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肖来穿越记 > 第三章 老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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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936年,后唐大将石敬瑭被契丹王耶律德光封为大晋皇帝,喜滋滋当了“儿皇帝”,挥师南下反叛后唐政权。从此,河北大地战乱频繁,土地荒芜,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者比比皆是。

  大名府潘青本为当地潘家村庄主,也就是地主人家,土地百十余亩,家境殷实,过着顿顿炊饼,间有肉食、小酒的小康生活。突逢叛军杀来,一家10来口,在乱兵过境抢粮中失散。潘青虽年长,却也有几分武艺,几分见识,领小儿子潘武夫妇向北而去,以期穿过战乱地区,躲避灾祸。不敢走那大路,东躲西藏,,专拣那偏僻小道行走。

  老潘使一把砍山刀,遇贼众则避,贼寡杀之,夜宿野外,白日赶路。

  潘武年方20,虽起名为武,自小却不喜枪棒,不侍田亩,只攻读诗书,整日邀朋唤友,作些酸文醋诗指点江山,却甚得父亲的喜爱。这番遭了如此大罪,平时五体不勤,锻炼不够,步履沉重,行走踉跄,幸好其妻纪氏身体强健,扶持着一路相行。

  这3人沿途见人烟稀少,土地荒芜,集市低迷,后唐散兵游勇抢劫杀人,如割草芥。知回乡不易,便继续向北方走去。

  行至涿州,身上带的些银两和潘青斩杀乱兵所得也渐渐用完,此时已是937年初夏。

  3人开始乞讨前行,过涿州路遇一庄,庄主李明,是后唐皇室李氏的远亲,良田千亩,奴仆百名。李明巡游田地外出,见乞讨的潘氏3人虽落魄潦倒,却姿态不凡,言语不俗,显然在当时也受过高等教育。遂留下3人在庄中,潘青做个管事,潘武指导家中私塾,纪氏在内室做些针线,生活算是安定下来。

  潘家几人生活有了着落,吃了几顿饱饭,潘武性格豪迈开阔,虽从公子纨绔变为打工教师,却不以为然,心情大爽。

  且说某日晚上与潘青子父二人开怀畅饮一番,大醉回屋。

  眼见月色粼粼,四野无声,那纪氏本有几分姿色,洗尽灰尘重复旧貌,在灯下更是显得秀美异常。潘武回想一年来夫妻相扶,不离不弃,自己身体羸弱,多亏纪氏照顾周全,大感“夫复何求”。顿时爱惜大起,一把搂住,口中“好娘子”不断,灯也没顾得吹熄,遂行云布雨而去。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一夜竟然成全了潘武夫妻,二人已婚4年,蛋都不曾见过一个,家境厚成时,各种催孕的草药偏方都吃了无数,潘武也是遍搜春宫全本残图,依照指示一一试来,虽尽得夫妇乐趣,却颗粒无收。

  纪氏怀孕3月,加上在李家庄吃喝不愁,身体渐渐丰腴,逃难时的沧桑艰苦随孕而去,模样越发端正引人,枯杏变成了大蜜桃。潘武也是容光焕发,指点诗书越发用功。潘青老汉年仅40许,只是原先照顾家业,又奔波操心,人早显得苍老不堪,这几月虽心思故地,担心老妻及另外一儿一女和其他家眷的身家性命,饭食却是足够,脸色倒也红润起来。老人精明强干,处事得当,很是妥善处理了几件棘手事情,庄丁,奴仆都很服气他,庄主也青眼有加,不时赏些酒肉。

  这幸福生活过了3月,李家庄突然一场横祸降临,李庄主本是后唐李氏的一脉旁系子孙,家中早已无人为官为将,平时也是善待相邻,与人为善,不料被后唐的政变风波涉及。

  后唐大将刘知远和石敬瑭密谋献幽云十六州,刘坐镇河东,与契丹达成协议后,料想不久幽云就要归附契丹,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遂秘密派遣部下,去河北抄家灭口,以聚资财。兵丁们化整为零,悄悄窃掠,一时间警锣常鸣,幽燕大户纷纷遇盗,李家庄便成了打劫对象。

