量了下,觉着施展仙术控制几个人,把自个救出去,不算什么难事。但接下来难道靠躲藏过日子。或者靠莎拉的庇护过日子。他摇了摇头,觉得都不合自己的性格。是怎样怎样吧。哪怕填命!老子也认了。他忽然想起哪吒。那个顶天立地的小孩子,剔骨还父,割肉还母,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嘿,刚才见谁了?
正在兆芾沉思默想之时,同监号的犯子一扒他,问起话来。兆芾心头火起,却又压了一压,抬手赶开汉子的胳膊,继续独坐床头。那汉子却不是平常人,在看守所的犯人里算是一霸。昨天听管教说了这小子是杀人进来的,就松了些尺码。没想到现在接见过了,问个话都这么拽,就有心灭灭他气焰。他伸手去抓兆芾衣服,兆芾一脚踢过去,正踹到他小肚子上,当时就给他蹬翻在地。这汉子吃了亏,立刻招呼同监号的犯子开打。兆芾哪里愿意吃这个亏,手脚并用,从床上打到床下,把一屋人全揍趴下了,自己连大气都没喘一下,走回自己床上坐下继续幂想,一丝神魂也兴奋起来,飞出了监所,在高墙之外的马路边,发现楚天舒坐在一辆黑色的轿车里。他便以神授诀与楚天舒直接交流。正凝神欲和监所内的兆芾直接神魂交流的楚天舒,没想到自己先被兆芾找到。等发现面前有兆芾一丝神魂时,他更是大惊。若这一丝神魂怀有敌意,自己如此后知后觉,岂不是要遭殃。兆芾却不这样认为。和楚天舒神交片刻后,内心又安定不少。他叫楚天舒别插手这案子,别救自己。楚天舒答应了,心中暗想,只要不判你死刑,自然是用不着我搭救。即便坐牢,也只当是磨练罢了。楚天舒提醒他别荒废了功夫,记得每日锻炼。兆芾答应。楚天舒又把莎拉父女都来了,还有自己知道的一些家里情况,来的一些其他人都告诉了兆芾。听说杨宝宝为了探望自己,也来了,只是到处打听却没有见他的渠道。兆芾感激之余,又托楚天舒去告诉杨宝宝一声,自己没事,叫她早些回去,准备明年的高考。又把和莎拉见过面的事告诉了楚天舒。等兆芾一丝神魂游走后,楚天舒就叫开车离去。司机虽然奇怪楚老停车高墙电网之下,却不下车,也没来人,就这么闭眼静坐个把钟头,却也没瞎问什么,只按楚老的吩咐开车,直接回了酒店。
一直等着消息的亚瑟,看到楚天舒回来了,就上门拜访。楚天舒把兆芾的近况一说,亚瑟这才放心了些。
虽然没有越狱的念头,兆芾却也没闲着,一丝神魂把监所内外,方圆千里的地形,建筑,电力、电讯、监控设施都摸了个透。入夜,兆芾游猎的一丝丝神魂继续倒着班的监控周遭,筹划退路。却忽略了眼皮子底下的危险。白天吃了亏的牢霸,夜里纠合监号里的人拿单子捂了兆芾,猛揍上了。兆芾如今每日需要的睡眠本身就短,更加之身处险境,就没睡实成过,又兼一心多用,天眼整天的不分昼夜都开着,这一有动静就反映过来,心头火起是暴跳如雷,出手如电,打的一屋子人鬼哭狼嚎的。管教来一看,都出血了,问起怎么回事,都不说话。再问谁打的。兆芾直爽,说都是自己揍的。管教直接把他提出来关了禁闭单间。经过此事后,看守所里算是再没人惹兆芾。他也安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是落得清净。若是平常孩子落到这样地步,想法多的,犯个病也不希奇。偏他兆芾特别,把啥都看淡了,非但不感到憋屈,心里头还更加敞亮起来。不过因为冰儿对自己的事不理不睬,他对冰儿传授的仙术也有些抵触起来。莫名的,心里又念想起那年夏天得的那个勘破红尘。越念想,他就越觉得有道理。每日细细想它,竟然脑海中又浮现出新的信息,正是对透视、尽听、知味、强身、解意的描述。
透视,即可层层视物,内可自视其身至极小微粒,外可扫视星际,且视觉比原来广域。全听,即里外声音尽收耳中,远至视力所及,且听觉比原来广域。知味,即可准确识别气息味道,远至视力所及,且味觉比原来广域。强身,即可使记忆力强,反应灵敏,触觉发达,耐冷抗热,力大健壮,身体强度加大,有改变外型和内部结构,受伤后自愈,以至肉体破灭后一定条件下复活的能力。解意,即对自身智慧保有认识,可感应周围其他生命体的思维活动,向内观照自我,向外理解他物,感应范围远至视力所及,并能引动感应到的个体之思维活动,搜索其记忆,控制其思维及行为。
仔细推敲,兆芾觉得这和冰儿所授仙术不同很多。仙术都是围绕仙力、神魂,完全没有隐粒子的概念。修炼者可以利用隐粒子传导感知,并籍此修得五能。修仙者却连隐粒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其中的差别之大,可能远超想象。可隐粒子到底是什么呢?
