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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诺，这个……我刚刚想起了一道数学题，一时算得有些入迷……”陈景先走到男子的旁边，眼睛往桌上的几个明显动过筷的盘子一扫，奇怪道，“哎，难道我们吃过饭了我才进去算题的吗？我都忘了。”
项诺笑着把手里吃完的果核抛至屋角的垃圾桶内，直起身道：“错了，是我吃过了，你还没吃。”
陈景先看看项诺，又看看桌上的菜，突然惊悟道：“我好像没做晚餐啊，这怎么来的？难道你也会做菜？”
项诺踏前一步，把陈景先按在凳子上，把筷子塞到他手里，拍拍他的肩膀道：“那自然是我叫的外卖了，不敢指望你会想起我来。你常常把我忘记在客厅里饿肚子的事情，难道我会随便说吗？”
陈景先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夸道：“你还是那么会享受……嗯嗯，果然是你才会叫的好东西，味道真好，我都快无米下炊了，你却这么奢侈。”
陈景先在未央大学的年薪是十万夏元，再加上各种演讲的补贴，一共也就十二三万的收入。但是，教授以及光学大师的头衔却需要有相应的耗费和排场，最重要的是，他本人对经济又没什么概念，又不肯去夏国的光甲工程部任职，所以生活拮据已经成为他的老问题了。平均每两个月，他都会发生一次这种情况。
为柴米油盐搅得心烦意乱的陈景先，后来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徜徉于无穷无尽的科学海洋里，忘记现实的一切。
而每每这个时候，老朋友项诺总会过来看望他，顺便再适时地帮他付掉一些账单和信用卡。
此刻两个人一个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一个坐在沙发上对着光器“空间盾”凝眉沉思，房间里一时倒也安静。
片晌后，项诺开口问道：“这件光器是你最近发明的吗？”
“哪件？”正埋头啃着鸡腿的陈景先闻言扭头看了沙发上的项诺一眼，“哦，那是最近一个来我的课堂上旁听的小家伙送的，他跟你一样，好像也对光器很感兴趣。”
“旁听？小家伙？”项诺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宇，“他叫什么名字？”
“林寒。”
“什么，林寒？”
“怎么这么惊讶的口气，你认识他？”
项诺笑了起来，也不回答陈景先，自顾自喃喃道：“原来是他。”
“哎，你还真认识他啊？在哪儿认识的？”陈景先惊讶了，项诺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基本上除了偶尔去荒无人烟的地方钓钓鱼之外，就整天泡在实验室或者工程部里，根本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了，整个一大宅男，他是怎么认识林寒的？
“嗯，算认识吧。”项诺似乎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含糊回答了一句就岔开话题道，“这件东西很有意思，喂，借我拿回去研究一下吧。”
“行啊，拿去吧，就知道你会对这样东西感兴趣所以才拿出来放在外面的。”陈景先拿起餐巾抹了一下油腻腻的嘴，又端起杯子悠哉悠哉地喝着鲜榨果汁，“不过这东西的确有点意思，外观设计都已经接近一件艺术品了，你瞧印在上面的那一簇流火图案，简直巧夺天工啊，林小朋友有点道行。虽然除了光甲之外我对别的光器没做太大研究，但眼力还是有一点的，老弟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项诺默然半晌，才轻轻道：“这件光器的炼制手法很高超，不论是外观还是内里都是一气呵成，有点随心所欲的味道，这种炼器技术即便在整个世界而言都可算是顶尖。这样的人，在光器界居然还籍籍无名，呵呵，有意思。这三颗蓝晶石的设计也深得我心，呵呵，真没想到我脑袋还在想的念头就已经有人这么做了。”
“什么？你这个小变态，市场上连二核心的光器都还没多少呢，你居然开始考虑三颗蓝晶石的设计了？”陈景先叫了起来，“哎，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三颗蓝晶石是融会贯通的三核心？另外两颗并不是装饰品？”
项诺没好气道：“别跟我提那些没品的设计师设计的东西。”
原来在市面上确实存在一件光器同时镶嵌了几颗蓝晶石的情况，但那些基本上只有一颗是真正核心，其他的都是装饰品，专门迎合那些喜好追求时尚的年轻人的。
一开始陈景先拿到林寒送的“空间盾”也是这么认为。