  937年秋,李家庄突逢大难,月黑风高,盗贼持刀枪入庄,大杀四方,潘青在贼人入庄时惊醒时,就提前准备了几匹骏马和干粮,以备急用。大唐后,战乱频频,北方男女都能骑得了马,挥的动棍棒,庄子里平时购置的刀马倒也不缺。抵挡了一阵。眼看敌人势大,护了庄主几人,几个庄丁在外围,头前老潘挥舞一把砍山大刀,怒目圆睁,奋力杀出,斩杀了几个头目,血花飞溅,恍若金刚,贼兵都被老潘气势所迫,纷纷避开,只拦截后边的人马,放前面几人杀出庄子。

  奔出几里,听的后头追杀声渐渐消失,估计贼人早忙得分钱分物分女人去了,才停下马匹,松一口气,清点了一下人员。李家35口人在老潘青及几个庄丁的奋力拼杀下只逃出5人:李明庄主,李家小儿子李柱,儿媳杜氏,小女儿李琳,小妾花语,还有4个庄丁,加上潘家3人,一共是12人。不由悲上心来,李明慌乱间没了主意,把领导权交给了有丰富逃乱经验的老潘,遂拨马凄凄惶惶奔涿州北面的太行山而去……

  夜晚休息,李明与潘青商量了半夜。这一路上匪患不绝,饥民无数,看看仅剩的几个儿女,心里都吓怕了,俩人决定去找个没战乱,安定的地方。想想契丹国的兵精马壮,称霸北方,石敬瑭的大晋朝也认契丹人为“父皇帝”,后唐李氏皇帝早不知跑哪里去了,又觉得幽州以西征战较少,这马上要归契丹统治,量也无人敢惹,可保得几年平安,且当地众族交融,汉人也多,言语方便,便决定去塞外安居。主意打定,一行12人顺着一条大山沟,遇坡上坡,遇水涉水,没路开路,沿着大致方向向塞外走来。

  太行山巍峨挺立,草木郁郁葱葱,野兽繁多,虎豹横行。众人小心翼翼,昼行夜寐,休息时都是有人放哨站岗,还是被山中野兽咬死一人,伤的一人也在途中死去,这艰辛就不一一细表了。

  纪氏身体有孕,还得艰难跋涉,那李家小妾花语袅袅娜娜,却是苦人出身,路上悉心照料众人的饮食,对纪氏更是照顾有加,才安然走出群山,用时1月余。出得山口,乍然浑身瑟瑟,叶落风劲,海拨高了,这是已到塞外。

  过矾山,走在黄羊山附近,一行马匹雄壮,却破烂潦倒,又有内眷,被山中惯匪盯上,20来人呼呼喝喝拦住去路,要财要马要女人,大家苦苦哀求,不让通过,没奈何,老潘与俩家丁硬着头皮纵马上前,与盗贼战在一起,不料群盗都是乌合之众,鸡鸣狗盗之徒,见几人英勇,都四散跑了,几人不敢追赶,回马看后方。

  老李早跌乱马下,抱腿喊痛,剩下几人举刀乱舞,状态疯狂,这是砍人没经验的表现。潘武为救娇妻,已被一刀砍下马来,鲜血直淌,气息奄奄,眼见是不得活了,临走眼望老爹,手指纪氏,含恨而亡,葬于黄羊山脚下。

  这一路凄凄惨惨,说不完人间悲伤,道不尽心酸情苦。进新州城,找客栈住下,养伤的养伤,打探的打探,大家修养几日,买了衣服换了装,才像个人样了。细问当地习惯风俗,以便以后落脚谋生。

  这新州从石敬瑭引辽就开始人心惶惶,后唐官员早散了去,契丹人的军队已逐渐进入。这几日恰逢契丹大臣萧思温去云州接管,经新州休整暂居。其侄萧良带3个护卫游玩,碰到出客栈散心的李琳,见其娇小玲珑,俏媚可人,一双大眼睛上的睫毛扑扇扇欲瞋含羞,大异北女的豪爽泼辣,打听一下,便要纳其为妻。