沉浸在修炼体悟中的兆芾,对自身命运有了新的认识。出庭受审也影响不到他的心智。一心多用让他可以持续不断的体悟隐粒子到底为何物。在厅审中,他给每个人留下了安静的印象。吴岗的辩护令庭内外都心灵震撼,导致厅审形势起起伏伏。但大家却没看到案件的嫌疑人神态有哪怕些须的变化。有的报道甚至都猜测,嫌疑人兆芾实际已经呆傻了。杨宝宝旁听了厅审,眼泪就没有停过。兆芾却看见谁都是一副木纳的面孔。即使水蜜桃不顾名誉,亲自出厅作证,在吴岗的提问下,一句句朴实的回答引得厅内一片低泣,兆芾仍然是淡然如常的模样。
随着检方和辩护方不断提出新证据,厅审间隔越来越长,是审审休休,大有旷日持久之势。开学在即,杨宝宝不得不离开上海。但仍然继续在网上关注案件的发展,支持兆芾。随着越来越多的事实被披露,声援兆芾的网友,特别是青少年网友越来越多。即使新学年开学了,大家仍然关注着案件的进展。甚至有人发起了网上请愿活动,要求尽快判决兆芾无罪,给兆芾备战来年的高考的时间。
真的有那么复杂吗?
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
他真的能踢死人吗?
谁在说水蜜桃说谎?
坏东西他爸到底是谁?
刀到底是谁的?
受到舆论的挤压,本来不是问题的事,也成了问题。这时冒出了让围观者都大吃一惊的证人,证明兆芾有徒手杀人的本领。付红玮看到这个,都不知道是该恨楚天舒呢,还是该感谢他,这也太实诚了吧。楚天舒眨眼间成为搜索排行榜的第一名。和兆芾相比,楚天舒的知名度那强太多了。不同的是这个一向低调的老人,今天突然高调起来,只为证明自己的兆芾小友有徒手杀人的本事。五湖四海的人们都关注起功夫来。试问要是水蜜桃有兆芾一样的功夫,还需要人救吗?一时间各家武馆,前来报名学习格斗的女子比往日翻了几番。过了一阵子,就又冒出一些美女学员退学费的事情来。有些是吃不了练武的苦;有的是觉得训练时被占了便宜;有的是嫌教练功夫不行;原因不一而足,也是饱受关注的热议了一阵。莎拉在这期间,又专程从伦敦赶来旁听了两次厅审。
兆芾的案子不知不觉就审了快一年。在看守所里,兆芾提出要参加高考。这可把管教乐坏了。谁知消息很快被兆芾的律师吴岗公之于众。这个新鲜事顿时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新的热点话题。一个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在未被判决前,到底能不能参加高考呢?这个搅的好些人头昏脑胀的问题,终于被看守所内一间特殊的考场给解决掉了。兆芾认真答题,作文更是文笔优美,逻辑严密,意境深邃。各科考试所用时间都很快。监考的老师和管教都觉得这孩子不过是瞎胡闹。
高考成绩放榜时,案件正在厅审中。当高考成绩传到吴岗的手里时,他特别要求法庭同意自己提供新的证据。证明兆芾是一个贫血兼优的好学生,见义勇为的好青年的新证据。这个自然没谁阻拦。吴岗叫参与厅审的旁听和媒体朋友看高考成绩榜。兆芾竟然是高考状元。顿时舆论哗然。那篇堪称绝唱的语文作文也在网上广为流传。兆芾19岁生日这天,杨宝宝更是和孙子、正嘉一群同学和支持者在网上发起了生日祝福。
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公正的判决宣布了。兆芾因防卫过当,过失致人死亡,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判决之日,正好是去年犯案之日。时隔一年,得到这样的判决结果,兆芾仍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厅内旁听的孙子、正嘉、杨宝宝却不依了,当厅就喊起冤来。
兆芾开口表态不上诉的同时,扭头叫孙子几个安静,不要喧哗。杨宝宝看着被押走的兆芾,已然泣不成声。外面大太阳地里,聚集的一群兆芾的同学和各地赶来的支持者,听说还是判有罪,都闹起来。杨宝宝毅然出面转述了兆芾说的话,劝大家先回去。
安静,不要喧哗。
众人见她泪眼桃红,言辞恳切,出奇的服从,三五成群的各自离开了。站在宝宝身边的孙子是一声长叹。正嘉听出来,这一声叹息里有无奈也有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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