除了光甲之外，陈景先对普通的光器兴趣不太大，所以也没仔细研究，否则以他的见识，自然也能发现其中异样。
这倒不怪陈景先看扁林寒，实在是三核心的技术在整个世界而言都属于实验幻想阶段，便是二核心，也才只有寥寥几个光器大师会炼制，无一例外都是天价。
“这么说起来，林寒也是个小怪物啊……”
项诺脸上现出悠然神往的神色，笑道：“真想跟他交流交流。”
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家伙真是有钱，这种品质的蓝晶石，每粒起码在一百万以上吧，倒是大手笔呢。”
陈景先深以为然。近几年，因为缺少资金的缘故，陈景先都很少碰光甲了，初时看到林寒送的光器上面竟然镶嵌了三颗极品蓝晶石，还被他贬了一句败家，这时知道了事实真相，又不免有些羡慕。
这年头，搞科研也是很需要钱的啊！
当然，他如果肯去夏国的光甲工程部的话，资金啊能源啊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问题在于他根本不愿意在这方面为政府效力。他是一个和平主义者。
……
……
京林最繁华的广场旁，市内最大的天上人间娱乐城大门紧闭。而在其灯火炫目的内部，却响彻着节奏感激烈的摇滚乐，一个衣着暴露身材火辣的美女手里拿着麦克风，在台上尽情放歌。
林寒背对着舞台，整个大厅都闹哄哄的挤满了各式人等，惟只这里却只有寥寥几人。
林寒身型雄伟，背脊挺如标枪，只瞧背影已能令人感到他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气势。
真不是个属于夜店的男人啊。
“喂，我说你放松点行不行，你看看别人，多随意，这里是娱乐城的酒吧，又不是酒会，这么正襟危坐地干嘛呢？”钱顺龙喝了很多酒，低头满口酒气地对着林寒说着话，眼神却是飘向了热歌美女背后的大屏幕，似乎想要分辨出屏幕里的内容。
林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淡淡道：“喝酒不就在乎本心么，为什么要与旁人一致？”
一旁坐着的张木闻言“噗”地把刚倒进喉咙的酒喷了出来，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咳咳”的咳嗽声，听起来倒是呛得不轻。
“哎，那……那屏幕里的那个妞好……好正……”
张木这时已经咳完了，狼狈不堪地转过头，顺着钱顺龙的手指望过去，尽可能地想把小眼睛睁大一些，好穿过迷离炫目的射灯。看清楚美女背后的屏幕后，他才叹说：“真的很正啊！这人我认识，叫什么来着……乔……乔零，对，乔零，我女朋友最近很迷她。”
说着推了推林寒，“跟你一样从人间狱出来的，你认识吗？要认识的话，帮我女朋友去找她要个签名啊！”
林寒从震耳的音乐声中分辨出张木的话，愣了愣后才转过身体，看着远处的屏幕道：“乔零？”
钱顺龙似乎酒醒了一些，仰趴在吧台上，痴痴地笑：“这妞真不是一般的正啊，听说不是去军队了吗，怎么突然唱起歌来了？”
张木笑道：“这样不是很好吗？现在外面她的专辑在大卖，传闻中的新生代流行乐小天后啊！”
“木头，你居然也关心起娱乐圈了，很好，哈哈。”钱顺龙笑着撘在了他的肩膀上，又向林寒道，“你认识她的吧？”
林寒这时已然转过身，小酌一口，说：“里面人那么多，我怎会每个都认识？”
钱顺龙和张木对望一眼，接着同时笑道：“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未成年的少年啊。”
这一夜，林寒其实已经被他们灌得不少了，灌到钱顺龙都已经顶不住要趴下了，林寒却仍然神智清明地好像才刚开始喝酒一样，令钱、张两人都忍不住怀疑倒进他杯子里的液体是不是水了。
一个从人间狱出来的少年，一个在飞机上力抗恐怖分子的反劫机英雄，一个未央大学的旁听生，光器店的小技术员，一个……钱、张两人不愿意深入去想的身份。
林寒此人，大有意思啊。
“呵呵，大家都有秘密。”钱顺龙迷离的眼神再次回到林寒的身上，“那次爆炸案很蹊跷，不过老汤那边的人已经放话过来是意外，不予追究，所以你放心，我们当警察的，民不举官不究，也不会继续追查你，只是……”
说到这里张木突然把酒杯伸到了他的眼皮底下，笑骂着打断了他：“话那么多，来酒吧不就是喝酒的，来来来，咱们再干一杯。”
钱顺龙怔了一下醒过神来，哈哈笑道：“对对对，来干杯。”
林寒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但什么话都没说，举杯共饮。
他等着，谜底解开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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