  老李庄主眼见无法匹敌,又看萧良虽出身外族,却知书达理,谦恭有加,再兼前途渺茫,困苦无期,萧家乃契丹重臣,可托庇旗下,哼哈哈哈,顺水推舟,答应了这门亲事。于是李家老小和2名家丁要随萧思温的队伍同行去云州通婚。

  纪氏当时已显怀,大肚婆娑,加之潘武新亡,伤感于心,再走不得路,潘青留下要照顾儿媳,谢绝了李家好意邀请。为感谢潘青的一路仗义护送,李家把2匹良马,所剩银两尽数留下,临行递一玉佩作为以后相认信物,叮嘱俩人身体康健了一定要去云州投奔,几人依依不舍,洒泪而别。

  公媳俩城里租了3间草屋,静待孩儿出身。

  938年春,契丹在幽州西设西京路,新州为下辖奉圣州,契丹国正式统治了幽云16州,开启一国三制先河。纪氏在草屋中生下一女,自己却因连年奔波,思夫心切,身体虚弱,没3天便血崩而死。

  想潘老汉半生勤奋努力,却时运不济,儿女亲人无一人在身边,仅剩嗷嗷待哺的小孙女,万事临头,最后落的一场空。

  潘青倒也刚强,压下伤痛,给女孩起名为影,暗示自己空寥悲惨的遭遇,小名丑丑,贱名好养之意。四处找妇人给小影哺乳喂食,砍杀凶贼悍匪的大手也变的轻轻柔柔,尽心给小家伙端屎倒尿,教其言语行走。

  转眼潘影已是2岁,活泼聪明,伶俐可人,老潘心怀大畅,每日和孩子嬉笑玩耍,乐不思蜀。有道是成年累月,坐吃山空,李庄主的银两慢慢都花销出去,马也卖出一匹,生活日渐窘迫,老潘想出去做工挣钱,又放不下孙女一人在家。看契丹人马频繁调动,恐又遭战乱,思前虑后,要迁居远处,给孩子一个平安。经过半年打听,听得宣德州治下西北柴沟处,离边境较远,政治清明,平时兵马也少,决定带孩子迁往宣德州。

  940年,老潘背负潘影,骑一匹老马,鞍上放一吃食褡裢,行5日,抵达文德县柴沟附近。

  只见洋河湍湍急流,浩浩荡荡向东流去。这里本是市易之地,龙蛇混杂,来往行商较多,心中又有些担心,被前几年的颠沛流离吓怕了。

  又西行半日离柴沟20里的渡口处,跨河而过,沿一支流小河向北行,直到香炉山脚,方才停下脚步。在距山口5里的山内搭建房屋,爷俩过上了世外桃源的生活。

  老潘开了几亩山田,种植些黍谷杂粮,山内野菜不缺,想念肉食,老潘把房门反锁,提一把自制榆木大弓,一把钢刀,便去山上打猎。山中无大型猛兽,就几只野狼,土豹。住的几年,被老潘打杀了几只,看潘青勇猛,倒是不敢招惹,群兽势力范围也离开了房屋和山沟,老潘也只拣些飞禽小兽捕猎,不去硬惹凶悍的狼豹。呵呵,此地人杰地灵,欺软怕硬,狼豹多年也成精了。

  潘清当庄主时学的几句诗文,平时闲时便教导潘影文字,武艺,讲述老汉以前经过和她父母亲人一些故事,盼她以后等自己去了好出山寻人。猎物多了便领上她出山和村民换取粮食沽酒喝。这日子过的滋润有乐。

  转眼953年来了,潘影已是15岁,人越长越像其母秀丽端庄,性格也似纪氏文静恬然,个子也成人了,现代大概是165公分左右,早把老潘认的不多几个字学了个全。长的苗条细干,貌似瘦弱,但砍柴打猎不在话下,平常三俩人也近不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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